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歡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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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前日其實宜陽郡主來過王府一趟, 當時王妃說得不客氣, 宜陽郡主年紀又大了,隨即就暈了過去,聽說回去就臥病在床了, ”姚黃一邊說一邊不忘拿眼去觀察衛瓊枝的臉色,“這一下子侯府病了兩個, 一個是他們老夫人一個是世子,都是從慶王府回去的, 榮襄侯一看母親病了,就去御前告狀了……” 姚黃竹筒倒豆子一樣地說著。 裴碩氣不過便一狀告到了御前, 對于這些皇親國戚, 皇帝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便召了慶王入宮問問清楚。 哪知慶王入了宮,也是氣得不行, 與榮襄侯兩個也不顧顏面,直接在皇帝面前吵了起來。 慶王甚至直指榮襄侯教出了一個只會jian/yin擄掠的兒子, 強了女子又虐待,還當著裴碩的面請求皇帝處死裴衍舟。 一個是他很尊重的皇叔,一個是宜陽郡主的兒子, 皇帝本是想為他們調解一二, 沒想到兩個人一見面反而收不了場, 架越吵越厲害。 要問慶王到底為何有此成見, 慶王也不細說, 只咬死了那幾句話,皇帝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慶王總不可能是為民除害而看不慣裴衍舟的。 而裴碩更是一問三不知,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理俗務,不管家事,發生了什么問他也是白問,只是口口聲聲喊著冤。 皇帝被他們吵得頭大,便又去傳了裴衍舟入宮,反正一切皆因他而起的。 裴衍舟的頭傷雖然有點嚴重,但是人已經醒過來了,入宮不是問題。 入了宮見了圣駕,裴衍舟也只有一句話,就是繼續問慶王要人。 鬧到這般田地,慶王要說根本不認識裴衍舟所說的女子是不可能的,他今日進宮也沒打算繼續再瞞著,便在皇帝面前道出了實情。 此言一出,慶王府的所作所為便都極為合理了。 慶王說完便仍舊堅持讓皇帝以jian污皇室宗親的罪名處置裴衍舟。 裴碩聞言自然與其強辯,宋綾乃是自甘墮落,自愿去榮襄侯府給裴衍舟做妾,根本不存在她事后所說的強逼和虐待。 而在慶王說出真相之后,裴衍舟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慶王不管裴碩如何狡辯,他只看裴衍舟一言不發,便篤定裴衍舟是默認了他的指控。 衛瓊枝聽了姚黃噼里啪啦說完,問她:“他真的沒爭辯什么?” 從前她受過那么多說不清的冤枉,侯府的人全都不由分說扣在她頭上,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侯府的寶貝也嘗嘗這種滋味。 反正裴衍舟長了嘴,他可以自己為自己說上幾句,當然別人信不信就是別人的事了,她以前也是這樣的。 姚黃重重地點點頭:“真的沒說話,不過他也是活該,誰讓他做出那種事……” 姚黃快說完了才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好在衛瓊枝并沒有在意她說了什么。 “瘋了……”衛瓊枝只是喃喃道。 姚黃又說道:“最后裴世子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想見姑娘一面。王爺沒同意,但是陛下同意了,王爺和王妃的意思是他要來王府便來,反正找不到人,讓姑娘在這里再住一陣子,別急著回去,他鬧夠了也就好了?!?/br> 最后是皇帝不勝其煩,不想再管這扯皮的事,只讓他們自己解決,不許再鬧出事端,這才干脆讓裴衍舟和衛瓊枝兩個人見面,算是責令他們自己說清楚。 衛瓊枝自然明白父母的苦心,哪怕圣意在前,他們都不想把自己推出去,但到了眼下,她卻無法再躲避了。 如果不與裴衍舟見面,他一定會繼續找她,萬一再鬧到皇帝面前,那邊是慶王府的不對了。 況且她先前撒了那個謊,如今也到了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即便再不想說出當初給裴衍舟為妾的前因后果,她也不得不說出來了。 她聽完后許久沒有說話,姚黃不敢打擾她,最后是窗那邊的宋錦不耐煩了,叫了她一聲:“jiejie?” 