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外室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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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早逝,我死了的男人沒有兄弟姊妹?!?/br> “你這短命的男人可把你坑了,年輕輕地守寡,靠什么過活?” “我男人留下的家私,勉強糊口?!?/br> 大逆不道,秋雁唯有禱告千萬別讓王爺找到。 三娘子同情這位胡娘子,花朵般的年紀,成了未亡人。 魏楚要沐浴,三娘子燒了一大鍋熱水,客棧的小伙計提了幾次水,木桶里水滿了,冒著熱氣。 關上門,魏楚打開包袱,取出換洗的中衣,帶的衣裳料子都是綾羅綢緞,在市井穿太扎眼,說;“歇兩天,我們去買幾套衣服?!?/br> 兩人一直趕路,沒敢停留,歇息了兩日,緩過乏了,魏楚腳上的水泡三娘給弄的草藥泡,結了繭,走路腳不疼了。 榆關鎮是個軍事重鎮,人口多,街面人流熙攘,繁華熱鬧。 三娘子的指點,兩人在一家成衣店,一人選了四套夏衣,上好的夏棉布紡織精細,柔軟輕盈,穿在身上舒服。 仲夏北方正是雨季,買了兩把油紙傘,兩塊香胰子,頭油等物。 往客棧走時,經過一家豆腐坊,魏楚看見門上貼著出售。 這家豆腐坊離她們住的客棧隔著一戶人家,魏楚有些活心,說;“我看榆關鎮太平,不如我們在這里落腳,盤下個店面,做點小本生意?!?/br> 像這種豆腐坊,靠吃辛苦,維持生計,她帶的錢財不少,坐吃山空,要做個長久打算。 兩人回到客棧,三娘看兩人的手里沒空著,說;“買這么多東西?!?/br> 魏楚拿了一塊香胰子給三娘子,“我買了兩塊,這塊是玫瑰香味?!?/br> 自己留了一塊桂花香味的。 三娘子接過,聞了聞,笑著說;“真香,我恁地平白要胡娘子的東西?!?/br> 很是歡喜,平常哪里舍得買這勞什子金貴東西使,都是有錢人家用的,窮人家用草木灰洗手,淘米水洗頭。 魏楚走累了,坐在長凳上,拿繡帕扇風。 三娘子收了香胰子,殷勤地倒了兩碗綠豆水,說;“天熱,綠豆水解暑?!?/br> 魏楚喝了一碗綠豆湯,閑話說:“我看附近有一家豆腐坊出售,不知道生意怎么樣?” 三娘擦著桌子,說;“豆腐坊的生意不錯,豆腐一上午就買光了,下晌去沒有,豆腐坊的東家倆口命苦,兒子是劫匪,前兩日被官府砍了頭,老倆口做人厚道,誰知養出來這么個孽障,沒臉在鎮上住了,就準備回老家,把豆腐坊盤出去?!?/br> 停住手里的動作,“胡娘子莫非要盤下來?!?/br> “我正有此意?!?/br> “胡娘子要盤下豆腐坊,我幫你問問?!?/br> 三娘是個急性子,當下過去豆腐坊。 不大功夫回轉,說;“豆腐坊東家倆夫妻回老家,這幾日便要走,鋪面作坊連同宅院都賣掉,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前后院子,一間鋪面,作坊,統共要五十兩銀子?!?/br> 榆關鎮的房價比京城低多了,在京城一臨街宅院買下來要三四十兩銀子。 魏楚手里的現銀路上花銷,現剩下的還夠盤下豆腐坊,買住宅,所剩無幾了。 第8章 ◎鎮上第一美人◎ 三娘陪著魏楚看豆腐坊,豆腐坊的佟掌柜的,愁眉不展,說;“我們急著回老家,夠路上的盤纏錢,不多要,作坊的工具都留下,做豆腐的技術我也可以傳授給你?!?/br> 佟掌柜這種中年男人是個老實人。 臨街三間鋪面,后院坐北朝南三間青磚瓦房,東廂房是作坊,灶間在東南角。倒座廳,后罩房是倉房,四合院規規整整。 掌柜的說;“房子前兩年修繕了,家什我們帶不走,都留給你?!?/br> 這省卻魏楚置辦家什。 作坊已經停工了,掌柜的說;“我佟家的豆腐在一帶出名的,生意不錯,如果不是……” 嘆了口氣,“我們沒臉在鎮上住,祖傳的豆腐坊賣掉也舍不得,” 指著一旁一個憨憨的青年說;“作坊雇兩個伙計,這林生人實誠,熟悉做豆腐的手藝,你開豆腐坊留下他,他沒成親,沒個親人?!?/br> “還有個伙計叫丁乙,出門收欠的豆腐錢了,人挺機靈的,你繼續做豆腐,可以留下,都是熟手?!?/br> 人手的不用去外面雇,全是現成的。 里里外外看完。 三娘子說;“可還滿意?” “行” 魏楚當下拍板買下來,道:“五十兩現銀成交,我再加十兩銀子,掌柜的把做豆腐的手藝傳授給我,也算我拜師學藝?!?/br> 佟掌柜的挺痛快,“娘子大方,我把家傳做豆腐的手藝悉數傳給你。 豆腐坊的豆腐腦是一絕,佟掌柜的把做豆腐的秘訣傳授給魏楚 每一道工序,制作過程,從泡豆、磨漿、濾渣、煮漿 、點兌到成型,魏楚都認真記下。 