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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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盤的誘惑實在太大,如果岑瀟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敢保證自己能順利找到那個 u 盤。 可妥協的滋味并不好受,陳泱泱死死地盯住岑瀟,說道:“岑瀟,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學會心狠?!?/br> 岑瀟聞言一怔,聽她繼續往下說:“即便你和陸星河有姐弟關系,那又怎么樣?你們又沒有姐弟之情,你一刀捅死他很難嗎?!” “十幾年前,我就說過,只要你夠心狠,你就是陳家的二小姐?!彼f著,目光凜冽地掃了眼地上的陸星河,“今天,只要你捅死陸星河,我就會放你出來,我不僅會放你出來,我還會幫你善后,再帶你回陳家!” 陳泱泱說到最后,幾乎是語重心長,像極了一個用苦良心的阿姐。 可岑瀟并不買賬,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一刀捅死了陸星河,陳泱泱只會把她交給警察。 擺平方倚梅以后,再一口氣解決掉她的一子一女,這才是陳泱泱最終目的。 岑瀟懶得拆穿她,只是斂了神色,趁勢回道:“別廢話,先把手銬的鑰匙丟進來?!?/br> 陳泱泱無可奈何,只能丟進來一把小巧的金屬鑰匙。 岑瀟一邊動作利落地解開手銬,一邊說:“還有陸星河的解藥?!?/br>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秀珍的褐色玻璃瓶滾了進來。 岑瀟拿起解藥,連忙走到陸星河身邊。她用力摁住他的下巴,撬開他的齒關,將藥水悉數喂進他嘴里。 陳泱泱見勢,快速翻出鳥籠的鑰匙。她打開鐵門,走進去,再一腳踢開那把匕首。 匕首撞到鳥籠的角落,發出刺耳的聲響——這本是她丟進來,要岑瀟刺殺陸星河的兇器,卻不料成了岑瀟反過來威脅自己的工具。 想到這里,陳泱泱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下意識地就想去扯岑瀟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可她的指尖還沒碰到岑瀟的發梢,上空突然照過來兩簇極強的光束,接著,便是比方才還要猛烈的大風刮了過來。 陳泱泱被風卷著后退了幾步,抬手擋在臉前,于指縫間瞥見一輛直升飛機,盤旋在頂樓上方十幾米的高空中。 快速轉動的螺旋槳帶來呼嘯的風聲,陸平川拿著擴音器喊道:“陳總,你如果敢動我女人的一根頭發,你就死定了?!?/br> 第60章 有時候記不清,才會比較快樂 直升機的前燈照亮了整個樓頂,陳泱泱回身望去,只見自己帶來的保鏢全都被控制了。 幾個小時前,她安插在陸平川身邊的“眼線”傳來消息,說岑、陸二人大吵了一架,陸平川把岑瀟趕走以后,還把她的微信拉黑了。 在她看來,這就是 岑、陸關系破裂的證明——陸平川不僅撤走了岑瀟身邊的保護力量,甚至不會再管她的死活。 因為這個, 她馬不停蹄安排了這個圈套;也因為這個,她只帶了幾個人跟著自己。 畢竟對付落單的岑瀟,以及被下藥的陸星河,這些已經足夠了。 可眼下,那幾個保鏢都被警察按在地上,陳獻站在最前面,對她喊道:“堂姐,你的人都被我們控制了。你放棄抵抗吧,我不想過去銬你?!?/br> 同時,直升機上落下一道繩梯,陸平川從上面爬下來,和陳獻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著這個眼神,陳泱泱便知道自己中計了——其實,她安插的“眼線”早已暴露,而陸平川和岑瀟的那一架,是故意吵給她看的。 這其中,甚至還有陳獻的參與。 想到這里,陳泱泱臉色陰沉地沖陳獻說道:“阿獻,我是你堂姐?!?/br>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陳獻是個十惡不赦的叛徒??申惈I不以為然,只說:“我知道,所以把你帶回去以后,我會主動回避這個案子?!?/br> “案子?”陳泱泱被氣笑了,“什么案子?” “下藥,非法監禁,教唆殺人。哦,對了,還有非法竊取商業機密?!?/br> 陸平川說著,也不去看陳泱泱,而是徑直走到岑瀟身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替她緊了緊衣領,小聲說道:“怎么我每次來救你,你都這么狼狽?” 聞著外套上的香水味,岑瀟徹底松了口氣。她抬起頭就對他笑道:“我沒事,別擔心?!?/br> 這幅你儂我儂的畫面,刺痛了陳泱泱的眼睛。她咬牙切齒道:“陸總,你們這一招將計就計,用得實在是妙?!?/br> “可是,我一直以為你、我才是同類人——令堂難道不是被‘小三’逼死的?