衛瓊枝嘆出一口氣,回身看著宋錦,道:“我今日就回去,meimei可以繼續再在這里住一陣子?!?/br> 說著便讓姚黃她們去收拾行李。 宋錦慢悠悠從里面轉出來,她今日換了一把象牙骨小扇,拿在手上輕輕扇著。 “我陪著jiejie一起走,家里有事,我在這兒待著也不安生?!?/br> 衛瓊枝一愣,隨即便點點頭。 她還以為宋錦不會愿意放著這邊閑適的日子不過而提前回去京城。 很快江恪也聞訊趕來,他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先問一問衛瓊枝:“到底怎么了?” 衛瓊枝把事情大致與他說了,又垂眸道:“是我先前……沒有和父母實話實說,這些事情也本該我自己去說清楚?!?/br> 江恪知道她指的是何事,眼下四周無人,都在忙著收拾東西,便將她拉到廊廡轉角處,這里更沒人看見。 “你先前也只是害怕從前那些事被人知道,但其實王爺和王妃不會怪你什么,”江恪壓低聲音,眼中多了幾分正經,“無論如何你都是他們的女兒,況且并不是你的錯?!?/br> 衛瓊枝輕輕點了點頭,卻仍未化開眉間的郁色。 江恪拉住她的手,并沒有握起來,只是在她手背處摩挲了兩下:“不用害怕,若要見他,我陪你去?!?/br> 話音才剛落,還未等衛瓊枝說什么,那邊魏紫便有事急著要問衛瓊枝,正在找她。 衛瓊枝的耳尖有一點點紅,她這回只對江恪說了一句:“我先過去了?!?/br> 然后便轉身快步走開了。 一直忙到快晌午,衛瓊枝一行人才動身,眼下開始走也要到入夜才能到家。 別莊門口,江恪看著衛瓊枝和宋錦上了馬車,這時蔣端玉也要離開,正好在門口遇上。 蔣端玉便在姐妹倆的馬車外面道:“兩位郡主是女眷,我若去告辭也怕唐突了,便只托江公子說了一聲,不成想竟在門口遇上了?!?/br> 原本衛瓊枝兩個是要在這里住上一陣子的,急匆匆走必定是出了什么事,蔣端玉自然也看出來了,只是沒有問。 衛瓊枝心煩意亂打算就這么隨便應付兩句就算了,反正蔣端玉大抵也不會記得這些細枝末節,宋錦卻咳了兩聲,隔著車簾朝著外面道:“是我不小心染了風寒要回去看病,這次匆匆忙忙的,倒是連累了jiejie不得空閑?!?/br> 蔣端玉聞言便也沒有再細問什么,轉而與江恪道:“那便一同下山,彼此也好照應一二?!?/br> 江恪自然沒什么好拒絕的,浩浩蕩蕩一隊人馬便往山下而去,幸而今日是個大晴天,行路也方便些。 馬車上,衛瓊枝忍不住悄悄看了宋錦兩眼,她也沒想到宋錦會出言替她找補,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宋錦用象牙骨扇子掩住唇又打了個哈欠,聲音平平淡淡的:“jiejie,雖然我們不親近,但我們是親姐妹,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怎可隔岸觀火,只看你的笑話?” 衛瓊枝一時說不出話,宋錦又繼續道:“回去了就把你那檔子事解決了,也好叫爹娘不要再那么憂心,我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爹娘眼下為著你必定也不好受,他們年紀大了,這么多年因為你回不了家也一直煎熬著,好不容易你回來了,大家過幾日安生日子才是?!?/br> 宋錦說完就閉上了眼,自顧自小憩去了,也不在乎衛瓊枝怎么想怎么說。 一路回了京城,正是落日時分。 蔣端玉與他們在城門口便分別了,然后衛瓊枝一行便往慶王府去,江恪送她們回了王府,見今日沒什么事,便折返回自己家中。 慶王夫婦早就聽人來報說衛瓊枝和宋錦已經回來了,勸也勸不住,慶王妃便早等著他們回來。 衛瓊枝和宋錦過去清風苑給慶王妃請安,慶王妃見了她便皺眉道:“讓你不要回來,你這孩子也不聽話?!?/br> 姐妹倆這回倒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宋錦一邊過去給慶王妃倒茶,一邊道:“jiejie都是大人了,有些事只能她自己解決,母親也且寬下心,左右咱們都在,又能有什么事呢?” 聽了宋錦的話,慶王妃心里倒好受些,她揉了揉額角,道:“錦兒說的是,還是得綾兒自己回來說清楚,否則拖著又算怎么回事呢?是我和你們父親這次沒成算了?!?/br> 衛瓊枝見狀便適時道:“女兒讓父親母親擔心了?!?/br> 慶王妃朝她招招手,拉了兩個女兒到自己身邊來坐著,等用了晚膳,她便對宋錦道:“你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有些話聽見了不好,一會兒你哥哥過來,平時也難得見上她一面,你與他見了面道個好,便先回去歇了就是?!?