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歡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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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這些事,這些事更與她無關,衛瓊枝私心下是不愿沾手的,在宮里什么事都只當做沒看見沒聽見,裝個聾子啞子瞎子再出宮去,但皇后此刻無異于是在求她,念及皇后為人實在和善,衛瓊枝不忍拒絕了她。 反正話她出宮后是會與慶王去說,至于慶王會不會去勸皇帝,那就是慶王的事了,這兩年衛瓊枝在慶王府里待著,冷眼看著也明白過來幾分,慶王怕是無意摻和進去這些事里面的,當年雖然是她的失蹤直接導致慶王放棄了朝政大權,但那也是慶王早已有了一些退意,這才如此水到渠成,否則莫說是走失了一個女兒,便是十個也阻不了他的野心,如今皇帝又已經長大了,慶王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自討沒趣。 于是衛瓊枝只勸皇后:“娘娘也莫要太憂心了,陛下或許只是貪個新鮮,過幾日想必就好了?!?/br> 正說著話,便有殿外值守的宮人匆匆進來,衛瓊枝和皇后只以為是冰的事情,哪知來報信的宮人卻道;“娘娘,陛下……陛下這會兒把裴大人叫到麗妃娘娘宮里去了?!?/br> 麗妃便是皇帝那位新得的寵妃,聽到來人說起裴衍舟,衛瓊枝嘴角一撇垂下眼去喝茶,皇后卻坐直了身子。 “什么?”皇后不可置信,“裴衍舟是外臣,陛下把他叫到麗妃那里去做什么?這……這成何體統,可有人攔著?” 宮人道:“是陛下又想起了什么,便把裴大人召進宮來訓斥?!?/br> 這已是常事,皇后便問:“那怎么又去了麗妃宮里,這青天白日的,陛下怎么不在紫宸殿?” “陛下今日并未去上朝,而是從昨日午后起便一直和麗妃娘娘在一起,一直到巳時初才醒,又與麗妃娘娘耳鬢廝磨了一會兒,然后便急召了裴大人入宮,方才才剛剛起身?!睂m人說幾句便小心翼翼看看皇后的臉色。 皇后聽到這里已是掩了唇,頗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身旁的衛瓊枝,讓她聽見了這種不堪入耳的宮闈秘事。 衛瓊枝已在心里算了一遍,眼下已經是巳時末了,給裴衍舟報信的一趟,裴衍舟入宮一趟,人現在已經在宮里了,剛好差不多是巳時初到巳時末的這會兒工夫,這位陛下可還真是一刻都不閑著。 在寵妃宮里召見裴衍舟,可謂是羞辱至極。 皇后又問:“那裴衍舟人呢?” 宮人回道:“還在那里?!?/br> 皇后的手緊緊握住憑幾的扶手,一時沉下臉不說話了。 許久之后,她才對宮人道;“等裴衍舟出來,你便讓他來本宮這里一趟,本宮有賞賜給他?!?/br> 宮人自然應下,這時衛瓊枝卻道;“娘娘,他去麗妃娘娘宮里已是不合規矩,怎么又能來鳳儀宮呢?” 皇后直了直身子,道:“陛下羞辱裴衍舟,本宮不能坐視不理。陛下是本宮的夫君,夫妻本為一體,更何況是帝后,既然陛下有錯,本宮作為皇后便一定要勸諫,更要盡力為他去補償,裴衍舟沒有錯,卻要受到這樣的侮辱,本宮不能坐視不理?!?/br> 衛瓊枝心下搖了搖頭,皇后看起來沉穩,但遇事還是太過于稚嫩了些,連她都看得清楚的事,皇后卻還執意要做,一來大抵是本性如此,剛強又執拗,二來便是年紀尚幼,不懂得圓滑處置。 衛瓊枝自己本身也有一些執拗,倒是有幾分能理解皇后,便也不再勸什么,只是道:“陛下此時正在氣頭上,若是讓他知曉娘娘與他對著干,日后只怕更難辦,娘娘須得小心著些?!?/br> 皇后本來打算就這么大喇喇地去請裴衍舟過來,她行得正坐得端,倒也無可指摘,聽了衛瓊枝的話倒是心下一驚,如果她和皇帝因為此事便有了二心,她又如何能再將他勸回頭。 “那便不要聲張,本宮也不便見他,只讓人傳一二句話便是?!被屎蟮?。 雖然裴衍舟不進來,但是衛瓊枝還是怕一會兒會見到他,便想趁著此時趕緊告退,才剛起身,卻見尚宮局的林司簿已經進來。 她向著皇后和衛瓊枝行過禮,才笑吟吟道:“時下并不是用冰的季節,奴婢又恐郡主要得急,便先去尚食局問了問,可巧那里倒還有,便先拿了一點過來,已經往郡主那里送去了,以后每日便由尚食局那里來為郡主送冰,倒便宜許多?!?