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夜并無別事 第47節
書迷正在閱讀:始亂終棄怪物以后、祂回家了[無限]、中醫高源、全員火葬場:真千金重生后殺瘋了、我是女炮灰[快穿]、穿到沒有辣椒的世界后、咸魚小結巴他又浪又慫[穿書]、在年代文里吃瓜、六零之囤貨強手、科技強國,向秦始皇直播四大發明
面對她時,沈恩知永遠維持風度,笑意隨即像柔軟的藤蔓,從唇面上舒展開來,攀到眼睛里面去了。 -- 葉瀾此次來杭州,是要到靈隱寺找熟識的大師為熱娜祈福。 此前她到盛家的宅子里探望熱娜。房間溫暖舒適,橘調的燈光融融愜意。葉瀾在低垂的光線中注視著她,竟忘了要開腔。 如果不是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仍在運轉,發出枯燥而規律的滴答聲,熱娜幾乎以為這只是多年前的一個尋常午后,她如約來找熱娜閑話吃茶。 葉瀾拿起桌邊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會兒盛凌薇還是個萬千寵愛的小女孩,被熱娜抱在懷里,大眼睛懵懂如鹿,張皇地直沖鏡頭。 而熱娜低眼笑著。記憶里的熱娜從來都是這樣的,眼神輕淡,微笑溫和,言談坐臥都姿態合宜。 她五官本是濃烈的調子,卻因為神態的緣故,顯得面貌柔美。 不該是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瘦出一把骨頭,上面包著一層枯黃的蠟皮。 近兩年,熱娜的病情迅速惡化下去,每天依靠強力的藥劑鎮痛,渾渾噩噩,幾乎不能言語。葉瀾定期來探望,熱娜很少與她交流,甚至多數時候認人不清,只在打盹。 最近熱娜氣色紅潤了一些,止痛藥的用量也大幅減少。 回光返照,葉瀾只能想到這個成語。 葉瀾心中酸楚,坐在陪護椅上,握著熱娜瘦長的手,想起她的這個名字在維語中是月季花的意思。她本人也的確如同新花一樣嬌艷,至少曾經如此。 “上次聽長榮說,薇薇快訂婚了?!睙崮嚷曇糨p細,大半都是呼吸,如長絲般抽扯開。 葉瀾強忍著兩泡即將漫出來的眼淚,朝她點頭:“對對,和小知?!?/br> 熱娜的眼珠在薄得透明的眼瞼底下微微顫動:“她真的愛小知嗎?還是因為小彌……” 葉瀾馬上給她看自己拿手機偷偷拍下的照片:“上回來過元旦,倆人手拉著手,別提多恩愛了?!?/br> 供氧面罩下,熱娜蒼白的唇角彎起來:“那就好?!彼H了闔眼,“我可能,沒有太久了。希望可以撐到薇薇訂婚的那天?!?/br> 葉瀾感覺到掌心里她的手溫度很低,忍不住抹了兩下眼淚說:“早點告訴薇薇吧,起碼,讓她能多陪你一段時間?!?/br> 然后葉瀾看到熱娜搖了搖頭。短暫的動作加重了身體負擔,令她又一次咳嗽起來。 -- 葉恩彌的手機彈出特別關注更新提醒。他百忙之中抽空點開,看見盛凌薇更新了動態。是她日常生活照片,定位在杭州。 佛寺幡幢重重,青灰瓦上雪形霜色,一張照片里,透出她和另一個男人交握的手。 底下很多粉絲在圈葉恩彌,說怪不得他缺席一場比賽用上了替補,原來是陪老婆去拜佛。 葉恩彌放下手機,自嘲地嗤笑。 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是在拜佛。 開局之前手傷發作,劇痛難耐,只能換替補上場。陳霜陪他來醫院打封閉針,熟識的醫生不在,只好另掛專家號。 醫生細致問他疼痛的程度、發作的頻率,葉恩彌左右思忖一下,含混作答。 醫生又問清楚他鎮痛的方式和使用情況,搖頭說他這種情況最好別打封閉,能吃藥就靠口服頂著,語罷開了藥片給他,拒絕了封閉針的請求。 葉恩彌看著醫生在處方單上寫字,到底沒明說自己幾乎不吃止痛片。