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夫君瞎了眼 第94節
“聞人?驚闕呢?” “五公子一直盯著縣主,伺機從行兇者手中奪過縣主,并?將對方?的肩膀打傷,隨后安置輔國?公的尸身、照顧江老夫人?……全程有將士近身跟著?!?/br> 陳矚陷入沉默。 獨自琢磨許久,心中疑慮消了又聚,聚了又消。 這事?怎么看,都像是夜鴉山匪與國?公府尋仇,冒充侍衛混入其中,一部分?是沖著聞人?驚闕去的,余下的朝著輔國?公下手。 輔國?公那邊,江頌月看出端倪想將人?救下,奈何輔國?公誤會了,不肯接受她的好意,進而身亡。 聞人?驚闕那邊則因陳將軍的到?來,幸免于難。 江頌月……完全是被?連累的。 陳矚一時拿不定主意,問:“聞人?驚闕與懷恩縣主,現在何處?” 武夷將軍道:“將縣主與老夫人?送回江府休養后,五公子就回國?公府料理國?公爺的后事?去了,至今未踏出府邸半步?!?/br> “去江府盯著,待縣主清醒后,即刻將人?接入宮中?!?/br> “是?!?/br> 當日午后,江頌月被?請入宮。 她醒過來時已在府中,后頸酸痛,脖子幾乎無法轉動,才問清事?情?的后續,不等與祖母說?上幾句貼心話,就被?接去見陳矚。 心知陳矚定是要問她那日事?情?的經過,江頌月心中惶急。 她尚未來得及詢問聞人?驚闕,對來龍去脈一知半解,不確定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頭?腦發懵地入宮,暈暈沉沉地出宮,共計用了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里,見過陳矚后,她被?太后傳召過去,兩人?詢問的方?式不一樣,但?本質都是在與她確認事?發那日,聞人?驚闕的去處與反應。 江頌月全程渾渾噩噩,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不過也符合她受驚的反應,倒是未引起那二人?的懷疑。 如此過了兩日,這件事?引起的風波稍微平息了些,江頌月的情?緒也趨于穩定。 這日,江老夫人?勸道:“與情?于理,你都是國?公府的孫媳婦,就是為了名聲作假,也該去國?公爺的靈堂上一炷香?!?/br> 事?情?已經過了三日,江頌月想起輔國?公仍是覺得作嘔。 可人?已經死了,今后她與聞人?驚闕沒了阻礙,可以順利在一起。 輔國?公的惡名未散播開,姻親繼續,那么,她的確該去給過世的長輩敬香。 “明日就去?!苯炘峦讌f。 當夜睡前,江頌月輾轉反側,越想聞人?驚闕瞞著她弄出來的事?情?,越是生氣?,腦子里正在預演明日相見,要如何教訓聞人?驚闕,聽見了房門開合聲。 莫名其妙的,江頌月篤定進來的人?是聞人?驚闕。 床幔已落,隱約能看見外面微弱的燭光,江頌月雙腿探出寢被?,微微弓著,仔細盯著靠近的人?影。 在床幔被?掀開的剎那,抬腳朝人?臉上踹去。 聞人?驚闕反應快如閃電,一把?擒住,甩開床幔就撲了上去。 沉重的身軀壓在江頌月身上,炙熱的吻落在她臉上、嘴角,沒幾下,聞人?驚闕悶哼一聲,抬起頭?,舔了舔被?咬的下唇。 “就知道你要生氣?,心眼針尖大?!?/br> “你再說?!” 聞人?驚闕笑了下,伸長手臂將帷帳掀開一角,讓燭光照射進來,笑眼望著江頌月氣?呼呼的模樣,親昵道:“兇得很??!?/br> 被?江頌月一瞪,他服軟,“好好好,與你說?清楚?!?/br> 聞人?驚闕不信輔國?公能輕易讓他離開。 對他動手,他不怕,就怕輔國?公對江頌月下狠手,于是特意請四叔回來。 本就是一家人?,四叔要混進府中易如反掌。 “他掌控欲再強,再一意孤行,也是血脈親人?,四叔原本沒想殺他的。我著實好奇,那日祖父究竟說?了些什么,激怒了四叔?!?/br> 江頌月想起輔國?公那幾句話,就想將人?從棺材中拖出來鞭尸! “你沒問四叔?” 聞人?驚闕的手放在江頌月纖細的脖頸上,輕緩摩挲著,道:“現在朝廷已認定他是夜鴉山的人?,正在四處追殺,我又在府中cao辦祖父的喪事?,哪里有空閑與他見面?!?/br> “真的?” 江頌月狐疑的目光讓聞人?驚闕再次感受到?不被?信任的危機,他神色一正,屈膝坐起,認真道:“這次的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騙你,之前沒說?,是因為對祖父尚有幾分?念想,不愿意相信他會下此死手?!?/br> “讓四叔潛伏過去,則是為以防萬一?!?/br> 陳矚會派人?試探的事?,他千真萬確猜到?