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囤貨強手 第24節
楚沁思索片刻,點點頭。 然而說曹cao,曹cao到。 楚沁午前忙完活,不需要在窗口打菜的她端著飯碗準備回宿舍吃飯。 她兩位舍友都還沒來,愛清凈的楚沁自然選擇回宿舍中吃。 經過鍋爐房,楚沁被人喊住。 “哎,是后廚的楚小妹么?”只見穿著黑色工裝的男人朝她招手,“來幫個忙?!?/br> 楚沁腳頓?。骸皫筒涣?,我還要吃飯呢?!?/br> 說著繼續往前走,江師傅還真是沒白提醒她。 那男人愣了愣。 “嘿!小幫工還叫不動了?!?/br> 他昨兒就聽聞后廚有位力氣很大的姑娘,說是能當個壯年男人使喚。他雖不信,但也曉得這姑娘力氣肯定大。自己這里正缺個鏟煤炭的人呢,原想找她幫個忙,誰知人家不稀罕。 “黑哥,你就放出話說鍋爐房缺個臨時工,保準咱們這里客似云來?!庇袀€人邊檢查鍋爐邊笑著道。 黑哥本名陳天章,剛來鋼鐵廠時大家都叫他阿章。只是在鍋爐房里熏了幾年,漸漸被煤炭染上色,于是阿章變成了黑哥。 “去你的,我嘴巴一張一閉敢放出個臨時工的名額,廠里非得吃了我?!焙诟缧χ鴱牡厣夏闷饌€煤炭扔給他,“再說,一個蘿卜一個坑,到時候是你走還是我走?!?/br> 里頭的人也是開玩笑。 笑完嘆氣:“每年這時候都是最難熬的,鏟得我晚上回去倒頭就睡,連飯碗都端不住?!?/br> 天曉得,就是一碗燉rou放在自己面前,他都沒心思吃。 黑哥蹲在地上,嘴里叼著不知從哪兒拿來的簽子,皺著眉暗罵道:“不行,不能讓廠里把咱們幾個當老黃牛使喚?!?/br> 前年這樣,去年這樣,今年還是這樣,再不反抗明年想必依舊這樣。 拿一個人的錢,干三個人的活,天底下哪有這么美的事兒! 他忿忿起身,嘴里簽子一扔跑到主管主任的辦公室里鬧去。 來到辦公室,主任還沒開口呢,他便道:“主任您倒是想個解決辦法,要不然我就去找副廠長找廠長,總之鍋爐房必須再添兩人!” 黃主任手里的搪瓷杯差點扔出去,這小子是虎一樣的脾氣。 還又臭又硬! 其他人說找廠長是放狠話,可他是真能去找,黃主任此刻心都砰砰跳。 “天章啊,你得為廠里考慮考慮,咱們鋼鐵廠的工人哪是能隨便招的?!秉S主任苦口婆心說道,又喝口水,“今天我幫你招兩個來,等其他人回來后那兩人咋辦,讓人家辭職去么?” 陳天章沒被他繞進去,兩手一甩:“這是主任您要解決的事,我要是曉得咋辦,我都能當這主任?!?/br> 黃主任:“……” “你容我想想,先回去吧?!彼麚]揮手使用拖字決趕人。 陳天章起身道:“反正今天最后一天,明兒再這樣我怕是也要請病假了?!?/br> 說完拍拍屁股走人。 楚沁不曉得廠里角落的這些機鋒,她吃完后就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算發工資的日子。 工資尚未到手,她就規劃好該怎么用了。 “木頭黃泥房住不久,總得住上磚瓦房才行?!背咝牡?。 她家墻體目前是木頭和黃泥做成的,木墻在里側,黃泥在外側。 其實住起來這種房子更加冬暖夏涼,但卻沒磚瓦房干凈,衛生三日不搞都不行。 而且磚瓦房結實,黃泥木頭房隔幾年就得修繕一二,楚沁思來想去之后,覺得有能力還得是磚瓦房。 但起間磚瓦房,就她家如今三間屋子的磚瓦房少說得一百八十元。 這價格是楚沁估算的,或許得更高,難怪人家都說得三代人上山下田幸苦勞作才能蓋座磚瓦房! 楚沁暫時蓋不起,她準備先把臥室鳥槍換炮,等有錢了再慢慢改造堂屋和廚房。 接著就是前院和后院,她想買些石板,也不至于每到下雨天院里就跟泥潭般。 全鋪還是沒可能,但從大門到堂屋,從屋子到后院茅房這條路是得鋪的。 最后就是玻璃。 是的,她家窗戶用的不是玻璃,全村上下也沒有一戶人家用玻璃。 