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的愛人 第228節
余茉:“我能夠安全回來是他的幫助……” 她話沒說完,閔奚離開她的身邊,四肢觸地,挪到餐廳門口的角落,背面朝著眾人,健碩的脊背,粗硬的長尾,劉眉看得心驚膽戰,連余茉都不敢挨近。 如果是之前,他們肯定有很大的好奇心詢問余茉和閔奚的經歷,目前顯然不是時候,餐廳離實驗室入口不是很遠,因此怪物的嚎叫直穿耳膜。 “餐廳的錄像機已經被銷毀,大家想要說什么可以直接說?!?/br> 率先開口的是團隊的老師哥鄭海:“實驗室的設備是頂尖的,那門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它們能破開,餐廳的門更是不再話下?!?/br> 劉眉罵了一聲:“這群怪物是哪里來的?” 鄭??嘈ζ饋?,最開始他是不相信錄像的內容的,那不是老師能夠做出來的事,畢竟一個是共處多年的老師,一個是沒怎么接觸的師妹,可直到基地被開啟緊急避險模式,再然后就看到實驗室被怪物占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利用職位便宜,打著招生的名義搜羅實驗對象,殘害生命,他的實驗根本就見不得光!如果這件事爆出來,不說對外界的影響,就是那些死去的實驗對象的家屬,怎么可能放過他們!可偏偏被我們知道了,他這是想要滅口……” “怪物是他放出來的?!?/br> 餐廳氛圍低迷,撞擊聲擂鼓般敲在眾人胸口,余茉抿唇看向四周,餐廳的櫥窗里擺放著飯菜,聞到消息的人顯然沒有胃口享用,她徑直走過去拿著兩個托盤盛滿食物,一盤放到閔奚的面前。 “跟我到那邊吃點東西吧?!?/br> 閔奚盯著餐盤,沒有接,余茉蹲在他的面前,她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餐盤的眼神充滿懷疑,是怕她在里面動手腳,再把他迷暈過去嗎? “你帶著我跑了那么久,肯定很餓吧,吃點東西?!庇嘬援斨拿鎸⒉捅P里的菜都吃了一口,閔奚果然接過餐盤,他用餐的姿勢不像從前在她面前,刻意學她,而是很原始很粗礦的姿勢,餐盤里的飯菜幾秒鐘就倒進嘴里。 余茉:“閔奚,你還在生我的氣?” 閔奚抬眼,余茉不明白他的情緒,他很平靜,但是卻拒絕她的靠近,使勁往墻角縮,后背緊緊貼著墻壁,緊接著就垂眼。像只被拋棄的小狗。 他要是真的想遠離她,何必來實驗基地,又何必待在餐廳?怪物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的身上,他想走可以走,留在這里干什么? 余茉真的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她連自己對閔奚的態度是怎樣都沒弄不明白,更別提對著渾身都散發著需要哄的閔奚,根本察覺不到他的敏感。 “余茉,你的槍是哪里來的?”鄭海問道。 余茉看了眼背對著她的閔奚,正事要緊,她來到劉眉身邊,將實驗室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后說道:“餐廳的食物充足,如果沒有危險的話,撐幾個月是足夠的,要不我們就把他們逼出來!” “他想我們死,那就把怪物引到頂樓,它們既然能撞開實驗室的門,頂樓的門也可以,誰都別想活!” 余茉闡述她的想法。 鄭海目露驚愕,沒想到看起來冷靜理智的人,竟然說出這么暴躁的話,再看她旁邊架著的沖鋒槍,瞬間覺得平時真是小看她,他收了收神,說道:“不值得這樣做。你方才說的沒錯,餐廳有存糧,我們來時的那艘船我知道位置在哪里,如果能夠離開這里,總能找到辦法回家,要是死了,連回家的希望也沒了?!?/br> 余茉:“可是我們根本出不去?!?/br> 他們在這邊商量,角落的閔奚卻定定地望著虛空,實際將余茉說的話一字不差全都收在耳朵里,她想要回家?那是在哪里,他想到那艘巨型輪船,是了,她是很遠地方來的,她要是回家的話,那他就沒機會見到她了吧?就像這樣偷偷地望著都沒有機會了吧…… 他其實很自卑。