/br> 宋錦便問:“怎么哥哥也要來?” 慶王妃沒有說話。 一時夜更深,卻還不見宋庭元的身影,慶王在外見客也還未回,衛瓊枝和慶王妃都有心事,只有宋錦等得累了,便靠在軟榻上睡了。 剛過亥時,清風苑的院門便忽地被打開,衛瓊枝嚇了一跳,還沒去看,人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宋庭元。 睡在榻上的宋錦也被驚醒,還沒來得及過來見哥哥,便見宋庭元指著衛瓊枝道:“你說清楚,到底誰逼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3 09:18:20~2023-09-13 20:4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晚來瘋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7章 可恥 ◎你已在市井中多年壞了品行◎ 衛瓊枝一時沒有吱聲, 方才趁著宋錦去睡覺,慶王妃已經和她說過宋庭元是裴衍舟多年老友的事。 也是到今時日,她才知道。 因著衛瓊枝和裴衍舟的事, 慶王已經讓人去叫了宋庭元好幾次, 但宋庭元不是沒回來, 就是找不到人,直到這次終于鬧到了皇帝面前,宋庭元才答應回家。 宋庭元作為裴衍舟的好友, 自然是有些清楚他的事的。 “我早先便知道他和你的事,那時還不知道是你, 可是誰逼你了?”宋庭元為了保養,甚少有動氣的時候, 今日卻著實是惱了,“若不是鬧到陛下那里, 我還不知道你竟撒這樣的謊!” 慶王妃好不容易把兒子叫過來, 本是想訓斥他一番, 讓他不要再出去結交些狐朋狗友,再多少給他jiejie賠個不是, 哪想到他一來反而訓起人。 “元兒住嘴,你在胡說些什么!”她反應過來后立即怒斥道。 宋庭元纖瘦的手指仍舊指著衛瓊枝的臉:“娘, 你讓她自己說!” 慶王妃差點氣急攻心,宋錦連忙上前去給她撫心口,這下連讓宋錦回避都忘了。 衛瓊枝從剛從知道宋庭元和裴衍舟的關系時起, 便想到大抵有眼下這一遭。 她與宋庭元只不過是血脈上的關聯, 已經十幾年沒有相處過, 又能有多少感情, 自然是裴衍舟這個朋友更重要。 若她方才就對慶王妃道出真相, 慶王妃一定會讓她先離開,但衛瓊枝沒有說。 既然是她撒的謊,她就自己擔下后果,不會躲著。 衛瓊枝道:“是,這件事我說謊了,他沒有強迫我,我是自愿入榮襄侯府給他做妾的?!?/br>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慶王妃后退兩步跌坐在圈椅上,緊緊拽著宋錦的手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后,宋庭元冷笑道:“所以明明是你自甘墮落,卻為何要誣陷于他?還是你已在市井中多年壞了品行,不僅愿意給人做妾,謊話也信手拈來,真真是可恥可恨!” 他說完,便又轉向慶王妃:“爹娘做事也沒有章法,僅僅聽她的一面之詞便信了,只要稍一查探便能知道兩年多前衍舟受了重傷,林家唯恐他無法人道便有意推脫婚事,宜陽郡主卻偏執定要繼續這門親事,于是便給衍舟先納了一房妾室,只待妾侍有孕便可證明一切,那個妾就是你的好女兒,慶王府的德寧郡主,此事被她興風作浪鬧得那么大,恐怕最后丟人的就是慶王府!” 衛瓊枝平靜地聽完宋庭元說完,心里也沒有很生氣,宋庭元根本沒有理解她的事,也不想理解她的事,無論她說什么都是錯的,就像當初在榮襄侯府一樣。 她回來之后只見過宋庭元幾面,對他的印象非常之淺,淺到只剩下他幼時那個又瘦又小的身影,又隔了十數年的混沌再回望過去,薄得只像是一張紙片。 宋錦眼見著母親臉色鐵青,哥哥又在氣頭上,便勸道:“哥哥先少說兩句罷,平時說幾句不著緊的玩笑話也就罷了,眼下何苦我們自家人先吵起來呢?” 宋庭元絲毫沒有理會宋錦的話,繼續對著衛瓊枝詰問道:“你知道你失蹤之后父親母親過的是什么日子嗎?即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們都依舊念著你,不相信你已經死了,你衣箱里面封存起來的那些衣物,從五歲到現在,并非是一下子做出來的,而是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如今你回來了,你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讓他們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