以往嘗試過,總感覺在抑制痛覺的同時,也會影響到大腦決策和反應能力。他是個銳利敏捷的人,不想因此變鈍。 醫生填好病例,忽然想到什么,向他確認:“平時喝不喝酒?” 葉恩彌生平只沾過兩次酒,兩次都和她有關。 想到盛凌薇,也就連帶著想到方才她照片里的靈隱寺。他們為什么會去寺廟?求姻緣已經不必,或許是……求子嗣? 葉恩彌不愿往下再想。他低聲回答: “偶爾喝,少?!?/br> 舉杯只敬自己,不拜神佛。 【??作者有話說】 手感又不好了,明天修文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踹掉男友選白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感謝在2023-09-05 13:10:36~2023-09-06 15:2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踹掉男友選白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訂婚宴·上 ◎異常的迷戀和滿足◎ 這一年春節, 盛凌薇頭回留在國內,于是順理成章到沈家過除夕。沈爺爺身體恢復了不少,要她和沈恩知作陪, 在北京城幾處熟悉的地界逛了圈。 沈爺爺自認腰背還健朗,硬是不讓人攙扶, 拄著杖背著一只手, 沿著黃城根胡同走。盛凌薇和沈恩知挽手跟在一旁, 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和步速。 春節前后, 天凍地滑, 沈恩知謹慎地擋在老人家身側,貼心隔開迎面湧來的肩膀與腿腳。 不遠處家用轎車亮著雙閃,在最里側車道隨從緩行。 “你到前面等著吧,這樣像什么話?!鄙蚶蠣斪訉捗家粩Q, 不耐地擺了擺手, 把司機遣退, 轉臉對兩個小輩和善道, “前面就是恩知讀書的學校。當時葉瀾自作主張安排在這,我也同意了。你們有印象?薇薇你和……你在海淀,恩知身體不好,總歸在離家近的學校放心點?!?/br> “我肯定記得的,爺爺?!?/br> 話雖如此說,盛凌薇其實留意到爺爺話里一個昭然的頓停, 她明白這代表著一個人的空白與缺漏。 那原本該是葉恩彌名字所在的位置。 當時升入中學, 她和葉恩彌同校, 跳級之后又開始同班。而沈恩知獨自留在西城念書。 最開始她和沈恩知親密如常, 什么心事都會分享給他。每逢周末兩個孩子湊在一塊學習, 練英文口語、做數學題。沈恩知的數學非常厲害, 是競賽的好苗子。他對經濟學尤為感興趣,在家總是靜靜閱讀一本外文金融報刊。 記憶里沈恩知的書總是包著封皮,文具跟衣領一樣整潔干凈,纖塵不染。不像其他那個年紀的男孩子,正在抽長瘋跑的年紀,衣服總是這邊崩了線,那邊起了皺。 盛凌薇恍惚想起沈恩知輕微的潔癖,又意識到他吃她的時候,是那樣嚴謹細致的取悅,甚至挺秀的鼻尖都埋進去,從沒覺得那處存在任何不潔。 他們是什么時候漸漸疏遠的? 不過就是那一年,她懵懵懂懂地向葉恩彌靠近。 沈家爺爺眼角彎著,深皺疊得更厚了,慈藹道:“記著那會兒恩知回家總問,薇薇來了么,薇薇在不在?!?/br> 沈恩知有些難為情,低低應聲:“爺爺,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您……” 沈家爺爺上了年紀,咽喉不清楚,發出一聲濁笑:“你這孩子,都要結婚的人了,還這么害羞?!?/br> 走過一個拐角,灰撲撲的胡同街景轉眼變成聳然林立的玻璃樓群。北京慣是如此,風格色彩各異的景致沒有絲毫過渡,生硬地接駁在一起。 