/br> 衛瓊枝向她道了聲謝,便問道:“林司簿是司簿,原不該管這些,恐是我勞煩到林司簿了吧?” “怎么會呢,霧隱之事事關重大,這亦是娘娘派下來的吩咐,”林嫻卿仍舊笑著,“我們這些人都是為陛下和娘娘辦事的,也不必分大小,不必分清楚是誰的活計,只有輕重緩急,只要是主子們吩咐的,便一定會做好?!?/br> 皇后聽著林嫻卿的話便不住地點頭,等她說完之后,又對衛瓊枝道:“是本宮叫她去的,她做事比旁人要伶俐些,她們尚宮又事忙,一來二去反而耽誤了,不如讓她去問了?!?/br> 衛瓊枝便順著皇后的話又夸了林嫻卿幾句,一時便趕著回去照看霧隱了。 林嫻卿就在這里,一會兒裴衍舟還要過來,鳳儀宮對衛瓊枝來說不是久留之地。 她也沒去過宣國,只是聽人說起那里比大永要寒冷一些,至于到底寒冷到哪種程度,也就不得而知了,便只能憑著自己的想象來安排,成不成就要看天意了。 尚食局送來的冰塊倒是不少,衛瓊枝便找了一間偏小的屋子,把霧隱和冰塊都放在一起,又關緊了門窗,同時還在室內放了許多木炭來吸收水汽,因為宣國似乎還要再干燥一些。 如此又過了兩三日,衛瓊枝甚至連皇后那里都推脫不去了,每日只悉心觀察著霧隱的變化。 霧隱的衰敗稍稍緩慢下來,衛瓊枝可以明顯看到主干那里沒有枯得像以前那么快了,但問題是即便算是被她找到了癥結所在,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甚至治標都沒治好。 霧隱之前枯萎的情況并沒有改善過來,它甚至還在慢慢枯萎下去。 如此一來,衛瓊枝反而比先前沒有想到辦法時更急了。 同樣的她很快就想到了是不是大永的水和宣國不一樣,但氣候可以用冰來暫時改變,這水可怎么辦呢? 她可以問皇后拿點冰,但總不能讓皇后派人去宣國把水取過來,就算是這樣做了,這一來一去等水取回來,霧隱早就已經枯死了。 衛瓊枝很少這樣犯愁過,她倒說不清到底是因為霧隱養死了她就要去嫁裴衍舟了,還是因為她真的想把霧隱養活過來。 第58章 聽訓 ◎皇后娘娘有請◎ 三更之時, 林嫻卿依約來到早先說好廢棄的宮室。 這里已近掖庭,鮮少有人踏足,管得也要寬松許多, 聽說不知是哪朝哪代一個被厭棄的妃子的居所, 不受寵了便被打發到這里住。 林嫻卿到了之后等了一陣, 不久后傳來了腳步聲,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來人并非瘸腿。 看來來的人是蔣端玉。 很快蔣端玉到了林嫻卿的面前, 林嫻卿才跪下來,便聽他道:“你要見我所為何事?” 三日前林嫻卿照例見了那個瘸了腿的小太監, 但她卻要求見一見蔣端玉,說是有要事稟報。 林嫻卿不敢肯定蔣端玉會不會真的來見自己, 但她卻是耽誤不得,每三日風雨無阻, 必須要來回話。 林嫻卿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說, 立刻便道:“大人要我盯著皇后, 我這幾天發現了一件事,唯恐是要緊事, 并不敢與旁人去說,只能與大人說?!?/br> 蔣端玉覷了她一眼, 示意她說下去。 “前幾日,奴婢前去鳳儀宮回話的時候,暗中聽到皇后娘娘說要請裴衍舟去鳳儀宮?!绷謰骨湔f著便把聽見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接著她又道:“奴婢便悄悄在鳳儀宮逗留了一會兒, 果然見到了裴衍舟?!?/br> 這時蔣端玉打斷她, 問:“當時宋綾可還在場?” 林嫻卿一愣, 沒料到竟有人比她還在意衛瓊枝, 連忙道:“她早早便離開了?!?/br> 蔣端玉轉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 見蔣端玉沒有再說話, 林嫻卿便繼續往下說道:“不過就像皇后對德寧郡主說的那樣,她并沒有見裴衍舟,而是讓人傳了幾句話給他,然后又賜了一些東西下去?!?/br> “說了什么話聽見了嗎?” 林嫻卿身子不由一抖,搖搖頭道:“沒有,裴衍舟耳力很好,奴婢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說的話不多,才一兩句?!?