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之下 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智齒、24禁成人電影基地(NP高H)、成為野心家假千金的狗(np火葬場)、性癮癥日常記錄(1v1)、七零之漂亮泥瓦匠、雙壁在側(雙子1v2)、發現孩子是情夫的后(背德1v2)、逢鶯為幸(民國先婚后愛)、阿芙洛狄忒的囚徒(娛樂圈 NPH)、極致躺平
匡延赫故意道:“小法師吧,比小民洋氣一點?!?/br> “那不行,”唐蘊說,“小法師是我的網名?!?/br> 匡延赫起名向來敷衍:“那就法典?!?/br> 唐蘊撇撇嘴,心說還是高看總裁了,這起名水準,跟他也是半斤八兩。 光顧著逗貓,唐蘊差點忘記正事兒,他一拍大腿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杯水,你想喝咖啡還是果汁?還是牛奶,還是檸檬茶,還是酸奶,還是椰子水,還是干脆吃水果?” 唐蘊報得太快,匡延赫的腦袋處理不過來這么多信息,干脆跟了過去。 冰箱與墻面的夾縫里堆著半人高的飲品,打開冷藏室的門,里面有封好的半個哈密瓜,整顆的椰子,兩個完整的鳳梨,一些車厘子。 剩余的空間被種類繁多的蔬菜占據。 年輕人很少有開火做飯的,這個冰箱里的東西多到讓匡延赫覺得這個家里不止一個人。 “你是跟爸媽一起住的?”匡延赫問。 “沒有啊,”唐蘊解釋說,“這我租的房子,不過我朋友經常會過來和我一起住?!?/br> 匡延赫沒再多問什么,要了瓶椰子水解渴。 一轉眼功夫,小家伙又不知道藏哪里去了,唐蘊在客廳里轉悠一圈,又跑進書房,口嫌體直地喊著“法典”。 匡延赫也跟著幫忙尋找,最后在書房的窗簾后面找到了瑟瑟發抖的法典,同時也看到一些直播才會用到的,補光燈和攝影支架。 “你平時會做直播?” “對啊?!碧铺N干脆把小貓咪放進一個巨大的收納盒里。 “哪種類型的直播?” 匡延赫說這話時,嘴角彎彎的,加上他充滿玩味的眼神,讓人不由浮想聯翩。 唐蘊沒想到堂堂總裁還會開人玩笑:“當然是正經直播?!?/br> 匡延赫又問:“哪個平臺?叫什么名字?” “在……”答案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唐蘊忽然想到在車里匡延赫拒絕回答的那個問題,又改口,“我不想告訴你,除非你告訴我談了幾段戀愛!” 匡延赫沉默地走出書房,漂亮又冷漠的后腦勺上仿佛寫著一行字:我不想知道了。 唐蘊抱起法典跟在他身后,悠悠然壞笑道:“匡總該不會是沒談過吧?” 匡延赫回過頭,眼里有種被質疑的憋屈,但還不到憤怒的程度,他并沒有否認,也沒有多做解釋,擰開椰子水又喝了一口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br> 唐蘊扳回一成,愉快道:“我送送你?!?/br> 等匡延赫離開后,唐蘊回臥室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在客廳里觀察法典有沒有撒尿拉屎的傾向。 朋友說它已經學會用貓砂了,但畢竟換了個環境,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貓砂盆在哪里。 唐蘊想了想,把它放進陽臺的貓砂盆里,然后坐了個下蹲的姿勢,耐心地指導法典:“來看我,像這樣,噓噓,會嗎?” 然而法典并不買賬,蹣跚著從里面爬了出來,在客廳里活蹦亂跳,活像只小野兔。 唐蘊嘆了口氣,不去管它了。 想起明天下午還有個庭要開,他把公文包帶進書房,準備材料。 掏筆記本的指尖觸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 他取出來,倒抽一口氣——那是匡延赫的簽字筆! 