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沒有辣椒的世界后 第57節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小結巴他又浪又慫[穿書]、在年代文里吃瓜、六零之囤貨強手、科技強國,向秦始皇直播四大發明、重回1979、貴妃嬌寵日常、末世兄妹流放種田、八零后重生日常、世人為我塑金身[快穿]、30條短視頻助星球避開天災
聽見他的話,查娘子在不遠處捏著筐簍邊緣,差點掀翻了桌子,深呼吸一下,走到近前拽下查掌柜的錢袋,和自己貼身放著的布包一起拍在桌上,決然道,“簡娘子,你心腸好,我們家受了你那么多照顧,如今又拿了糕點方子要賣,我們也不能讓你吃虧。這里是家里攢下的五十多兩銀子,你看能買幾個方子?” “娘子!”查掌柜按住查娘子的手想要阻止,卻被妻子瞪了一眼,“機會在眼前你還不知道抓住,等著后悔一輩子嗎?!” 簡清看著夫妻倆一副孤注一擲的樣子,笑出了聲,將錢袋推回到查記夫妻面前,“我不要你們的錢?!?/br> 查娘子心中一急,“那怎么行?你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簡清敲敲桌面,淡淡笑道,“我要用方子入股糕鋪,以后簡氏所有的糕點都會由查記供應,查記也能自己賣糕,酒樓開多大,查記就能走多遠,怎么樣,互惠互利的事情,可要想想嗎?” 查娘子一時語塞,轉頭去看自家夫君。旁人不曉得,她卻是清楚得很,對于這間祖產糕鋪夫君是有多看重,連平常絕不會低的頭都會為之低下,如今一條明明白白的大路擺在眼前,付出的代價卻是鋪子以后不完全是自己的,這樣的心情實在復雜難言。 “這……”查掌柜開口才發覺自己嗓音的艱澀,他眼眶發痛,咽了咽唾沫,道,“小娘子,讓我想想?!?/br> 簡清也不逼他,“這么大的事,是要想好再決定。這幾天酒樓就要上糕點柜臺,要是方便,掌柜可以來看看?!?/br> 查掌柜的思緒已經全部被簡清方才的話占據,聞言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查娘子見簡清要走,連忙道,“小娘子不再坐會兒嗎?” 簡清擺擺手,站在門邊,回頭看一眼查掌柜,對查娘子輕聲道,“不必送了。查叔的手藝進步和毅力我都是看得見的,若真是消磨于包子花卷這些簡單吃食上,實在令人有些不忍心,若是可以,大娘還是勸他多想想吧?!?/br> 查娘子怔怔看著簡清離開,呼出半口氣,只覺得激動得發抖,又畏懼得有些手腳冰涼。 不知怎么的,先前雖知道是她幫了自家大忙,夫君又一直在家夸著簡小娘子有多么聰慧過人、天分高絕,她也不覺得才十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多么技藝高超。但真見了真人,光是聽簡清只言片語中透露出的底氣,她就仿佛已經窺見了這位小娘子所描繪的未來。 --- 簡清帶著樸六離開,不遠處府衙前站崗的府兵一張臉繃緊,望過來時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好奇。畢竟,這個時候便出門逛街的小娘子可不多見。 順著大街再往城中心去,遠遠就能瞧見異于四鄰高高聳立的迎仙樓高閣,而高閣之外,錯落飛檐高高低低延綿而起,最外面掛著迎仙樓牌匾的大門門環用的是黃銅異獸,梁柱漆紅描金,牌匾上的字跡據說是與京城迎仙樓一樣,由平生只愛書畫的張千山大師寫就,意態風流恣肆,傲慢清高。 光是這樣一張匾額,就是鳳溪城中無論哪家酒樓都比不上的氣派。更別提迎仙樓地處的城池中央,原本是知府建的蒙學和倉庫位置,迎仙樓一來,蒙學被歸進了府學,倉庫也不了了之。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迎仙樓的勢大,連知府都要為他們開方便之門。 偏偏是簡家毫不給迎仙樓面子,也就成了迎仙樓來到鳳溪后,第一個被殺的雞。 簡清諷刺地扯了扯唇角,憑什么你們要做什么,就要旁人讓路呢? 就是不知道當初被原身輸掉的簡氏酒樓牌匾現在被迎仙樓丟去了哪里,雖然簡清知道憑自己最后也能賺來一塊御賜牌匾,但是她能賺回來的牌匾,和先前原身輸掉的這兩塊匾對酒樓的發展意義并不相同。 