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夜并無別事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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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時煩躁不已,將她拉黑。 在飛機上他已經決定,得從盛凌薇身邊下手。眼下無法離間她和蔣睦西,但她和沈家人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最好能從中挑撥,讓沈家兄弟和她反目,失去沈家的庇佑,才好繼續下一步計劃。 唐勁整理了自己手里已有的猛料,最多的是之前在長島參加訂婚宴時,躲在暗角偷偷拍攝到的照片。他看到她在走廊中私會了葉恩彌,又和沈恩知甜蜜擁吻。 唐勁做足調查,也知道由葉恩彌率領的國家隊是奪冠熱門。他準備等比賽結束,給葉恩彌發些在他看來無比激烈的照片。 他覺得沒有男人會忍受這種事。 在唐勁看來,盛凌薇與這對雙生子多年糾纏,是她兩邊隱瞞欺騙、勾引哄誘的結果。 他要讓沈家兄弟知道她的真面目。 【??作者有話說】 小彌:謝邀,早就看過更刺激的了。 - 非常抱歉最近手感很差,自己也知道寫得有點不行,想好好完結緩一緩再回過來修文,很感謝大家的包容 第52章 選項 ◎沒資格征服,更無權占有?!?/br> 盛凌薇陪伴在爺爺左右, 近乎徹夜未歇,時至午后,終于在病房一側的長沙發上盹著了。醒來天色已暗, 身上不知被誰蓋了層薄絨毯。 她還困頓著,以手撫弄額尖, 眼皮一掀, 看見斜對過倚著門的沈恩知。 他面容迎向沉沉暮靄, 鏡片映出斑斕濃烈的色塊, 后方目光卻是極輕淡的, 就這么靜靜凝視著她。見盛凌薇抬眼,也沒有回避。 沈恩知應該比她更勞累,但慣于自持,身姿和神態從不松懈, 沒有讓疲憊泄露分毫端倪。 “恩知哥?!彼兴?。 沈恩知“嗯”了一聲, 又溫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盛凌薇視線在墻上找到掛鐘:“不了。我讓小鹿訂下票, 待會兒出發?!?/br> 他停了一停:“去杭州么?!?/br> “嗯, 看他比賽?!?/br> 不必特地言明,沈恩知也知道她指的是誰。 他臉色依然沒有什么變化,眼神卻一瞬間發澀,像布面上錯了牙的拉鏈,顯得不平整,不熨帖。 但他懂事地沒有多言。 “好。我送你過去?!鄙蚨髦f, 一手遞過來給她, 不自覺淺淺屏住呼吸, 直到她自然而然挽上來, 才暗自舒了口氣。 出了病房, 他說:“爺爺現在的狀態, 要有心理準備?!?/br> 聲線異常平靜,讓她有些意外。盛凌薇知道他從小對爺爺言聽計從,感情相當深厚,于是問:“你還好么,恩知哥?” “沒事,薇薇。到這種時候,悲傷改變不了結果?!彼廊焕硇?,思辨和行事都穩妥,“工作上的事,還沒跟爺爺說。過段時間,我準備去上海?!?/br> “做什么?!?/br> “明年要回英國讀書,今年先跟上財的教授做研究?!?/br> “以后就走學術這條路了?”得到肯定的答復,盛凌薇的手在他指尖握了下,“是你自己想要的就好?!?/br> 沈恩知忽然淡淡笑了,斯文內秀地收斂著嘴角,彎腰為她打開車門。 “薇薇,我想要的有很多,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br> 他說。 嗓音清潤,沒有更多情緒,然而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意味深長。 從北京趕回杭州,飛機貽誤,到底遲了些。 七點比賽準時開場,而盛凌薇八點過幾分才抵達場館。 路上短暫補眠,直到走進杭州秋夜深冷的空氣里,她才感覺到一絲冰涼的清醒。入場時段早就結束,毫無疑問被安保攔下,只得拜托宗笑出來迎接。 “怎么樣了?!备谛ν镒?,盛凌薇問。 國家級別的場合,至高規格的舞臺,他已過黃金年齡,手也帶著嚴重陳傷,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戰,說不在意是假的。 “第一局贏了,然后換替補出場。剛才劣勢很大,我估計要輸?!?/br> “怎么又上替補?” “你知道馬來隊那個陳閔東吧,戰術基本全圍繞著偶像來。你是沒看到,他們五個人什么都不管,就是猛攻葉恩彌那條線。唉……” 宗笑沒有繼續說下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如今盛凌薇對游戲逐漸有了更多了解,明白葉恩彌手上有傷,如此長時間高密度的cao作,更容易出問題。 好在最后的決勝局,他重新回到場上。 