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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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們肚皮朝上仰躺在籃子,有“mama”在身邊,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謝知歸不能睡,提起精神,默默數起了地上的光圈,打發時間。 一個、兩個…… “你在這里坐著等誰?” 聲音在頭頂響起,謝知歸看著地上熟悉的黑影將光全部蓋住,稍微抬起頭,血紅衣角映入眼中,然后他看到袖子中攥緊的手,以及明匪玉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著嚴肅,但一點也嚇不到他。 “等你?!敝x知歸溫溫和和道,平靜地望向他的眼睛。 小兔子們醒了,趴在籃子邊緣上沖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毛絨絨的小東西做什么都很可愛,與此同時謝知歸也眨了下眼睛,是年輕人獨有的明俏鮮活, 兩者擺在一起,明匪玉最受不了后者。 他心口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訓斥他的話,但這一刻,他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謝知歸察覺了他的異樣,笑了一聲,嘴角弧度很淺,但陽光格外照拂珍愛他的臉,霧化了冷漠的棱角,放大了一些溫柔朦朧的細節,因此很動人。 明匪玉怕再看下去真會被他蒙了心眼,掩飾性地掃了眼四周。 這就是他剛才訝然的原因,這里離家也就不到百米遠,謝知歸還挑了個顯眼的地方待,拿衣服墊著坐在了樹蔭下面,身邊放個籃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出來春游玩耍的。 很明顯,謝知歸篤定了他會追過來,一點不慌,在這兒等著他呢。 慌的只有自己。 明匪玉心里暗自不爽被謝知歸拿捏住了,但又有點愉快謝知歸了解他。 這大概就是一段親密關系中,比較磨人的地方之一。 謝知歸笑夠了,喊他:“明匪玉?!?/br> 明匪玉回他:“嗯?” 謝知歸朝他伸開雙臂,眉眼舒展,神情明媚,恰似此刻,徐徐暖風穿過陽光,萬千綠葉嘩啦歡笑。 明匪玉再也挪不開眼,他逼迫不了自己眼睛和心。 “背我回去吧,我扭到腳了?!?/br> 明匪玉入神地看著他,心緒很亂,但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千言萬語化做一句“好?!?/br> 他走上前把人穩穩當當地背了起來。 謝知歸也很配合,摟住他的脖子,安靜趴在他的背上,體溫穿透衣料傳了過去。 溫暖且源源不絕。 明匪玉感覺得到,這是謝知歸的示好。 “腳還疼嗎?” 謝知歸俯在他耳邊吐息:“還好,因為你來的及時?!?/br> 這話像滋生出了無數根鉤子撓進了心臟里,一口一口吞掉了他滿心火氣。 明匪玉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指責他了。 不管謝知歸是不是真扭到腳了,毋庸置疑,這是他給明匪玉消氣的一個方式……依賴的姿態,示好的話語,明媚的模樣。 他們往回走,心里都裝著事。 謝知歸看著明匪玉緊繃的側臉,搞起了小動作,松開了一只手,順著他胸膛摸下去,小心輕戳了下他的心口:“你還在生氣嗎?” 明匪玉語氣生硬:“摟緊了,別摔下去?!?/br> “哦?!?/br> 謝知歸聽話地重新摟好他的脖子,下半邊臉藏在他背后,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轉了轉。 按理來說,明匪玉應該受不了他像小貓一樣撓人,戳一戳就有反應了,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是真生他的氣了。 他想了一下,告訴他說:“如果你和兔子掉河里,我會先救兔子?!?/br> 明匪玉滿不在乎地哼了下:“你愛救誰就救誰,和我有什么關系?!?/br> 他一開口,謝知歸聞到了一股酸味,帶著怨氣,從明匪玉身上發出來的,所過之處,熏的綠油油的葉子全打焉了。 他覺得明匪玉身上最硬的地方,應該就是他那張嘴了。 “我又沒說不救你”,謝知歸好笑地揪了揪他的頭發,明匪玉感覺得到疼,但就是不想理他。 “你和兔子慪什么氣?”謝知歸故意激他:“你多大了?三歲還是六歲?” 明匪玉青著臉,也不把心里的不滿藏著了:“誰要你一個旱鴨子救,先保好自己的命!” 