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國舅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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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她們嫉恨能管用的話,我早重新投胎千百遍了?!?/br> 曹勛:“……” 云珠比對過一條裙子,見國舅爺還在用一種情緒難辨的眼神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云珠想了想,故意抱著裙子嘆道:“罷了,你真那么擔心的話,我不去了,省著妨礙別人?!?/br> 曹勛淡笑。 這一去就要在南苑待上半個月,她不去,閨秀們是高興了,苦的是他。 他將作嬌的小夫人抱到懷里,專往脖子最嫩的地方親:“去,誰不去你都得去?!?/br> 第37章 曹勛接到了小夫人的眼刀子。 南苑這邊撥給隨行官員的官舍位于行宮一側,都是一進院落,勛貴與高官可以分得一整座院子,官職低些的通常也都是自己來的,會與同僚合住。 離京前曹勛就幫云珠打聽好了,他們即將分配到的小院,左邊的鄰居就是岳父一家,右邊的鄰居是齊國公府孫家。 這種看似不重要又與隨行官員息息相關的消息,只要稍微使些銀子就能從相關官員那里打探道。負責安排住宿的公公們也都是機靈人,肯定會把關系近的官員們安排在一處,所以都是正當紅的李、曹兩家能做鄰居,云珠一點都不意外。 至于孫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元慶帝對京城僅剩的幾門開國勛貴家族都還算給面子,宴請時次次不落,只有封官時才更看重真本事。 到了南苑,云珠還沒來得及去左邊的院子找母親,孫玉容就從右邊的院子跑過來找她了。 “你們家那位太夫人沒來?” 雖然是一座小院,算上廂房耳房房間也不少,孫玉容四處瞧瞧,意外地問。 云珠笑:“她來做什么,吃氣嗎?” 別看曹勛喜歡做面子活,他對潘氏的態度一直都是“禮尚往來”,潘氏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嫡母,曹勛客客氣氣地待她,潘氏上趕著找事,包括刻意針對云珠,曹勛也不會礙著孝字叫自己夫妻忍氣吞聲。再怎么說,云珠都是他的枕邊人,他沒道理去偏幫一個給不了他任何好處的繼母。 這點潘氏肯定也很清楚,所以早就以“年紀大了奔波不動”為由謝絕了隨駕的圣寵。 孫玉容嘖了嘖:“看來國舅爺很寵你啊,沒讓你受惡婆婆的氣。她不來的話,曹紹自己跟你們夫妻???” 她笑嘻嘻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云珠睨她一眼,解釋道:“他跟翰林院的幾個同僚一起住了?!?/br> 孫玉容換成同情臉:“離你們遠些,他還少吃些干醋?!?/br> 云珠直接戳她的頭:“少拿我開涮,聽說皇上要為大皇子選妃,你有沒有動心?” 孫玉容指指自己的臉:“我動心有用嗎?人家大皇子能看上我?” 大皇子再是跛腳,那都是皇子龍孫,婚事一定緊跟著就要封王賜府,王妃多尊貴的身份,多少德才兼備的名門閨秀搶著要當,孫玉容自覺沒有一點機會。 孫玉容猜測:“依我看啊,不是顧敏就是謝文英了?!?/br> 云珠則認為這兩位都不太可能被元慶帝選上,大皇子可是要去外面就藩的,怎好與京城的首輔、大將結親,反倒是孫玉容這種家里空有爵位沒有權勢的閨秀更有希望。 . 曹勛白日里幾乎都要陪在元慶帝身邊,云珠看不到他,也不想,南苑可玩的地方太多了,云珠連跟閨秀們爭奇斗艷的心思都沒有,專門拉著孫玉容四處跑,今天去珍獸園去看大象、獅子、孔雀,明日挑個湖邊劃船捕魚。 只是行宮還有曹皇后這位女主人,曹皇后要開什么花宴茶宴的話,云珠也得乖乖隨著母親一起去參加。 這日,曹皇后居然單獨請了云珠去她那邊吃午飯。 云珠到時,發現曹皇后這邊還挺熱鬧,除了已經要選妃的大皇子因為年紀大了不在,二皇子、太子、宜安公主居然都在場。 三個孩子,只有太子是曹皇后親生的,今年十一了,長得很像潘氏的親外孫。 二皇子的生母淑妃是曹勛的庶妹,所以二皇子與太子一樣,都是曹勛的親外甥,但又隔了那么一層。 宜安公主的母妃這次沒來行宮,又才只有九歲,自然歸曹皇后照顧。 看清屋子里或站或坐的幾人,云珠笑著行禮。 曹皇后柔聲道:“都是自家人,今日也是家宴,小嫂不必客氣?!?/br> 這聲“小嫂”就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云珠適時露出些羞窘。 曹皇后叫她坐到身邊,笑著讓三個孩子喚她舅母。 十三歲的二皇子喊得一板一眼,太子看眼云珠,垂著睫毛喚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 云珠能明白太子的想法,她既是他的舅母,也是他曾經嫌棄的伴讀李顯的親jiejie,有些事不是大家不提,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就算云珠可以毫無痕跡地掩飾住對太子的不滿,太子還沒成長到滴水不漏的年紀。 最好相處的是宜安公主,嬌憨可愛的小姑娘,放在哪都招人喜歡。 