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起身來，相顧無言。

    良久。

    姜義打破沉寂，問道：“玄老，他們是何方神圣？”

    天機玄老狀態恍惚，聽到他的問話，猛地驚醒，他面露恐懼之色，咬牙道：“道衍，來自內虛空，準確的說，他們的勢力也有分布在內虛空之中，具體來歷，吾也不清楚?！?/br>
    “道衍降臨無盡虛空，這才是大劫降臨……”

    姜義之前就聽他提起過內虛空的存在，但關于內虛空的一切，他都不肯說。

    道衍……

    姜義默默記下這個名字，他跟著問道：“玄老，你了解到的道衍，到底有多強？”

    天機玄老沉默片刻，嘆氣道：“吾根本不了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道衍存在的時間比武道還久遠，甚至比古術更加古老?！?/br>
    姜義動容，他都不清楚武道存在多久，道衍竟然比武道、古術加起來還要古老……

    “就先前而言，能誅殺吾的存在極多，那說話之人更是已經鎖定吾，若是吾不低頭，你與吾會在瞬息間死去?！?/br>
    “道衍前來，若是針對無盡虛空，那無盡虛空定然會被橫掃?！?/br>
    天機玄老嘆了一口氣，他先前還想回無盡虛空，現在不想了。

    姜義不由想到仙道，他開始擔心仙道會不會被波及。

    “玄老，我爺爺能否……”姜義皺眉問道。

    天機玄老打斷道：“他確實強大，吾也看不透他，但面對道衍，不夠看，道衍里的強大存在數不勝數，即便是最巔峰的武道時期，也不可能與道衍抗衡，吾現在也在困惑，那般可怕的道衍為何歸來?！?/br>
    姜義追問道：“道衍是世族，還是教派，亦或者一方大道？”

    天機玄老苦笑道：“吾不知，不要再打探，容易冒犯他們，記住一點，內虛空的一切都不要打探，那里的存在超乎你的想象，有時你一句話就能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br>
    姜義沉默，他轉身看向道衍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

    紫霄宮內，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的姜長生睜開眼睛。

    花了近百年時間，他才練成至道神法，此法確實高深，掌握之后，他甚至可以融合神通。

    他開始試著融合自己掌握的大道之力，初次嘗試，大道之力彼此抗拒，差點炸開，好在他已經有經驗，沒有讓自身的大道之力泄露。

    以他如今的修為，大道之力縱然泄露一絲，也足以震死慕靈洛、白岐、白龍。

    第515章 陸閻衍天，武戰神圣

    “雖有融道之法，但仍需要時間，好在至少有了方向?！?/br>
    姜長生滿意的想到，道法自然功第十三層提供了他兼修不同大道的心法，而至道神法則可以融合不同的大道，兩者結合，便是一條潛力無限的道路。

    他沒有直接開始修煉，而是演算已知范圍內的最強者。

    【需要消耗344天道香火值，是否繼續】

    姜長生挑眉，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強大的存在？

    之前一直無法突破200天道香火值，現在直接跳出來超過300天道香火值的存在。

    他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他繼續演算，昆侖界周圍倒是沒有超過50天道香火身價的存在，這倒是好消息。

    武道雖散，但三千天地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盤中餐，仙道反而顯得微不足道。

    “得早日突破，現在出現344天道香火值的存在，以后就能出現更強的存在?！?/br>
    姜長生暗自警惕，他很好奇344天道香火值算什么境界。

    10到100天道香火值為六欲天，100到200天道香火值為上覆天，200到300天道香火值估計還有一層境界。

    有了至道神法，姜長生有信心縮短突破的時間。

    他閉上眼睛，繼續練功。

    這一閉眼便是兩百多年光景。

    直到某日，他睜開眼睛，殿內不見慕靈洛、白岐的身影，原來慕靈洛正在渡劫。

    太乙之境！

    慕靈洛終究是要達到這個境界。

    她已經涉足大道之力，再加上一身的丹藥、法寶，渡劫基本上沒有問題，天帝還親自回來為他母親掠陣，若無外敵入侵，此番渡劫，基本上是穩的。

    姜長生默默注視著慕靈洛渡劫。

    此番渡劫沒有波折，慕靈洛成功踏入太乙之境，天帝高興，于是宣布蟠桃大會提前開辦，一時間，昆侖界天庭再次熱鬧起來，諸多天界的修仙大能也前來參加蟠桃大會。

    一切欣欣向榮，似乎不受量劫的影響。

    但姜長生卻看見人間已起兵戈，統一天下的天景終究是出了內亂，天上一日，地上千年，仙凡有別，道祖之名在天景人心里早已是傳說，既是傳說，就無法按捺住他們的野心。

    姜長生并沒有插手的意思，這人間哪來的永遠太平。

    他緩緩閉上眼睛，繼續閉關修煉，不問世事。

    ……

    蟠桃園內。

    天帝、慕靈洛對坐飲茶，享受著母子相聚的時光。

    “母親，難得你有空陪兒子，你現在是越來越像父親，動輒閉關數百年?！碧斓坌Φ?。

    只有在私下里，他才會稱姜長生為父親，這也是為了尊崇道祖的身份與地位。

    慕靈洛輕聲笑道：“若是把修行當成一件趣事，沉浸其中，確實容易忽略時間?！?/br>
    母子倆閑聊了一會兒，天帝方才說起正事，他放下茶杯，道：“母親，如今大劫已起，仙道看似安定，可在大劫之中，安定未必是好事，那些身處大劫漩渦中心的勢力看似危險，卻在飛速壯大，遲早波及仙道?！?/br>
    慕靈洛盯著他，眨了眨眼，道：“這些與我有何關系，你不會希望我去幫你戰斗吧？”

