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率先問道：“劍之道，能走得多遠？”

    姜長生道：“仙道包容萬物，在吾看來，所謂大道，萬事萬物皆可成大道，吾很期待你的劍道，倘若仙道不能包容萬道，那與武道、道衍、玄命又有何異？”

    這番話聽得九位大羅點頭，隨后其他大羅跟著提問。

    起初，都是問修行上的困惑，可漸漸地，太上昆侖帶偏了節奏，問的都是仙道大勢以及大千世界。

    這樣的交流持續七日，最終姜長生下了逐客令，九位大羅紛紛起身行禮。

    霄和娘娘看不到姜長生的眼睛，不知他是否在看自己，但她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想法。

    兩人有一個約定，在這個約定達成前，就保持這樣的關系，至少她覺得挺好的。

    九位大羅離去，各自回到自己的道場，而太初九圣之名也徹底傳開，成為眾生心中的仙道頂點，至于道祖，那就是仙道本身！

    講道結束后，姜長生并沒有立即修煉，而是開始投放意志，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強，他能投放的過去更加遙遠，能投放的未來在不斷推進。

    他也在回收意志，讓自己增添輪回的經歷。

    這便是大羅的強大，同樣的歲月，大羅能多經歷其他生靈難以想象的人生尺度以及體驗。

    光論大道意志，姜長生相當于已經經歷千萬世。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自稱萬世輪回，原來說中了。

    “既然如此，何不化身行走世間，為蕓蕓眾生傳道？”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當即給投放到現在諸天萬界的意志注入目標，那就是教導凡靈。

    他自己也來了興趣。

    不如抽個百年，去人間走走，反正百年對于如今的境界而言影響甚微。

    姜長生修仙，從未忘記自己為人的事實，并不覺得仙就比凡靈更高貴，事實上，比起仙神的世界，他更喜歡人間的生活，更有色彩。

    他當即起身，以本尊行走人間。

    白岐追著霄和娘娘走了，慕靈洛還在鞏固姜長生的講道，白龍則又入睡了。

    行走人間，自然先要去昔日的龍脈大陸，天景的京城。

    這片大地依舊由天景為主，京城的繁華與一百八十多萬年前比，截然不同。

    姜長生收斂氣息，化為人間一道人，走入京城。

    他的面相保持著十六七歲的模樣，在刻意隱藏氣勢的情況下，他頗有少年氣。

    龍起山、武峰仍在，但龍起觀已經不在山上，他們去追求更高的仙道，不過山上仍有道觀，那是天子靜心的地方。

    姜長生走入一間客棧，點了幾個rou菜與美酒，靠在窗邊觀覽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

    待酒菜上來后，他開始品嘗。

    吃著這些酒菜，他有種奇異的感覺，用前世地球的流行語，那便是青回。

    偶爾當個凡人，才能讓修行更有意義。

    他修行的目的，不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享受這些，而不擔心因為耽擱修行，而不敵仇家。

    “喲，小道士，還吃rou喝酒，哪家道觀這么開明？”一道充滿調侃意味的笑聲傳來。

    姜長生瞥眼看去，只見鄰桌的一名山野村夫般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笑看著他，腳邊還放著一個竹簍，里面全是葉菜。

    第606章 仙魔，因果變化

    “沒有道觀，自己想當道士，不行嗎？”

    姜長生笑問道，說話間，還朝對方舉了一下酒杯。

    中年男子當即提著酒壺，端著酒碗走來，姜長生也不介意，開始與他閑聊，他將姜長生當成外鄉人，于是熱情的為姜長生介紹京城的繁華。

    姜長生覺得有趣，雖然他能一眼將京城收入眼底，可有些事從人的嘴里說出來，那味道就完全不同。

    聊了半個時辰，中年男子方才背起竹簍離去，客棧內的客官依舊人滿為患，有人走，有人來，京城的每一家客棧皆是如此，這里的修仙風氣很濃，滿大街都是修仙者。

    總的來說，如今的京城沒有讓姜長生失望，百姓安居樂業，還能修仙，放在最初的大景，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走出客棧后，姜長生沒有在京城逗留，開始朝著遠方走去，接下來的百年，他打算徒步觀覽人間風采。

    ……

    大千世界，虛空之中。

    一塊殘破的土地正在漂浮著，上面坐落著數座高山，山澗之中，昆侖教主打坐在河邊，眉心間有一股煞氣，難以驅散。

    這時。

    那股煞氣飛出他的眉心，迅速擴大，在他面前凝聚出一尊神秘人影。

    “放棄仙道吧，修行魔道，吾能感覺到你心里有強烈的不甘，對變強充滿渴望，既然仙道走不通，為何不走吾賜予你的路？”