奪了她的東西,總該吐出來,欺負上了門,總該還回去才是。 簡清止住腳步在街邊樹蔭下遠遠望著迎仙樓進出的伙計,樸六隨之停下,從她身后探出頭望一眼前面,問道,“東家,要去看看他們家菜牌嗎?” 跟著簡清時間久了,樸六也曉得了這位年輕東家與眾不同的嗜好,有了些空閑就愛出門轉轉,瞧完了城北幾家食肆,看來如今是輪到了迎仙樓。只是,迎仙樓的菜牌在那位金家郎君來酒樓時為了討東家歡心已經完了。怎么東家是信不過金郎君,還要再來看一眼確認嗎? 簡清不曉得樸六已經給四處挑事、明明白白等著看熱鬧的鳳溪第一情報販子金谷安了個討她歡心的人設,在心里轉了片刻念頭,出聲拒絕,“走吧,我們還要去朱師傅那邊呢?!?/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故涼詞”小可愛的三瓶營養液呀,抱住親親。 還有一更。 第74章 一座風輪 朱木匠是先前裝修店面時簡清在城中找的泥瓦匠李師傅一起帶來的,說是雖然早年父母尚在時只會寫字畫畫,但木匠手藝也不差,希望簡清用過再說留與不留。 李師傅本是為了給這個自己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多混口飯吃,誰成想,朱木匠那把不被人看好的畫畫手藝卻在簡清的引導下讓木匠生意一點點好了起來,而他總是在一些普通家具上加這加那的異想天開,也變成了不拘一格的奇思妙想。 像酒樓如今用的菜牌、炸物分隔簍和雅間里的大幅畫作,全都出自朱木匠手下。而被簡清鼓勵之后,朱木匠回去又做了些物事,成功打響了自家名頭。 簡清到朱家門前時,就剛好看見一家管事正指揮著仆役搬家具出來,被清漆封住的工筆畫纏枝紋繁復華美,枝頭畫著的瓜果將落未落,寓意多子多福,枝繁葉茂,不用問,這妝臺定然是為新婚定制的。 管事盯著搬運過程,忍不住在一旁大呼小叫著,“小心些,磕了碰了,賣了你都賠不起!” 簡清笑了一聲,進門熟稔地與還在紙上畫花樣的朱木匠打了個招呼,“華明,生意興隆啊?!?/br> 木匠朱華明聽見聲音,方才花了幾十兩銀子來買妝臺的管事出門都沒讓他抬頭送一下,聽出來簡清的聲音,卻急忙起身,“清娘子,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我做好送去嗎?” “路過,正好看見你生意好,就來看看?!焙喦逡恍?,拿起桌上的沉香木鎮紙,金粉寫下的小楷佛經字字虔誠,可惜只寫了一半。 其實想想就明白了朱木匠的新型家具引發追捧的理所當然,就好像現代家具人們不僅看使用是否順手,還要看顏值是否符合審美,看多了各種只有木質色彩的家具,突然出現一種畫著各種彩色花樣的家具,任誰都會眼前一亮。 而真有如此畫技的文人不愿意沾染銅臭,傳統的木匠又只會鏤些花紋出來,繁復卻暗淡,像朱木匠這樣在木質上畫花樣做成家具的技藝實在少見,又是他第一個開始做這樣的家具,自是賺錢。 朱木匠掩了大門,興沖沖引著簡清去后院,“那剛巧,你之前說的黑板和展示板我做出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哦,還有風輪,本來是想幾件做完一起送過去的,誰想你就來了?!?/br> 簡清訝異地挑了挑眉,風輪是酒樓開業后兩三天的時候給朱木匠說起的,只下了定金,沒想到這么快就做好了。而黑板和展示牌她當初不過隨口一說,卻讓朱華明記在了心底,不管他店里的訂單,先做了出來。 木匠鋪子遠看占地很小,從有些逼仄的前堂進了后院,才覺出院落其實頗大,只是被各色木料和成品堆了個滿滿當當。 朱華明一路往前,一腳深一腳淺地穿過堆在一起的材料。旁人家的鋪子后院簡清也是第一次逛,謹慎地站在門邊,看看地上木料和成品,再看看天色,問道,“木材就這樣堆在地上,下雨可怎么辦?” 朱華明笑了,“你拉拉門邊上的那根紅色繩子?!?/br> 前堂門板邊垂著好幾根繩子,簡清拉住紅繩用力往下,剛一動就覺得手上一沉,“唰啦”一聲響過,眼前便昏暗下去。 “別怕,只是罩布!” 罩住了整個院落的巨大油布隱隱約約透著早晨明亮日光,朱華明的喊聲由遠及近,簡清卻顧不上管他,試著又拽了一下紅繩,卻沒有拽動,看來這安在房頂上的機關是單向的,想要收起罩布要么是需要踩著□□上房頂,要么是另外有別的機關。 