全都見過禮,說些家常話后,就要吃飯了。 太子對李顯jiejie身份的抵觸,沒能抵得過他對云珠美貌的欣賞。 太子才十一,他的欣賞與成年男子的色或欲完全無關,純粹是忍不住去親近一位放在宮里也罕見的大美人。 宴席結束后,太子的“舅母”喚得已經非常親昵了。 云珠表面和善,心里懷疑這太子長大了定是個好色的,居然能因為一張臉而忘記心中的芥蒂。 “好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我陪你們舅母說說話?!?/br> 曹皇后笑著打發了三個孩子。 而后,她屏退宮女,單獨與云珠說起貼己話來:“宮墻隔著,這一年京城出了很多事,我一直都沒找到機會與你談心。云珠可還記得,先前我是最樂于撮合你與紹哥兒的?” 云珠面露惶恐,看眼窗外,低聲道:“娘娘厚愛,云珠心領了,只是我現在已經嫁了大國舅,還請娘娘忘了從前的事吧?!?/br> 曹皇后捧住她白皙的小手,嘆道:“是啊,再說那些也沒用了,萬幸你還是嫁進了我們曹家,你我依然成了一家人。云珠,母親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老人家身上常見的固執,甚至會做些糊涂事,但我是明事理的,絕不會偏幫母親,以后你若在母親那里受了什么委屈,盡管跟我說,我能勸的則勸,無法勸的也會盡量補償你?!?/br> 云珠:“娘娘言重了,母親并不曾給我委屈受?!?/br> 不是潘氏不想,是她沒那個本事。 曹皇后笑了笑,送了云珠一對兒珍珠發簪。 云珠謝賞告辭。 . 黃昏曹勛從外面回來,就見小夫人坐在次間的榻上,手里把玩著一支珍珠簪子,看工藝就絕非凡品。 她面前還擺著盛放珍珠簪子的錦盒,里面還有一支,很像有人送來的禮。 曹勛猜測道:“娘娘賞的?” 云珠:“是啊,中午叫我過去吃席了,你的三個外甥外甥女也在?!?/br> 曹勛笑笑,先去沐浴。 換好常服,他坐到小夫人身邊,取了一支簪子插在她烏黑濃密的發間。珍珠比金銀更雅,她則是戴什么首飾都好看。 云珠坐在他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小聲道:“娘娘似乎挺看重你這個哥哥的,對我極溫柔,還說太夫人若是給我委屈受,她會替我撐腰呢。我便猜,你們兄妹感情挺好的?” 曹勛少年離京,曹皇后進宮時云珠也還是個孩子,對這二人都不算熟悉。 曹勛笑道:“父親教我極嚴,我小時候并不像你哥哥那樣,能經常陪家里的meimei們?!?/br> 云珠明白了,曹勛對曹皇后也只有面子上的兄妹情分。 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終究是隔了一層。 曹勛也給她帶回來一個消息:“明日會舉行狩獵賽,女眷也可以去旁觀?!?/br> 云珠果然來了興致,先問他:“你會參賽嗎?” 曹勛提醒自己的小夫人:“我都三十了?!?/br> 這樣的狩獵盛會,只有急于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年輕人才會全力以赴,曹勛既過了那個年紀,戰功高官在身的他也沒有必要去爭這個風頭,爭了反倒顯得輕浮。 “我不去,也省著你為難?!?/br> 云珠不解:“我為難什么?” 曹勛:“你哥哥肯定會參賽,我與他同場角逐的話,你希望誰贏?” 云珠咬咬唇,看著他笑。 曹勛低頭咬了上去。 翌日,以元慶帝、曹皇后為首,此次隨駕的文武官員、夫人小姐們全都來了狩獵場外。 云珠已經成親,又是定國公夫人,席位就安排在母親孟氏身邊,不像其他母女,做女兒的基本都乖乖坐在各自的母親身后。 母女皆榮,引來不少羨慕的視線。 云珠與另一側的齊國公夫人見過禮后,目光就投向了男人們那邊。 曹勛一身紅色官服坐在幾位閣老旁邊,果然沒有要下場比試的意思。 他不去,已經做好出發準備的年輕武官中間,一襲白色圓領錦袍的曹紹登時成了最璀璨奪目的那顆明珠,李耀再高再壯,論俊雅都不如曹紹,至少遠遠不及曹紹更吸引姑娘們的視線。 云珠聽到了一些對曹紹的夸贊。 距離曹紹被謝家拒親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眾人漸漸淡忘了他們母子的笑話,又開始關注他本身的風采。 無論是曹紹白衣俊逸的身形,還是女眷們的議論,都讓云珠往他那邊看了好幾次。 不得不說,確實是副好皮囊。 但凡曹紹長得差點,云珠當初也不可能選他做未婚夫的準人選。 以前別人夸曹紹,云珠這個準未婚妻也與有榮焉,現在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哪怕夸贊的人沒有那層意思,云珠也覺得別人有嘲笑自己沒能如愿嫁給這么一個俊俏人物之嫌。 云珠目光幽怨地看向曹勛,但凡他上場,立即就能把曹紹的光芒壓下去,也就是長了她的面子。 曹勛接到了小夫人的眼刀子。 于是,他暫且離開席位,走向了那群年輕人。 曹紹笑道:“大哥,你怎么來了?” 曹勛一邊幫他調整肩上的箭袋,一邊說了些勉勵的話。 兄弟倆這么面對面站著,如云珠所愿,曹勛無論身高、氣度還是五官,都把曹紹比下去了。 周圍的夸贊聲也改落在了曹勛頭上。 曹勛返回席位之前,瞥見小夫人滿意微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