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三嫁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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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活兒不好干,你怎么還接下來?!”,涇國公夫人不禁有些埋怨道。 涇國公張愈沒有反駁,只是嘴角一搐。 這什么話?! 皇上吩咐下來的,他還敢不接不成?! 而且,這事兒如果不難辦,皇上也不會交給他來辦。 他們涇國公府能一直簡在圣心,圣寵不衰,最主要的就是他們涇國公府三代只忠心于皇上。 皇上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 就像這次,皇上有意將他的嫡女竹漪許配給蕭嶧,他也只能接受。 “可……可蕭嶧能是咱們女兒的良配嗎?” 說到這兒,涇國公夫人內心不由得充滿了nongnong的擔憂之情。 涇國公張愈看到夫人如此,不由得將人摟在懷中,幽幽地說道:“夫人……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能護得住涇國公府的只有東平侯蕭嶧了……” “真到了這樣糟糕的地步嗎?”,涇國公夫人聽得心中一驚。 “樹欲靜,而風不止……若真到了利刃無鞘的那一天,京里必將血流成河……”,涇國公張愈的聲音,帶著幾分蕭索。 所以,對于這門婚事,涇國公張愈是同意的。 他也是看好東平侯蕭嶧的! 只是,蕭嶧現在還不到,他去哪兒了呢?! …… 涇國公府發生的事兒,蘇妙卿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時她正開心地坐著安昌侯府的馬車在英娘和素月的陪伴下出門去采買新鮮的百合。她所要做的雪羹湯中有一味材料正是要用新鮮的百合,可是,這會兒子新鮮的百合還需些日子才能運抵京城,安昌侯府里只有百合干。 蘇妙卿在系統的提示下得知京里有一家鋪子到了新鮮的百合,為了表示誠心,她和安昌侯夫人報備過之后,便得到了親自采買的出門的機會。 一路上,蘇妙卿都興奮不已。 她還是頭一次坐在馬車里看京城的景色。 涇國公府前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蘇妙卿也看到了,在素月那里得知是涇國公府辦賞梅宴后,就沒了興趣,滿心滿眼都是要去的南貨鋪子。 四季春是京城里最大的南貨鋪子。 在這里,蘇妙卿果然買到了新鮮的百合,不只新鮮的百合,她還買到了新鮮的玉蘭片和冬筍片、還有新到貨的春陽火腿…… 蘇妙卿大包小包的買個不停,打算帶回去給姨母和表姐做禮物。 反正她有錢。 就這樣,蘇妙卿買得很歡樂,過足了購物癮,就是苦了英娘和素月身上滿是大包小包,最后,蘇妙卿終于買夠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這家南貨鋪子。 在南貨鋪子門口,正當英娘和素月在努力地將東西往車上搬,蘇妙卿在等的時候,突然遠方傳來清道的鳴鑼之聲,只眨眼間便有兩隊黑甲士兵迅速跑過來攔成兩排將行人都攔在身后,將街道清空…… 蘇妙卿被人群擠得不住的后退,英娘和素月見狀連忙跳下馬車,一左一右地護住蘇妙卿,三人一同被擠在了南貨鋪子的臺階之上。 “別擠了!別擠了!” 行人一片人仰馬嘶的叫喊聲,人人俱是驚慌之色。 蘇妙卿也嚇了一跳。 她來古代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 “表小姐莫慌!” “這是黑甲衛在押運犯人,我們在這兒等一等,人走過去就好了……” 一旁的素月安撫著驚訝的蘇妙卿。 像是為了印證素月所說,不一會兒,一輛輛笨重的囚車從蘇妙卿的眼前走過,里面關著的都是一些蓬頭垢面之人,渾身死氣沉沉,令人心生寒意…… 不知為什么,蘇妙卿突然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叫上英娘和素月回南貨鋪子里躲避,結果,她還沒等開口,突然,驚變陡生…… 一支箭矢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正中一個黑甲衛,隨后,一群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臉蒙黑布的人手持利刃喊殺震天的向囚車沖去,訓練有素的黑甲衛士立刻“唰”的一聲抽出腰刀,只眨眼間,兩撥人瞬間就撞在了一起,廝殺聲不絕于耳,鮮血飛濺…… “有人劫囚啦!” 街上頓時一片大亂,人群驚恐地四散奔逃。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蘇妙卿只覺得背后一股大力襲來,然后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從樓梯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 第9章 “小姐,小心!” “表小姐,小心!” 一直護在蘇妙卿兩側的英娘和素月兩人見狀,手急眼快地一人抓住了蘇妙卿一只胳膊,這才免去了蘇妙卿跌下臺階,被人踩踏的可怕命運。 蘇妙卿也是一陣后怕,臉都嚇白了。 若是跌下臺階,被驚慌的百姓踩上幾腳,輕則擦傷,重則斷骨……更別提不遠的前方就是街心混戰的現場,她若是滾了進去,還焉有命在?! 身旁驚慌失措的人們不斷尖叫推搡擠成一團兒,蘇妙卿三人被推得東倒西歪,情況十分危險。 