你為什么要和‘小三’的女兒糾纏在一起?”接著,她目光陰鷙地瞥了眼地上的男子,“還有這個陸星河。就算他不是余香和陸建業的兒子,可他頂著陸家二公子的頭銜,讓你受了多少氣?就讓岑瀟一刀捅死他,難道不大快人心?” 陳泱泱一連說出好幾個反問句,一句比一句狠絕??申懫酱犞?,卻很平靜。 “我母親確實是被‘小三’逼死的?!彼麑⑨癁t護在身后,回道,“但是陳總,這里頭難道沒有你的參與?” 陳泱泱聞言一愣,隨即回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裝傻可不是陳總的風格?!标懫酱ㄕf著,黑眸斜瞥,“你心里應該很清楚,陳樂康有多少情人和私生子,都被你用手段堵在陳家門外。只是,這些手段對方倚梅都不起作用。她和那些年輕貌美,還甘心做小的女人很不一樣,她天姿國色,還心機深沉,一心想著逼宮上位,要做陳家的正牌太太?!?/br> 他說著,語帶嘲諷,“偏偏陳樂康愛她愛得不行,他們的兒子出生以后,陳樂康直接宣稱方倚梅就是他的‘二房’,還將這個兒子寫進了遺囑。你的母親被氣得心臟病發,在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之后哪怕擺脫了生命危險,也就此纏綿病榻,直至離世?!?/br> 陸平川三言兩語地道出了陳家的往事,陳泱泱聽著,面部肌rou開始抽搐:“陸總既然這么清楚,就該知道我有多恨方倚梅……” “對,你恨死方倚梅了?!标懫酱ù驍嗨?,繼續說下去,“所以你找來了余香。她和方倚梅的關系本就微妙,有共同利益的時候是好姐妹,可利益一旦起了沖突,隨時都能撕起來。眼看方倚梅就要靠著‘兒子’飛黃騰達了,她自然眼紅嫉妒。而你拿準了她的心理,慫恿她抱走了方倚梅和陳樂康的兒子。剛好那幾年,余香一直和我爸糾纏不清,你又教唆她把這個孩子偽裝成陸家的私生子,好作為她在陸家上位的籌碼?!?/br> “所以,故事的最后,方倚梅因為丟了兒子而失寵,可余香卻成功進了陸家的大門?!标懫酱ㄕf到這里,臉色越來越陰沉,“陳總,如果沒有你的慫恿,余香的‘殺傷力’不會這么大。也是你的慫恿,害死了一個和你母親一樣無辜的原配?!?/br> “陸總真是愛編故事,不做編劇可惜了?!标愩筱髱缀跏窍乱庾R地反駁道,冰冷的聲線里隱藏著一絲顫抖。 陸平川聽著眉頭一皺,黑如深潭的眼眸里恍若被人投入一顆石子,激起無數漣漪。 他對陳泱泱回道:“陳總是出了名的殺伐果決,我一直都很欣賞您的商業頭腦和經商手段。但是,我從來不敢當自己是您的同類人。因為,我從不拿無辜的人做擋箭牌?!?/br> 他說著,沖著鳥籠外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拿著擔架進來,抬走了陸星河。 看著陸星河離開,他繼續說道:“陸星河在陸家這么多年,我再討厭他,也從沒有真正地針對過他。因為我清楚,如果孩子可以選擇父母,他不會想成為余香的孩子。就像我們一樣——你不會想做陳樂康的女兒,我不會想做陸建業的兒子,岑瀟,也不會想做方倚梅的女兒?!?/br> 陸平川說著,忍住唇邊的一聲嘆息,幾乎是在同時,他的身后靠過來一具纖細柔軟的身體。 岑瀟好像累極了,將額頭抵在了他的背上。他將手向后探去,握住了她的手。 頂樓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空氣里突然揚起一陣高亢刺耳的笑聲,劃破了寂靜的夜幕。 “沒想到我藏了這么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被陸總說完了?!标愩筱笫樟诵β?,雙目猩紅地瞪向陸平川,“你說得很對,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會想做陳樂康的孩子??涩F實就是這么諷刺,我不僅做了,還做了他最不待見的女兒?!?/br> 強撐了多年的堅毅與淡漠悉數崩潰,她露出嫉恨與憤怒的神色,“可他再不待見我,又能怎么樣?最后還不是由我繼承了陳氏集團?我不僅要繼承陳氏集團,我還要陳氏在我手里發揚光大,變成我陳泱泱自己的商業帝國?!?/br> 她說著,伸手指向岑瀟,“至于這些‘野種’,他們從那些臭婊子的肚皮里出來,就活該被人唾棄!去他媽的母憑子貴,借腹上位!要不是因為他們這些私生子,和我們這些婚生子女一樣擁有繼承權,他們的‘媽’又怎么會生下他們?——本來就是骯臟的棋子,何必裝無辜,裝高貴!” 陳泱泱句句嫌惡,平日里精明干練的氣質悉數散去,整個人都變得陰鷙乖戾起來。 陸平川見勢,正想反駁兩句,就被岑瀟拽了下手。 他回頭看她,只見她雙目緊閉、面色青灰地靠在他身上,一言不發。 陸平川囁嚅了一下嘴唇,最后也選擇了沉默。 可就是這種默契的“無言以對”,更加刺激了陳泱泱。她倏地拔高音調,沖他們喊道:“岑瀟,你流著方倚梅的血,長著方倚梅的臉,骨子里也和她一樣,就是個賣弄風sao的賤貨!”接著,鄙夷的目光看向陸平川,“沒想到見慣了風花雪月的陸大公子,也會被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收買!” 