紅包拆出男朋友[娛樂圈]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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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羲認命地跟著他往前走,把羅盤掛回了脖子上。 晏允臻走在前面,穿過一片楓葉林,就到了公園噴泉處。 人群已經將劇組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警戒線隔著好幾米就開始拉得老長,劇務拿著喇叭,聲嘶力竭地喊著讓群演各就各位,場面混亂不堪。 “知道怎么上去嗎?”媒體會忌憚晏允臻,瘋狂的粉絲可不會,兩個人好不容易繞開群眾視線,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晏允臻沖一旁因為陡峭而無人問津的山坡揚了揚下巴,問道。 “你要爬山?”陸子羲看著他這一身西裝革履,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你爬,我讓你看?!标淘收橛行┖眯?,“傻小子?!?/br> 要不是身份不對,陸子羲現在就能瞪他一眼。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大佬呢,別說爬山了,就是跳崖那都得照辦啊。 好在雖然這具身軀沒什么力氣,但陸子羲本能的技巧還是在,他幾乎沒費什么勁,就直接三兩下爬了上去,站在頂端往下望。 公園的長凳旁,常懿就站在正中間,和一個穿著校服的女演員站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一臉疲憊,導演看上去脾氣也不是很好,拍著手上的劇本罵得唾沫橫飛。 “這怎么看都不像大制作啊……”陸子羲小聲嘟囔了一句,“而且來城際公園不拍民國,拍現代題材做什么?” 管理混亂,選址不佳,對戲的女主咖位也不大,甚至連題材,看樣子都是最樸素的校園題材,就算這些都不論吧,導演也不是名導,而且剛剛那個站位,稍微有點經驗的演員都知道并不好,導演還非堅持自己眼光獨到,光這點,就夠人心塞的了。 “沒誰說這是‘大制作’啊?!标淘收槔仙裨谠诘氐?,“天翰那邊只是報了總預算,是他自己要誤以為是大制作電影的?!?/br> “但如果是單集低成本的校園電視劇,他根本沒必要跳這個槽,他本身就是電視劇演員出身,演這種類型的角色也是駕輕就熟……”陸子羲話說到一半,沒再說下去了。 “是啊,遠鴻完全可以給他一樣好的,甚至更好的,是他自己不知足?!标淘收榈难劬δh處,忽然話鋒一轉,“陸聞啟,想拍戲嗎?!?/br> “???”陸子羲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法適應這個新名字,眨巴著眼睛看向他。 “我問你,想拍戲嗎?”晏允臻嘖了一聲,“你這小孩兒今天是不是有點傻?!?/br> “我不是小孩兒,我二十……我二十二了!”陸子羲下意識地反駁到一半,趕緊改了口,很快意識到晏允臻前一句話說了什么,“你說,拍……拍戲?” 雖然他已經過了的試鏡,但拍和拍電影絕對是兩碼事。沒有小熒幕,直接進階到大銀幕,這么高的起點,前世的陸子羲都沒有,晏允臻又憑什么給他?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演技是怎么磨礪出來的,你有沒有過演藝經驗,但我能很負責任地代表遠鴻告訴你,你的演技很有靈氣,是我見過最好的新人,沒有之一?!标淘收榫o盯著他的眼睛,“來遠鴻嗎?” “來遠鴻,影版,就是你的。他們拍的雖然差,但這個ip非常好,主要受眾群為年輕女性,也有利于人氣積累?!标淘收槌瑘鰮P了揚下巴,“論制作,遠鴻不會輸給天翰。天翰只出偶像,而遠鴻出的是演員?!?/br> 說完,晏允臻就緊盯著他的眼睛,希望從中讀出欣喜的光芒。 他希望自己沒有猜錯,對眼前的這個人來說,做演員會比做偶像更重要。 “我能理解為,這是遠鴻對背叛者的打壓和報復嗎?”可光芒并沒有如期出現,那人只是笑了笑,“一場盡管對我有所利用,但仍然是雙贏的報復?!?/br>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标淘收檎f,“遠鴻很欣賞你的能力,我們本來打算在拍攝結束之后再和你商談這件事,但昨晚的事情讓我擔心,你的經紀人會先我們一步毀了你?!?/br> 讓你擔心,還是讓你們擔心? 這句話繞在陸子羲心頭,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但他更加確定,昨晚一定發生了什么類似英雄救美的事情,不然晏允臻不會今天一見到他,就對他如此上心。 “我會考慮一下的?!标懽郁霜q豫了半天,問道,“就沒有別的理由了嗎?” “我今天看你格外順眼,算不算理由?”晏允臻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要是還想看這混亂表演,可以繼續蹲守?!?/br> “我也回去了,看看劇本,早做準備?!标懽郁藬[了擺手,剛準備從山崖邊往下攀,忽然覺得胃里一陣絞痛。 又發作了! 晏允臻看著他一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神色微變:“你怎么了?” “不勞您掛心,”陸子羲嘶嘶地抽著氣,“老毛病了,我找塊兒石頭靠會兒……” “下來,去醫院?!标淘收椴挥煞终f地道。 “沒見這正疼著呢嗎!下不來!”陸子羲疼得有些煩了,就吼了他一句,吼完就后悔了。 他還真當自己還是以前的將門虎子新晉影帝??!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哪來的毛??! “你還真是不怕我啊,”晏允臻咬了咬牙,“這么多年了你還是第……” 兩個人都怔了一會兒,連胃都陪著等了會兒才疼。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第二個。 第一個連追悼會都開完了,死得透透的。 陸子羲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點不合時宜地想笑。 “我帶你去私人醫院?!标淘收榈目跉鉂u漸和緩下來,“保證沒有媒體發現?!?/br> 陸子羲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敢去醫院治胃病是因為做吃播?”晏允臻長吁了一口氣,“別再做那行了,傷身體?!?/br> “這回就當入職體檢了,以后好好拍戲?!标淘收橛炙ο乱痪湓?。 他不希望陸子羲以為自己是在特別關照他。 哪怕自己的確是。 “我下不來,”見晏允臻一直看著自己,陸子羲苦笑了一下,伸出手道,“要不然你扶我一下?” 他的本意是開玩笑,誰知道晏允臻真的慢條斯理地解開了外套的扣子,然后上前一步,穩穩地借力,將陸子羲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啊,還要我背你?”晏允臻終于忍不住再次皺眉道,“等什么呢?” 此時正是初春,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很多,陸子羲的胳膊直接觸碰到了晏允臻光滑的脖頸,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 他的臉居然不可控地唰一下子紅了。 想他陸小爺雖然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好歹之前也活了二十八年了,就是換了個身體而已,要不要這么純情??? 但陸子羲有些悲哀地發現,這具身體的原主還真的就是很敏感,很害羞,別說摟摟抱抱了,擱以前那要是晏允臻能看他一眼,這小粉絲就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恨不得跟個小松鼠似的拿尾巴把臉遮起來。 陸子羲咬牙扛著松鼠式藏臉的沖動,晏允臻轉過頭,卻以為他還在胃疼,眼神里的關切徹底流露出來,讓陸子羲不由得偏開了頭。 他將手握成拳,放在口袋里,謹防自己終于忍不住害羞而條件反射地把晏允臻推開。 本來就是??!都是大老爺們兒有什么好臉紅的! 他這樣想著,腦海里卻浮現了一個聲音。 [已查看對方身份牌,身份為:預言家] 陸子羲猛地一愣,立刻轉頭看向身邊的晏允臻。 第十章 陸子羲這才發現,自己伸進口袋里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觸碰到了那張被他無意中帶出來的“預言家牌”,也許是某種隱藏的使用方式被觸發了,它當即就自行檢驗了離陸子羲最近的人的身份——晏允臻,預言家。 在狼人殺游戲里,一個游戲只能有一個預言家,他不明白,同時出現兩個預言家代表了什么,讓他更加細思極恐的是,無論這是因為什么,都肯定了一個事實——晏允臻的手上,必須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預言家牌”才行! 而他擁有這張牌,是因為有紅包群,可晏允臻又是因為什么,難不成他也…… 陸子羲搖了搖頭,想盡可能地將自己腦海里荒誕的想法驅逐出去。 潛意識里的直覺告訴他,他不應該輕舉妄動,而是應該旁敲側擊,問過那群系統再做打算。 