這些夾槍帶棒的話打在身上卻一點也不疼,謝知歸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知道,我比你想的惜命多了?!?/br> “那你就愛惜好自己,別動不動往林子里鉆,往懸崖下跳!” “我不會了?!敝x知歸說:“我自私又怕死?!?/br> 明匪玉心里不爽:“我已經知道了?!?/br> 謝知歸卻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但如果我很愛你,你死了,我會為你殉情?!?/br> 明匪玉停頓住腳步,詫異地轉頭看向謝知歸,卻看到謝知歸沖他笑了一下。 他用平和的目光說著像瘋了般的話。 明匪玉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他了解的謝知歸,說好聽點是薄情,說難聽點,就是極度利己。 對于把性命賠進一段感情里的蠢事,他一向冷眼旁觀嗤之以鼻,見到別人為此受難,還可能譏諷一句“活該?!?/br> 但今時今日,這樣蠢話竟然從他嘴里說出來了。 是夢嗎?還是他氣昏頭了? 謝知歸在他震驚的眼前擺了擺手:“我說的是真的?!?/br> 明匪玉只知道他薄情,卻不知道有些事情,他說了,就一定做的出來,反正他已經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而明匪玉突然想到了某些記憶里的零星片段,其實他的情人,也不全然是個自私的人,也曾經為他擋過刀劍。 忽然記起來,他悵然了良久,不說話,轉過頭,繼續往回走。 道路變的開闊平坦,透過稀疏樹木間的空隙,家赫然就在前方。 屋檐上,一縷條歪歪扭扭的炊煙延伸直天際,又像是一根堅韌的風箏線,牽引迷失的人找到回家的方向。 這時,明匪玉望著近在咫尺的院子,突然又停下了,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聲音很輕——“我想要你愛我,但我不想你為我赴死?!?/br> 謝知歸探出頭,下巴抵在他肩上:“那你好好活著?!?/br> 明匪玉嘆道:“對我來說,活著是最容易的事,但長壽并不是一件幸事?!?/br> 謝知歸好奇:“那最難的呢?” 明匪玉看向他,瞳孔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深處里藏著他要的答案。 謝知歸好像知道了。 他說:“你什么時候愿意愛我?” “……” 明匪玉的視線太灼熱了,謝知歸仰頭看天,此刻的天空萬里無云,湛藍似海,不禁感嘆這天空怎么這么廣,這么大,大到讓人畏懼,窮盡一生也逃不出它的手心。 但如果沒有它,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就像什么時候會愛明匪玉,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事。 只能說:“我不知道?!?/br> 明匪玉神情變得有些許黯然,他覺得他們的關系不應該才到這樣的地步,除了沒坦誠相見,他想和謝知歸親昵,謝知歸也是默許了的,就算不是一對情人,那也是半對情人了。 他有點郁悶:“你還要多久知道?” 謝知歸藏到了他身后,明匪玉一直認為他這樣是在逃避。 但他不知道的是,只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謝知歸才敢把腦袋輕靠在他背上,主動貼緊,閉著眼好像睡著了。 這是一種依賴的姿態,存在于最親密的關系之中。 “看你表現?!?/br> 第58章 明匪玉自覺他表現的很好, 除了示愛方式直白粗暴,謝知歸挑不出他的錯,唯一的大問題就是那群倒霉兔子。 它們太會裝可憐了。 天生弱勢的優勢, 加上一點無師自通地裝慘賣萌, 擠點眼淚出來, 謝知歸心里那桿秤自然而然向它們傾斜。 他愿意放下屠刀,忍辱負重和它們握手言和,全因為謝知歸在那天晚上主動翻身過來抱住了他。 “還在生氣嗎?” “我哪敢生你們的氣?!泵鞣擞癖е蛔?,賭氣地往床里頭挪了挪。 明匪玉聽到謝知歸輕笑了一聲,隨后身后的人主動貼的更緊,手如游蛇般探過來,和他十指交握,兩枚戒指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伴隨著衣料的摩擦。 “別氣了, 我道歉?!?/br> 又是慣用的服軟手段。 明匪玉背對他, 一整夜睜著眼沒回話。 但第二天,兔子們吃上了來自死敵親手為它們洗的胡蘿卜。 桌子上,兔子們懷著屈辱又恐懼的心情啃光了蘿卜, 大腿抖如篩糠。 因為明匪玉就在旁邊盯著它們吃,謝知歸一走, 他那張溫柔的臉會立刻變得非常陰沉可怕。 吃,給我吃,敢剩一點就剝了你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