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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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歸心頭慌亂無方,質問他:“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云松抬頭,淡然一笑:“知道啊?!?/br> “靈蠱?!?/br> 謝知歸怔愣住了。 云松順著蝶翼上的奇異花紋描摹,感嘆道:“多漂亮的金藍色,據說要拿血養上百年才出一只?!?/br> 說話間頓了頓,云松看向已然面無血色的謝知歸,像是對他說的—— “這種蠱蟲很強悍,同時忠誠,會誓死守護主人,哪怕只剩下一副殘軀。 養蠱人通常會把它訓練為蠱王,或者,送去保護情人?!?/br> “你都知道……你還把它送給我……” 謝知歸喃喃說完,仿若墜入了無底深淵,他怔怔盯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云松依舊掛著最溫和的微笑,朝他走來,宛如一個菩薩面容、毒蛇心腸的怪物,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提著利刃,來取負心漢的命了。 驚恐之下,謝知歸不停后退、后退,直到小腿撞到床沿,他一屁股跌坐床上。 他被逼到了死角。 只能眼睜睜看著云松靠近,明知他害怕,卻還是笑吟吟地拿手掌托舉木雕送到他眼前,以溫柔而殘忍的語氣問他—— “哥哥,你不喜歡嗎?” “我……” 謝知歸忽然意識到,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已經不是人了吧。 里面的那個隨時有可能沖破皮囊出來,撲倒他,咬斷他的脖頸,讓這間屋子每個角落撒滿血色綺艷的花。 而他,會成為一頓毫無抵抗力的美餐。 從脖頸開始,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每一滴鮮血,都會讓人品嘗到欲罷不能,一點也不舍得浪費。 云松勾起他的下頜,看到謝知歸頹靡的神色,被拔了刺的薔薇花竟如此順眼,他眼里流露出扭曲的滿足,但還是裝模作樣地問:“哥哥,為什么不說話了?” “你想要什么?” 屋外的咆哮的風雪幾乎將他細微的哀求聲淹沒,連帶他也一并溺死在這場風雪里。 云松指尖向下,漫不經心地劃過他的喉間,享受指尖之上謝知歸每一次的顫抖。 “我想聽你說,喜歡?!?/br> 謝知歸喉間滾了滾,絕望中生出強硬的姿態,“如果我不說呢?” “哥哥啊,你這么無情,我會很傷心的?!?/br> 傷心?傷心你還笑得出來? 真是個瘋子! 謝知歸的手偷偷摸向枕頭之下的東西。 云松在他身邊坐下,手掌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傾身靠近,他的吐息是冷的,卻刺激的謝知歸耳朵上連根紅到了耳尖。 他沒有任何羞澀的感覺,只有徹骨寒冷的害怕,一切都是這具身體的習慣性反應。 對……某個人的反應。 云松瞇起眼睛,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氣味,迷戀無比,“你的味道真好聞?!?/br> “我可以再靠近點嗎?” “你身上好香啊?!?/br> “這些天,我每晚都輾轉難眠,就是因為這個香味,我想抱你,又怕嚇到你?!?/br> “我現在又想抱你了,可以嗎?哥哥?!?/br> 謝知歸只感覺,此刻盤繞在他身上的是一條毒蛇,他當初拿氣味引誘了毒蛇,現在毒蛇餓了,聞著味來了,在他耳畔咯咯磨牙,迫不及待想嘗到血味。 無論他拒絕還是同意,結果都一樣,不過是過程中會不會多遭罪的區別。 謝知歸面色白的不像話,渾身肌rou繃緊如弓弦,無法自如地運動肢體,或者說,他動不了了。 他擺脫不了耳中的喘聲,所以選擇了無視。 可沉默不會讓毒蛇憐憫他,他只會更加得寸進尺地纏上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br> 見他沒動靜,云松勾起笑,一手勾住他的肩,把人帶進懷里,另一只手輕拍他僵硬的手背,溫柔安撫道:“放松,別怕,就一下,我保證?!?/br> 謝知歸瞳孔渙散,像是已經接受認命了。 然后下一秒,利齒咬破薄如雪片的皮膚,深深刺入溫熱的血rou之中。 