總決賽場館浸潤在縹縹的群青色熒光里,臺面不設玻璃房,兩隊選手佩戴隔音耳麥,分列舞臺兩側。 她們的位置,恰在國家隊桌正前。 上方懸著高清直播畫面,巨型屏幕里,國家隊形勢大劣。她的座位在第一排,距離舞臺很近,能看清葉恩彌的面容。他好像并沒有感到任何壓力,看上去仍舊氣定神閑,時而稍抿薄唇,時而開口低聲說些什么,緊接著唇角一勾。 直播畫面忽然切到選手鏡頭,立時放大了他眉目舒展的面孔特寫,然后落到手上,形態修長有節,正在有條不紊地動作著。 盛凌薇聽到身后兩個男生正收聲交談,其中一個將葉恩彌放松的神態盡收眼底,口吻急切而氣惱: “怎么還笑啊這人?不知道現在形勢多嚴峻?” 旁邊另一道嗓音壓得更低:“還有什么好說的,人家拿過全滿貫,被捧成電競第一人,又是什么最有商業價值選手,心思早不在比賽上了。估計這次硬擠進亞運也是為了給自己刷波知名度,為進娛樂圈鋪路呢?!?/br> “也是,不是說他已經跟圈外人秘密結婚了?成家以后還有什么拼勁兒。前幾年我就看出來了,他每次打線下賽,總有波神顏營銷,吸了一大票女粉絲。別看表面潔身自好,不知道私底下勾搭過多少個……” 盛凌薇聽到這里,忍不住偏頭朝后看了看,見兩個男生神情格外篤定,只覺得有點好笑。 說到底,可能不怪別人對葉恩彌有諸多誤解。他臉長成那樣,還總是習慣半撩著眼看人,有時候無非尋常一瞥,也顯得像是眉來眼去。 身后的男生嘟囔一句:“這次要是在家門口丟冠軍,就等著瞧吧。千古罪人,不知道要被罵多少年?!?/br> 盛凌薇本能地為他緊張。 看著他在臺上面不改色的專注模樣,又奇異地感到安寧平和下來。 葉恩彌其人,一貫散漫的樣子,說話的態度總像戲謔揶揄,總讓人覺得尤為靠不住。 但仔細想來,其實他默不作聲地一直在朝前走,依次實現了自己的每個諾言。 此時此地,她和他過往的恩怨糾葛,他與沈恩知之間的嫌隙,以及沈爺爺的嘶聲囑托,都被盛凌薇盡數拋諸腦后。 她只作為她自己,也只為了她自己坐在這里,想要親眼看到賽果。 見證這個,他一生中最耀眼的時刻。 屏幕上光效爆亮,乍然閃動,觀眾席一陣喧嘩聲潮。戰局瞬息萬變,演化成最為慘烈的搏殺,十名選手在場,九個頭像灰黯下去。 只有一人站到最后。 盛凌薇看清那個id。 ——.ye.enmi 身后兩個男生按不住激動,洪亮地脫口而出: “天!我沒看錯的話,那個是?” “神,絕對是神,這么多年過去,都以為他再也做不到這個cao作……” “差距已經這么小了……不會吧,要翻盤了?真能贏?” 落幕之時,觀眾席的所有人都站起來,身體向前傾斜,手臂揮舞如織。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融匯成前所未見的盛大歡呼。每個人的嘴里都喊著同一個名字,這景象盛凌薇曾在別的賽場見到過,可從未有一次如此激蕩熱烈,振奮人心。 而一切關注的中心正摘下耳麥,嘴角似乎繃不住氣力,一寸一寸,降落下來。 視線調轉方向,逡巡過觀眾席,不期然與她對上。 她戴著口罩,圍巾,漁夫帽,卻毫不懷疑,會被他一眼認出。 葉恩彌果然面露錯愕,根本掩飾不住難以置信的神情,徹黑眼珠由上到下,將她仔仔細細看個清楚,似要證明她確切存在著,并非是極致真實的幻覺。 然后又開始笑起來。那顆潔白的小虎牙,明晃晃露在她眼中。 他唇形很漂亮,棱角分明,對盛凌薇無聲做了個口型—— 等我。 那面旗幟終是在場館里緩緩升起,熾烈如初,像一顆光明guntang的紅太陽。 他胸口懸著獎牌,身披國旗走到臺下,有意無意地,頻繁往她這邊來。 身后兩個男生叫得嗓子都啞了,手舞足蹈狀若癲狂,脫了衣服拋給他要簽名。 “不好意思?!比~恩彌右腕向上虛抬一下,“握不住筆了?!?/br> 所以他用左掌和許多觀眾握手,逐漸來到她附近。盛凌薇本來沒任何表示,他非要主動伸過手來,在她眼前來回勾扯,就是不肯氣餒離去。 幼稚。 她啼笑皆非,往他臉上投以一記淡瞟,只好與他交握兩下。 葉恩彌略彎屈著食指,指尖劃過她手心,輕飄飄地撓了一下。 那觸感接近微不可覺,像睫毛頂拂到肌膚上。 賽后采訪任務,葉恩彌作為隊長和當日的mvp,實在推脫不掉。只是心里惦記著盛凌薇,回答也就極盡敷衍,到最后記者都看出來了,笑問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趕著處理。 “是啊,特別急?!彼谷怀姓J,眉睫深濃而飛揚,神采明朗。 結束采訪環節,葉恩彌將拉鏈向下拽了寸余,白皙微汗的脖頸掙到外面透透氣。他的思神也跟著風在往外飄,急不可耐要走,卻被總教練攔下,往遠處一指:“那邊幾個合作方代表要跟你談談商務……” 葉恩彌看也沒看他所指的方向:“不了。有人等我呢?!?/br> “誰?” “家屬?!?/br> “你資料上不是未婚么?” 猝然提及這個問題,葉恩彌忽地垂眸,不自覺牽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