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13節
宋小河兀自琢磨,出了門后她仰臉問沈溪山,“鳶姐說那話是何意?難不成她算出咱們這次行事會遇到什么危險嗎?” 沈溪山笑道:“能有什么危險?” 一個破落的門派而已,他一劍就能從當間把宅子劈成兩半。 只是步時鳶的前半句話,讓他頗為感興趣。 他看著準備往右的宋小河,問道:“小河姑娘,你不好奇若是我們往左走會發生什么嗎?” 宋小河扭頭看他,這么一說,她心里倒真有些好奇,但還是道:“還是算了吧,鳶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定然有其緣由,為避免節外生枝,還是繞個遠路的好?!?/br> 沈溪山雙眸帶笑,直勾勾地看著宋小河,溫聲說:“可是我想探一探究竟往左走會發生什么,小河姑娘愿和我一起嗎?” 宋小河立即高舉雙手,轉頭往左拐,“愿意愿意,我當然愿意?!?/br> 于是兩人沒聽步時鳶的勸告,出了門往左拐。 街道上沒有行人,即便是白天家家戶戶也緊閉著,顯得道路格外蕭索寬敞。 兩人并肩而行,宋小河沒話找話,片刻不消停,“沈獵師,這次的百煉會你還會拔得頭籌嗎?” 必然之事。 沈溪山在心中答道。 他緩聲說:“今年我不一定會參加,總要給那些年輕的弟子一些機會?!?/br> 宋小河面露遺憾,“哦……” 沈溪山見狀,問道:“你很希望我參加?” 宋小河也坦誠,說:“上次百煉會我也想去的,但是因為我能力不夠被拒,又逢月考核沒合格,就沒能去成,后來聽說你奪下魁首,風光無量,這幾年也因為沒能目睹你當時的風采總是覺得遺憾,總想著下一次百煉會能親眼看一看呢?!?/br> 沈溪山默不作聲。 他想參加的話,也不過是說一聲的事,只是結局注定,只要他上臺,魁首必定是他的。 沈溪山是嫌麻煩,所以才拒了今年的百煉會。 日晷神儀丟失,仙盟大亂,高層皆將這件事瞞得死死的,沈溪山此次的任務便是前往百煉會,尋找日晷神儀的蹤跡。 因為這大會乃是屬于人界仙門的一場盛宴,有點名頭的都會去參加,沒有名頭的也必然會去看個熱鬧。 是尋找日晷神儀的最佳時機。 沈溪山想來想去,覺得來都來了,順便參加個百煉會,奪個魁首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他正想開口對宋小河說要參加也可以,就聽得前面傳來一聲呼喚。 “小河姑娘——” 兩人同時轉頭望去,沈溪山的臉色驟然一沉,眉眼間不見半點溫眷,假面在一瞬間破裂。 看著面前笑著小跑過來的鐘潯元,沈溪山總算是知道步時鳶為何要特地叫住他,讓他繞路而行了。 就不該有這一根反骨。 第63章 小蘇藏心事魔族現人間(二) 鐘潯元也不知是多久之前就在這里等著了, 老遠就看見宋小河和沈溪山,一邊小跑過去一邊喊道:“等你們許久呢,幸好沒撲空?!?/br> 宋小河疑問道:“你為何會在這里等著?” 他跑到近處, 腳步緩下來, 笑說:“辰時關姑娘突然說要在鎮上停留兩日, 我尋思可能是鎮上出了事端, 定然與鎮上那門派有關, 是以才在此地等候, 搏一搏運氣, 沒想到還真讓我等到了你們?!?/br> 由于鐘潯元壓根就不是仙盟人,所以宋小河并沒有要與這人一起行動的意識,奇怪道:“你等我們做什么?” 鐘潯元道:“畢竟你我同行, 鎮上百姓出了事, 我豈能袖手旁觀?索性與你們一起行動了?!?/br> 說著,他看了沈溪山一眼, 又道:“昨日沈獵師安排我去尋的住處,我可是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幾位來住呢?!?/br> 沈溪山唇線微抿, 眉間攏著疏冷, 并未應聲。 顯然是對鐘潯元的出現厭煩到了極點。 宋小河說:“我們在那邊隨便找了戶宅院休息了?!?/br> 三人一同往前走, 鐘潯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走在了她與沈溪山的中間。 “不知咱們這次要停留幾日?”鐘潯元轉頭問宋小河。 “我如何得知?”宋小河聳肩, “這隊伍里, 又不是我做主去留?!?/br> 鐘潯元笑呵呵道:“但敬良靈尊能做得了主呀, 小河姑娘不是他唯一的徒弟嗎?” 左右現在身邊也沒有梁檀,宋小河就直說了, “可是我師父已經老糊涂了呀,他哪里能夠分得清楚什么決定是對的呢?他昨夜連門派內出了問題都沒看出來, 還是今日我告訴他的呢?!?/br> 這話聽起來奇怪,鐘潯元笑容一愣,摸不準宋小河的路數。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師父的? “或許敬良靈尊是看出來了,但沒挑明而已?!辩姖≡?。 “他就是沒看出來?!彼涡『拥溃骸拔規煾敢呀浝涎刍杌?,且相當頑固,有些事情便是勸他也沒用,他不聽?!?/br> 鐘潯元頓了頓,思慮過后才道:“敬良靈尊那是三思而后行,行事謹慎罷了?!?