這樣的機關設計思路與先前聊天時她講過的窗簾掛繩極其相似,她只是提過一句,就能做出來這樣的機關,朱華明在機關術上的聰穎可見一斑。 等到朱華明走到近前,昏暗光線中簡清看見他拉動了另一根繩子,轟隆破風聲響成一片,油布眨眼間又收了回去。天光大亮,簡清這才看見站在旁邊的朱華明抱到近前來的兩個木架,一黑一白。 她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在這陌生的時空里除了菜品,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熟悉的東西。與酒樓眾人相處時的熱鬧氛圍和應對強敵經營酒樓的斗志在一瞬間離她遠去,只留下淡淡的孤獨。 見簡清眼圈紅了,朱華明慌得手足無措,扭頭就跑。簡清看著他像背后有洪水猛獸在追似的跑步姿勢,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讓從前堂拿了帕子回來的朱華明愣在原地。 不知朱華明在漆中加了什么,黑板上本該光滑的漆面有些粗糙,正適合粉筆寫字繪畫。簡清很快收拾好心情,摸了摸被涂黑的木板,輕聲問道,“這廢了不少心思吧?” 木架背后卡著小木盒和木鉤,木盒里生石膏重新凝成的粉筆條躺在里面,除了灰白色還有紅藍二色,看一眼就能知曉制作者的用心。 朱華明看簡清只是看著不動,自己主動從木架上取下木盒,拿出一根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尾魚的輪廓,又用衣袖擦凈,轉頭看向簡清,白凈的臉上是純然展示好東西的高興,“哪里,很簡單啊,不費多少功夫的。還是你說的點子精巧,我才能做出來,不然我這么蠢的人,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出頭?!?/br> 聽著朱華明這話,簡清忽然想起自己每次說起做飯很簡單的時候簡澈臉上那一言難盡的神色,不免翹了翹唇角。 很好,平平無奇的機械大師罷了。 看過展示板和黑板,朱華明從成品堆里搬來了風輪。按簡清描述的風扇形狀制作出來的風輪以一根繩子驅動,前面有著托盤,等天氣再熱些放上冰塊就能吹出冷風。簡清試了一下,拽長的繩子在輪軸的回轉力量之下又能重新纏回軸上,不至于拉一次就要纏繩子纏許久,可以說設計是相當精巧。 但試了幾次,簡清就微微皺眉,“這樣的話,繩子萬一打結或者力道不勻讓輪軸卡住回轉過多,底部的支架不就支撐不住了?” 朱華明眼睛亮亮地看過來,“我正想說這個,清娘子,你可真是太聰明了,好像天生就該做木匠似的!” 哪里是聰明,只是在現代見多了罷了。簡清還沒說話,就聽朱華明繼續道,“等我再琢磨些時候,要是想出法子,再來給你換新的風輪用?!?/br> 簡清給他出主意,“輪軸回轉過多讓支架承擔不住,這主要應該是因為支架本身只用考慮支撐上面的輪子,卻因為回轉的力量需要適應回轉方向來的力量,反復彎折之下,自然會出事。要么華明你換些材料韌些的木頭試試,或者我聽說有什么法子可以讓木頭增加韌性,把木料處理過后,應該就能長久使用了?!?/br> 朱華明一個勁兒地點頭,又拿出簡清訂的給醬壇子包裝上掛的木牌。十幾個木牌都只有一個半個指節大,這么點大的木牌頂部還有專門打出來穿麻繩的小孔,剩下用來畫花樣的地方就愈發少了。木牌上白線勾邊,輪廓上畫著一顆紅辣椒,中心寫著一個簡字。木牌顯然已經經過反復打磨,觸手冰涼潤澤,甚至有些像玉石的觸感。 簡清接過木牌,抿了抿唇,心底五味雜陳。給朱華明的木牌稿紙是昨天樸六去城中查記時順便帶給他的,誰成想才一夜的功夫,就做好擺在了她面前。 “華明,多謝你?!焙喦宓酪宦曋x,朱木匠的拳拳心意她就算是眼瞎耳聾都能感覺得到,但她只是出了個主意就被這樣回報,實在有些受之有愧。 頓了頓,簡清才道,“這些一共多少銀錢?我出來得急,沒帶多少銀子,可能得讓華明同我回去取一趟了?!?/br> 朱華明臉上的高興神色暗淡一瞬,道,“怎么還同我論銀錢,要不是清娘子幫忙,我哪有今天,非要與我生分不成?走吧,今天東西多,我送你們回去?!?