佟掌柜的說;“沒什么太多的花哨技巧,就是不糊弄人,實實在在地做豆腐?!?/br> 如果是從前,魏楚這個名門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又被李業嬌養,斷瞧不起這種粗人的手藝,可現在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三個多月一路艱辛,什么苦都吃了,在外謀生,技不壓身。 過了兩日,佟掌柜的夫妻離開了榆關鎮。 豆腐坊的兩個年輕伙計 ,一個伙計姓林名生,另一個伙計姓丁名乙,兩個人都沒成親,沒有家口拖累,東家管吃住。 魏楚問兩個人,“你們還愿不愿意留下來,工錢原來多少我給多少,一日三頓飯,晚飯有酒有rou,年節額外多加工錢?!?/br> 兩人當然愿意,一口應承,“愿意留下?!?/br> 三娘子熱心腸,支使男人過來幫忙,屋里重新盤了火炕,收拾灶臺,雇裱背匠糊仰塵、糊窗戶,粉刷墻壁。 桌椅板凳舊了的扔掉,三娘的男人鄒大發是個木匠,新打了桌椅板凳。 待一應活計全都完工了,魏楚在酒樓里叫了一桌子酒菜,請了三娘和鄒大發,兩個伙計。 這段日子魏楚觀察兩個伙計,林生勤快,木訥悶頭干活不愛說話,丁乙腦子靈活些,兩人把小院和豆腐坊里外拾掇得干干凈凈。林生把作坊磨盤刷干凈。 魏楚給二人算了半個月工錢,兩人更賣力氣。 三娘一家四口過來吃飯,四處看看,笑著說;“這屋子比原來亮堂多了?!?/br> 加上兩個伙計林生和丁乙,院子里八個人圍了一張圓桌吃飯。 桌上菜肴有燒雞、烤鴨、肘子、一條三斤多的草根魚,七碟八碗,擺的滿滿的,打了一壇燒酒。 “妹子,太豐盛了,我們又不是外人?!?/br> 鄒大發憨厚地嘿嘿笑。 “三哥和三嫂沒少幫忙,林生、丁乙兩個辛苦了,薄酒素菜,聊表心意,秋雁給大家斟酒?!?/br> 秋雁端著酒壇一一倒酒。 魏楚端起酒杯,道:“豆腐坊以后仰仗三哥和三嫂照拂?!?/br> “妹子以后有事吱一聲?!?/br> 鄒大發喝了一口燒酒說,鄒大發老實忠厚,家里一切都聽三娘的。 輪到給林生倒酒,林生紅著臉,很拘束,不敢抬頭看秋雁,甕聲甕氣地說;“謝掌柜的?!?/br> 魏楚說;“現在忙完了,敞開喝,這段日子辛苦了?!?/br> 丁乙端起酒盅,滿臉通紅,生平沒見過這么俊的女子,緊張便口吃,“謝……謝掌柜的?!?/br> 魏楚給三娘的兩個孩子一人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碗里。 招呼桌上的人吃。 幾個人邊吃邊聊,魏楚問鎮上的事,鄒大發喝了酒,話匣子打開了,談論鎮上的大戶人家,他做活看見的,聽到的。 看他酒盅空了,秋雁端著酒壇子給他酒盅里滿上,又給林生倒酒 ,林生這回紅著臉,“謝謝jiejie?!?/br> 秋雁噗嗤笑了,看他年紀比自己年長三四歲,臉皮薄,見女人還臉紅。 魏楚問;“鄒大哥,你見多識廣,我們來時路上遇到劫匪,有一個姓甘的公子救了我們,這位姓甘的公子是什么來路?” 鄒大發仰頭喝了一盅酒,“你說甘公子,他可是鎮上的大戶,街面有一半的生意都是甘家的,為人仗義疏財,結交廣,在北邊這一帶名氣很大,我只是聽說,沒見過本人?!?/br> 直喝到月上梢頭,方散了。 收拾這邊的房屋,魏楚和秋雁一直住在三娘客棧里,搬進煥然一新的屋子,家具換了,鋪蓋都是新的。 蚊帳透過月光,窗外陣陣蟬鳴,從今以后,開始新生活了,魏楚帶著欣喜睡了。 秋雁睡在外間,八成累了,早睡熟了。 魏楚被一陣哭聲驚醒了,低低的女人的哭聲,若有若無,夜深了,懷疑自己在做夢。 夜里太安靜,哭聲很小,魏楚毛骨悚然,這房子是不是邪性。。 聽了半天,哭聲像是隔壁院子里傳來的,西側院子,還是東側院子,一時不能確定。 她的臥房靠近隔壁院子的東廂房,難道是東廂房傳來的哭聲。 次日早起,魏楚站在院子里梳頭,林生掃院子,魏楚問林生,“我昨晚好像聽見有人哭?” 林生悶頭掃地,“掌柜的聽錯了吧?!?/br> 她沒聽錯,確實有人哭。 秋雁出來倒洗臉水,問她也是白問。 林生和丁乙住在倒座房,離得遠聽不見。 三娘過來,送來兩個長條板凳,說;“這是我家你大哥自己做的,結實?!?/br> 魏楚坐上試試,牢靠,放在店鋪外面客人坐。 說;“我初來乍到,左鄰右舍該去拜會?!?/br> 院子地上放著半盆新摘的豆角,三娘麻利的邊摘豆角邊說;“東邊這戶人家房屋空著,西邊這戶主人姓秦,在前街開油坊,秦掌柜的家里有一妻一妾,一個女兒,一家四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