余茉靠近他的時候,他很想很想抱著她,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他很難過,他知道有種動物會為伴侶殉情,這種事情在他的種族不會出現,可他卻想到那種動物,那只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母親捕殺到雌性,雄性便撞死在旁邊。 如果余茉不喜歡他,如果余茉不要他,他想他也會像那只雄性那樣吧!但余茉肯定不會喜歡他的,她不會接受異族,她和身邊的雄性很愉快地交談,說很多他聽不明白的話,她甚至還想念著很遙遠的他沒有見過的家園,他覺得很沒有意思,沒見到余茉很難過,見到她更難過。 見到她之前,他想挽留她,或許是之前做得不夠好,所以她要離開自己,見到她之后,那些想法就變成自卑,他不想做她的異類,可這是沒法改變的。 閔奚蜷縮起來,碧瞳像是蒙著水霧的草叢山林,他聽到破門的聲音,那些和他類似的怪物嘶吼著朝餐廳跑來,是了,怪物,他們稱呼那群丑陋東西怪物,他在余茉眼里,也是怪物吧! 余茉說:“當務之急是要把門口的電斷開!否則就算我們能夠逃離餐廳,也還是逃不出基地?!?/br> “宿舍右邊,有地道,通向外面?!遍h奚望著余茉,他身后是蜂擁而至的怪物,擁有和他類似的褐色鱗片,給人的感覺卻大相徑庭。 沒人敢接他的話,鄭海就道:“什么意思?” 閔奚只是看著余茉,“你的,宿舍?!?/br> 余茉微微愣住,她想到前幾日睡覺時感覺到的怪異的注視感,緊接著就聽他問道:“你,想回家嗎?” 下意識地點頭。 閔奚沉默,忽然咧嘴笑起來,神情卻是苦澀的,“那你,回家。它們,我解決?!?/br> 她要是離開,他肯定不愿意活。 閔奚毫無征兆地開門,他是森林的霸主,觀察力很強,只是看它們跑起來的姿勢就知道它們的大概情況,畢竟是人造的怪物,還是失敗品,沾染了些許鱗片和狂暴的本性,長期囚在地底,力量是很差勁的。 但勝在數量多,閔奚率先咬住領頭的怪物,牙齒的鋒利程度,在瞬間就貫穿怪物的皮rou骨骼。 鄭海很快回神,壓住余茉想要舉槍的手,“他已經把怪物的仇恨轉移到他那邊,你要是開槍的話,就引起它們的注意,我們趁著現在快點跑?!?/br> 鄭海領頭朝著外面跑,宿舍離得餐廳不遠,他很快就發現地道入口,是很粗糙的那種地道,跟他想象中的有些差別,是純用手挖出來的,他驚詫了一會兒,便招呼后來的人爬進去,他則守在地面。 劉眉拉著余茉的手腕:“他既然愿意幫我們,不要辜負它的好意,余茉,跟我們走,別發呆?!彼呎f著,邊往背包里塞食物。 余茉被扯得往前走幾步,閔奚已經不能看了,渾身都是血,是那群怪物的,它們明顯不是閔奚的對手,閔奚的四肢很有力,尾巴也是有力的武器,怪物只是看起來唬人,顯然不是力量強悍的閔奚的對手。 可是它們數量很多啊。閔奚的后背被突襲,就算它們再弱,那也是有蜥蜴人的基因,牙齒的咬合力比人強,眨眼的功夫就將鱗片咬下來,閔奚根本不管,不知道疼似的,由著鮮血涌出來,和地面的血混在一起。 余茉無意識地喃喃道:“我得幫他?!?/br> 劉眉扯著她的腕子往前跑:“不要犯傻!鄭師哥知道輪船在哪里,我們帶著食物,坐上輪船,總有辦法找到回家的路,怪物數量那么多,要是被它們盯上,你怎么跑?聽我的,別想了,快點離開?!?/br> 余茉滿腦子都是閔奚,這時候她根本想不了多少東西,什么回家,不如閔奚重要,她看到閔奚渾身的血,血淋淋的鱗片掉在地上,他不疼,但是她疼,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他怎么那么傻呢?余茉被劉眉推進地道,她又爬上去,只是重復一句話:“我得幫他,我得幫他?!?/br> 劉眉使勁拽著她,鄭海在旁邊攔著。 余茉:“如果我能活著的話,有緣分還是能見到的,祝你們能夠找到回家的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我想好了,你們不要管我?!?/br> 她甩開劉眉的手,將鄭海推進地道,搬了石頭堵住,然后架起沖鋒槍跑向閔奚。 第250章 蜥蜴20 閔奚愛干凈, 他的鱗片總是被清理得锃亮,陽光底下仿佛威風凜凜的戰甲,他是剛步入成年期的蜥蜴人, 渾身都散發著蓬勃朝氣和旺盛的探知欲, 他的眼睛最好看,是濃郁的碧色,望著她的時候, 瑩潤眼瞳全都是她的影子。 此刻的他卻像是被抽掉全部的生命力,數量龐雜的實驗怪物聚集在他的四周, 雖沒有螞蟻和大象那么鮮明的差距,但就算閔奚有再強悍的戰斗力,在它們的圍攻下也漸漸地露出疲態。 