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回校上晚自習，游思齊發現顧晗明已經在認真復習了，他像往常一樣坐下回頭問道：“準備的怎么樣啦？”

    “啊，嗯...謝謝你，我繼續復習了?！彼^也不抬地說。

    吃了閉門羹的游思齊只好轉過身去，怎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謝謝“你”？

    接下來的兩天考試顧晗明都沒有和他有過多交流，好幾次游思齊想打聽她發揮如何都被她避開了。

    游思齊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覺顧晗明是在有意躲著他。難道是因為應付考試壓力太大了？

    因為五一勞動節要來了，老師們也加快了改卷速度，周二下午考完周三上午就出了排名。

    “哇哦，班長又是年級第一?！背梁阆蚶钽遒潎@道。

    “嗯?！崩钽謇浔膽艘宦?。

    “恭喜啊沐沐?！庇嗡箭R也祝賀道。

    “謝謝思齊哥哥！你也要繼續加油哦，這次進步到第二名了！”李沐對他笑了笑。

    “不公平，班長你這兩幅面孔切換自如啊?！背梁阌魫灅O了。

    “和你有關系嗎？”李沐撇了他一眼就回座位總結試卷了。

    “誒，劉筱婷你這次掉到第七了么?！背梁阃吕^續看。

    “關你屁事兒！”劉筱婷瞪了他一眼也回到了座位上。

    “不是，我招誰惹誰了，一個個都這樣?！彼逕o淚。

    游思齊心想：筱婷這次放松了啊，考試前還追劇，回頭得勸勸她。

    “誒誒，顧晗明你考到了二十九名啊，進步好大。多虧了你師父無微不至的幫你啊?！背梁阌洲D頭恭喜顧晗明。

    顧晗明看到成績瞬間也是不敢相信的，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向游思齊分享她的興奮與感謝。但圖書館的事情給她激動的心情澆了一盆冷水，她怎么都做不到把她心里的游思齊和那個衛生間里放蕩不羈的游思齊重迭在一起。

    “恭喜你啊，不僅進了前五十甚至考到了二十九?！笨吹匠煽兊挠嗡箭R笑得比她還開心，不枉他第一次這么費心幫同學學習。

    “……謝謝你?！鳖欔厦髅蛄嗣蜃齑?，最后向游思齊點了下頭就轉身跑出了教室。

    “不是，我先祝賀的啊，居然理都不理我......”沉恒感覺自己心碎了。

    “游思齊，你說這些女生怎么一個二個都這樣，喂喂......”游思齊皺著眉頭看著顧晗明離去的背影，甩開沉恒搭過來的手，留下氣急敗壞的他追了出去。

    “怎么連你也這樣！我可是考到第十了誒，怎么沒一個人恭喜我！”

    “晗明，晗明，你沒事吧？”

    女孩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想回避，加快腳步往樓下跑去。

    “不是，你躲什么？”游思齊一急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在樓梯轉角處拉住了她，順勢一帶將她堵到角落里。

    “顧晗明，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著我？連師父都不叫了?！庇嗡箭R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別，你別這樣?！迸樀帽ё×俗约?。

    游思齊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趕緊后退了一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發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

    顧晗明垂下了眼角，手捏扯著校服下擺，突然躬身說：“是我對不起你們?！?/br>
    “你，們？”游思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不是故意聽到你和李沐，在，在...在廁所里...”

    李沐，廁所。游思齊感覺自己的大腦被閃電擊中一般。

    “你你你，你是說那天圖書館？你都聽到了？”聽到她的話游思齊只感覺臉火辣辣的，腦子暈乎乎的。整個人現在是又尷尬又后悔，自己當時以為她走遠了，又到了最后關頭就放開了一些，誰曾想......

