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夜并無別事 第26節
書迷正在閱讀:始亂終棄怪物以后、祂回家了[無限]、中醫高源、全員火葬場:真千金重生后殺瘋了、我是女炮灰[快穿]、穿到沒有辣椒的世界后、咸魚小結巴他又浪又慫[穿書]、在年代文里吃瓜、六零之囤貨強手、科技強國,向秦始皇直播四大發明
無非是, 她凝視著他時,他沒有拒絕。 她親吻他的嘴唇, 他沒有拒絕。 她的指尖攀到他身上來, 又往下去探觸, 他沒有拒絕。 浴袍的衣領被盛凌薇蹭得散開, 他皮膚潔凈透白, 大片大片露出來,分明的鎖骨和頸線都掙到外面。身體就這樣露在她眼睛里,貼伏在她手掌之中。 盛凌薇輕巧地一握,他立時心口抽顫, 發出沉沉急喘。終究控制住自己, 按下她胡鬧的手腕:“你確定么, 薇薇?” 盛凌薇重重地點頭:“嗯!” 這個長夜干燥蠻熱, 窗外星火明眛如微燈,什么都是恰到好處。 最適合做一些潮濕而潤情的事。 然而沈恩知攥緊了掌心,終究不敢再往下進行。 也熱切地渴望著,她眼里有的是他,而不是葉恩彌。 可她好膩人,情致被挑起來, 不管不顧就要抱要親, 在他胸前慢磨著, 執拗地想得到紓解。 沈恩知嘆口氣, 把她抱坐上來, 讓她的肩膀偎在自己心前。 盛凌薇整個人就此沉進他手里。 沈恩知的手指長而亭勻, 關節堅實,但并不粗大突出。指甲修剪整齊,邊緣圓潤光滑。 不會弄痛她。 沈恩知穩定而耐心,另一只手摁著她亂抖的腿,俯到她耳畔問:“薇薇,你看著我。我是誰?” 盛凌薇釘眼在他臉上,nongnong一笑,聲音纏綿地叫他:“葉恩彌?!?/br> 她說著歪垂過頭,滿面熱霧,仿佛已不知身在何處。 “看我一眼吧……” 沈恩知低低在說,近乎于央求地看著她,可再也沒能看進她的眼睛。 許是覺得舒服到頂了,盛凌薇抻長著脖頸向后緊仰。 沈恩知嘴唇貼上去,啄她的長頸,肩頭,手肘,吮出許多深粉的印記,像肌膚上的一片片新rou。她終于滿意,輕舔一口嘴唇,全身松軟下來,就這么伏在他身上安寧地睡去。 呼吸之間,酒氣清熱。 相識已有十年,在今夜突破了以往親近的極限。 沈恩知不敢輕易動彈,抱著她很慢很慢仰躺下來,兩個人在沙發里卷作一團。 垂眼看看指尖,剛剛離開她,仍有濡潤發黏之意。 臉上好燙。 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輾轉勾弄,全憑本能行動。 縱使如此,也能讓她這么快樂。 沈恩知彎起唇角,悄無聲息笑了笑。 有點自豪。 終究按捺不住,低頭在她的發隙間親了一下。 第二天清早,日出熔金,夕云合秾。 盛凌薇先一步醒來,看清他的面容,馬上就想悄悄溜走。 沈恩知不怪她。畢竟是叫了十年哥哥的人,乍然之間睡到一起,想必對她而言,沖擊不小。 可是就這樣放人離開,或許她會自此尷尬疏遠,永遠不再回來。 他把盛凌薇拉回懷里,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思維極度敏捷,馬上有了對策。 于是沈恩知開口:“抱歉,薇薇,我以為你是她?!?/br> 一邊溫言安撫著她,一邊在腦中迅速整理情節。 盛凌薇原本很不自在,聽他這樣說著,心頭的緊張果然淡去一些。 身體被圈在他手臂中,一時忘了掙脫,好奇地問:“誰?” 沈恩知稍稍撐起身體,拿來眼鏡戴上,氣質顯得誠懇溫和:“高中的時候,喜歡的一個女孩子?!?/br> 他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總是很有說服力。 “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彼蛔杂X地摸了下臉,“和我長得像?” “嗯。很像。昨天晚上我也醉了……”沈恩知還摟著她腰。有意無意,提起昨天晚上纏綿的情節。 聲息和肌膚都離她好近,體溫全灼過去。 “那個,恩知……哥,能不能先別抱著了?!笔⒘柁泵嫔想眉t了,低聲說,“……熱?!?/br> 確實好熱。 沈恩知一松開手,她就匆匆找了借口躲出門,嘴里說著下次見。 下次,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以后。 