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來了個獨生女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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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搬來后院開始,柳沄沄就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誰都覺得這小姑娘性子軟??稍僖娝F在的冷冽,哪還有人敢再勸什么。 但齊家父子卻還是不認,這明明就是他們一家受災,“今天你就是把天王老子請來了,這事也和我們家無關!” 僵持了一分鐘后,一直靠在墻邊的齊保宗站了出來。 “是我...是我托人從紡織廠偷拿了一截布,想要冤枉給她?!?/br> 院子里鴉雀無聲。 “你瘋了!” 父兄先是一聲怒吼,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不知是埋怨他說了實話,還是氣他差點把全家銷戶。 柳沄沄在旁邊冷眼看著,那晚她去救火時,就對起火原因存疑,且不說大半夜的,院里掉進酒瓶很詭異,起火的走向也都很巧合地避開了貴重物品。 前院的東西少有損失,更沒有燒到房間里。 很有可能是里應外合的自導自演。 今天她回了趟父母家,無意間聽說了廠里丟布的事,再一打問,事情竟是出在柳小武那個車間。 由于沒有直接證據,她也不好說明自己的猜測,只和常主任說可能有線索,剛才所說的廠里那邊已有人承認,也是為了引齊家人說實話。 齊保宗被推搡著回了前院,常主任沒費什么口舌,就把他和柳小文姐弟倆合謀的事套了個干凈。 處理完這些后,柳沄沄難得感覺有些后怕,今天若不是她湊巧回了趟家,說不好現在真會被趕出院子。 好在,她還有能為她出頭的兩位好鄰居。 看著她一口氣吃完了一大盆自己做的面,江霞萍在真誠的夸贊聲中成就感達到頂峰。 一時間也忘了什么利弊,就把和廠長女兒一起上學的事說了一遍。 出她意料的是,柳沄沄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問廠長是否和她說過,是怎么得知自己要高考的事。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笑笑留下一句,這事她來解決。 次日一早,中院。 許是昨晚看熱鬧看到了太晚,孟建蘭兩口子一覺醒來才發現就快要遲到了,著急忙慌地跑出門,沒注意門前的那攤積水。 “誰干的!” 鞋上被濺了幾滴泥水,孟建蘭抓狂地大罵了幾句。 “不好意思啊建蘭姐,我看這兩天風沙大,早晨給幾個院子都灑了點兒水?!?/br> 一看是自己的搖錢樹,孟建蘭瞬間換了表情,“沒事沒事,多謝你了小柳!” 她還忙著趕路,也沒多說,便向院外走去。 不想還沒走出院門,就聽身后人幽幽地笑道:“不用謝建蘭姐,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把偷走的試卷還給我?” 孟建蘭和樊大巍雙雙呆在原地,共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是怎么發現的! 第14章 ◎好消息◎ 直到走出胡同,孟建蘭還是腿腳發軟。 她早該想到的,柳沄沄敢獨自搬進后院,就不是個普通人! 但就是想破腦袋,她也無法料到自己如今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柳沄沄竟讓她去回絕廠長,否則就去把她順食堂伙食的事點明! 前些天她就是為了把難題推給別人,才故意透露給廠長,江霞萍和試卷的主人關系很好。 為的就是怕萬一這事不成,也不會怨到自己頭上來。 哪知柳沄沄仿若看透了她的心思,又把這顆雷拋回到她手里。 這下她就算有千萬種苦澀,都沒處去講了。 可陳偉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變化無常,又關系到孩子的事,哪能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果真,當她趕去廠里找機會說明之后,陳偉立刻大發雷霆,埋怨她不會說話,壞了自己的好事。 也不再聽她的解釋,馬上安排人去買禮品,打算下午親自登門拜訪。 醫院里,賈國昌無奈地看著鬧脾氣的母親。 “媽,我也是沒辦法,小柳她提出的意見,我實在是...不好辦??!” “有什么難辦的?你就是不敢擔責!調來之前,你在信里怎么說的?口口聲聲說要把廠子救起來,現在呢?” 修養了幾日的謝老太已全然恢復了精神,看到兒子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就心煩。 “媽,不是我不想救,但把白酒廠改成藥酒廠,這怎么說都不可能,市里和省里都不會那么容易同意的!” 賈國昌頹然坐在床邊,心里忍不住委屈,現在市面上鮮有藥酒廠的存在,尤其是西河市所在的省,那是一家都沒有。 