他背部的鱗片被撕扯,沾著血落在地面,他的溫度其實不是很高, 就算在高溫天氣,也沒有出現熱汗淋漓的場面, 但這時候卻像是在水里泡過的,血珠滾落下來,其實他已經沒有完好的皮rou了。 怪物顯然發現閔奚的鱗片抵擋住傷害,瘋了似的撕扯鱗片,閔奚發出類似瀕死的嗚咽聲,好看的眼睛變得暗淡, 他似乎放棄抵抗, 終于肯將視線落向旁邊, 余茉曾經居住的宿舍, 那里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否則怎么看到余茉了呢?她應該和同伴們離開, 然后回到心心念念的遙遠之地,是他永遠都到達不了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現在面前?這是他的幻覺,一定是他的幻覺…… “閔奚!”余茉大聲喊道。 她咬緊牙齒,肩部因沖鋒槍的后坐力有些疼,她忍得額頭全是汗,仍舊死死盯著閔奚,子彈用盡,她舉起槍頭狠狠砸在實驗怪物的腦袋上,顧不得濺出的腥臭血液,她罵道:“打起精神來,你看看這都是些什么東西,你那么厲害,連它們都打不過?” 她是真的很擔心,最開始的時候閔奚還能應對,可是后來他明顯自暴自棄,他是很聰明很敏捷的,只要他想要逃脫,那是很容易的事,可他沒有躲,后背襲來的攻擊也沒有躲,完全是自殺式的攻擊。 余茉分不清楚腳底踩著的鱗片有沒有閔奚的,或許是他的,那些沾著血的鱗片那么眼熟,即使殘破不全,和那些劣質品比起來仍舊奪目。 因為她的喊聲,閔奚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懵懂得仿佛迷路的小獸,眼睛不眨地盯著她看,他們離得那么遠,他卻像是就在她身邊似的,微微仰頭嗅聞四周的氣味,那么濃郁的血腥味,他卻硬是揪出一絲獨屬于余茉的甜香氣息。 “笨蛋!躲開??!”怪物咬住他的胳膊,他卻沒感受到,還是呆愣地望著她。余茉滿腔憤恨,只能發泄在涌來的怪物身上,槍頭重重砸下去,她嘶了聲,肩背被撓了一爪子,她猛地轉身朝后踢去。 就在她感到絕望之際,腰間襲來勁風,她下意識舉槍砸去,力道很重,閔奚晃了晃,神色困惑,喉嚨滾出略顯委屈的嗚嗚聲,仿佛在問她為什么要打自己,余茉則是呆了呆,眼見著怪物咬住他的肩膀,閔奚終于動了。 他騰出一只手臂圈住余茉,尾巴蕩過來架起她的雙腿,將她圈在胸前,不管后面那只死咬著不放的怪物,而是扯出撓傷余茉的,發出一聲震天的嚎叫聲,周圍的怪物都有些被刺激到,捂住耳朵縮在地面,然后那只怪物就被閔奚撕成碎片,他不再留戀,就近跑到宿舍,循著氣息敞開宿舍的房門。 宿舍沒有收拾,是余茉離開時的樣子,散開的床鋪本是想有空疊好,可沒想到到了實驗室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可即使幾天沒有住,閔奚還是準確地分辨出余茉的床鋪,那里有很濃的氣息。 余茉傷得很嚴重,和閔奚比得話就不算什么。她被放到床鋪,余茉說道:“不行,我現在很臟?!笨墒情h奚沒有聽,固執地將她推上去,然后自己跟著跳上去,床架發出吱呀的聲響,余茉還沒回神,閔奚就湊到她面前,利爪撕開她的衣服,將她翻轉身子,露出后背的傷口。 “很,疼吧?”閔奚的聲音很輕,余茉沒聽明白,她的四肢被尾巴圈住,面朝墻壁,肩膀有滑膩的觸感襲來,余茉側頭,看見閔奚舔舐她的傷口,滿臉心疼,喉嚨里時不時發出帶有安慰意思的咕嚕嚕聲。 余茉的心臟驀地停跳了瞬間,然后開始加速,閔奚邊舔邊說:“沒事,不疼,會好的。茉,別哭,我保護你……”他想抹掉她的眼淚,卻發現掌心血污,于是收回。 床鋪已經被弄臟了,余茉不想管,胸腔酸酸脹脹的,她沒想錯過師哥們的輪船會怎樣,她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此時靠著熟悉的胸膛,她很想睡覺,可是不行,閔奚的傷很嚴重,她強撐著精神,轉身,尾巴收緊,她只稍微離開半點,就被再次錮回胸膛。 “你先松開我,我看看你的傷?!?/br> “沒事?!遍h奚專心致志舔舐她的傷口,嗓音含糊地問道:“有藥嗎?” “宿舍沒有,你讓我看看!” “不嚴重?!遍h奚說話很慢,吐字卻很清晰。他有認真地學習語言,就是想要她更喜歡自己,直到發現差距,是永遠都沒法填平的。 “真不嚴重的話,為什么不讓我看一眼呢?” 