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tra#OneofaKind
開完會改簽最近一班高鐵,下車已經是深夜,身體疲憊但步子急切,裴芙手里牽一個小尺寸的行李箱,在身后被拖到狼狽趔趄。地下停車場里侯著的大批出租車司機蜂擁而上,她揮手謝絕邊從中穿過,快步向前找到熟悉的車。 “爸爸?!彼昧饲密嚧?,裴閔在車里醒來,眼睛緩慢眨了眨,手有點麻了,過半分鐘才開門,下來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后備箱。 他已經在車里坐了五個小時,晚餐也是在停車場便利店隨意吃的三明治,衣服變得皺皺的,看上去和裴芙差不多的蔫。 裴芙站在車尾看著他,臉上帶著一點微笑,雙臂微微張開一點,向他索取一個擁抱。 裴閔向前一步抱住她,也忍不住笑了:“這么辛苦,為什么不肯在那邊訂個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回來也是一樣的……” “想你了?!迸彳讲桓姨髂繌埬?,輕輕踮著腳在他脖子邊親了一下:“我早點回來你不開心?” “我只是怕你會累。先上車,回家?!?/br> 裴閔坐在車上醒了一下腦子,裴芙在這個空檔里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拽過來,兩個人接了一小會兒吻,結束的時候裴閔面紅耳赤,睡意全被驅散干凈了,甚至有點興奮。他回程的路上身體都很緊繃,因為裴芙的手一直放在他的大腿上,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他的大腿內側,這樣的觸碰挑逗色彩太明顯,他在紅燈時終于忍不住問她:“你在干什么?” 他應該判她一個干擾駕駛罪。 “沒干什么?!迸彳奖砬楹驼Z調都很平靜,似乎沒把自己的行為看成調情,相反裴閔已經方寸大亂,他好幾天沒有zuoai也沒有用自己的手解決,因為覺得已經到了修身養性的階段,自慰有點力不從心,但現在被裴芙親一下摸一下,身體又靈敏地、立刻就起了反應,好一個雙重標準。他的欲望全部攢起來只對裴芙定向供給。 裴芙把手放回自己的腿上,她也不敢繼續逗他,在車上做過好多次,有一點苗頭就抑制不住后續的發展,她的呼吸變慢,下腹隨著吸氣往內收緊,這是動情的前奏,她的思維有點停滯了。與此同時她感覺腿間已經泌出了一點濕意,心里也不齒自己縱欲過度,怎么最近這么如狼似虎? 她沒話找話地問:“你猜我這次遇到誰了?” “誰?” “寧為青,你還記不記得?我高中同桌,后來大學也在一個學校,讀歷史的那個?!?/br> “怎么不記得?!迸衢h的目光瞟向別處,故意避開裴芙的視線。 “他這個學期上任,在江大當老師。我這次去和出版社開會,他也來辦事,就遇到了?!?/br> “哦?!?/br> 裴閔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想法。車已經停好,他解開安全帶下車,把裴芙的行李箱拿著。裴芙跟在他身側,細細地揣摩他的表情心思,兩個人在一起太久,她偶爾也想折騰一點幺蛾子玩玩,裴閔肯定吃醋了,可他怎么不使性子呢?她想看看他甩臉色、聽他說酸話,她才有哄他的機會,這也是調情的一環。 物業換了電梯里的燈,色調比以前暖些、也更亮些,裴閔俯視身邊人,裴芙臉上有淡妝,一天奔走下來不見憔悴,化妝品倒是融膚得更自然,只有嘴上的唇蜜有點淡了,剛剛在他脖子上蹭掉一點,黏糊糊的。 他突然伸手捏著她的耳垂:“怎么換了?新買的?” 裴芙耳朵上常年帶著他贈的那對鉆石耳釘,輕易不更換也不摘下,這次卻換了一對珍珠的,還是很秀氣的樣子,珍珠色澤質感都比鉆石來得更溫潤,讓她氣質更書卷、更斯文些,像個大學里的年輕老師。 講師。裴閔心里嗤笑,這個詞讓他想起她剛剛提到那個男同學。寧為青算是和裴芙走得最近的一個男性,這些年來裴芙不乏追求者,速食時代只要過幾個月大多知難而退,只有寧為青到了碩士階段還和裴芙有來往,不過讀博的時候交到女友,畢業就結婚了,這才了卻裴閔心頭大患。