盛凌薇輕扯一下沈恩知的衣袖,故意慢條斯理問:“那會兒就喜歡我呀?” 沈恩知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將她手腕握住,附耳說:“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很久很久了?!?/br> 捱得近了,她聞到他身上凜然的清氣。 令人心神安寧。 爺爺帶他們回車上,又吩咐司機往海淀黃莊附近開。盛凌薇心里有些抵觸,因為那邊緊挨著她和葉恩彌當時就讀的高中,到處全是他們的回憶。 她早在努力忘卻這個人了,近些日子已頗見成效。 好在沈爺爺只是一時起了興致,路上凈說些盛凌薇和沈恩知的兒時趣事,遠遠對著校門眺上幾眼,也沒有下車的意思。 沈恩知接到葉瀾電話,說餐飯差不多準備停當,于是也就折返回了家。 團年飯吃得熱熱鬧鬧,盛凌薇不便留宿,凌晨時分喊司機送回公寓住,還被葉瀾打趣說等領完證,就能名正言順留在沈家過夜了。 不知怎么,葉瀾今夜似乎心情不佳,強自提起精神應付一家人,只是頻繁走神,全程顯得心不在焉、掛慮重重。 盛凌薇跟沈恩知提了一嘴,他也搖頭說不知情。 -- 初春乍暖時節,訂婚儀式如期舉行。 此次選址在紐約長島,主要邀請了一些僑居在北美和歐洲的少年伙伴,既有實質的訂婚過程,又可以將消息鎖在小范圍的、私密的圈層之中。盛凌薇自己對于儀式沒有特別大的執念,倒是沈恩知比較注重形式上的完整。 或許是覺得,這樣才顯得認真莊重。 他之前特地在英國補上求婚的時候,盛凌薇就意識到這一點。 因而她也半推半就,權當享受一場額外假期。 策劃公司將一切準備停當,他們各自安頓好工作,提前兩天共同飛往紐約。 酒店辟出一隅私享海灘,赤腳踩在細沙上,只覺得厚實綿密如膚感。太陽燒得橙紅,從水面跌墮下去,在波光的褶皺中淹出粼粼浮金。 那一夜他們勾留良久才回房休息,臨走前盛凌薇還依依不舍地抱一抱海風,而沈恩知從背后擁著她,低頭輕吻衣領上方露出的一節白頸子。 結果當晚盛凌薇就患上嚴重感冒,時至翌日中午,和天空同時發起高燒。 在這邊就醫太麻煩,她讓助理小鹿去買藥。沈恩知則留下來照顧她,擦手巾蘸水絞擰到半干,放在迷你吧的冰箱中凍一凍,為她物理降溫。他頻繁通過腕表留意時間,每隔一刻鐘就去換毛巾。 盛凌薇模模糊糊醒轉,聲音困乏地喊他:“恩知哥,應該已經有人提前到酒店了,你要不要去接待一下,我等等吃了藥就好?!?/br> 他搖搖頭,坐在床沿握她的手,用指節梳攏著她手背上明晰的筋脈:“休息吧薇薇,我陪著你?!?/br> 晚上吃過藥好轉起來,盛凌薇不準備再出房間,怕又受風著涼影響到后天的宴會。沈恩知仍然沒去接待賓客,好在賀思承披星戴月地抵達酒店,特地來他們房里拜訪。 “沒事,明天我和薇薇姐的助理一起接人上來。恩知哥你就專心陪jiejie吧?!辟R思承信誓旦旦保證。 為了這場儀式,他們包下最頂部的兩樓,一層是行政樓層,為蒞臨的賓客準備,再上一層是總套,已經布置停當,用以度過訂婚之后的第一夜。 盛凌薇扳著手指數,沈恩知竟已禁欲了近半年時間。哪怕她臨時更改規則,幾乎蠻橫地要他單方面服侍自己,他也順從接納了所有不公平。 乖得要命。 既然如此,訂婚夜或許該給他一點特殊的獎勵…… “jiejie,你有談過比你小很多的男生么?” 賀思承忽然問。 此時他半蹲半坐在起居室角落的腳凳上,整個人呈現一種蜷縮的姿態,話音剛落,機敏地察覺到沈恩知的視線,帶著警告意味偏過來,立馬說:“不是,哥你別這么看我……我就是有感情問題咨詢一下,感覺女生比較有發言權?!?/br> “小很多是指多少?”盛凌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