可沈恩知不那么慌了。 因為他明確地捕捉到,盛凌薇看向自己的眼神正在產生變化。 或許是他酷肖葉恩彌的臉,加上昨夜良好的體驗,正在令盛凌薇產生動搖。 作為沈恩知,無法讓她產生激情,熱忱,和男女之愛。 至少現在如此。 因此他不得不更像葉恩彌。 從神態開始模仿。沈恩知的雙唇總是并得很緊,給人一種清肅、克制的印象。但葉恩彌不是。葉恩彌的薄唇一貫松散著,懶洋洋的模樣,如他本人一樣自在悠閑。 所以沈恩知也盡量放松表情,學著勾起輕快的隨性的笑意,安放在眼睛里。 葉恩彌常穿淺色衣褲,多是柔軟舒適的質料,于是沈恩知衣著的色度也一天天在減淡。 他甚至開始佩戴隱形眼鏡。實習工作的間隙,還向女同事請教,學會方法暫時遮去鼻梁上那顆小痣。 后來時常在沈家碰面,盛凌薇注視著他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每當沈恩知回望過去,她又馬上扭臉避開視線。 沈恩知并不急迫,只是屏息等待著。 他行事謹慎,理智清醒,擁有超乎尋常的耐心。 -- 那一年,盛凌薇已經在嘗試兼職,做些短期的模特工作,在上海一帶逐漸小有名氣,回京也能接到邀約。 她心里清楚盛長榮思維古板,沈家父母更是不可能贊同這份職業,所以一直對兩家人守口如瓶。 不過沒瞞著沈恩知。 盛凌薇分享自己正式的??ê唾Y料給他看。沈恩知小心地捧在指間,目光一張一張掠過,仔細閱讀她的面容、形體,肌理的質感。 眼色愈發幽深,壓抑著呼吸說:“薇薇怎么想做模特了?!?/br> 她說:“之前可是花了好幾年復健,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我努力這么久,肯定要讓所有人都看見?!?/br> 她也確實骨架合度,形體凜然。樣貌也不落凡俗,有著超然的天資。 轉機發生在不久之后。 盛長榮無意間發現了她剛萌芽的事業,對這個行當嗤之以鼻。父女二人大吵一架,盛凌薇索性離開家,一時又沒處可去。 不知不覺走到月壇附近,于是沈恩知將她接回住所。 距離他們上次在這里發生親密接觸,已經過去月余。盛凌薇顯然沒忘記那時的情形,一進門就有點忸怩。 她臉上細微的神態變化,全被沈恩知收進眼底。他倒了杯熱茶拿給她,抬手打開電視機,又把燈光調暗。 氛圍忽然變得引人遐思。 沈恩知貼心地說:“休息一下,隨便看點什么吧。薇薇白天是不是很累?” 她卷著身體半躺進沙發,雙膝蜷起來,揉揉眉心說:“嗯……工作了一天,我爸還要跟我吵架?!?/br> 沈恩知動作自然而然,屈身坐到她身邊的空隙里。方寸之地容納兩個人,只能手臂皮膚都緊貼在一起。盛凌薇的氣息變快了,顯然有些緊張。 沈恩知卻云淡風輕,似乎全無所覺。 窗外起了霧,結了霜,瓷青的夜空,溶溶的白月,風也氣味冰涼。 月暈礎潤,一切都似有預兆。 后來他們像小時候那樣,同蓋一條絨厚的毛毯,窩在一起看電視。 是一部律師題材的衍生劇,情節豐富,轉場復雜??戳似虝r間,盛凌薇有些撐不住困倦,頭頸軟了力氣,傾靠在他肩膀上小憩。 這樣好的夜晚,這樣近的距離。 沈恩知鬼迷心竅地伸出手,將她垂在臉側的頭發撩到耳背。 他實在太想碰觸她,那指尖又不聽從理智的驅使,非要往她紅軟的兩頁唇瓣上觸摸而去。 卻聽到劇里的背景音樂在這時響起,一對男女在用英文輕聲哼唱: “我找遍所有措辭語句,每日反復溫習,想向你表達心意。 我知道這三個字令你感到無趣,不過是最俗套的話語。 可對我而言卻發自肺腑,從未如此真心實意……” 那些單詞鉆進耳膜,自動在腦中組成釋義明確的句子。他聽著聽著,手懸在半空,沒進也沒退。 輕緩的節奏里,人聲仍在低吟。 ——我愚蠢地說出那三個字,于是毀掉一切。我告訴你我愛你。 ——我愛你…… 沈恩知漸漸放下了手,不敢動也不敢出聲,任由她靠在肩膀上。直到盛凌薇午夜半夢半醒,抬眼望見他的側顏。白皮膚,黑眼眸,睫毛垂長,美麗而安靜的臉。 沒戴眼鏡,是她所熟知的五官輪廓。寂寞的倦容,顯得低落,消沉。 她一時迷茫了,摸不透自己心腔深處的那一股震顫和疼痛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