他知道裴芙不太擅長應付這個男孩子,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伸手不打笑臉人。 裴芙的耳垂被他一捏就泛紅:“你松手,這邊有點發炎了?!?/br> 鉆石耳釘里有一只不知道遺失在哪里,她在酒店洗完澡吹頭發才發現不見,找了一通也沒著落,那耳洞不知是遇水還是什么原因,有點發炎,她臨時去附近的商場重新買了一對鉆石拼墜珍珠的來戴,心里卻還是空落落,路過卡地亞的時候又在柜臺前看了同款的耳釘,卻沒自己買下來。 裴閔松了手:“還疼不疼?” “一點點。你送我的耳釘有一邊不見了?!迸彳街v出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點委屈,她討厭遺失掉珍貴的東西,那對耳釘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又老老實實呆在耳朵上好幾年,除了清潔一般不摘,似乎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哪怕再買一對新的也替換不了。 “可能不小心掉在哪里,小東西難找。酒店保潔問過沒有?” “說是沒找到?!迸彳竭M了家門踢掉鞋子往沙發上一癱,裴閔幫她把行李箱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歸置好,所有的衣物化妝品和文件資料、數碼產品都歸位到她慣用的地方,總共花了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收拾妥帖。他做好這些事才來到客廳,幫她倒一杯檸檬蜜水,裴芙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接著就把他扯下來接吻。 吻的間隔里,她咬著裴閔的下唇說:“你會不會再給我買一對?” “買。你要一樣的還是別的?一起去還是我做主?” 她被抱起來,裴閔托著她坐下,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他摸了摸她耳朵,又問:“這一對也很襯你,以前不是不喜歡這個牌子嗎?”進去逛也從來沒買過。 “你買吧,你送的我都喜歡。以前年紀太小了,戴珍珠好顯老成,現在年紀大咯?!迸彳劫嗽谒厍?,聲音有點郁郁。她身上的青澀已經褪去,但裴閔把她愛得很好,舉手投足之間還有被呵護的小女孩氣息,好像沒被生活磋磨過。 她自己只要負責在喜歡的領域向前沖,大學畢業那一年就已經出版第一本詩集,全仰仗詩刊編輯慧眼識珠,反響很好,也拿下業內一些有含金量的獎項。之后當然也有成績平平的,她自己很喜歡的散文集,銷量最差。她陷入不可避免的矛盾之中——到底是要寫給自己看、還是迎合大眾口味?碩士讀完她的心境和本科當然有差異,靈氣的鋒芒沉淀下去,她的技巧純熟表達老練,導師看過也說她進步很大,但就是——就是賣不出去。 專業深度的遞進、佶屈聱牙的隱喻,這些都是成長帶來的結果,她沒法輕易割舍。太陽的照射如果失去了生靈的享受,那么光輝與溫暖也就失去了其意義,如果書的受眾窄了,表達的意義何在?她并非視功名如糞土的人,正相反,她愿意承認自己入世的、俗的那一部分:某種程度來說,虛榮才是向上的內生動力。 那本散文集照例被裴閔買回來好幾套,翻閱、擺飾、收藏各司其職。她羞于把自己的文章給裴閔看,很多文章對他來說都是全新的,像尚未開采的寶石礦洞。裴閔捧著書在書房里沉醉地讀了一整天,然后把她拉到自己腿上來,他很深地擁抱她,說:“做得真好?!?/br> 至少她還有一個最認真的讀者、一個最忠實的信徒。她一直是裴閔的驕傲,盡管她并不想自己成長得太快,因為隨著時間流逝,她羽翼漸豐的同時,裴閔也在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 他們之間的愛隨著厚度的遞增變成沉積的平原,穩定得令人心安。裴芙開始任性,試圖制造新鮮感,她咬裴閔的脖子,咬痕覆在剛剛吻過的地方,淡紅色的唇蜜尚有余存,她買耳釘的時候新買的這一支,有點粘嘴,但印在裴閔脖子上看起來好情色好曖昧??