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99節
沈溪山將她掌心的傷抹去后,捏了捏她睡熟的臉,低頭看了她許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攥緊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閉上眼睛睡去了。 宋小河這天晚上睡得極為香甜,只覺得體內靈力充盈無比,醒來的時候渾身充滿力量。 只是睜開眼睛的剎那,她意識到自己并未在房中,而是不知何時又跑來了沈溪山的床榻上。 他還在睡,俊臉寧靜,漆黑的長發散開,與宋小河的辮子糾纏在一起。 宋小河剛醒來可受不住這樣的沖擊,嚇得心臟狂跳,趕忙坐起身,沒注意手被他攥住,這一動,自然也就驚醒了沈溪山。 他眼睫微動,一下就掀開眼睛,帶著股懶洋洋的意味看向宋小河。 宋小河卻被這輕描淡寫的一眼給嚇得一震,用力抽手,卻沒能成功,被沈溪山一把捏緊。 “松開我!”宋小河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往床邊退。 沈溪山豈能如意,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拽回來,猛地撲倒在他身上。 他像是睡得不深,就算是剛醒來,眉眼間也沒有惺忪,反而雙眸清明,盯著她說:“這可是你自己跑來的?!?/br> 宋小河無法辯解此話,概因昨晚上她太慌張入睡,忘記夜晚會亂跑,沒給自己拴在床頭。 但她這會兒不跑,怕沈溪山又要發瘋,于是奮力在他身上掙扎著要起身。 沈溪山的胳膊攬住她的后腰,力道很大地按住,不管她如何用力都無法起身。 但他也不動,就這樣躺著,任由宋小河撲騰。 等她累了,額角鼻尖也出了小汗珠,白皙的臉攀上紅色,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但是嘴沒停下,依舊堅持地放著狠話,“沈溪山,你最好趕緊放開我,我勸你的腦子清醒一點?!?/br> 沈溪山回道:“我很清醒?!?/br> 宋小河說:“你清醒個屁,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我不高興?!鄙蛳酵蝗豢ㄗ∷囊赶?,將她往上一托,動作很快地往她嘴上親了一下,說:“自然是做些讓我自己高興痛快的事?!?/br> 宋小河沒料到他突然襲擊,臉皮燙得厲害,伸手按住他的嘴,往旁邊推了推,道:“我覺得你是中邪了,要不還是將盟主請來給你看看病?!?/br> 沈溪山就親她的掌心,含糊道:“我可不是膽小鬼,還怕師父?!?/br> 這話極為含沙射影,宋小河聽出來了,頓時勃然大怒,錘他的胸膛,“你說誰是膽小鬼!我這是尊師重道!再說了我師父年紀大,又好面子,所以我才假裝怕他!” “是嗎?”沈溪山喜歡她瞪著眼睛生氣的樣子,故意道:“那被敲了兩下腦袋就抱頭哭,也是為了給你師父面子?” 宋小河嘴硬道:“那當然?!?/br> 她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又補充一句,“我若是怕他,還會偷了他的雷玉葫蘆下山?” 沈溪山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停住不動了。 他知道宋小河雖然平日里有些脾氣,但骨子里是個乖順的孩子,好幾回他看見梁檀訓斥宋小河,宋小河立即就聽話了,老老實實的。 但是這樣聽話的宋小河,卻為了趕赴一個六歲定下的約定,偷了梁檀的心頭之寶下山。 沈溪山看著她說:“宋小河,快說喜歡我?!?/br> 宋小河憋紅了一張臉,被他灼熱的視線逼得偏頭,只道:“放開我?!?/br> 沈溪山因此不滿,用手按著她的脊背,仰頭去親她。但這次宋小河有防備,左右躲閃著,罵罵咧咧,不讓他親。 她用手按在沈溪山的側臉上,將他往旁推,沒想到沈溪山這般不要臉,怎么罵都不理會,以前他扮作沈策那會兒,說他是卑鄙小人時,他還會生氣來著,現在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親不到臉就親手,咬她的手指,順著掌心往下啄吻。 宋小河累了,微微喘著氣,鼻尖上都染了紅,皺著眉頭,漂亮的小臉滿是惱怒。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既然來了,我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說?!?/br> 沈溪山直接拒絕,“我不聽?!?/br> “你不聽你就放開我,讓我走!” 宋小河怒道。 沈溪山動作一停,與她對視了一眼,墨黑的眼眸流轉,意味不明。 宋小河有些心慌,害怕他又發瘋。 誰知沈溪山道:“那你讓我親一下,我再聽?!?/br> 宋小河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震驚道:“什么什么?!沈溪山,你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沈溪山松了手,翻個身,側面朝著墻,給她留了個后腦勺,說:“那你走吧?!?/br> 他仿佛打定主意要與宋小河置氣,有股近乎冷漠的偏執,頗為無情。 宋小河坐起身,往后蹭了一下,稍稍拉開了距離,呼吸才順暢不少,身上也沒那么熱了。 看著沈溪山的背影,就覺得氣得牙癢,簡直想把他按在床上打一頓,但想也知道現在撲過去等同自投羅網。 她想了想,只得道:“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親我?!鄙蛳秸f:“或者出去?!?