一定是當時光顧著講話,沒在意就把東西當成自己的,隨手順進包里了。 他不知道這支筆多少錢,但看牌子就知道它肯定不便宜。 匡延赫的車已經開走半小時,這會兒估計已經到家了,再讓對方為了支筆折回來不可能。 唐蘊拍了張照片發給匡延赫:【不好意思,你的東西不小心被我帶回家了,怎么弄?要不然我明天給你順豐回去?】 匡延赫回的是語音,還是那不慌不忙的語氣:“不急,以后總會有見面的機會?!?/br> 第十三章 直播 奔馳大g駛過寬闊的恒華大道,轉入漫長而又寂靜的隧道,等到視野再次變開闊,便是進入到滄匯區。 南城最豪華、漂亮的別墅住宅、公館、小洋樓,幾乎都聚集在這里,本地流傳甚廣的一句話——“假如連滄匯區的房價都開始下跌,那說明南城要完蛋了?!?/br> 匡延赫所居住的云霓公館掩藏在遮天的綠地森林間,這里安靜,私密,就連氣溫都比市中心低了好幾度。 匡延赫將車窗關上,看見手機屏亮了亮。 唐蘊:【對了,忘記問,你今天噴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還挺好聞的?!?/br> 匡延赫停好車,點燃一根煙,沿著泳池慢吞吞走著,告訴唐蘊香水的名字。 唐蘊道了聲謝,又說了句晚安。 匡延赫禮貌性地回了句晚安,但其實沒有一絲困意。 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永遠都忙不完,只一個晚上的時間,手機又多出來上千條信息和二十多通未接來電。 他覺得自己和希臘神話里的西西弗斯也沒什么區別。 他不打算回電,坐在池邊的躺椅上抽煙,登入向恒內部的系統,準備慢慢處理掉一些瑣碎公務。 白天保姆過來收拾過,他原本放在茶幾上的,用來盛煙灰的小鐵盒被扔掉了。 煙灰沒有落腳的地方,他只得快步上了二樓露臺。 往下看,是繁花深樹,蜿蜒小徑,花圃里的白玫瑰也開了,諸多園林設計師一起將這里打造得如童話故事一般。 不過匡延赫沒心情欣賞,他坐在軟皮沙發里,用兩根香煙的時間,讀完了銷售部的數據報表以及一份由營銷總監發來的開盤工作進度匯報。 這周日上午九點,映月灣這個樓盤將舉行一場盛大的開盤發布會。 映月灣是匡延赫從北京總部調來華東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從建工到竣工,忙活了三年,中間為了應酬酩酊大醉過多少回,經歷了多少殫精竭慮的日夜,是匡延赫不想回憶的。 可惜因為疫情反復,這個項目的工期比預計的延后了三個月,以至于毗鄰映月灣的,屬于萬晟集團旗下的樓盤也進入到預售階段。 現在的狀況就好像兩家門對門的大型超市一起開業,不比排場,不打價格戰都不可能了。 匡延赫交代閆楚:【活動細節可以再優化一下,要確?,F場抽獎活動的力度比萬晟的大?!?/br> 臨近活動,閆楚壓力大到不敢睡,第一時間回道:【明白,原本的煙花秀我們已經改成無人機秀,我覺得白天的話,無人機效果會比煙花好一些?!?/br> 匡延赫說:【ok,預算不夠的話跟財務報?!?/br> 閆楚:【費用其實差不多?!?/br> 正聊著,匡繼沖彈來一個視頻通話。 匡延赫的父母最近都在南非部署工作,約翰內斯堡的時間與國內相差六小時,此時正是享用晚餐的時間。 有時候匡延赫會覺得自己和父親很像,只有在吃東西時,才舍得關心一下工作以外的事情。 “你那脖子好些了沒?去醫院看過了嗎?”匡繼沖問道。 前些天被唐蘊種了草莓,貼了膏藥,匡延赫對外宣稱自己脖子扭傷,連父母也不例外。 他撒謊不臉紅地說道:“檢查過了,小事情,已經不疼了?!?/br> 匡延赫的母親項凌憂心道:“別太累著自己了,你這個點怎么還在外面呢?” 匡延赫:“抽了支煙,馬上休息了?!?/br> “睡前抽什么煙啊,把床上弄得都是香煙味?!表椓杪裨?,“你別跟你爸學?!?