/br> 簡清無奈笑道,“既然要好,銀錢更不能少了你的?!?/br> 朱華明壓根沒聽她說話,抬起風輪示意簡清出門,樸六跟在后面攔住簡清幫忙的手,自己抱起兩個木架,“東家,我拿得動!” 簡清幫朱華明栓上門,三人往城北而去。 路上朱華明與簡清說起這幾天上門訂家具的客戶要的各種花樣,穩重些的佛經,活潑些的花鳥,也有別具一格的游魚水景,他作出夸張表情,“我畫畫也只是一般小技,他們卻什么要求都說得出口,才十兩銀子就要買傳世之作似的,真是!” 這就是甲方約稿者腰包與乙方畫師水平的沖突了,想著想著,簡清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聲飄過街角,傳進小半條街外街角背陰巷內,肖勉聽見熟悉聲音,小心探出頭望了一眼,身形凝固在原地。 簡清的面容與之前一般無二,泛著淡淡的健康粉色,不知身邊人說了什么,溫柔的笑意在唇角漾起,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靈動俏麗。 肖勉貪婪地又看了一眼,像要將她的面容刻在心底。背后雷山的喘息聲愈發沉重,像破了的風箱似的,傷口處冰涼粘膩的血跡透過衣裳印了過來,帶來徹骨的寒冷。 他們只隔了半條街,卻好像身處兩個世界。 “小勉……” 雷山幾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肖勉應道,“幫主,我們現在去哪里?” 直到現在,肖勉仍是覺得這些天的經歷不可思議。 老幫主王遠不知為何要殺雷山,雷山帶著人反抗差點成功,卻被突然出現的武藝高強的黑衣人襲殺,肖勉雖有武藝,但在包圍之中也只能帶著受傷的雷山墜江躲過追殺。兩人夜里從江中避過老幫主的搜索上了青鳳山,又在雷山的指路下回了鳳溪城。 “回碼頭?!?/br> 肖勉一驚,“幫主?!” 兩人狀態都還不錯的昨夜都無法在老幫主手下討得好處,如今回去,與送死何異? “我要死了,但你還不行?!崩咨娇嘈Φ?,或許是死亡的陰影催促著他,讓他平常慢吞吞的說話習慣大變,聲音急促,“聽我說,我答應了王爺,要從親王手下把漕幫奪過來……但現在,呵……老王不會放過我,你現在回去奪權正好……知府的人守在城中,他們會幫你?!?/br> “要不是王爺,我在北疆丟的就不止這條手臂了,我為王爺出生入死是應該的,但你不一樣?!崩咨竭o了肖勉肩膀的布料,劇烈喘息幾聲,“漕幫、漕幫……只是為了讓船家水手活得更好些罷了……你有武力,有頭腦,不論最后如何選,答應我,別再去做肅親王的狗……漕幫,不是他的鷹犬……” 震驚和慌亂同時在肖勉心頭升起,他喃喃道,“幫主?” 背上猛地一輕。 作者有話要說:酒樓里走出去的小伙計肖勉去發展他的事業了,誒喲,雷山是王爺的人,王爺這章也算冒頭了對吧(挨打) 風扇其實漢代就有,叫葉輪撥風,不過要靠人手搖。這里的風輪參考的是現代風扇類似手動蒜泥機(那個用繩子抽著玩的)的繩索設計。 --- 謝謝“金石可鏤”小可愛的24瓶營養液,你看我真的發了??!會有2分評論嗎嗚嗚。 謝謝小可愛們的收藏和評論呀~ 第75章 回鍋rou(上) 風輪的到來,讓簡氏酒樓里多了許多來瞧新鮮的客人。這個看看,那個摸摸,原本放進廚房來驅散悶熱的計劃中途夭折,簡澈被派了個輕省活計,坐在柜臺前可以一邊拉風輪繩子,一邊背他的菜單。 簡澈都還沒拉幾下玩,就被瞧見這新鮮物事的食客擠到一旁,口中說的倒是理直氣壯,“娃娃才多大就干活,來來來,我替你拉風輪,你且歇著?!?/br> 要是這人抓住繩子之后沒有眉開眼笑玩個不停,簡澈還能多信他一點。 風輪轉動時呼呼的響聲不絕于耳,因著放置位置正對大門,風吹起來的時候,連路過大門的路人都詫異起來,“這哪里來的涼風?” 等看見是簡家店里的一個怪模怪樣的輪子,見識廣地叫起來,“誒喲,這不是風輪嘛,當初在關中商行瞧見一個,要一百兩才肯賣。讓我也來試試,被風輪吹著是怎么個滋味?!?/br> 一傳二,二傳三,剛到下午,城北的人流就比往常擁擠許多,有假裝路過看一眼新鮮的,有直接進門試試的,也有的進店看完新鮮,又被店里層出不窮的新鮮叫賣拐了去,心甘情愿掏出了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