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就這？所以你就被退團了？”季傾羽難以置信，“這都什么人??？”

    “有權有勢，他們自然想干什么都可以?！鄙騽t琛倒像釋然了一樣，微笑了一下，不太在意，“在娛樂圈，資本才是最大的力量?！?/br>
    “但是……之前的geed不是因為你成績才有起色的嗎？他們說開你就開你？”季傾羽不解地問。

    “這也證明我的前老板壓根就沒有把geed當回事，于他們而言，geed不過是他們謀取利益的工具，如果無法在短期內牟取暴利，那就是隨時都可以拋棄的垃圾，公司根本不會管是死是活，”沈則琛譏諷地笑了一下，“因為他們的眼光根本就沒有那么長遠?！?/br>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的神色黯淡下去：“但是我對不起他們?！?/br>
    季傾羽知道他說的是以前的隊友。

    “明明我們為了同一個目標奮斗了那么久，我卻背棄了當初跟他們的承諾與約定，在中途一個人離開?！鄙騽t琛低聲道，語氣中是深深的自責。

    季傾羽抓住沈則琛放在桌上的手背：“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說了也沒意義?！鄙騽t琛靜靜地偏頭望著床頭的墻壁，“更何況說了還可能多添事端，讓他們跟公司高層發生沖突，還不如讓他們把矛頭對準我，我不會做什么，也不會說什么，這樣才能讓他們受到的傷害最小化?！?/br>
    沈則琛閉上眼睛又睜開，垂眸的表情里蘊藏著不易察覺的痛苦：“我不是心甘情愿向資本低頭，我只是不想讓我們團……不，是我曾經待過的那個隊伍因為我而更加分崩離析?！?/br>
    “但無論我有什么理由，我離開geed，拋棄geed是既已發生的事實。我背叛了他們，也是事實?！鄙騽t琛慢慢地深呼吸，看著季傾羽，“所以他們憎恨我、埋怨我，我其實能夠理解，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對我沒有怨言反而才是奇怪的，我沒那么難以接受，說真的，在發生這么多事情以后，我的心情已經很平靜了?！?/br>
    “只能說，可能這就是緣分吧?！鄙騽t琛苦笑了一聲，“我沒有緣分做他們的隊友，也沒有緣分待在geed?！?/br>
    “不，是命中注定?！奔緝A羽一口否決掉沈則琛的話，他坐在床邊，握緊沈則琛放在桌上的手，表情堅決地望著沈則琛，“命中注定你要離開geed，命中注定你要成為symptom的一員?！?/br>
    “命運只是讓你回到了正確的軌道?！奔緝A羽很認真地說，“你之前的生活才是錯誤的，因為你本來就不屬于geed?！?/br>
    “你偶爾也會說一些很有哲理性的話?！鄙騽t琛笑笑。

    “什么??？！”季傾羽有點惱，“什么叫偶爾？我很成熟的好不好！”

    “希望你能繼續成熟下去?！鄙騽t琛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也不用成熟得那么快，畢竟你還小?！?/br>
    “哦，那我還是當小孩吧?！奔緝A羽翻臉比翻書還快，“我超級幼稚的?！?/br>
    沈則?。骸啊?/br>
    “geed什么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現在你是symptom的隊長，對不對？”季傾羽低下腦袋趴在桌邊，睜著眼睛看他，“symptom需要你，我也……需要你?！?/br>
    “嗯，其實我很感謝黃總，在我剛剛離開geed無處可去的那段時間，他二話沒說就同意讓我加入symptom?！鄙騽t琛覺得季傾羽握著他的手很熱，“雖然他說是看中我的能力，但我看得出來他非常重視symptom，中途增加成員這種事，他冒了很大的風險和決心?！?/br>
    “當然，我也很感謝你們?！鄙騽t琛看著季傾羽的眼睛，“你，吳越、蘇睿形、高櫟星……正因為有你們的存在和努力，symptom才能有今天的進步，我很感謝你們能夠接納我?！?/br>
    “該說感謝的不是你吧?！奔緝A羽抬眼，“是我們?！?/br>
    “沒有你當我們的隊長，今天的symptom就什么都不是?！奔緝A羽說，“將我們凝聚成一個整體的人，是你?！?/br>
    “其實今天在電梯里的時候，我真的猶豫了好久該怎么去面對你?！奔緝A羽目光游移，最后落在沈則琛的手背上，“我在想你會不會覺得尷尬，我在想你是不是可能不想見到我……”

