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117節
【你叫我?什么事?】 季昭那獨有的清潤少年音在腦中響起,趙向晚沖他擺擺手:“我在和他們講飯館里發生的事,沒有叫你?!?/br> 【哦?!?/br> 小云雀耷拉著腦袋,有點小小的失落。 趙向晚問他:“飯館里,你為什么忽然動手?” 【你流血了?!?/br> “還有嗎?” 【他的手碰到我了。我爸說過,只要是讓我不舒服的碰觸,都可以反抗?!?/br> 趙向晚明白了。 季錦茂父愛如山,真的是用心良苦。季昭患有自閉癥,不會正常表達自己,偏偏他又長得好看,容易受到sao擾,所以季錦茂找人來教他防身之術。 為了擔心季昭傷了人,季錦茂連律師團隊都準備好了。 只是,恐怕連季錦茂自己也沒想到,季昭的學習能力超強,竟然能憑借防身之術對抗兇悍如樊弘偉。 趙向晚沖季昭點點頭:“就這么干,挺好的?!?/br> 季昭與她視線相觸,確認趙向晚并沒有不高興,終于安下心來。 趙向晚看向高廣強,將話題引回剛才的水庫拋尸案。 “從他們的反應,我判斷樊狗、曹狗應該是喜好男色之人,并且在這方面涉獵頗深,絕對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為現在受害人要面子所以沒有聲張?!?/br> 高廣強還沒明白過來,但許嵩嶺是刑偵大隊隊長,對水庫拋尸案的進展了如指掌,迅速把握到重點:“你懷疑……又是樊、曹兩人干的?” 趙向晚點了點頭。 高廣強今天一天都在跑蔡暢被殺案,沒有關注水庫拋尸案,聽到這里很疑惑:“樊狗、曹狗好男色,和水庫拋尸案有什么關聯?” 許嵩嶺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法醫尸檢結果出來了,死者年齡19-21歲之間,后.庭有撕裂傷,體內留有男人精.液,顯然生前曾遭受性.虐待?!?/br> ????????? 即使在刑偵領域多年,眾人依然大開眼界。 性.虐待男人? 狗! 樊狗!曹狗! 趙向晚面色淡淡的,并沒有什么表情:“咱們星市,如此明目張膽好男色,虐待致死男人沉尸水庫,又恰好在五福路派出所轄區的……” 高廣強聽懂了趙向晚的話,眼睛瞪得老大:“你這個懷疑雖然大膽,但可能性很大,我這就聯系三組的梁元凱,正好趁著那兩條狗在醫院手術,抽血取樣,進行dna檢測!” 安排妥當之后,趙向晚、季昭、何明玉、朱飛鵬四個人開車前往省三醫院。 夜風如水,城市燈火閃亮。 孩子們在路邊嬉戲打鬧,舉著水槍到處亂滋,時不時發出歡叫聲。 雖然說,陰暗的角落里隱藏著罪惡,但不可否認,這依然是個美好的城市。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朱飛鵬與何明玉守在走廊,等著樊、曹二人出來。 趙向晚則找到顧文嬌的病床。 因為是醫院職工,顧文嬌又是在三醫院長大,黃毅把昏迷的顧文嬌送到爭急診科,聽說了她的情況之后,醫生第一時間安排顧文嬌住進了特護病房,并用上鎮靜劑。 顧文嬌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眉毛緊皺,即使昏迷,依然痛苦。 趙向晚長嘆一聲,拖了把椅子坐下,伸出左手輕輕撫上她的眉心。 趙向晚的左手剛剛撫平顧文嬌的眉頭,轉瞬又皺了起來。 病房很安靜,聽得到日光燈管發出的“絲……絲……”聲響,顧文嬌忽然開始呻.吟。 趙向晚貼近她唇邊,聽到了她的囈語:“媽,mama,mama?!?/br> 一聲又一聲呼喚,聽得趙向晚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趙向晚從小缺失母愛,無數次在夢中幻想自己被母親抱在懷里,溫柔地愛撫、呵護。 即使養母錢淑芬、生母魏美華讓她失望,但遇到難過之時,她的第一反應依然是抱緊雙臂,將自己蜷成一個團,無意識地喊著mama。 每個人,對母親的依戀,自胎里形成,深入骨髓。 哪怕是母女關系不好,失去母親依然會難過。 更何況是從小與母親關系良好,能夠一起看電視、一起聊閑天,親密無意的顧文嬌呢? 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無力阻擋,那種錐心的痛,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治愈吧。 季昭感覺到了趙向晚的情緒低落,輕輕握住她右手。 【不怕,有我?!?/br> 趙向晚轉過頭看向季昭,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些羨慕他。 雖然季昭有自閉癥,拒絕與人交流,但他有一對非常、非常好的父母。季錦茂愛他如命,教他防身術、教他畫畫,努力挖掘他的潛能,在遇到擁有讀心術的趙向晚之后,放下身段討好,忍著不舍把季昭送到重案組。這一切,都是真心實意為季昭謀劃未來。 哪怕季錦茂看錯了洛一輝,但不可否認他用心培養洛一輝,送他去國外讀心理學,也是想為季昭培養心腹,保證在自己死后還有人真心實意關心季昭。 雖然沒有見過季昭的母親洛丹楓,但從季昭的容貌來看,絕對是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聽說季昭的繪畫天賦也遺傳自母親,那他母親應該是位藝術家,季錦茂心甘情愿為她結扎、只生季昭一個,那必定是愛之入骨。 父母恩愛、全心全意地呵護他成長,季昭真的很幸福。 