了,并?與江頌月坦白了。 只不過雙方?人?馬撞到?一起,這的確是個巧合。這巧合正好能免去許多麻煩,他便順水推舟了一把?。 事?情?很?順利,唯一的意外就是輔國?公的死。 這人?再討厭,也是聞人?驚闕的祖父。 “我才不想提他說?的那些話,怕臟了我嘴巴?!苯炘旅嫔徍?,拿腳踢了踢聞人?驚闕的小腿,道,“信你了,躺下吧?!?/br> 兩人?依偎著躺下,享受了會兒安詳的時光,江頌月望著帷帳縫隙中透出的橘黃燭光,輕聲道:“我真的要嚇死了……” 這兩日,她一閉眼,就是那日情?緒失控,與輔國?公動手的畫面,每次都嚇出一身冷汗。 太沖動了。 幸好有四叔挽回局面。 “沒事?兒了……”聞人?驚闕輕聲應著,抱住她,在后腦上輕輕撫摸。 . 江家與國?公府的種種風波,在輔國?公的死訊傳出后,歸于平靜。 第四日,江老夫人?怕江頌月的名聲更差,勒令聞人?驚闕把?人?接回了國?公府。 江頌月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袁書?屏。 她穿著一身守孝素衫,身上沒了鮮艷首飾,但?懷孕的豐腴已經消減下去,未施粉黛,也絲毫不減動人?風情?。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頌月覺得她眉眼中彌漫著輕松愉快,與年前的溫婉友善相比,多了些活潑堅定。 兩人?在靈堂待了會兒,剛回到?后院沒寒暄幾句,就有煙熏味道傳來。 袁書?屏細眉一攏,側身擋著懷中襁褓,轉頭?低聲道:“去看看是何人?在附近點?香?!?/br> 聲音不大,語氣?嚴厲。 侍婢邁著小碎步跑開,很?快回來,道:“是管家讓人?設香臺,打桃園經過,香火味飄了過來?!?/br> “滅了?!痹瑫?屏語氣?淡淡,“再讓我聞見,就讓他就去下面伺候老國?公去?!?/br> 侍婢得令,忙不迭地跑去傳話了。 靈堂設在祠堂那邊,距后宅有段距離,加上背風,通常來說?,味道是飄不過來的。 但?桃園離得近,焚燒的香火味道環繞著幾人?,大人?還好,嬰孩有些受不住,沒一會兒,就抽著鼻子,要醒不醒地嗚咽起來。 袁書?屏輕聲細語哄著孩子,邀江頌月去水榭談心。 沒了刺鼻的香火味道,女嬰重歸安靜,乖乖靠在袁書?屏懷中,時不時咂咂嘴巴。 算起來,江頌月是做嬸娘的,禮沒少送,孩子還是頭?一回見,望著那rou嘟嘟的臉蛋兒,心里發癢。 袁書?屏看出來了,問:“抱一抱?” “不不……”江頌月連連擺手。 她沒抱過,也不敢碰,生怕把?那么小的孩子抱疼了。 袁書?屏笑,眉眼溫柔地看看女兒的睡顏,一抬頭?,見江頌月又看了過來,遂問:“喜歡孩子?” 江頌月臉紅,微微遲疑后,羞澀地點?了下腦袋。 “那可真是不巧,趕上孝期,這一年都不好懷孩子?!?/br> “沒事?兒……”江頌月原想著提早生了孩子,可以陪著祖母,現在聞人?驚闕答應陪她回家,就不著急了。 況且聞人?驚闕說?了,就算沒有為輔國?公守喪的事?,他也想按江頌月原本的計劃,過兩年再生孩子。為此,他特意尋了些古怪的藥物服用。 袁書?屏不知內情?,誤會了,道:“是沒事?兒,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就是懷了也不礙事?,不承認就是了,等過了孝期,再想法子糊弄過去?!?/br> 江頌月聽出她話中隱晦提起的房中事?,連咳兩聲,沒好意思接話。 她算是看出來了,袁書?屏根本沒把?輔國?公的死當回事?,不然也不會借口哄孩子,與她躲到?清幽地方?來。 兩人?默契地沒提前些日子雜亂的事?宜,在后院閑話家常,等到?傍晚,聞人?兩兄弟同行找來。 聞人?驚闕肯定是來找江頌月的,聞人?慕松…… 江頌月下意識以為他是有什么正事?,結果見他到?了亭下,拍拍衣裳,生疏但?小心地從袁書?屏懷中接過嬰孩。 江頌月怔住,轉眼看袁書?屏,見她神情?淡漠。 “明日祖父下葬后,我與月蘿就回去了?!甭勅?驚闕的聲音把?江頌月的注意力吸引回去。 聞人?慕松道:“真不要這府???” 聞人?驚闕扭頭?,問江頌月:“你想要?” 江頌月頭?搖得像撥浪鼓。 事?情?就此說?定。 次日,輔國?公下葬,當晚,江頌月二人?就輕裝簡行地離開,與人?阻攔,也沒人?能與阻攔。 臨出門碰見了聞人?兩姐妹,老八嫻靜地與兄嫂問好,老六愁云慘淡,在真情?實感地為祖父哭喪。 “是個真傻子?!苯炘略谛牡奏止玖艘宦?,被?聞人?驚闕牽著,光明正大地出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