蛷d光線也不那么磊落,全靠一個立式的閱讀燈,她在昏暗中盯著眼前一小塊皮膚,說:“你好像不吃醋,剛剛我和你說的那個事?!?/br> 如果裴閔的回答讓她不滿意,她真的會咬下去,弄出幾個難堪的吻痕,讓他明天難辦。 “誰說的?”裴閔的手指還在不緊不慢地逗弄她的耳垂,他撫摸她的耳朵、然后是披發內升溫的后頸,有意無意捏著她的脖子,動作里有不著痕跡的占有欲,溫和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裴芙被他捏得一酥,無意識哼了一聲。 “他掀不起什么浪了,不是結婚了嗎?”他當然知道這只是裴芙刺激他的一個小話題,象征性咬餌馬上又清醒過來,面上有點得色,下了判斷:“不是對手?!?/br> 要真說起來,這世上他沒有真正的情敵,他絕對有這個自信。裴芙難道會愛上別人嗎?不可能,正如他也絕不會變心一樣,只要嘗過一點點完全排他的禁果,怎么可能還會改弦易轍?裴芙的追求者如同過江之鯽,他從來不擔心她會被別人勾走,只是很煩旁人占用了她哪怕一秒的注意力,他希望裴芙的心和目光全部被他一人占據,塞得滿滿當當,沒有別人一絲余地。 太愛的結果就是這樣,他不太滿意裴芙的試探,因為那些人根本不能與他的愛相提并論,比較都是一種折辱。 他的手掌撫摸幾下裴芙的后腦勺,問她是先去洗澡還是直接在這里做。他的話說得出奇露骨,裴芙都空白了,消化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想現在就做。 她在車上就想了,分開幾天里,天氣升溫轉暖,裴閔在健身房開始穿短袖鍛煉,他給她傳在浴室的照片,肌rou充血下體半勃起,赤裸裸地勾引。 裴閔的手指已經伸進她的裙子里面,隔著絲襪揉她,一邊逼問:“你想讓我有什么反應?” “想讓你吃醋?!迸彳奖凰嗟秒p腿緊緊夾住他的手,她越是夾,腿間的手就越用力,隔著布料壓在她敏感的陰蒂上。裴芙咬住下唇想忍住,還是喘出來,很細微也很動情,她的臉埋在裴閔的頸側,那一聲喘息混著潮熱一起呼在他皮膚上,如同引燃導火索,熱度一路攀升,將他也點燃得guntang。 偏偏裴芙不怕死,還要說:“這樣你就會生氣,才會兇我……” “怎么個兇法?”裴閔的手還塞在她腿間等她招供,似乎為了迎合他的威勢,用力拍了兩下那潮熱的窄處。她的腿夾得更緊,讓他的手都動彈不得,手指隔著絲襪陷入那條縫里,他想撕破又沒辦法實施,只能用指腹碾下去,等待xue口滿溢的愛液透過布料,直到把他的手也沾上潮意,裴芙才貼上來親他:“隨你怎么兇,我都可以?!?/br> 我都可以,意思是可以承受一切、并且甘之如飴。她細數他在床上兇過的事跡,撕絲襪,扯壞內衣是常事,真正的兇狠是半握半掐著她脖子和胸乳,徹底壓制后深處內射。她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全部袒露給他,也不希望他手下留情。 裴閔說,張嘴。他心里升騰起暴虐欲,裴芙的唇已經因為之前的親咬微微泛腫,他用手撫摸柔軟的唇瓣,心想或許應該直接把勃起的性器往里一插,低著喉嚨射精,讓她咽下去。他想拙劣地模仿色情片用jingye涂滿她的臉,就像裴芙坐在他臉上那樣,愛液覆蓋一張白日里用以示人的面孔,突破底線地宣誓占有欲。但是他好舍不得那樣對她,嘴唇覆蓋上去,只是吻她。 他低聲問,喜不喜歡接吻?還是更喜歡吃爸爸的jingye?裴芙咬他嘴一下:“想讓我給你舔?”上次給他口還是上個月,她心里盤算一下,裴閔倒是給她koujiao很多次,他原來惦記著這回事?裴閔的視線錯開,臉紅得更厲害,說,也沒有很想。 沒有很想就算了。裴芙才不會事事遷就溺愛他,koujiao太累了。她喜歡口他的時候觀察他的表情和反應,而且koujiao可以打破邊界感,就像zuoai時失禁一樣。 裴芙手伸下去摸他,她扯開他運動褲的褲帶,讓勃起的性器從內褲腰探出一個頭,裴閔從這里就已經開始緊張,下腹繃得很緊。她的掌心輕輕裹住漲紅的guitou搓動,上頭還在裝作專心致志地和他接吻。裴閔真的按照她希望的方式在做,唇舌交纏得過分黏膩,親吻強勢得讓她快要缺氧,沒有逃的余地,張著嘴被他侵入進來,裹不住的津液順著唇角流下去,太狼狽。 