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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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上輩子張悅和賀堂之間的愛恨情仇,似乎就起源于這一場有條件的婚姻里。 后來他們倆的每一次爭吵,她都會被拎出來說一次,明明她從未插足過他們的感情,但所有人都以為,賀堂對她深愛無比,愛到對自己的妻子惡語相向。 那些人不怪賀堂三心二意,卻怪黎善是狐貍精,專門勾搭別人的男人。 一直到她死,這名聲都沒能洗刷干凈。 張悅愣住了。 “守得云開見月明?!?/br> 黎善拍拍張悅的肩膀:“有時候太著急了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害人害己?!?/br> 上輩子她可不就被‘害死’了么。 “況且,你真的放心我去濱城么?”黎善意有所指。 “你在胡說什么?” 張悅被說中心事,不由惱羞成怒:“我好心想要救你脫離苦海,結果卻這么揣測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你不去算了,活該你被你后媽欺負?!?/br> “嗯,我不會去的?!?/br> 黎善點頭,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再說了,只要我不想嫁,誰能逼著我嫁?” 張悅才不信黎善有那么硬氣。 “呵,大話誰不會說?” “那就拭目以待吧?!?/br> 黎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如今是歸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回去,不僅想要看看童玲打什么鬼主意,還想趕緊去看看她的姥爺,上輩子她去了濱城,卻死在了姥爺前面,讓姥爺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耐心在這里與張悅虛與委蛇。 就在張悅還想繼續勸的時候,上課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張悅沒辦法,只能不甘心的回了教室。 而黎善則是去老師辦公室請假。 請完假黎善才想起來她的書本還留在教室里,如今的書本很難買,丟了會很麻煩,所以縱然黎善急著回去,也還是又繞回教室去拿書。 走出教室她還能聽見里面嗡嗡的說話聲。 講課的老師也不管,如今也不敢管。 出了校門,黎善從回憶中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徑直往白馬縣紡織廠的職工大院走去,這會兒工人們都在上班,只有幾個昨天上了夜班的一線工人如今在家里休息,所以整個大院特別的安靜。 繞過前面那棟筒子樓,直奔后面的小院區。 黎家就住在聯排小院的第二家。 左邊是廠委的劉主任家,右邊是副廠長張慶東的家。 遠遠的,就能看見繼母童玲手里端著菜盆,正跟劉主任的老婆孫麗芳一邊說笑一邊進家門。 黎善頓住腳。 看著這一片聯排小院。 說起來上輩子她怎么就不覺得奇怪呢? 黎紅軍一個普普通通的修理工,到底憑什么住在全是干部的小院區? 如今她卻是知曉了。 原來這個小院。 ——是她親媽張紅珍的! 【??作者有話說】 新書開文,撒花~~~ 希望各位寶寶們能一直支持我喲,筆芯筆芯筆芯~~~~~ 第2章 回家 ◎“難不成黎紅軍不是我爸?”◎ “你瞧,那是不是你家大丫頭?” 孫麗芳一把拉住準備進門的童玲胳膊,指了指筒子樓旁邊路口站著的黎善。 “不可能,這會兒還在上課呢?!蓖嵯胍膊幌氲木蛽u頭,目光卻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居然還真是黎善。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吧唧’一下就落了下來。 “還真是那丫頭?!?/br> 孫麗芳瞥了一眼童玲,心里頭有些不屑,面上卻露出擔憂的神情來:“這不中不晚的突然回來,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br> 童玲眉心不由一蹙:“她在學校里能出什么事?”不過轉念一想,又趕緊放下手里的洗菜盆,朝著黎善就迎過去:“善善,你怎么這會兒回來了?” “嗯,回來有點兒事想問我爸?!?/br> 黎善應了一聲,便徑直抬腳往家的方向走:“我爸什么時候下班?” 那姿態自然的讓童玲錯愕。 以前黎善回來都膽膽怯怯的,寧可站在門口說話,也不愿意進門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與孫麗芳碰了面,黎善也不再像上輩子似的不吭聲,而是笑容滿面的打招呼:“孫阿姨,好些日子沒見,怎么瞧著你比以前年輕了?” 孫麗芳有些意外,又有些高興。