/br> 宋小河奇怪地看他一眼,“究竟是你師父還是我師父,難不成你比我還了解他?為何總反駁我?” 鐘潯元忙道:“不不不,我想著小河姑娘如此優秀,師父必定也是相當厲害的?!?/br> 宋小河對此卻并不受用,只笑著道:“你真會拍馬屁?!?/br> 鐘潯元狠狠一噎,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沈溪山在一旁聽著,勾起嘴角輕輕嗤笑一聲。 光聽這幾句話,他就知道此人完全不了解宋小河。 尋常師徒之間的尊卑在宋小河與梁檀之間并不存在,他們二人就宛若父女,雖說梁檀平日里經常打罵宋小河,但從不舍得下狠手,疼愛得很。 這般寵溺也造就了宋小河很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師父老糊涂之類的話便是張口就來,并非貶義,只是陳述她認為的事實。 鐘潯元拿捏不準,還以為她自謙,就沒能與宋小河聊到一處去。 沈溪山心里嘲笑了他一番,隨后溫聲開口,“小河姑娘?!?/br> 宋小河聽到他的聲音,立即從后面繞去了沈溪山的另一側,問道:“何事呀?” 沈溪山拿出一張符箓遞給她,說:“這是隱蔽生息符,待進了那門派內,你將它貼在身上,如此便能在那門派中自由行動?!?/br> 宋小河接下來,往上一看,就見符咒畫得龍飛鳳舞,頗為大氣,于是仰臉問道:“沈獵師是不是會畫很多符箓?” 沈溪山語氣平淡,說:“閑來無事偶爾鉆研符箓,會畫一些基礎咒法?!?/br> 鐘潯元忙插話,“小河姑娘想學符法嗎?” 她捏著符咒,說:“不啊,我對符法沒興趣?!?/br> 一句話讓鐘潯元的熱情無處安放。 鐘氏是符箓世家,若是宋小河說想學符箓,他自然就能自告奮勇教宋小河,搏得更多相處的機會。 沈溪山在心里已經將此人心思猜得透透的,暗道一聲蠢貨。 宋小河喜歡的是劍。 好在這一段路并不算長,三人很快就來到了門派前。 白日里看得更清楚,牌匾早就被摘下來砸個稀巴爛,是以并不知這門派叫什么名號。 大門也滿是劃痕,門前扔了許多穢物,有些都要腐爛了,顯然鎮上百姓在門口叫罵的這種行為已經持續一段時間。 即便是這會兒,也有人站在門口往門上扔東西,嘴里不停地罵著什么。 宋小河站在旁邊,側著耳朵認真去聽,企圖從中分辨一二,尋思著學兩句,下次罵人的時候就有得發揮。 卻被沈溪山雙指一抬,以金光堵了耳朵。 她回頭,看了一眼沈溪山,驚奇問:“我怎么聽不見了?” 沈溪山笑得雙眸全是溫色,說:“都是些污言穢語,小河姑娘別聽,也別好奇?!?/br> 若是真學了兩句回去讓梁檀給聽見,還不得把她的腦殼給敲裂開? 宋小河一見沈溪山這樣,哪里還有半分要聽的心思。 于是立馬朝他湊過去,笑嘻嘻道:“我不聽我不聽,我們快些進去吧?!?/br> 鐘潯元看著兩人緊密地湊在一起的背影,又看了看門前叫罵的百姓,趕忙追上去道:“小河姑娘,等等我!” 門派所用來防護的結界幾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攔得住凡人百姓,攔不住宋小河他們。 于是三人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將隱蔽的符箓貼在身上,翻墻而入。 落地的瞬間,宋小河一抬頭,就將墻內的景象盡收眼底。 只見這門派看起來并不大,落地位置應當是前院,院中落滿了枯葉,幾乎無下腳的地方。 顯然這里廢棄許久,無人打掃,也無人在此走動。 防護結界隔絕了外面的聲音,院子內一片寂靜,連風聲都沒有。 三人穿過洞門往里走,再往后就是長長的游廊,連上三層高的閣樓,上頭有座很大的亭子。 地上到處都是落葉,呈現出一副荒敗之景。 “這門派已經沒人了?”宋小河左右張望,連一人都沒瞧見,她道:“這地上的落葉堆積了那么多,就說明從深秋開始,門派就出了事?!?/br> 鐘潯元馬上接話:“或許是鎮上的妖邪他們對付不了,早早地收拾東西逃走了?” “若是如此,門上的結界還有何必要維持?人都走了,還護著這一座空宅做什么?”沈溪山淡聲道:“況且,這種鎮上的門派,與鎮子是共生關系,若是逃去了別地,更無門派會收留,不過是流落街頭,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們不會輕易離開?!?/br> 鐘潯元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沈獵師所言極是,是我思慮不周了?!?/br> 兩人之間隱隱有一股不相和的氣場。 宋小河卻毫無知覺,她在面前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道:“我去里面看看?!?/br> 說著就提著裙擺往里跑,頭上的發帶飄揚起來,留下一抹鮮亮的顏色,像只蝴蝶一樣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