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碎簪(微h)
七夕夜后,她每日都刻意繞過官學那段路,多走半個時辰才到家。 芙姝每想起那雙懵懂乖巧的眼,盯著她喊出亡夫的名字時,都很想給自己來一下。 跟誰調情不好,偏得是…… 還好那晚只是親了嘴,芙姝心下一陣僥幸。 夕陽西下,她又準備走另一條路回家。 這條路靠河,傍晚涼風習習。 她如閑逛般,將目光隨意投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卻在看到某個角落時陡然停滯。 “幾日沒來學堂便如此囂張?誰給你的膽子?!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這么喜歡吃泥巴么?那給我鞋底舔干凈吧!” 陸玄簡被幾個少年郎捆縛住,以一個極其憋屈的姿勢趴在地上。 那額頭沾了好些泥印鞋印,整張臉都臟得不行。 緊接著,他被幾個紈绔的少年郎推入水中! 嘭—— 湖面炸起一陣水花,站在湖對岸的芙姝一下子愣住了。 “喂——你們這群有娘生沒娘養的豎子??!” 芙姝心中陣陣惱火,二話不說脫掉自己的鞋狠擲過去,正中一人的眉心! 她沒控制力道,那鞋底又硬,將那人的額頭砸得凹了個坑,汩汩冒血。 “啊啊啊——我額上怎么流血了?!” 幾人手忙腳亂,亂作一團。 芙姝長吸了口氣,趁機跳下水救人。 …… 妙寂不熟水性,本只是想把控好這幾人的節奏等她來,卻未想—— 一道俏麗的粉衣身影躍入水中。 他張張口,想喊她的名字,卻被涌進鼻腔的湖水嗆得腦袋發暈。 芙姝…… 她在水中靈動得像條魚,不一會便拽住了他的衣帶,用它堵住他喃喃自語的口。 好在芙姝鍛過體,只手拽起一個少年完全沒問題。 …… 待妙寂再醒來,便是在她的醫館里了。 “怎么褪色了呢……怎么會……”一道焦急的女聲如蚊子一般縈繞在他耳畔。 什么褪色?妙寂心中疑惑,將目光轉向不遠處側對著自己的芙姝。 她頭上的水還沒滴干凈,手里似乎捧著什么東西,神情十分無措。 “咳咳……那是……何物?” 芙姝即刻將身子轉向他,把那物藏在背后,向他拉出一個勉強的笑:“沒,沒什么,你醒啦?” 芙姝每每心虛,目光便會不由自主地看左下方。 “你拿的是何物?咳咳……咳咳咳!”他正想坐起來,未料又被胸腔中的水嗆到,咳得肺都要吐出來。 芙姝再顧不得那根貝簪為何會褪色了,趕忙幫他順氣,那根簪子順勢掉在地上,孤零零地碎成兩截。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在外面那層物質掉色之后,那只是一根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灌了白石灰的石簪,連木簪都算不上。 芙姝親眼看著他的面色愈發地白,便又干笑幾聲,將那根簪子拾起,插在發間。 “沒事,斷了也好看……” “可它是假的?!鄙倌甑穆曇艉茌p,卻透著股森然的幽冷,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根簪子,芙姝看得脊背發毛。 這應是他很努力才拿到的,芙姝想。 怕他太傷心,她便接著開口道:“額……假,假的也很好看??!” “沒事兒的,歲歲平安!”芙姝將他輕輕攬過,拍著脊背安撫,“莫要難過了……” 見他仍沉默不語,她便又假裝憤怒: “哼,這些個無良攤販,就知道鬧噱頭!看我不早晚給他端了!” 芙姝這邊安慰著,陸玄簡便輕輕蹭了蹭她的頸窩,聞著熟悉的味道,心緒逐漸安定下來。 晚上,芙姝又留下來守夜。 她半靠在椅背上,忽然覺得自己很困,意識逐漸陷入了一團膠著的黑泥之中,下面還有無數只觸手不斷拉扯,似乎要讓她陷得更深…… 隱約間她再次陷入夢魘,夢見他壓著她一邊邊笨拙地吻,六只手全都用來抱她了,壓得她動彈不得,從生澀到熟稔,最后統統化為熱烈的親昵。 “對不起……對不起……” 芙姝伸手摸上他的唇瓣,想讓他別說了,卻被他徑直咬了一口。 她一下吃痛,二人交接處逐漸發出粘膩水聲,他一下一下撞著她,脊背竄上一股股難耐的酥麻,芙姝忍不住輕吟出聲:“啊哈……不要再纏著我了……求你……” 你就安心地去吧。 芙姝的額發逐漸被汗浸濕,她微仰起頭喘息,努力睜開雙眼與他對視,卻發現佛者眼底一片死寂,如同焚著冷焰。 高挺的額間蓮火忽現,透著一股邪氣,于他眉心躍動,愛意與殺意在他眼中交織,生生滅滅…… 這副面容芙姝不是沒有見過,多年前他生了心魔,差些把她舌頭嚼吧嚼吧吃了…… 她隱約覺得他有點生氣,卻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難不成是太久沒做噩夢?沒能入夢陪他? 熾熱的氣息將她面頰蒸得通紅,她改而捧起他的臉,在額間印上討好的一吻。 佛者渾身一顫,身下猛頂,將她即將說出口的話語撞得支離破碎。 芙姝頓時委屈極了,止不住地哭喘,眼角滲出生理性淚水,卻又被他盡數舔吻,喉間滾動著咽下。 云雨初歇,芙姝累得靠在他身上,聽見他仍在說對不起,言語中帶著深刻的抱憾。 …… 她仍舊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