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哪里就年輕了,你這孩子就會說好話來哄我,是學校放假了么?強軍怎么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我這人從不說假話?!?/br> 黎善先一本正經的開了個玩笑,然后才回答問題:“我請假回來的,對了,劉叔叔中午回家吃飯么?” “回呢?!睂O麗芳被黎善逗笑了。 “那等會兒劉叔叔回來了,我去找劉叔叔說話?!?/br> 孫麗芳:“那我可要跟你叔說一聲,別到時候吃了飯就出門?!彪m然不知道黎善要跟自家老劉說什么,但不妨礙她一口答應下來,這是她作為‘主任夫人’的外交手段。 “謝謝孫阿姨?!?/br> “嗐,這有什么可謝的?!?/br> 黎善的‘嘴甜’讓孫麗芳十分滿意,所以也不吝敲打一下童玲:“老童啊,善善難得回來一趟,你也去食堂打兩個rou菜呀,我瞧著孩子都瘦了?!?/br> 童玲皮笑rou不笑的勾了勾唇:“正準備去呢?!?/br> 心里頭卻嫌孫麗芳亂指手畫腳,只會慷他人之慨,不知道現在rou菜多貴。 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哪怕再心疼,還是要拿錢去買,否則日后自己在廠區的名聲就沒了,真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覺得后媽難做。 孫麗芳威風了一把,又交代黎善吃過飯了一定要來玩,這才心滿意足地端著洗菜盆轉身回了家。 孫麗芳一走,童玲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氣哼哼地端著洗菜盆進了家門,黎善拎著書包,跟著后頭也慢悠悠地進了門。 一直走到堂屋里,確保鄰居聽不到她們說話,童玲才開了口:“你找你爸有什么事?” 許是覺得語氣有點硬,又描補了一句:“非要請假回來?!?/br> “這是我家,我想回來就回來,難不成還要得到你同意?”黎善滿臉疑惑地反問:“難不成黎紅軍不是我爸?” 童玲:“……” 這話叫人怎么回? “你當然可以回來,但也不能請假回來啊,有什么事不能等放了學再說,你這會兒突然跑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學校犯錯誤了呢?!?/br> 童玲沒好氣地埋怨,心里也在打鼓,她是真懷疑黎善在學校犯錯誤了。 如今這世道可不同了。 讀書人犯錯誤,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連累家里了。 要是黎善真犯了大錯誤,她一定叫黎紅軍登報跟黎善脫離關系,反正她家里是不能被黎善連累的。 “放心吧,我沒犯錯誤,你不是要買rou給我吃的么?” 黎善可沒錯過童玲那不滿的表情,直接當做沒看見,指了指門口:“快去買吧?!?/br> 童玲憋了一肚子氣。 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哼’一聲。 遠遠的,黎善還能聽見她宣揚自己給‘大丫頭買rou吃’。 等童玲走遠了,黎善才環顧整個小院,手指不由攥緊,心底的仇恨涌動,仿佛要將她吞噬。 這個院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無論是院子里種的樹,還是墻角養的雞,都與記憶中一模一樣。 只是上輩子,這里是‘別人’的家,而現在,這里卻是本應屬于她,卻被別人強占了的地方。 黎善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張紅珍就去世了。 她的奶奶黎老太非常重男輕女,早在張紅珍生下黎善時,就對這個兒媳婦十分不滿,本想著可以生二胎,結果張紅珍死了,黎老太便火速替兒子相親,娶了好‘生養’的童玲。 童玲的肚皮也爭氣,嫁進來的第二年就生了一對龍鳳胎。 有了親生兒女的童玲哪里還容的下繼女,于是便攛掇著黎紅軍將黎善送回了張紅珍的娘家,所以黎善是在姥姥姥爺家長大的,只逢年過節回來一趟。 后來黎善考上了高中,便住進了學校。 上輩子舅舅們怕勾起姥爺的傷心事,從不在家里提及張紅珍,所以黎善一直都不知道張紅珍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只能‘寄人籬下’,再加上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童玲對她都十分的客氣,從不讓龍鳳胎和她接觸,黎紅軍也只抱龍鳳胎,對她不理不睬,她就愈發的不愿意回到這個家。 那時候的她膽子小,耳根軟,張悅在前面忽悠,童玲在后面拱火,再加上黎紅軍向來重男輕女,從來沒提過給她找工作的事,就真以為自己要被‘嫁’出去給黎聰換彩禮錢,便迅速填了‘知識青年墾荒申請書’,包袱款款下鄉去了。 本以為到了新天地有奔頭。 結果濱城的日子每天過的跟泡在苦水里似的,吃不飽,穿不暖,不到兩年就得了場風寒一命嗚呼了。 誰曾想死都死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