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
程啟言覺得余遠洲這話就跟放屁似的。 什么時候那張薄薄的結婚證還成了至死不變的證明不成? “你們結婚了又能怎樣,結婚就不能離婚嗎?” 程啟言故意說這樣的話想要激怒他,不過,余遠洲的情緒一向很穩定。 “我們感情很好,不會離婚的?!?/br>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仿佛只是再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但就是這樣的口吻聽起來格外真實。 程啟言心頭一涼。 緊接著,余遠洲又加了一句。 “而且,向向是自愿和我結婚的?!?/br> 向檸是什么樣性格的人,在一起的這幾年里,程啟言早已摸透了。 她那副精致的皮囊有著很強烈的迷惑性,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很有親和力,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撲面而來的清新感就如同三月的春風。 但事實是,向檸的脾氣很糟糕。 程啟言剛和她在一起那會吃過不少虧,只要是向檸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都沒用,哪怕那件事是對她并沒有什么壞處。 所以,余遠洲沒有說謊,在向檸和他的這段婚姻,至少開始的時候,她是心甘情愿的。 程啟言一想到這個就有點心酸。 當初,他也不是沒有和向檸求過婚的,但被她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她不想結婚。 不想就不想咯,哪兒有那么多理由。 余遠洲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說起來,我也該跟你說聲謝謝?!?/br> 那年去學校領畢業證,余遠洲偷偷在向檸的課桌上留了一張便簽紙,上面寫了一句話。 “向向,我在芋圓店等你?!?/br> 那家芋圓店是兩人經常去吃的,不過,自從分班以后,向檸再也沒和他一起去過了。 余遠洲不知道向檸會不會會來,但他還是去了,特意提前到的,還點了向檸喜歡吃的招牌芋圓,多加兩份的紅豆。 他知道向檸雅思和托福的成績都考得很好,大概率能申請到一個不錯的學校,所以,出國留學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余遠洲為她感到高興,但他也有話相對向檸說。 他只想對她說一句話。 向向,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余遠洲不敢祈求讓向檸等自己,她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有新的朋友,那些都沒關系,但余遠洲只希望不要忘了他。 只要向檸能偶爾想起自己就夠了,哪怕一會會的功夫都可以,但那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那晚上來的人是程啟言。 他把那張放在向檸課桌上的紙條還給了余遠洲,還特意“轉告”他,向檸不會來。 因為,他們全班人早就約好要去市中心的五星飯店聚餐,所以,就不要用臟兮兮的小吃店來浪費她的時間了。 程啟言說的那些話,幾乎每一個字都在提醒余遠洲,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他沒有錢,更沒有可以依靠的父母,說到底就是個連國際班都沒有資格轉進去的窮學生。 窮人和富人最大的區別在于,有錢人的孩子有很多選擇權。 高考考不好,可以出國留學,甚至不參加高考也可以,他們的起點也許是無數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奮斗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終點。 好在,時過境遷,如今的余遠洲有了底氣,也終于有了可以站在向檸身旁的資格。 接任儀式很快結束了。 余遠洲不準備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 趙秘書剛發來了消息,說已經接到了太太,就在樓下了。 向檸就在車后座等著。 余遠洲上車的時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怎么下來這么慢呀?” 她稍稍等了一會就心急了。 余遠洲說了抱歉,又親了她一下。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向檸皺皺眉,問他喝了多少? 余遠洲其實沒喝幾口。 話剛到嘴邊,就看到不遠處的大廳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程啟言。 男人眨眨眼。 于是,到嘴邊的話生生改了口。 “喝得是有點多,頭都暈了?!?/br> 說完,輕輕靠到了向檸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