/br> 說完她便閉緊了嘴,等著蔣端玉。 既然蔣端玉讓她監視皇后,那就必定是有什么事,越是要緊的事,她越是要見蔣端玉,這樣才能顯出她的用處。 她不知道蔣端玉到底想做什么,她只是為了自己。 許久之后,林嫻卿聽到蔣端玉對她說道:“起來罷,你做得很好?!?/br> 林嫻卿閉了閉眼,悄悄舒了一口氣,看來她做對了。 *** 夜色從天邊沉下來,仿佛一汪清澈的池水中被人洗了墨一般,慢慢暈開。 麗妃宮中的喧囂也才剛剛開始。 麗妃是蔣端玉讓人悉心調教過的人,然后才送進宮來,一舉一動都迎合著皇帝的喜歡,媚眼如絲,嬌柔入骨。 她一杯接著一杯地給皇帝灌著酒,很快皇帝便癱軟在了她的身上,如一灘爛泥一般。 “陛下,你還要些什么……”麗妃附在皇帝耳邊,聲音似有若無,煙霧似的纏著。 皇帝往玉兔上捏了一把,直把麗妃癢得羞紅了臉,笑得花枝亂顫。 “自然是要你?!?/br> 兩個人又胡鬧了一通,年少的皇帝已經氣喘吁吁,麗妃調勻了氣息,道:“怪無聊的?!?/br> “愛妃還想怎么玩?”皇帝問她。 麗妃道:“這幾日不曾見裴大人了?!?/br> 皇帝刮了一下麗妃的鼻子:“朕見他就夠了,你想著見他做什么?不怕朕吃醋?” “陛下說到哪里去了,臣妾心里只有陛下,臣妾的心和身子也都是陛下的,”麗妃嬌笑著撲到了皇帝的懷里,“只是上次見陛下訓斥他,實在威嚴無比,臣妾記著陛下那時的樣子,每每總是心神蕩漾,想著要再見一回,又看裴大人這樣如松如柏的人,在陛下面前都被壓彎了腰,從云端跌落下來,實在也有趣得緊?!?/br> 皇帝被她的巧言令色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好,這就讓裴衍舟入宮來,聽朕的訓?!?/br> “也要聽臣妾的訓?!?/br> lj “好好好,也聽愛妃的?!?/br> 一旁的內侍只得吩咐下去開了宮門,快馬加鞭前去請了裴衍舟來入宮。 裴衍舟正在慶王府看孩子,衛瓊枝不在,他出入便方便一些,慶王并沒有阻攔他過來,只是他越來,慶王便對宜陽郡主越發不滿。 連榮襄侯和趙氏都已經悄悄來過一回,宜陽郡主愣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裴衍舟雖知道老夫人是個大問題,但他卻并不很在意,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和老夫人決裂了,老夫人要做什么和他沒關系,同樣他要做什么老夫人也管不著。 虎兒只見過裴衍舟幾面,小孩子記性淺,這次過來已經又不記得裴衍舟了,在乳母懷里盯著他看了半日,又撇過頭去,倒是也不怕他,只是對他滿不在乎。 很像衛瓊枝。 裴衍舟捏了捏他的小臉,聽著虎兒咿呀了幾聲,心里便又盈滿了不舍。 宮里的人在侯府找不到他,便打發他留下的隨從來找,裴衍舟清楚這會兒入宮沒什么好事,但也無法抗旨。 這時慶王過來道:“既是宮里叫人,你趕緊去便是?!?/br> 裴衍舟一向話少,只道了一聲“是”。 “陛下說什么你就聽著,他還是孩子脾性,過了這陣也就好了?!睉c王亦知道這些日子皇帝的荒唐舉動,但忌憚于此事是蔣端玉從旁挑唆,一時也不能再多說什么,只看蔣端玉下一步如何。 裴衍舟便往宮里去,沉重的宮門在他進入后又重重關上,似乎隔絕了外面的所有光亮,寬闊綿長的甬道上隔幾步便站著一個侍衛,井然有序,宮燈一直從近處蔓延到看不見的地方,仿佛前面是一張張大的巨嘴,慢慢地吞噬著這里的一切。 有內侍來為他引路,裴衍舟什么話都不問,內侍便皮笑rou不笑道:“大人,請,是去麗妃娘娘宮里?!?/br> 裴衍舟的心直直往下沉。 若是在紫宸殿也就罷了,上回他被叫到麗妃那里的時候,皇帝和麗妃才起身,甚至連衣冠都不整,一看就知道在他來之前在干什么事。 皇帝不介意麗妃被人看去是皇帝的事,對于朝臣來說,被叫到寵妃宮里斥罵,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件事被傳了出去,裴衍舟已經成了朝中上下的笑柄。 那一次倒是白日,這一次直接已經入夜了。 麗妃宮里充斥著一股撲鼻的濃香,夾雜著酒味和說不清是什么的味道,yin靡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