    “很不像我吧？我自己都覺得，如果是以前的我，是壓根不會想這么多的?！?/br>
    沈則琛無言地看著他。

    季傾羽忽然牽起嘴角，笑著說：“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想見到你，特別特別想?！?/br>
    他扣緊在沈則琛的手背上的指尖：“因為我想成為你的力量?！?/br>
    “就像在當時的初舞臺休息室那樣，每次我沮喪難過的時候，都是你在安慰我，所以這次，我也要告訴你——”季傾羽坐直身體，平視著沈則琛，“你不是一個人?！?/br>
    說完之后，季傾羽就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沈則琛。

    “怎么了？”

    “給你一點力量?！奔緝A羽環著沈則琛的腰，“不，是給你特別特別多的力量?！?/br>
    季傾羽抬頭，朝沈則琛揚起笑臉： “我愛你?！?/br>
    沈則琛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沒說話。

    “怎么啦，雖然我性格是不怎么好，但也……也挺可愛的吧？”季傾羽有點忐忑，又有些不滿。

    于是這次輪到沈則琛破涕為笑：“……是很可愛?！?/br>
    特別特別可愛。

    第77章

    沈則琛醒來的時候發現對面床頭的季傾羽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薄藍色的天空光影若現，季傾羽的眼睛神采奕奕。

    沈則琛被他看得有點渾身不自在，躺在床上問季傾羽：“你干嘛呢？”

    季傾羽同樣平躺在床上，只不過他側過頭望著只有一桌之隔的沈則?。骸翱茨惆??！?/br>
    “看我干什么？”

    季傾羽翻了個身，側對著沈則琛，興致勃勃地脫口而出：“你長得帥啊?！?/br>
    沈則琛躊躇片刻，然后說：“就算你說我的好話，今天的練習量我也是不會給你減的?！?/br>
    季傾羽：“……”

    季傾羽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神情有些咬牙切齒，憤憤然地說：“我這不是真心實意的夸獎？”

    沈則琛偏頭看著他，表情顯然不太相信。

    “沈則琛，你對我喜歡你這件事就一點概念都沒有是吧？”季傾羽煩了，“我就不能是真心夸你嗎？”

    “我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還想讓我怎么說？”季傾羽死命盯著沈則琛，轉念一想，忽而又笑起來，“哦，那看來語言的力量還是不太夠，那我親你一下怎么樣？”

    沈則?。骸懊饬??！?/br>
    “反正你不相信，我親你你總歸能相信了吧？”季傾羽有點得意地壞笑道，“試一下嘛，你怕什么？”

    “不用試我也信了?！鄙騽t琛也坐起身來，回絕道，“不必了?！?/br>
    “相信我真的喜歡你了？”

    “相信你真的覺得我帥了?！?/br>
    “可是隊長哥哥你本來就很帥啊，真的?！奔緝A羽狡黠地笑，“我眼光很好的，你要對自己自信一點?！?/br>
    沈則?。骸啊?/br>
    大清早的就聽見這種稱呼，還活不活了。

    “謝謝？”思索良久，沈則琛微微牽扯嘴角，說出了這兩個字。

    “你確實該謝謝我?！奔緝A羽非常大言不慚地回答他。

    “昨天給了你一個擁抱的不是我？安慰你的不是我？”季傾羽滿臉寫滿邀功的小心思，得意地揚起頭，“我很貼心，是不是？”