柳沄沄提的想法更是冒險,她希望同時售賣服用和擦拭的兩種藥酒。 “大老爺們兒喝酒,不就是為了排憂解難嗎?糧食的香味全被那苦兮兮的藥味蓋住了,誰還樂意去買?” 看母親仍是不搭理自己,他好聲好氣地講起來大道理,不料,又被懟了回來: “你真是白吃了那么多糧食,就該都省下來給你妻女!腦袋上一根毛都不剩了,怎么腦筋就轉不過來呢!” 謝老太閉上眼呼了幾口氣給自己解解壓,又找回幾分耐心。 “你也知道現在喝酒的大多數是男人,就不想著做出點改變?我住院這幾天,連上這個病房在內,整整這一層,三四十個人都來和沄沄打聽過這種藥酒。昨天隔壁床那個剛出院的女同志,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沄沄的酒以后多泡了,她一定要買,病人哪還分男女老少?” 謝老太停了停,看兒子認真開始思考了,才又勸道:“國昌,想當個好領導得睜開眼睛往下看,才能知道群眾究竟缺什么,現在既然知道白酒賣不過人家那個廠,還不如大膽一點,找領導去說說這個想法!” 母親的話讓賈國昌多少有些心動,吃老本當然穩妥,但這么耗下去,廠子恐怕真的很難翻身。 柳沄沄的建議雖說跨度極大,但不破不立,說不定還真的有戲。 他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想到這兒已然決定了下午就去找領導請示。 正是賞花望葉的好時節,柳沄沄坐在院里的樹下捧了本書,等著陳偉的到來。 坦白說,剛聽說陳偉提出的要求時,她沒有很震驚。對方說的那個學校,并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大學,而是一所地方性質的大專。 當然,在這個年代,像這樣的學校仍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能考得上,就不用發愁以后的好工作。 但,按照原書的走向,還沒等陳偉的女兒畢業,他就被革職查辦了,不但女兒被開除學籍,當年給她提前遞答案的考官,和在學校里幫她替考的同學,全都受到嚴懲。 別說柳沄沄事先了解過這些后果,就算不知情,她也會斷然拒絕。 這種免費的餡餅里,通常都藏著劇毒。 但這事,她不能讓江霞萍去回絕。因為這本身,就是孟建蘭故意下的絆子。 同在食堂工作,孟建蘭的等級待遇要比江霞萍差得多,離得遠還好說,可偏偏成天進出都得走同一個門,哪能不動歪腦筋。 柳沄沄心知肚明,若她昨晚讓江霞萍去回絕,就是給陳偉留下了日后針對對方的理由。 如果她答應了,那最先提供消息的孟建蘭必然會得到重用。 不論她怎么選,橫豎孟建蘭都能撈著好處。 只不過這些假設,都是建立在她沒能猜中那晚偷試卷的人之上。 可惜那晚云遮月,孟建蘭做賊心虛,一門心思加快腳步,完全沒注意到忙著救火的鄰居們不慎灑在院子里的積水。 柳沄沄門前清晰的鞋印,就是她留下最好的證據。 千算萬算,孟建蘭現在只恨自己昏了頭,早知道還得給陳偉引路,她當初一定不那么沖動! “廠長,萍姐家和柳沄沄是同院,要不您讓她...” “我帶她去,難道你來給全廠人做飯嗎?” 陳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她,轉身下了樓。 孟建蘭哪敢再說半句反駁的話,帶著對方一路回到了胡同,到了大雜院前,她剛想抬腿,卻被攔道:“我不進去了,你去后院把她叫出來,我在胡同口等你們?!?/br> 要不是還得在廠里干二十多年,她一定把陳偉八輩祖宗當街問候一遍,可現在,她沒得選。 這會兒胡同口沒什么人,但陳偉還是躲在馬路對面不起眼的樹下,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影兒,逐漸焦灼起來。 終于,當他揪完眼前幾條垂柳上的嫩葉后,兩人才姍姍來遲。 “小柳同志你好!我是...” 他把手在衣服上反復擦了半天,一想到人家年齡還小,又放下來,親切地準備做個自我介紹。 怎知,剛開口就聽到身后有些熟悉的聲音。 “小柳!我來和你說個好消息!” 陳偉反復的祈愿沒有實現,轉過身,正對上來者興奮的目光。 “喲!陳偉!你怎么也在這兒!” 是他,當年當兵時,陳偉怕得要命的老班長。 第15章 ◎錢必須得流進口袋◎ 從受傷后離開部隊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了,陳偉還是會經常夢到賈國昌對自己的嫌棄。 那幾年他才二十出頭,要不是因為家里實在沒飯吃了,也不會讓他這個連宰魚都不敢看的兒子上戰場。 賈國昌和他年紀相仿,仔細算起來還要小兩個月,膽子卻有他十個大,锃亮腦門兒下的那雙鷹眼里,每天都噴涌著耗不完的熱血,時不時地就對怯懦的他來一頓教訓。 后來兩人都因受傷退伍,彼時陳偉可去的崗位中,有一個比機械廠更好的選擇,福利待遇和生活環境都要比現在好不少。 但,僅是聽說賈國昌也選了那里,他連夜找到上級,好一通哭訴,才得以換來西河市。 他是個俗人,升官發財沒有一項不在乎。但比起來榮華富貴,他更害怕噩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