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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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兒子還在現場,親眼看他媽摔死的,可憐哦?!?/br> 岑眠怔了怔,盯著老太太手指的那個窗臺,腦子里嗡了一下。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了許多話,岑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老太太見她一點反應也無,覺得沒意思,顫顫巍巍地走了。 岑眠凝著那個窗臺,許久,緩緩收回目光,落向那塊有斑駁紅色的水泥地,紅色的痕跡其實已經很淡,上面蓋了一層的灰。 若無人提起,誰也不知道那是油漆還是別的。 她一動不動,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程珩一給她打來電話。 岑眠接起,張了張嘴:“喂?!?/br> 程珩一的聲音平靜淡淡:“我在小區門口?!?/br> 他只在小區外面等,沒有進來。 岑眠抬腿,大步往外走,彷佛后面有洪水猛獸,吃人妖怪。 “我出來了?!?/br> 到最后,岑眠干脆跑了起來,比她跑五十米還要賣力。 小區里的居民側頭,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她掀起一陣風,又跑走。 岑眠跑到門口,一眼在來往的人群里,看見了程珩一。 他背對著小區,安靜地站著,背影顯得那么隱忍,那么孤獨。 有些不受控制的,岑眠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紅起來。 她沒有放緩速度,就那么朝他奔過去,從后面撲到他身上,兩條細細的手臂環住男人的腰。 程珩一被她猝不及防地撞上,差點沒有站穩,往前踉蹌一步。 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錯愕,在感受到女孩柔軟的身體,和那抹熟悉的淡香時,錯愕隨即散去。 岑眠跑得太急,氣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 程珩一笑她:“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等你?!?/br> 岑眠把臉埋進他的后背,一滴眼淚落進他的襯衫里,成了一個深色的點。 她小聲問:“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回北京???” 程珩一眉心微蹙,不明白她突然怎么要回去,問道:“你不想在家里多待一會兒嗎?” 岑眠搖搖頭:“不想待了?!?/br> 她一下就懂了,為什么程珩一念大學以后,就再也不回南臨。 他的家已經血rou模糊,不再是家了。 程珩一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他垂眸,在岑眠的臉上停留,像是要看明白她變化的原因。 岑眠不想被他看出來,把臉別開,躲避他審視的視線。 許久。 程珩一牽起她的手。 “走吧?!?/br> 第54章 白夜 回北京之前, 岑眠回了一趟家,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他們來南臨匆忙, 什么也沒帶來。 只不過岑虞聽說她沒待兩天又要走, 念叨了兩句,又叫沈鐫白做了幾道岑眠愛吃的菜, 打包好, 叫她帶走,放冰箱里凍上,怕她在北京吃得不好。 岑虞說到底還是舍不得她, 臨走時, 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北京有什么好的,非要在那待著?” 岑眠一時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在那待著了。 她含含糊糊, 也答不出個所以, “哎呀, 反正我在北京有事情?!?/br> “能有什么事情?!贬莸哪抗饴湓卺吣樕?,半晌,似隨意玩笑地說, “你談戀愛了?” “……” 岑眠臉色一滯,“哎呀, 沒有,我最近真的有事情, 等做成了, 就告訴你們?!?/br> 想起程珩一還在外面等, 岑眠拖上行李箱,著急忙慌地換鞋出門。 岑虞走到陽臺喊她:“跑那么快干嘛, 叫司機送你去高鐵站?!?/br> 岑眠回頭,跟她揮揮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br> 岑虞望著她小跑離開的背影,皺皺眉,明明家里有車,打什么車。 因為他們是臨時決定回北京,時間來不及,沒有趕上最后一班高鐵,只能買普鐵回去。 普鐵的速度比高鐵慢,全程要四個小時。 坐普鐵回北京的路上,岑眠懨懨的,沒有精神,望著窗外漆黑夜色不時發呆。 程珩一以為她還在因為白天的事情不高興,抿了抿唇,開口道:“我下午去了一趟學校?!?/br> 岑眠回過神,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 “思思的事情,我知道了?!?/br> 岑眠抬起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碰到了王老師?!?/br> “……” 岑眠撇撇嘴,似不愿意多說,知道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我沒有生你氣了?!?/br> 關于這一點,她額外表明出來。 自從晚上她在程珩一家里知道他母親的死因后,就再也不能去怨他了。 怨他早早地考上大學,離開南臨,丟下她一個人。 程珩一靜靜看她,似乎在確認她說的是負氣話,還是真話。 岑眠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地重復道:“真的?!?/br> “……” 即使她這樣說,程珩一依然覺得愧疚,不相信她真的不計較了,只是埋在心里不愿提罷了。 他輕聲道:“對不起?!?/br> 岑眠搖搖頭,靠在他肩膀上。 “林瑜那邊,需要我幫忙嗎?”程珩一了解岑眠的性格,其實小心眼得很,誰要是真得罪了她,一件事要記好久,非得報復回去不可。 岑眠現在不想去管林瑜,她一點也不想關心林瑜了,“不用,我自己能處理?!?/br> “你是不是感冒藥還沒吃?”岑眠伸手,摸上程珩一的額頭,覺得還是發燙。 這兩天程珩一陪著她北京和南臨來回跑,肯定生病一直沒好。 岑眠從包里翻出水杯,裝了熱水,看著程珩一把感冒藥吃了。 程珩一吃了藥,犯困,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岑眠悄悄看他一眼,見他睡得沉,拿出手機,上網查詢當年的新聞。 她輸入了程珩一家小區的名字,再加上跳樓的關鍵詞,很快,就有相關的新聞被檢索了出來。 新聞里的內容,與她在小區里遇到的那位老婆婆說的差不多,只不過更加冰冷,不帶感情。 岑眠讀完文字,往下滑時,看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幾乎一半被打了碼,猩紅色的馬賽克,少年的孤獨背影,站在那猩紅色前。 岑眠的食指顫了一下,認出了那頎長背影。 她睜著眼睛,不敢呼吸,心臟跟著疼了起來。 程珩一睡著的時候,耳邊聽見微弱的啜泣聲,極為輕微,卻讓他睡得不再安穩。 他睜開眼,看向身側。 岑眠靠在他的肩膀上,在默默地掉眼淚,晶瑩淚水像是珍珠般落了下去,一顆接一顆。 程珩一的眸色沉了沉,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怎么哭了?!彼p聲問,“是想刻刻了嗎?” “……” 岑眠把臉埋進男人胸膛,溫熱踏實,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襟,她哭得更傷心了,含著哭腔“嗯”了一聲。 不是因為刻刻。 是因為心疼他。 程珩一的手掌抵在她的后背,一下下輕拍。 他們抵達北京,程珩一把岑眠送回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他要走時,岑眠咬了咬嘴唇,出聲留他:“太晚了,要不你就住我這里吧?!?/br> 程珩一抬眸,望著她,岑眠的臉上淚痕微消,眼睛紅通通的,令人憐惜。 他沒有推辭,跟著進了客廳。 程珩一在她家住下時,睡的沙發。 岑眠回房間睡覺時,沒鎖門,但他這人真是夠正派,不知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