    天帝汗顏，搖頭道：“母親莫要打趣我，我自然不敢勞煩你，我是希望你能整理出證得太乙之境的心得，我正在做此事，我們母子共作一部道法，推動仙道的發展?！?/br>
    慕靈洛一聽，思索道：“這是好事，我答應了，聽聞彼岸道君創立道門，獲得了龐大的功德之力，你也是盯上了功德吧，這功德到底有何用？”

    “咳咳，母親何必如此直白，不過我確實有為仙道考慮的心意在，至于功德，連道君都在摸索中，你想了解，只能去問父親?！碧斓蹮o奈笑道。

    慕靈洛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時，陳禮迅速飛來，落在桌前，向天帝與慕靈洛分別行禮。

    “陛下，三千天地出大事了！”

    陳禮沉聲道，臉色凝重。

    天帝看向他，道：“說說看?！?/br>
    “神武界的萬古第一天驕太上昆侖突然現身，創立太上道，已經有諸多世族加入，包括一些分布在天界的世族，這可不是好事，據說，太上道并非只是武道，太上昆侖掌握了諸多修行體系，他想要創立前所未有的道統?！?/br>
    陳禮的話令天帝皺眉。

    天界里的武道世族被他視作利益共同體，算是盟友，他為此還做出了諸多退讓，甚至發布對姜義的通緝，可沒想到這一日還是到來。

    那些加入太上道的世族很可能成為太上道對付天界的手段，最關鍵的是天庭還未成長到掌控天界的地步。

    天界雖屬于仙道，但那都是看在道祖的面子，天庭只是割據一方罷了。

    天帝陷入沉思中，陳禮沒有打擾。

    慕靈洛則悄然離去，讓他們君臣二人沒有顧慮的商討。

    ……

    璀璨星穹之下，一座孤寂的大殿坐落著，殿上打坐著一道道身影，其中便有驅散武道氣運的蒼始天，也有見過姜長生的青嵐天。

    蒼始天猛地睜眼，面露驚駭之色，顫聲道：“怎么可能……他們怎么來了！”

    此言一出，殿上的數十道身影齊齊睜眼，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青嵐天蹙眉問道：“誰來了？”

    “道衍！”

    蒼始天吐露出這兩個字，令大多數身影的臉色劇變，他們都是從內虛空歸來的，自然知曉道衍二字意味著什么。

    青嵐天連忙起身，問道：“難道武道神圣無法阻攔他們？就算阻攔不了，他們為何要來無盡虛空，他們可是超脫的大道道統，何須降臨道下虛空？”

    大殿內的武道強者們跟著議論起來。

    “昔日古術破滅，也未見道衍前來，這是為何？”

    “在內虛空，道衍可是橫行無忌的存在，他們若是降臨無盡虛空，吾等如何光復武道？”

    “這可如何是好的，我們做了這么多，甚至犧牲無數凡靈，難道就要放棄嗎？”

    “面對道衍，你莫非還需阻攔？”

    “該死，怎會如此……”

    聽著殿上的議論聲，蒼始天緊皺眉頭。

    “不對！”

    蒼始天忽然喝道，驚得所有人閉嘴，重新看向他。

    他眼神閃爍，道：“道衍的氣息依舊那么霸道，但并非道衍的全部力量，倘若道衍主脈降臨，無盡虛空內的所有規則都會崩塌，莫非……吾知曉了！”

    “是那位狩獵大道神靈的陸閻衍天，他是千萬年來，道衍之中最活躍的天驕，沒想到他竟然盯上了無盡虛空的大劫，若是如此……”

    青嵐天聽到陸閻衍天四個字，臉色變得微妙。

    一名老者皺眉道：“縱然不是道衍主脈，可道衍的衍天也絕非吾等能對付的啊，隨便一位衍天，其掌握的衍軍就足以橫掃無盡虛空?！?/br>
    另一人道：“百萬年前，上一任大寒天敗于陸閻衍天之手，其大寒傳承甚至遭遇永恒不滅的詛咒，這樣的存在，絕非我等低境界的天能對付的?！?/br>
    其他人跟著附和，聽到來的道衍不是主脈，他們反而更慌亂，生怕蒼始天想不開。

    “吾自然知曉，吾不是要對付他，只是吾等還可以再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