陳泱泱歇斯底里,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無人承接的怒氣,就像放空的子彈,失去了該有的破壞力,她像個泄氣的皮球,一下子坐在了冰涼的地上。 片刻后,陳獻走了過來:“堂姐,走吧?!?/br> 她看向陳獻,只見他把手銬別在腰后,心知這是他留給自己的最后的體面。 “大公無私的陳大隊長,你還是把我銬起來吧?!彼植恍嫉剌p笑一聲,將手伸出去,“你既然都親自來抓我這個‘現行犯’了,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br> 陳獻定睛看住她,少時,他嘆了口氣,用手銬的一邊銬住她的左手,另一邊銬住了自己的右手,接著,拽著她站了起來。 手銬冰涼,貼在手腕的大動脈上,激起小臂上的雞皮疙瘩。陳泱泱想起方才被自己銬在鳥籠上的岑瀟,不自覺地抬眸看去。 只見她仰著頭,正和陸平川說些什么。后者聽得認真,隨即露出一個寵溺又寬慰的笑容。 她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陳獻——他炸著一頭亂發,襯衫的衣領別進后脖頸,后背和手肘處全是臟灰。 這模樣,像極了他小時候在陳家老宅里爬樹的樣子。 不知為何,陳泱泱突然想起了陳家老宅——父母過世后,那里就只有她一個人住了。沒了父母的爭吵,沒了“小三”“小四”的登門造訪,她本以為日子終于歸于平靜,一切都會朝著她期盼的方向發展??墒?,在那些夜深人靜的晚上,她在床上瞪大了眼睛,輾轉難眠。經年不散的苦悶與仇恨變成了緊箍咒,卷著母親的哭聲,父親的嘲諷,以及那些情人們的嘴臉,將她吞沒。 她忘不掉,放不下,也沒有親近的人可以傾訴。 “阿獻,你很恨我吧?” 莫名地,陳泱泱突然開口,陳獻聞言轉身,就聽她繼續往下說:“當年二叔一過世,我就把你和二嬸趕到 b 市生活。因為我擔心,爸爸會把你過繼到他名下?!?/br> 她聲音木然,看向前方的表情亦是十分空洞。一時間,陳獻也拿不準她說這些話是因為愧疚,或是因為其他。 他沉吟半晌后,回道:“堂姐,我和我媽搬到 b 市以后,你給了我們很多錢。我高中畢業的時候,你還說要送我出國留學,最后是我自己選擇了去念警校?!?nbsp;他感慨著,看向夜空, “至于其他事,我都記不清了——有時候記不清,才會比較快樂?!?/br> 第61章 它現在,不歸我管 陸星河被送到了醫院,陸平川送岑瀟回了她的公寓。 兩人一進客廳,岑瀟就問:“你不用回醫院嗎?傷口要不要緊?” 她問完,也不等陸平川的回答,扯過他的衣領就想檢查傷口,卻被對方用雙手圈住,牢牢鎖在懷里。 他就這么靜靜地抱了一會兒,接著箍住她的肩膀,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個遍,再拽著她轉了個身,直到能夠確定除了那件被扯破上衣,她的確毫發無傷,才稍微松了口氣。 岑瀟就由著他這么來回折騰了一下,最后才道:“我都和你解釋過好幾次了,我沒事?!?/br> 她說完,便想從他懷里退出來,結果才拉開一點距離,便看清了他眉眼中的情緒—— 擔憂中帶著幾絲焦躁,焦躁里又摻著一些患得患失。 這表情,簡直就和他們上次從酒窖回來后一模一樣。 他真是越來越愛cao心她了。 這么想著,岑瀟改了主意。她復又靠進他懷里,撒嬌道:“今晚的計劃這么成功,你笑一個行不行?” 接著,還用手去掐他的嘴角,“平川哥哥,你現在看起來好兇,瀟瀟怕怕?!?/br> 她的本意是想轉移陸平川的注意力,卻不料被他躲開了。他看著她,眉頭蹙得更緊了:“計劃里,可沒有你拿著匕首往自己胸口捅這一項?!?/br> 岑瀟眸光一緊,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她掩飾好自己的慌張,快人快語地回道:“那計劃里,也沒有你拉黑我微信這一項?!?/br> 陸平川聽著,似有些苦惱。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說道:“陳泱泱極度聰明又極度多疑,我如果不當著那個‘眼線’的面拉黑你,她大概不會相信我們已經分手了?!?/br> “我也是這么想的?!贬癁t連忙附和,“如果我不演出一幅豁出去的樣子,她也不會妥協,更不會掏出解藥和鑰匙,放我出來?!?/br> 她說完,還頗為得意地沖陸平川眨了眨眼睛??伤恢赖氖?,當他坐在直升機上,用望遠鏡看到她把匕首高高舉起的那一刻,心臟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那種差一點就要失去她的恐懼感,陸平川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后背流汗。 “我后悔了?!彼林?,十分懊惱地說道,“我就不應該答應你這個將計就計的計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