血珠順著脖頸流暢的弧度滑落,“啪”,很輕地在雪白被褥上開出一朵詭艷的花。 毒蛇滿足了,然而—— “??!”謝知歸忍耐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巨疼,痛吟出聲。 他想躲,云松直接握住了他的脖頸,看似溫柔,但他按死了懷里的人,不讓利齒出來分毫,感覺他還在試圖掙脫,稍一狠心,刺入的更深。 不用懷疑,方才有一瞬間,怨恨傾覆了理智,他是真的想咬死這個薄情人,負心漢。 強大的求生欲讓謝知歸手腳解除了僵硬的狀態,不知道哪來的巨大力氣,奮力將禁錮他的人推開。 “滾??!” 但他的力氣在云松面前無異于蚍蜉撼樹,拳打腳踢也只在他脖子上撓出幾道淺淺的血痕,血味飄入鼻尖,仿若點燃火藥的火星子,有些東西在身體中燒了起來。 云松眼神微凜,發狠似的帶著他往后傾倒,在被子上摔做一團。 謝知歸后腦勺不小心撞到墻壁,頓時有點暈眩。 趁這個機會,云松覆身而上,抓住他的雙手壓至頭頂,以強硬的暴力壓制住了他的掙扎,居高臨下俯視他。 “不想受傷就別動?!?/br> 謝知歸被他冰涼陰郁的眸光震住了片刻的魂。 他意識到,方才的反抗舉動太愚蠢了,把人激怒到了一個危險的邊緣。 接著覆頂的陰影投下,頸間的傷口再次被利齒刺穿,這回他連力道都懶得控制了,撕破溫柔的偽裝,謝知歸疼到差點暈厥。 “啊……唔、呃……”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語義模糊不清,“疼”啊,“難受”啊,“滾”啊……混雜著從咬緊的牙關中冒出來。 最后,這些都化為了低聲的抽噎。 屋外漫天大雪紛飛,寒意在天地間奔襲,但一點也沒影響到屋內濕熱、窒息的空間。 昏昏沉沉之際,謝知歸腦海里出現一個奇怪的問題。 為什么火燒起來會是濕的? 讓等待結束的時間變得綿長又緩慢,灼燙又潮濕,細細密密像酥潤小雨那樣灼著人。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謝知歸以為他已經可能死了,埋在頸間的人終于松齒了。 “你在哭什么?” 謝知歸把頭別的更遠。 “云松”輕嘆了口氣,一只手握住他,另一只手擦去他額頭的冷汗,摩挲手背,用溫情的撫摸安撫他的驚顫。 “沒事了,慢慢呼吸,別怕,別怕?!?/br> 真的經不起弄,才咬了兩下就狼狽虛弱成這樣。 皮膚白里滲出不尋常的緋紅色,傷口處尤其艷紅,眼睛緊閉著,睫羽上掛著顫巍巍的汗珠,讓人想伸手把他捧起來,無論是汗水還是淚水都要落在掌心,只能由他珍藏、掌握。 現在“云松”怒氣消了點,心情還可以,于是把人撈起來,抱著安撫會更舒服點。 他沒注意到,謝知歸被抱起來的時候,手從枕頭下滑出來,握了什么東西。 謝知歸被他摟著虛弱坐起身,拂開遮住臉的頭發,下一秒謝知歸忽然睜開了眼,布滿血絲的眼睛意外的清明。 “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br> 巧妙的回答。 謝知歸眼神犀利,他笑著反問:“那你想我是誰呢?” 一個普通的小道士,一只被你欺騙的怪物,還是苦等你的情人吶? 猜對了,會受到懲罰。 猜錯了,更要受懲罰。 謝知歸看著眼前人,一對眼尾紅到了底,分不清是眼眶酸澀還是心口,他握緊了十指,低頭不說話了。 “云松”不想去探究他在想什么,是害怕還是后悔,亦或是其他什么的。 反正人在手里了,也跑不掉了,不見得他還能翻出花來。 “把頭低下來點?!?/br> 謝知歸沒動,他只好扣住謝知歸的后腦,把人拉近點,想檢查他方才被撞那一下的傷勢。 但他的氣息噴灑在謝知歸脖頸,激起了他的應激反應,謝知歸以為他又要來,恐懼之下身體先理智一步做出行為,猛地將他的手打開,迅速把藏在手心的藥粉對準他的眼睛灑過去。 “云松”沒料到他居然還會反抗,躲閃不及,眼睛處立刻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痛感,痛“嘶”了聲,手掌蓋住了眼睛,另一只手稍微松點,給了謝知歸掙開束縛跳下了床的機會。 他聽到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接著大門被砰地撞開,無數風雪爭先恐后擠入屋內,散落的衣物被吹起,桌上的茶杯摔裂在地,鬼哭般的呼嘯聲瞬間充斥這間混亂的小屋。 “謝知歸!你要去哪里!” “回來!你給我回來!” 他帶著擔憂的怒吼聲根本傳達不到謝知歸耳中。 人已經跑遠了。 又跑了一次,在這個風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