/br> 匡繼沖不服氣:“什么叫跟我學,我睡前又不抽煙?!?/br> 一番寒暄過后,還是逃不過討論工作,匡繼沖詢問匡延赫,項目開盤是幾月幾號,準備得如何,預計第一批回款額是多少。 匡延赫哪里能未卜先知,況且這次還得打價格戰,回款額肯定沒有預計得高,他頂著壓力報了個數額,詳細地介紹了一下開盤活動,期待能得到父親的一句認可。 但匡繼沖似乎只聽到了預計的回款數額,皺著眉頭,大失所望的樣子:“怎么會延期三個月和萬晟撞上呢?早干嗎去了?” “年底的疫情規模那么大,全城都陽了,只能停工?!?/br> 匡繼沖道:“那也不過兩周時間,怎么會變成三個月?你別在這兒給我找理由?!?/br> 匡延赫壓了壓情緒,道:“我不是找理由,我只是在闡述事實,還有之前封城導致許多材料運不進來,也耽誤了些時間。我只能說,我能做的都已經盡力去做了……” “那萬晟的工期怎么能趕超上來?你不是說他們比我們晚開工嗎?” 匡繼沖的嗓音越來越大,已經不是質問而是一種譴責,項凌忙緩和氣氛道:“好了好了,小赫都快要睡覺了,你還跟他吵什么?” 匡繼沖板著臉,卻并不承認:“我這哪里是吵,我這只是闡述事實,他總要弄明白問題出在哪里是不是?” 就好像小時候,匡延赫考了第二名,他聲聲質問他和第一名的差距在哪里一樣。反正在匡繼沖眼里,他永遠都不如別人,更比不上他的第一個兒子。 項凌是匡繼沖的第二任妻子,倆人是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認識的,彼時的匡繼沖是已婚已育的狀態,有個四歲的兒子叫匡峙。 匡繼沖為何和前妻離婚,匡延赫無從知曉,家里人都很避諱探討匡繼沖的第一任妻子。 有時候匡繼沖在飯桌上喝多了,冷不丁提起前妻和兒子,餐桌上的氣壓會瞬間降低,陷入冰點,尤其是項凌的臉色,會變得很不好看,所以匡延赫從小就不過問大人的事情。 匡延赫是見過匡峙的——大概在他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天興沖沖地跑去匡繼沖的公司,想炫耀他在校園運動會上拿到的好幾張獎狀和獎品。 匡延赫推開辦公室的門,只看到一個男孩正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父親的辦公桌上寫作業。 他的皮膚很白,剪了個很好看的短發,細碎的劉海蓋住大半前額,連寫作業,他的脊背都挺得筆直,像課本上畫的標準坐姿。 一抬眼,倆人的目光對上,匡延赫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冷淡和睿智,就像是班上那種聰明的,很討老師喜歡的小孩兒。 他不會哭,不會鬧,更不會惹家長發脾氣,會控制欲望,永遠按時交作業,成績出類拔萃,也是許多同齡小孩永遠無法超越的存在。 匡延赫走過去,禮貌地問他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可對方又把頭低了下去,繼續寫作業,好像故意當他不存在似的。 匡延赫很尷尬地愣在原地,同時有了一種預感,他好像知道這個哥哥是誰了。 正巧這時,匡繼沖從外面回來,他是用肩膀將門頂開的,手中拎著一大袋零食,另一只手上還捏著個麥當勞的草莓圣代。 “小峙的冰淇淋來咯……”匡繼沖笑瞇瞇地喊了一聲,在看到匡延赫時,他的面部表情僵了一下,擠出一個連匡延赫都覺得尷尬的笑容,說,“你小子怎么也跑過來了?!?/br> 匡延赫正準備從書包里取出自己的獎狀和獎品,但匡繼沖也好像當他不存在似的,徑直走向辦公桌前,把零食和冰淇淋放在上面,語氣溫和地說道:“先停下來吃點東西,眼睛也要休息一下的,要不然以后要近視了?!?/br> 男孩放下筆:“謝謝爸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