英娘和素月雖較蘇妙卿年長,可是,卻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兩人嚇得心驚rou跳,面色凄惶,卻仍舊緊緊地將蘇妙卿護在中間。 “英娘,這樣下去不行……” “咱們……” “咱們得進四季春避一避……” 蘇妙卿顫顫微微地說道。 英娘和素月聽到了蘇妙卿的話,不由得眼睛一亮。 表小姐/小姐這個辦法好! 躲進四季春可以讓她們避免暴露在危險之中。 只是,她們身邊左右上下全都是人,明明距離四季春僅僅幾步而已,現在,竟宛如天塹一般難以到達。 素月雖身為丫鬟,可是,平日里在安昌候夫人身邊也都是嬌養著的,并沒有什么力氣,根本擠不過其他人。 倒是英娘這些年什么活兒都干,粗兒活也沒少沾,身上有把子力氣,愣是讓她護著蘇妙卿和素月擠出一條路來,三人互相攙扶,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跌進四季春。 四季春的伙計正在老板的指揮下關著大門,見三人狼狽不堪的逃進店里,倒也沒有將人攆出去,只是催著讓伙計們快點關門。 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面可怕的景像,倒是給屋里的人帶來幾分安全感。 屋里的人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面有驚恐地尋地躲避著,戰戰兢兢地聽著外面打斗的聲音,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窗口偷看,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外面的黑甲衛能早一點兒將外面的歹人抓起來。 片刻之后,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小,屋里躲著的眾人都不由得面露喜色。 這是……快結束了吧?! 蘇妙卿也是這樣想的。 結果,她這個念頭還沒等結束,四季春的大門突然被巨力一下撞開,幾個蒙面人狼狽不堪地倒飛了進來,倒在門邊的幾個蒙面人迅速被黑甲衛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只有一個極其魁梧兇悍的蒙面人猶自做著困獸之斗。 而這個蒙面人離蘇妙卿三人僅有幾步之遙。 蘇妙卿頓覺不好,剛想和英娘及素月逃開,卻只覺一股巨力傳來,下一秒,她人已在那個魁梧兇悍的蒙面人的手中,纖細的脖子上架了一把鋒利的鋼刀,血氣撲鼻,熏人欲嘔。 “小姐!” “表小姐!” 英娘和素月被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 被抓為人質的蘇妙卿則是心頭狂跳,手腳發軟,欲哭無淚。 “站??!” “你們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就宰了她!” 蒙面人的面目猙獰地吼著,架在蘇妙卿脖子上的刀略微用勁,鋒利的刀刃立刻就劃破了蘇妙卿細嫩的脖子,殷紅的鮮血瞬間流出。 素月一見到血,頓時雙眼一翻,嚇得暈了過去。 英娘雖沒被嚇暈,可也好不到哪兒去,雙腿發軟,淚流滿面地哀求著:“你不要傷害我家小姐……快放了我家小姐……小姐……” 可現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聽英娘的哭求,甚至,連那些被威脅的黑甲衛都充耳不聞,依舊滿臉凝重的手持利刃,縮小著包圍圈。 蘇妙卿見狀,心里一片冰涼。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這些黑甲衛可不是現代那些會保護百姓的最可愛的人,黑甲衛效忠的是皇命,保護的是皇上,哪里會顧忌她一個小女子的性命?! 他們再這么縮小包圍下去,非得刺激這個蒙面人不可。 這些蒙面人視人命如草芥,他們連囚車都敢劫,還殺了那么多黑甲衛,若是發現她沒有任何價值,劫持她根本威脅不到黑甲衛,那砍起她來肯定也不帶半點猶豫的。 吾命休矣! 她今年是流年不利嗎? 要不然為什么她這段日子過得三災八難的? 蘇妙卿心里發急,眼珠子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能救自己之人。 眼看著黑甲衛離得越來越近,架在脖子上的刀隨時有可能劃破她的喉嚨,蘇妙卿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你們別再往前走了!沒看見刀架在我脖子上嗎?” “我是安昌候夫人的外甥女……平恩夫人的客人……” “若是我出了事兒……看你們怎么跟平恩夫人交待?!” 最后一句,蘇妙卿的聲調高得都要是破音了,生怕這群冷血無情的黑甲衛聽不見。 蘇妙卿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一向軟乎乎的嗓音,竟然有一天能發出這么高的調門,窗外要是有小鳥都得讓她震飛了。 幸運的是那群黑甲衛總算停下了腳步,彼此對視一眼,領頭之人微微皺眉,一雙虎目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將蘇妙卿從頭到尾掃了一遍,似乎在分辨蘇妙卿所言是否屬實。 今日蘇妙卿頭上戴著云鬢花顏流蘇簪,耳朵上是白玉耳墜,里面穿的是鏤金絲鈕芙蓉裙,外罩著銀底滾雪細紗面白狐貍斗篷,腳上則是一雙雪緞織錦鑲嵌了豆粒大小珍珠的靴子,件件不是凡品,這些都是安昌侯夫人特意為蘇妙卿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