    沈則琛看穿他求夸的想法，但還是配合地點點頭：“是?！?/br>
    “那你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季傾羽歪著頭看他，斂去笑容的表情認真，“沈則琛，你知道我問的是哪種喜歡?！?/br>
    “不是對隊友的喜歡，也不是對后輩的喜歡?！奔緝A羽咬字強調道，“是想跟他在一起的那種喜歡?！?/br>
    沈則琛沉默了半晌，然后說：“我覺得比起我，還有很多更適合你去挑選的伴侶?！?/br>
    “哦，那就是沒感覺唄?！奔緝A羽聳聳肩，說，“說得這么委婉干什么？怕我難過？”

    “也不是?！鄙騽t琛輕聲說，“我只是希望你在這件事上更加慎重地去考慮一下，畢竟你在感情這方面沒什么經驗?！?/br>
    季傾羽嗆了一下：“……誰說我沒經驗的？！追我的人都要排隊……”

    “假的吧?！鄙騽t琛很無情地戳穿了他，“追你的人也許是不少，但你沒談過戀愛，我看得出來?！?/br>
    “啊是啊，我沒談過戀愛，怎么了！”季傾羽開始破罐子破摔，很大聲地喊，“第一個喜歡的就是你不行嗎！”

    “這也不是我說行不行的事?！鄙騽t琛迂回婉轉，“畢竟是你做主，我只能建議?！?/br>
    “既然知道就別說那么多沒用的廢話?！奔緝A羽撇過臉，不太開心地說，“我喜歡你，反正你是逃不掉的?！?/br>
    沈則琛不知道季傾羽這句話是從哪里學來的，估計是網上奇怪的語錄看多了，以至于開始活學活用。

    沈則琛敷衍地、不帶什么含義地點了點頭，然后伸手開始解上衣的扣子。

    “你干嘛？！”季傾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換衣服，怎么了？”沈則琛面無表情地解下睡衣的第一顆扣子，神色很淡定。

    季傾羽：“……”

    季傾羽立馬用兩只手捂住臉，動作飛快，整張臉被掩得嚴嚴實實，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再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沈則??！你故意的是不是！”雙手掩面的季傾羽抬高音量，他的語調聽起來有種熟悉的惱羞成怒，只不過相較于以前，似乎是羞大于怒，“你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換衣服？”

    “……”沈則琛仔細確認回想了一下，然后說，“我不是一直都這樣？”

    反正也沒什么好看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沈則琛你懂不懂??！”季傾羽叫得更大聲了，“那那那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不、不可同日而語！”

    沈則?。骸啊?/br>
    這人已經緊張到不行了。

    沈則琛低頭看了看自己敞開的領口，意識到這副姿態好像確實不太妥當，于是又把最上方的那顆扣子給扣了回去，對季傾羽說：“那我去浴室換衣服?！?/br>
    “??？”沈則琛竟然從季傾羽的這個感嘆詞里聽出了非常不帶掩飾的失望，季傾羽連忙出聲制止他，“你等等！”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沈則琛從床邊站起身，一時不知心里該作何感想。

    季傾羽慢慢分開食指和中指，露出左眼，從指縫里試探性地看了一眼離他不遠的沈則琛，表情帶點好奇又帶點退縮。

    “要不……你還是留在房間里換吧?！奔緝A羽悶聲說，說完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沈則琛穿戴整齊的領口。

    沈則?。骸啊?/br>
    “反正我什么也不會看的，真的?！奔緝A羽又捂住眼睛，過度的強調反而顯得刻意，“嗯，我最多就聽個聲音?！?/br>
    ……怎么越說越離譜了？

    “算了?！鄙騽t琛拿起衣服，“我還是去浴室換?！?/br>
    “那你記得快點回來?！边€在捂臉的季傾羽伸出一只手朝沈則琛揮了揮。

    ——

    早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