用的是木頭窗,只要把木撐取下,整個房間就會變得與黑夜無異。 楚沁嘆聲氣。 錢,這些全都得用到錢。 — 午后,休息片刻后楚沁又去工作。 后廚里的活她早已上手,并且越來越熟練,甚至有超過后廚老人的架勢。 楚沁有些時候是真的實心眼。 她干活從不弄虛作假,即使只有18元,比后廚所有人都低,卻沒因此而懶怠。 其他人心知她待不久,也不覺得她是故意出風頭。反倒覺得這姑娘外表精內里憨,連多少錢干多少活的道理都不懂。 “歇歇吧,小米粥喝不喝?”江師傅偷摸用碎米和黃米熬了粥,還剪幾顆紅棗放進去,喝著不僅有米香還甜滋滋的。 楚沁哪里會不喝,還得寸進尺問:“那群蘇聯人不吃米糕啦,咱們啥時候有米糕吃?” 江師傅瞥她:“你不是不愛吃那玩意兒?” 楚沁:“我是覺得齁甜,吃還是能吃的。當然了,如果他們能變變口味就更好了?!?/br> 聽說那群人想吃巧克力,楚沁也想嘗嘗巧克力是啥味兒。 江師傅不理她。 過幾分鐘,忍不住又問:“你有沒被人拉去幫忙干活?” 楚沁點點頭。 江師傅叮囑:“他們說給你臨時工這些鬼話都別信,有個屁的臨時工?!?/br> 廠里想招倆臨時工的風聲還沒放出去,恐怕廠里子弟們都等著了。 楚沁笑笑:“我曉得,他們又不給我錢,我才不會白白幫他們干活?!?/br> 江師傅:“難道給你錢你就干?” 楚沁奇怪看著他:“要不然呢,給我錢我當然愿意干?!?/br> 說著,又頓了頓,添句:“賺錢嘛,怎么樣都不磕磣?!?/br> 她的目標很明確,她是來賺錢的,誰給她錢她就幫誰干活。 江師傅:“……” 道理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你很缺錢?”他好奇問。 楚沁覺得江師傅是鋼鐵廠后廚食堂呆傻了,這年頭誰不缺錢。 江師傅本名江有財,名字俗氣,但寓意不錯,他這輩子雖沒大富大貴但也生活美滿。 她又仔細琢磨一二,想明白對于江師傅這種建國初期就進入鋼鐵廠,抱上鐵飯碗,一家子都有鐵飯碗的人來說,錢恐怕還真不缺,人家缺物資。 物資實在沒辦法也愿意花錢買,就像前陣子缺水嫩嫩的青菜,當無法從楚沁這里購買時他也能高價從周邊村里買。 換句話,人家缺生活物資。 而楚沁缺的卻是生存物資。 搞懂的楚沁也沒自怨自艾生出嫉妒之心,自己能重活一世逃出上輩子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和旁人比。 她只點點頭,說:“我父母去世,我一個人在家住,總得多賺些錢?!?/br> 江師傅還真不曉得她家情況,等她說完,包括旁邊幾位摘菜的人都愣了神。 天,這姑娘命苦。 父母雙亡啊,難怪干活賣力。 于是看楚沁的眼神里都帶著憐憫,從此在她面前提起家庭的事兒都有點小心翼翼。 楚沁:“……”倒不必如此。 江師傅當下就有點愧疚,想想道:“等往后廠里有誰需要幫工,我就推你?!?/br> 楚沁立刻沒答應,只道:“得等到時候再看?!?/br> 她雖然想掙錢,但只有工分才能換糧,說到底還是糧食最重要。 江師傅點頭。 哪知他今兒傍晚才說這話,第二天就遇到個好機會。 — 翌日。 江師傅在上班途中遇到陳天章。 陳天章他也熟,不是什么正經小伙,因為自己曾經想把外甥女介紹給他,他竟然不應! 雖然沒明著說,但江師傅也是男人,哪里看不出來陳天章這是嫌自己外甥女長相不好。 江師傅氣得差點沒當場罵:家里沒鏡子也能撒潑尿,也不瞧瞧自己長啥丑樣。 他外甥女可是正經小學老師,只是眼睛有點問題,斜了點兒而已,哪里就丑了,論起來配他個鍋爐房工人綽綽有余。 要不是陳天章家有兩套房自個兒還瞧不上他呢。 覺得跌面子的江師傅從此不再跟陳天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