    神秘人影開口道，語氣充滿蠱惑力。

    昆侖教主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

    神秘人影繼續說道：“魔道只是大道的相反面，并非你認知中的魔族、魔道，那些流散在大道虛空的魔道、魔族只是窺探到了吾道的一絲魔意罷了?！?/br>
    昆侖教主依舊無動于衷。

    神秘人影怪笑道：“你在渴望大羅？仙無法助你證得大羅，但魔可以，吾已經參透大羅的奧妙，這并非不可達到?！?/br>
    聽到大羅二字，昆侖教主終于憋不住，他睜開眼睛，緊皺眉頭，目光死死地盯著神秘人影。

    “入魔吧，成為仙中魔，魔中仙，開辟前所未有的道統！”神秘人影的語氣變得癲狂，歇斯底里。

    昆侖教主一聽這話，眼中的異色瞬間褪去，眉心間的煞氣跟著消散，導致神秘人影逐漸消散。

    “你……怎么會……”

    神秘人影驚怒吼道，話還未說完，他便徹底消散，不復存在。

    昆侖教主深吸一口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該回去了。

    有些事，必須面對。

    之前，他也聽到了道祖的聲音，知曉太初九圣的誕生，正因如此，他才差點誕生心魔。

    而剛才那道身影并非邪魔，而是游蕩在虛空的邪祟，昆侖教主覺得自己處理不了它，只能想著回仙道。

    他決定去找道祖。

    道祖高高在上，但他覺得道祖未必不會救他，而且魔已經盯上仙道，此事必須早日讓道祖知曉。

    昆侖教主站起身來，動身趕往大羅仙域。

    他沒有發現在他后方的虛空深處，有滾滾魔氣正在跟隨，時而消失，時而現形，極其詭異。

    ……

    “教我修仙？就憑……小道長，莫要說胡話！”

    山野間，一處石亭內，一名背著箱籠的書生一邊擦著臉上的熱汗，一邊說道。

    姜長生坐在他身旁，輕聲笑道：“我觀你積累了十世的功德，但此生坎坷，相逢即是緣，想拉你一把，你真的要拒絕？”

    書生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皮膚白凈，滿臉疲憊之色，他聽到姜長生的胡話后，開始認真打量姜長生。

    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他也見識過修仙者，甚至還遇到過鬼神過境，他為此還寫了一本書，就藏在他的箱籠里。

    “你還能看到我的前世？那你能向我展現仙家手段？”書生挑眉問道，他心里也抱了一線希望。

    姜長生抬手，天地間掀起大風，呼嘯而過，令山林搖動，如海浪此起彼伏。

    書生被吹得連忙抓緊旁邊的木樁，在他驚駭的神色下，姜長生右手一握，天地間的風浪瞬間停止。

    這下子，書生被嚇到了。

    他當即放下箱籠，跪拜在姜長生面前，不停地磕頭。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前輩原諒，在下愿向前輩請教修仙之法！”

    書生激動極了，他常年考功名失敗，自己已經失去信心，若是能有另一條路，他愿意去選擇，況且這還是一條蛻凡之路。

    姜長生抬手，食指點向他，剛好他抬頭，眼睛對上姜長生的指尖。

    書生瞬間恍惚，瞳孔之中倒映出姜長生打坐修煉的身影。

    不知過去多久，天漸漸黑了。

    當書生醒來時，發現亭內就只有自己。

    他連忙起身，四處尋找，高聲喊道：“前輩！前輩！前輩……”

    呼喊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書生這才確定那位前輩已經走了，可他腦海里多了一部功法。

    金身訣！

    ……

    滔滔不絕的江河奔流不息，姜長生站在崖邊，望著那磅礴江浪拍打沿岸，他的思緒飄散。

    不知為何，這些年行走人間，他經常想到前世的地球。

    縱然成為大羅，意志投完過去未來，他都找不到那個有他存在的地球，或許地球存在于更古老的過去，亦或者更遙遠的未來。

    “何需在意過去，既然想，不如創造一個我懷念的天地?！?/br>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決定走完這一遭人間后就創造一片大地，那里有他認知的華夏古代文明。

    就像之前道統返神時遇到的少昊、刑天，他們便是他前世記憶里的神話、傳說人物。

    姜長生抬步前進，凌空而行，江浪激飛，濺在他的身上，他也在享受著這份涼爽。

    他雖是徒步，但他一年走過的路程是凡人一輩子無法踏過的距離，但天景的范圍極大，昆侖界一半的疆土都屬于天景。

    一路上，姜長生遇到不少修仙者斗法，甚至還有人想要找他麻煩，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

    漸漸地，他來到高山雪嶺，站在草地上抬頭看去，山川風景壯美。

    在他的注視下，山川盡頭有兩道身影正在斗法，導致天地微顫。

    若是其他人，姜長生可能看一眼就忽略了，但其中一人來自姜族，而且還是來自姜族帝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