閔奚收緊手臂,就是不讓她回頭。他此刻的樣子肯定很嚇人,有鱗片的時候留不住她,更別說此刻鱗片被拔掉,露出血淋淋的皮膚,肯定是比怪物還要丑陋的,他不想余茉看見這樣的他。 “不要看我?!彼穆曇魫瀽灥?,“很丑?!?/br> 余茉一愣,緊接著她感到脖頸有溫熱的液體滑落,她如有所感,看向他的臉,他使勁躲著她的視線,卻還是讓她看到那雙血紅的眼眸,銹跡斑斑的紅痕布滿眼球,和碧色眼瞳混合顯得格外恐怖,她注意到的卻是眼淚,在他的眼睛里盈滿,然后滾落。 像是寄人籬下怕被嫌棄的模樣。 余茉感到心酸,她沒有弄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是當下的感受卻是實實在在的心疼,她想都沒想地就道:“不要胡思亂想,我不覺得丑?!彼まD身子盯著他,說道:“宿舍門不知道能抵抗多久,趁著現在先把身上的傷口清理一遍,我這里雖然沒有藥,但是有碘伏,應該管點用?!?/br> 宿舍有單獨的淋浴間。余茉擰開花灑調好水溫遞到閔奚的手里,閔奚拿著,卻沒有用,而是蹲坐在地面,尾巴墊在下面,他開始舔身上的傷口。先是肩膀,細細舔走溢出的鮮血,舔到斷鱗連接的位置,心疼地嗚嗚起來。 余茉只好接過花灑往他身上淋:“你現在心疼有什么用,既然知道不好看,當時能躲卻沒有躲,你是故意的嗎?”她怎么都不可能猜到閔奚那時懷著的是怎樣的心思,要是知道的話,會很恐懼的。 閔奚也沒有想讓她知道,他扭頭舔后背的傷,然后咕嚕嚕地叫起來。 地面全都是血水,沖了很久顏色才變淡,值得慶幸的是,閔奚的唾液似乎有消炎止血的功能,余茉感覺后背的傷口好受很多,閔奚周身那些猙獰的傷口也漸漸止血。 離開浴室,余茉到窗戶觀察外面的情況,聚集在宿舍門口的怪物不見蹤影,倒是有兩三只在附近徘徊,關好窗戶,又將窗簾拉上,余茉轉身就和閔奚對上視線,他離著她半臂的距離,緊緊盯著她,怕她跑了似的。 余茉抿唇,“暫時沒有危險,大概是沒有發現我們,先在這里休息會兒,養養傷再考慮之后的事?!?/br> 閔奚往前蹭,卻沒有碰她,洗完澡的他顯得很怪異,有鱗片的時候還覺得有壓迫感,現在像是被拔禿毛的野雞,他先前還沾沾自喜能夠說出連貫的話,但在余茉面前,他就不想出丑,只是咕嚕嚕地喊著。 “嗯?” 閔奚指向外面:“離開,我可以,不需要休息?!?/br> “你說了不算,我們今晚就留在這里,等你的傷口結痂的時候再考慮其他的事,”她敞開零食箱子,說道:“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要是硬闖出去,就算你能避開它們,你的傷口會撕裂的,地道我進去過,勉強可以通人,你要是從那里走一遍,疼不疼???” 閔奚:“不疼?!?/br> 余茉將染臟的床鋪丟掉,鋪上新的,然后到隔壁抱來兩床墊子鋪在地面,閔奚在旁邊看著,抬頭看看上面的床鋪,低頭看看地面的地鋪,很不明顯地顫了顫,本來微微搖晃的尾巴都有些僵硬,蔫巴巴地垂落。 余茉睡得很好,她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一覺,最開始的時候是在閔奚身邊睡不好,以為他是要把她當儲備糧,熟悉后睡眠就很好了,再之后離開他來到研究基地,這是最難受的時期,雖然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可內心卻彷徨不安。 后半夜她是被閔奚吵起來的。 閔奚哭了,聲音很壓抑,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被拋棄的幼崽發出的嗚嗚咽咽的哭腔,她到他身邊,發現他還在睡覺,大概是做噩夢,偶爾哆嗦幾下。 “別不要我,”他含含糊糊地喊道:“別不要我……” 余茉趴到他嘴邊才聽明白他說的話,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窗外,那些感到怪異的夜晚,他都是趴在那里偷、窺她?難言的酸澀襲來,她盯著這具明顯是異類的軀體,目光滑過傷痕累累的血rou,輕輕地嘆息一聲。 她在他再次喊著要她別離開的時候,握住他的手,慢慢地躺倒,蜷縮在他身邊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