裴閔的手趁她腿放松的間隙扯下她的絲襪和內褲,裙下露出飽滿的臀,裴芙屁股涼嗖嗖,下一秒就被掌摑,受刺激緊絞的xue被雙指破開,她在深吻里甚至發不出太多呻吟,在喉頭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裴閔堵回去。他的手指攪動蜜巢一樣的xue,仔細玩弄敏感點,感受深處一陣一陣擠出更多黏滑的愛液,讓他成就感十足,鼻尖親昵地蹭裴芙的臉頰,有邀功的意味。 他的yin水弄得裴芙的手心濕濕的,她有點不想再幫他taonong,手腕很累。裴閔這時也很心領神會:“我可以插進去了吧?” “不要問?!?/br> 裴芙坐在他身上一點點沉腰下去,裴閔自己把著自己的性器,戳了一下再往里頂,一路出奇的順滑,他握著裴芙的腰強制性地讓她坐到底,然后他緊緊抱住她,小聲說:“我真想你了?!?/br> “才三天?!迸彳脚擦伺?,哪怕已經做過幾千次,把他全吃進去也還是有點不適,他把她撐開得太過分、頂進得好深,會有種被過度開發的恐懼。裴閔的胯頂著她輕輕頂弄起來,他把裴芙撐著他胸膛的手擺開,把她直立起來的腰重新拉回來,讓她整個人重新親密無間地貼上自己的胸膛,兩個人合為一道起伏的海浪。他的吻像他本人一樣黏人,裴芙小聲氣喘吁吁,喉嚨里的嗚咽被他的吻打斷了好多次。裴閔的手總是放在她的腰后或者肩胛骨上,把她一次又一次重新拉向他。他的肌膚饑渴癥比裴芙還要嚴重,和裴芙玩的的小動作不一樣,他要的是徹徹底底的合二為一,融化在一起。 舒不舒服,寶寶。他漸漸快起來,裴芙的嘴唇已經被他吻到濕潤紅腫,一如下體的另一張被塞滿的嘴,她緊緊夾住的那一柄性器是情色的刀刃,把她仔細地劈開。裴閔觀察她的表情,通過每一個細微的神態來調節自己的策略,他每一次問舒不舒服只是在調情,并非真的需要她的回復,因為反饋早就在她身體里寫好,滿溢出來的都是答案。 裴芙的手在兩人身體的夾縫里撫摸裴閔的胸和腰腹,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赤裸的時候展露給她的只有越來越精雕細琢的美麗線條,而沒有一點歲月流逝的疲態。她的手捏他的rutou,裴閔的呼吸也隨之變重,他有點不耐地扯掉自己的衣服,對裴芙說:“舔?!?/br> 舔哪里?裴芙揪著他的乳尖,就像給乳牛擠奶一樣捋他鼓脹的胸,裴閔按住她的后腦勺,說:“爸爸的胸?!?/br> 享用精美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奢侈。裴芙享受了最好的愛情和性愛,相較之下她的物欲低得可憐,這兩年的衣服幾乎都由裴閔給她添置,每一件衣服他都了如指掌,脫起來也是庖丁解牛一般順暢。性事進行到一半裴芙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著寸縷,裴閔把她抱起來走進臥室,順手打開床頭柜拿東西。裴芙還以為他是要用什么玩具或者潤滑,沒想到一個涼涼的東西套上手指,在黑暗里閃爍一瞬輝光,是戒指。 “早知道順便給你買一對耳釘?!迸衢h親她的耳朵,語氣里有點惋惜,他買這戒指完全是臨時起意,也沒有配套的男戒。四卡的鉆,祖母綠切看上去比圓鉆清冷端莊,也不顯得很大,適合裴芙低調的性格,日常戴也不錯,他覺得她戴一定十足好看。她成天對著鍵盤紙筆,看見戒指就想到他,不是很一舉兩得嗎?如果不是考慮調貨,他還想買個更大的,五卡、八卡的也好。 裴芙讓他嚇一跳,伸手去碰觸控開關,打開燈才看清楚鉆戒長什么樣,裴閔從前承諾給她買的鉆戒她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毫無預兆地收到,她給他戒指是在一個平淡的早上,而他送給她戒指是在zuoai的中途,一切都這樣混亂而自然地發生,她不知道是該無奈還是該笑,總之是她喜歡的樣式,所以什么也沒深究,親了他一口說:“我喜歡這個?!?/br> “真的喜歡?”裴閔眼睛都彎起來,他捧著裴芙的手親了一下,“真的好看吧?