/br> 宋小河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破口大罵,“只有豬的嘴才會一直用來拱人!” 沈溪山油鹽不進,嗯了一聲。 宋小河又軟下聲音,為自己爭取,“但是你昨日已經親了我兩回了,那不作數嗎?” 沈溪山扭頭回來,道:“作數,兩件事,你說吧?!?/br> 宋小河暗松一口氣,趕忙道:“我發現鐘潯元身邊帶的人,可能不是鐘家人?!?/br> 沈溪山聽到鐘潯元這個名字,當即閉了閉眼睛,接上她的話問,“為何如此說?” “鐘家人不是符箓世家嗎?上回去長安的時候,我見那些鐘家人身上都是沒有武器的,符箓都藏在身上,隨取隨用?!彼涡『诱f:“但我見到鐘潯元的時候,卻見他身后的那幾個人腰后都別著武器,猜測他們不是鐘家人?!?/br> 沈溪山頓了頓,掀開眼皮朝她看,“所以你昨日去找他,是為了確認此事?” “對?!彼涡『狱c頭,“我覺得他很不對勁來著,結果出門的時候遇見個人,她跟我說,想見識我的寒冰之力??墒钱斎赵陂L安的鐘家城,鐘氏弟子都親眼所見我的寒冰,她沒見過,就說明她既不是鐘氏弟子,當日百煉大會也不在長安?!?/br> “你懷疑什么?”沈溪山問。 “你還記得咱們之前在赤地遇到的那些日悲宗的弟子嗎?他們就是管用短刀,別在這個位置?!彼涡『优ど?,拍了拍自己的側后腰。 沈溪山目光一落,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纖瘦的腰身。 宋小河又說:“而且昨夜那些傀的出現更讓我確定了,他們應該就是日悲宗的弟子,鐘潯元可能不是鐘潯元,我懷疑,他是莫尋凌?!?/br> 沈溪山眉梢微動。 宋小河怕他不理解,解釋道:“莫尋凌就是在鬼國時能夠控制妖尸的那個人,你應該還記得,只不過后來我與他相遇,我用劍,斬了他的腦袋?!?/br> “但是我覺得他沒死?!?/br> 沈溪山問:“何以見得?” 宋小河說到此,頗有些得意,“先前在長安的時候,我瞧見鐘潯元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紅線,他說是胎記,可誰的胎記會長成這樣?分明就是騙我。而且他脖子上的紅線的位置,正是我斬下莫尋凌腦袋的位置?!?/br> 雖然這些都是宋小河自己的猜測,但她越想越覺得合理。 在第一次鐘潯元脖子上的紅線時,她沒細想,但是第二次瞧見時就不由多思考了些許,這條紅線像是不受鐘潯元控制的東西,又與她出劍斬莫尋凌頭顱的位置太過相似,才起了這種疑心。 她想著,若是莫尋凌沒死,卻因為業火紅蓮的神力留下的傷口無法愈合,所以脖子上的那根紅線才會時不時顯現出來。 沈溪山面色沒什么變化,似乎對宋小河說出的這個推測沒什么想法。 實際上鐘潯元不管是什么人,在沈溪山這里,都是個死人。 昨日去找鐘潯元時,宋小河猜測他房中可能還有別人,卻不知是誰。 但沈溪山卻知道,他清楚關如萱也在房中藏著。 鐘潯元與關如萱勾結起來,必定是謀劃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沈溪山此時便是在等,只要兩人動手,他就有了正當理由將其一網打盡。 他道:“第二件事?!?/br> 宋小河頓了頓,有些不滿,“我猜出了那么多,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沈溪山瞥她一眼,“我有想法,說出來你又生氣?!?/br> 宋小河頓時明白,氣道:“那你還是別說了!” 沈溪山果真沉默。 宋小河心想,干脆在這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算了,免得他用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欺負人。 但她還有一事要說,說完之前不打算與人拼命。 “你不覺得孟師兄有些奇怪嗎?”宋小河問。 沈溪山道:“何處奇怪?” “昨夜我見他在撿地上的傀人碎片,我隱約感覺,他兩只手的膚色有些不大相像?!彼涡『佑植淮蟠_定,補充道:“興許是我想多了,當時光線很暗,瞧得不分明,我記得你昨日早上說了他,是不是察覺了什么?” 沈溪山面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道宋小河竟然會注意到這么細微的事,當真是比從前心細了不少。 她已經從當初剛下山時那個莽撞的少女,成長得心思縝密,善于思考了。 沈溪山道:“你想知道?” 宋小河立即戒備地看著他,“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鄙蛳街苯亓水數溃骸俺悄阕屛矣H一下?!?/br> 宋小河已經猜到他會這樣說,這回沒有發怒,只是擰著眉毛,沉吟片刻,而后才道:“沈溪山,你不能這樣,你修的可是無情道?!?/br> 沈溪山斂了斂眸,不愛聽這話,眉眼間染上不高興,“不用你來提醒我?!?/br> 脖子上的禁咒時時刻刻都疼著,沈溪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修的是無情道。 宋小河又道:“你不能……” “這是第三件事?!鄙蛳綄⑺脑挻驍?,看著她問:“你還要繼續說嗎?” 他簡直變成了一個拒不還價的jian詐商人,仿佛現在宋小河再多說一個字,他就直接動手,收取第三件事的回報。 宋小河只好咬著牙,轉身下了床榻,將衣襟給攏好,走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沈溪山已經扭過身軀,面朝著墻。 他像個執拗的孩子,生著氣。 宋小河心中泛起一陣陣的酸意。 卻還是轉身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