想到這里,趙向晚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季昭的臉,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在手下變形,而他乖乖巧巧不予抵抗,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 趙向晚笑著嘟囔了一句:“長這么好看做什么?” 季昭聽得分明,眼神認真專注地看著她,目光眷戀而溫柔。 【好看,不好嗎?】 趙向晚故意板起臉:“不好?!?/br> 【我覺得好。你比我好看,你聰明又厲害,我喜歡你?!?/br> 唉喲,季昭知道甜言蜜語了。 趙向晚的壞心情,徹底被他治愈。 “??!” 一聲急促的呼喊,顧文嬌陡然驚醒。 因為用過鎮靜劑的原因,顧文嬌的腦子一剎那間有些迷糊,反應比平時慢了許多。 可是,心臟那里一陣尖銳的疼痛感,在提醒顧文嬌:她一定遺忘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趙向晚聽到顧文嬌的呼喊聲,迅速轉過頭,一把抓住顧文嬌那雙試圖捶打腦袋的手。 顧文嬌無聲地掙扎著,眼睛里透著絕望。 【我為什么在這里,為什么躺在病床上?我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心慌得厲害,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趙向晚的聲音低沉而柔和:“顧文嬌,先別慌?!?/br> 聽到趙向晚呼喊自己的名字,顧文嬌停止掙扎,目光逐漸聚焦,腦子終于開始正常運轉:“你,你是趙向晚?” 趙向晚點頭道:“是,我是?!?/br> 顧文嬌左右看看:“我為什么在醫院?” 趙向晚:“你昏倒了?!?/br> 顧文嬌感覺腦子里起了霧,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可是卻什么也想不起來:“我為什么會昏倒?” 趙向晚沒有說話,嘴唇微抿,安靜地看著她。 鎮靜劑的藥效在慢慢失靈,顧文嬌的腦子里忽然涌進來許多、許多畫面。 她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季昭:“啊,我認得你,你戳瞎了樊弘偉的眼睛,你還踢了他的襠!” 顧文嬌反過來抓住趙向晚的手,興奮地說:“他打我,你們替我出了口惡氣。你不知道,看到他眼睛里插著個碎瓶子,一臉的血,跪在地上鬼叫,我心里有多么開心。他在家只要一喝酒,就會打我。他打我的時候,下手可狠了,很痛、很痛!我想反抗的,可是我打不過他;我也想離婚的,可是他拿兒子性命威脅?!?/br> 顧文嬌現在像個受了委屈尋求mama幫助的少女,單純、活潑、可愛,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性情。 趙向晚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眼中露出悲憫之色。 ——顧文嬌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來自己昏迷的原因。 顧文嬌說了一會話,感覺喉嚨口的憋悶感輕松了一些,心臟也沒有那么痛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聲音里不自覺地帶出絲撒嬌的味道:“我口渴,想喝水?!?/br> 趙向晚點點頭,將手收回,起身幫她倒了杯水,送到她身邊。 聽到病房里有響動,值夜班的護士走進來,幫著升起病床一頭,讓顧文嬌半坐著,方便喝水。 護士一邊升床頭一邊說話:“顧醫師,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送你來的警官也沒有說清楚,光囑咐醫生給你上鎮靜劑。哦,對了,你愛人還在手術,聽喬醫生說,挺嚴重的?!?/br> 護士是個年輕姑娘,喜歡說話。一邊做事一邊叨叨叨,趙向晚根本無力阻攔。 顧文嬌一口氣喝完杯中水,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看著趙向晚,眼睛焦距卻不知道凝在哪一個點。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重案組調查三醫院滅門慘案,今天中午就開始找我打聽樊弘偉的事?!?/br> 【晚上警察過來,趙向晚說樊弘偉、曹得仁是犯罪嫌疑人?!?/br> 【重案組只查大案、要案,他們重啟滅門慘案調查,樊弘偉是殺人兇手,他們,他們就是殺害我mama的兇手!】 “畜生——” 顧文嬌使出全身力氣,終于罵出這一句。 她渾身顫抖,可是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她沒有什么力氣,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 趙向晚讓護士離開,將板凳拖到床邊與顧文嬌靠得更近了些,目光沉靜。 “顧文嬌,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樊弘偉是殺母兇手?” 顧文嬌呆了呆,看著趙向晚,搖了搖頭,喃喃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br> 趙向晚不言不語,只安靜地看著她,等她理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