我一眼就看中這個,本來是想去給你買條項鏈,結果什么都忘了,就買了這個給你?!?/br> 他沒忘了兩個人在干什么,但就是突然很想給她戴上。兩個人情比蜜濃的時候、顫抖高潮的時候十指緊扣,他說:“這個戒指有點硌手?!?/br> 裴芙從來不問他花多少錢,云消雨散后裴閔在她身邊睡過去,她用手機查價格,對比起裴閔平日豪奢的做派居然覺得還可以接受,反正他賺的錢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于是心安理得開了床頭燈又仔仔細細欣賞了一陣子。今年是第幾年?從十七歲開始,今年是第十年了。她已經二十七歲,看上去和大學沒什么變化;裴閔的頭上白發變多,但是看上去好像性張力更強,她對他有種說不出的信任,覺得他哪怕到七十歲也會是性感老頭。 真希望時間能慢慢地、慢慢地走,她覺得自己的幸福太夢幻,代價是什么呢?她心里一直都清楚,但是從來忽略不去想。裴芙的手指撫摸枕邊人的鬢角,輕輕碰他偶爾出現的白發,心里酸脹得落下淚來。明明他今天晚上送了她一枚鉆戒,質地堅硬的鉆石一向被視作生命與永恒的象征,但是,但是。 “……哭什么?”裴閔今天是真的太困了,他在車里等得太久,回來又和她做了一次,雖然心還沉浸在幸福之中,身體卻忍不住疲累。他覺得好像有什么在撫摸自己,從極淺的睡眠里醒過來,發現裴芙正在掉眼淚。他撐起自己的身體,把她攬入懷里,哄小寶寶一樣撫摸她的背:“不哭……” “就是突然……”裴芙不想說那些沉重的東西:“好感動?!?/br> “你是說戒指?” “嗯?!?/br> 裴芙腦子里還在想以前小時候和裴閔說過的話,記得是在爺爺去世的時候,她和裴閔躺在一張床上,和今天差不多的情形,她說,如果爸爸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她不敢告訴裴閔直到現在她也還是這么想,什么生命的意義、什么自我的價值,她通通可以放棄,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該是多么寂寞和難以忍受啊。 這一點,她相信裴閔也是一樣的感受。在分開的時候,她才能意識到沒有裴閔的生活是多么無趣,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更好地和他生活在一起,說為愛而活聽起來太虛無了,但裴芙骨子里是個很理想主義的人,物質的一切無非是為得到精神的滿足,當她已經可以在一個人身上得到徹底所需的愛與肯定,那么外界的聲音就變得不再重要了,因為這就是她所追求的頂點。 每到這種時候,裴閔要做的就是把她拉起來,他要做自己的事業的原因就是為了敦促裴芙也站起來向前跑,裴芙希望和他始終站在差不多的高度看世界,如果和社會脫節、終止了自我成長,她就很難和裴閔看到同樣的風景了。 裴閔其實隱隱約約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但是她不說,他也不會挑明。人生就是迷迷糊糊地過,有一天算一天,將來的事不用想太多。他抱著裴芙給她擦眼淚,問她要不要去洗澡。兩個人各自忙事業的時候覺得日子就是重復無趣的,實際上在一起每一天也沒什么區別,吃飯,zuoai,睡覺,但是只要有她,每一天好像都是新的,他好期待每一個和她共度的明天。 裴芙也累了,她的腦袋埋在裴閔的胸口,兩個人身上的汗早就干燥或者被床單吸附,她說,明天早上再洗吧。一瞬間她腦子里閃過很多事,還在校對的稿件,大后天的播客訪談,一個沒寫的專欄,等等。但是此刻她在裴閔懷里閉上眼睛,他的懷抱可以完美地容納下一個她,她放任自己,如同過去幾千個夜晚一樣,陷入無邊無際的美夢好眠。 人生是很長的,不要再想沒發生的事了。 裴閔有一搭沒一搭的摸她的頭發,另一只手在被子里和裴芙的手十指相扣。片刻后裴芙熟睡,他輕輕把那枚戒指取下來撂在床頭柜上,暗暗咬牙,怎么買的時候沒想過握著的時候會這么硌手,真是找罪受,下次、下次一定買個圓形的。 - 閃現!|???)? 記得看我的新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