    “真的對不起，我只是擔心班長，所以在門口多等了一下，然后就......”顧晗明已經急得哭了出來，其實她是想關心下師父的。

    “真的對不起......”她感覺自己無法再在游思齊面前多待一秒，抹了抹眼淚跑下樓去。

    留下游思齊一個人在角落里不知所措，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游思齊很少讓自己手足無措，他向來只做胸有成竹的事。但很顯然他那天與李沐zuoai時，被欲望支配了理智，完全沒有考慮到顧晗明沒有離開的可能。

    顧晗明一個人跑到cao場上的大黃葛樹背后默默的哭泣。

    立夏將至，風中已經多了一絲暖意，但她卻如墜冰窟。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的感情總是不能一帆風順呢？”

    許久過后，她平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搶食的鳥兒發呆：“其實不過是再失戀一次而已，至少每次都會讓我的學習更進一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想到這里顧晗明又有一些鼻頭發酸，如鯁在喉。

    可是為什么，即使想明白了心里還是如此難受呢？我以后又如何開口讓師父幫我？

    這一個上午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女孩是在回避，男孩則是不知從何說起。

    沉恒雖然表面上賤兮兮的，其實已經察覺到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午餐時安慰游思齊道：“沒什么的，師徒嘛，床頭吵架床尾和......”

    “你不會安慰人就別安慰?！?nbsp; 游思齊無語的翻白眼，“行了行了，我去找沐沐商量點事?！?/br>
    能夠和李沐并肩走在學校里，這段時間游思齊屬實賺足了同學們羨慕的目光。

    “你是說顧晗明她知道了？”李沐歪頭皺了皺眉。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傷心吧......最多有點尷尬而已?！庇嗡箭R還是想不明白。

    “思齊哥哥你是真的看不出還是裝傻??？”

    “看出什么？”

    “你徒弟喜歡你啊，她眼神里的欣賞和喜歡根本都沒有刻意掩飾。不然我和婷婷也不會跟著去圖書館監督你們了?！?/br>
    “不會吧......”游思齊是真沒注意到，他一心沉浸在自己擁有兩個女友的幸福世界里，下意識強迫自己只把顧晗明當做一個徒弟來對待。

    “你喜歡她嗎？”李沐平靜的問道。

    游思齊愣了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

    他其實和顧晗明熟悉的時間和劉筱婷差不多，自然是比李沐更長。她是一個很活潑甚至有些古靈精怪的女孩。學習之余很愛開玩笑，但一投入學習就會十分認真，再簡單的知識點只要自己不懂就會請教他。每次看到她咬著筆頭盯著天花板思考的樣子，游思齊都會莫名覺得心情很好。

    開學第一個月二人還沒有“師徒名分”，但顧晗明儼然把他當做了私人老師，一有不懂的地方就在后面拍拍他求教。

    在游思齊看來他們這種“亦師亦友”的關系一直都在，只是在第二個月更加名正言順了而已。

    自己不喜歡她嗎？那肯定是假的，否則怎么可能那么費心費力的幫助她。

    自己喜歡她嗎？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更像是一種滿足感、成就感，稱得上喜歡嗎。不過他確實很喜歡顧晗明知道自己的不足而努力奮斗的樣子，他欣賞這個女孩眼睛里那股不服輸不放棄的光芒，他為她的每一次進步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這些算喜歡嗎？”游思齊小心翼翼問道。

    李沐無奈的笑了笑：“思齊哥哥花心是真的有在認真花心，認真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花心?！?/br>
    “等等，什么花心不花心，把我繞暈了都?！庇嗡箭R不好意思地避開李沐的目光。

    “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我下午去找顧晗明聊聊?！?/br>
    “那拜托你了沐沐?！?/br>
    游思齊一個人走到假山旁看著水池里嬉戲的錦鯉自言自語道：“花心？我說過我這不算花心的吧?！彼哪X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顧晗明弄懂一個知識點后發自內心的驚喜，她活潑的笑聲，還有她喊著“師父”時眼神里的狡黠。

    “她喜歡我嗎？我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