說不準……說不準就是有人體質特殊呢,生來就是先知,生來就不是平民,倒也還符合晏允臻這種金光閃閃的出身,一個身份而已,知道他是好人就行了。 陸子羲一邊狠狠揉搓了一把因為害羞的生理反應而不斷升溫的臉,一邊這樣想著。 ———— 晏允臻說話算話,果然沒有把他帶到公立醫院,而是親自開車領他去了一家私立醫院,行程全封閉,連個司機都沒有。 正午的陽光和煦地穿過前車窗,灑在兩人的身上,晏允臻依舊是習慣性地半皺著眉,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手腕的表盤折射著金屬質感的冷光。那近似于白種人的白皙皮膚在陽光下白得發亮,偏偏并不顯得精致過頭,倒給了他一種特殊的如終年冰山上皚皚白雪般的美感。雖說是混血,但晏允臻眼梢較長,向上勾起,眼波間光華流轉,時時刻刻透著凌人的氣勢,一張刀削斧鑿的臉上就這么一雙眼睛能找出東方的影子,但也就是這么一雙眼睛,讓他在中西方古現代的題材里都能站穩腳跟。 好看,確實好看,但在胃疼前面,再好看陸子羲也沒心思欣賞。 陸子羲窩在副駕駛上摁著再次開始作亂的胃,終于忍不住多余地問了一句:“沒有抱枕熱水袋之類的嗎?” 晏允臻轉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看我像是該有這些東西的人嗎? “得,算我白問?!标懽郁诵箘诺財[了擺手,重重吐出一口氣,努力閉上眼睛,想用睡眠抵抗疼痛。 那口氣透著點不經意的委屈,小勾子似的,在人心頭這兒撓一下,那兒撩一下,弄得原本打算無視他的晏允臻忍不住又偷瞥了他一次,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么表情。 嘟著嘴,小臉都擰巴成一團了,偏偏由于長期胃病營養不良而有些清瘦,像是個一看就偷工減料的小籠包,讓人忍不住想往里頭塞rou。 “你是不是沒吃早飯?!标淘收楹鋈粏柕?。 “???”陸子羲睜開眼,有些懵懂地看著他。 “你有胃病,你不知道按時吃飯?都快到中飯時間了,你告訴我你早飯都沒吃?”晏允臻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一股無明業火在噌噌噌往上冒,“不想治就早說,別在這兒耽誤我時間?!?/br> “我忘了,”陸子羲理直氣壯地說,“我本來想吃的來著?!?/br>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接下來的吃播留胃口?!标淘收榈恼Z氣有些陰沉。 那我可能真的考慮把砸給你的錢再收回來,晏允臻想。 “怎么可能,你以為我想做這行啊,我早就想通了,沒這金剛鉆就別攬這瓷器活?!标懽郁肃伊艘宦?,“經紀人不讓轉型?!?/br> “那就來遠鴻,”晏允臻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示意道,“那兒有吃的,自己拿?!?/br> “遠鴻的少東家在車里藏小熊餅干?”陸子羲打開儲物隔板一看,樂了,抓出一包翻來覆去地看,“您還真有童心?!?/br> “愛吃不吃?!标淘收槭栈亓俗约旱哪抗?,口氣里的冷淡多少有點故意為之的意味。 “別別別,我愛吃,”陸子羲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就把餅干袋拆了開來,“我小時候,一直堅信顏色不一樣的餅干味道也不一樣,為了吃出來區別,不知道吃了多少包小熊餅干,零花錢全砸里面了,就這樣,我都沒吃膩?!?/br> 晏允臻似乎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但卻的確是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心情很好:“你一個男孩兒零花錢全拿去買吃的,沒人笑話你?” “何止啊,我都差點被我爸打了,說我沒出息,給我錢是讓我學會自己理財的,不是讓我拿來全給吃了的,”陸子羲似乎連胃疼都忘了,邊吃邊比劃道,“然后我小時候還很矮,我一直到上初中了都是小蘿卜頭,兩個腮幫子小倉鼠似的嬰兒肥,我爸就恨鐵不成鋼,說餅干吃多了不長個兒……嘿,后來個頭不還是一下子就竄上去了嗎?!?/br> “你不是孤兒嗎?”晏允臻忽然問。 陸子羲一愣,他光記著這件事當年他沒和晏允臻說過,隨口聊聊也無妨,一時不察,居然忘了自己身體的原主的確是個孤兒,一時間有些難以收場,只得隨口解釋道:“初中之后才沒的爸?!?/br> 晏允臻沒再說什么,只是挪開了自己的眼神。 陸子羲心頭狂跳,趕緊繼續乖乖抱著餅干咔擦咔擦啃。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