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里面的人是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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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星期過去,瞿榛還是沒有回來。 瞿苓還是加了陳采薇的微信,對方也通過了她的好友請求。 時隔多年再聊天,當年溫柔禮貌的少女成長為了知性大方的女人,見面時,瞿苓發現她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屬于成熟女人的優雅。 很迷人。 難怪mama對她贊不絕口,瞿苓自己也無法對這個女人產生厭惡感。 帶著滿心復雜回到家里時,瞿苓照常想吃一片安眠藥快速入睡,卻發現自己上次拿的藥都吃完了。 為了保證患者的安全,防止患者出現自殺傾向時服藥自殺,醫院開藥開得很嚴格,每次最多只能開兩周的量。 她很難把藥量記清,每次都是吃完了才想起來去開。 第二天瞿苓提前一個小時下了班,趕去離公司最近的武警醫院拿藥。 不太巧,武警醫院門診部在翻新裝修,心理科門診暫時搬到了外科住院大樓,瞿苓跟著路標指引,上了十二樓。 電梯門打開,瞿苓走出來,入眼是明明晃晃的“骨科”兩個大字。 瞿苓:······ 無語兩秒,她只能往護士站走。 “請問一下,心理科門診在哪里?”瞿苓越想越覺得自己走錯了,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只能詢問護士站里的護士。 “對直往前走,有個柵欄門,從那個門上樓,第一個口進去左拐第一間診室?!弊o士頭也不抬,熟練的話語仿佛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問話。 瞿苓道謝過后,就跟著護士的話往那邊走。 隱約還聽見后面傳來抱怨聲:“都說了讓心理科把標識弄得顯眼一點,今天已經是第十幾個來問路的了,真是的······” 她無奈搖頭笑笑,穿梭過走廊數間病房,卻被一間大門緊閉的病房吸引注意。 無他,只因為這間病房外站著兩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士兵守著。 或許是什么大人物受傷了吧。 瞿苓沒放在心上,眼看護士說的柵欄門就在不遠處,她連忙快步過去。 可步子終究停頓在那間特殊的病房門外。 ——里面傳來她這輩子最不可能認錯的熟悉嗓音,帶著笑不知在罵誰:“滾犢子,老子沒死呢,送什么白花?” “女士,請不要在這里停留?!?/br> 瞿苓怔愣間,其中一個守在門外的士兵開口提醒她。 話語嚴肅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是她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子弟兵的作風。 她抬眸看過去,輕聲開口:“請問,里面住的人,是叫瞿榛嗎?” 聽見那個聲音的瞬間,她心慌意亂,以至于下意識就脫口問出這句話。 她在怕,怕里面住的人,真的是那個逾期未歸的騙子。 她寧愿他真的是在歸期上騙她,而不是受了傷無法告訴她。 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才開口詢問:“請問您有什么事?” 瞿苓不知道他們這話到底是默認了,還是單純地詢問。 她又擔心又害怕,從包里找出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又在手機里翻翻找找,找到他們一家人在大年夜時的合照。 “我是瞿榛的meimei,可以讓我進去看看他嗎?”她故作冷靜,讓自己看上去是很清楚里面的人是誰的樣子。 如果里面真的是瞿榛,她也不會引起懷疑,如果里面不是,她也可以借口說是找錯病房了。 兩個士兵看了瞿苓的身份證和合照,將她的身份證和手機遞回去,為她推開了病房的門,“請進?!?/br> 瞿苓顫抖著手接回自己的東西,她很清楚,這扇為她推開的門,代表著什么。 里面住的人,真的是那個逾期未歸的騙子。 “你小子······”瞿榛躺在床上,左手手臂打著厚厚的石膏,笑著罵站在他床尾的人。 目光左移,看清來人時,他話語滯住,連臉色也沉下,“誰通知你的?” 病房里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固。 瞿苓怔怔看著他,看著他下巴長出的胡茬,看著他手上厚厚的石膏,看著他變長了一些的發。 原來半個多月,傷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那么多。 眼圈紅透的瞬間,瞿苓低下頭強忍著哽咽,小聲開口:“我路過······聽見你的聲音?!?/br> “媽的?!宾拈惶饹]有受傷的右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對著床尾的人開口:“愣著干什么?去拿保密協議??!媽的,你的人怎么守個門都守不???” 瞿苓這個時候,才看清床位站著的人是誰——是有過一面之緣,在瞿榛的公寓里一起吃過飯的田飛翔。 田飛翔也沒琢磨明白瞿苓是怎么被放進來的,他撓了撓頭,吸了口冷氣。 緊接著,就連忙去身后的沙發上摸自己的包,翻找隨身攜帶的保密協議。 一邊找,一邊細細碎碎地念叨:“誰他媽知道這么寸······能叫你遇上這事?” 瞿苓是在完全懵懂的狀態下,簽下的保密協議。 她全程都只能無助地看著哥哥,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在哪里寫字,在哪里按手印,都是他一句一句教。 “行了,你回去吧,我傷好了自己去跟老大解釋?!宾拈豢粗鴐eimei簽完保密協議,才對田飛翔翻了個白眼,“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讓門口那倆自己做一百個俯臥撐,真敢亂放人進來是吧?” “行行行,你沒事就行,我也得回去了?!碧镲w翔不想摻和這兩兄妹的事,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瞿苓就站在哥哥的床邊,像個做了錯事被家長抓住的小孩子,低頭一言不發絞著自己的手指。 沉默之間,她心緒又開始亂飛。 她是不是給哥哥惹麻煩了? 好像是的,他都受傷了,還要給她收拾爛攤子。 他什么時候受的傷?為什么連受傷了都不能和家里人說? 如果她今天沒有誤打誤撞進來,是不是他會永遠對她保密這件事? 所以之前他有一段時間三四個月沒有回家,也是在養傷嗎? 她什么都不知道,連他受傷,她都不知道。 淚水忽然就斷了線,大顆大顆往下墜。 “老子沒死呢,哭什么?站著干什么?要給老子三鞠躬默哀了?” 床上傳來男人淡淡的嗓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平息,他開口時沒有一點煩躁和責怪,只有一如既往的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