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19節
我松開了他的臉頰,說:“討好我的話,遠比你現在做的事,要容易得多?!?/br> “但你是想讓我好好讀書的,也想讓我多學點謀生的技術,不是么?” 齊康用很困乏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他強撐了一會兒,但沒有等待我的答案,緩慢地閉上了雙眼,竟然睡著了。 “齊康,你要好好讀書啊——” 這話我不止在見到他時那么說,也不止在電話里那么說,最后等他拉黑了我,我還會寫信一直說。 十多年前,年輕人還殘留著寫信的習慣。 我固執而偏激,給齊康寫了很多信,每一封信里都會有一句“齊康,你要好好讀書啊——” 然而齊康從來都沒有回信過。 后來我不再給他寫信,我也沒有去探尋過,那些信最后的歸宿。 齊康的回應晚了那么多年,來得姍姍來遲,來得如同雞肋。 我披著睡袍出了門,在我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走廊的自動感應燈也隨之亮起,沒過多久,有工作人員端著夜宵詢問我的需求。 我喝了幾口果汁,將杯子放進托盤里,也將心頭那點莫名的情緒揮散。 我現在擁有的已經足夠多,那些許遺憾,也不該值得一提。 我去了游戲室,玩了兩個小時的游戲,等我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卻發現齊康竟然醒了,他規規矩矩地躺在我的床上,仿佛會被這張巨大的床吞沒似的。 我在床頭燈下揉搓著自己的關節,問他:“怎么醒了?” 他偏過頭看我,說:“莫名就醒了?!?/br> “嗯,那繼續睡吧?!?/br> “你去哪兒了?!?/br> “游戲室?!?/br> “玩游戲?” “不然呢?!?/br> 齊康又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可以陪你,也可以學的?!?/br> “齊康,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拋下你啊?!?/br> “怕,但怕也沒有用?!?/br> “那在我出現以前呢?齊康,你是不是也害怕你前任丈夫拋下你???” 我在等一個答案,我也不知道,我想等什么樣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2-09 14:23:29~2023-02-11 10:26: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白熊喉嚨痛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ta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白熊喉嚨痛 61瓶;孤獨的派大星 28瓶;冰~~、我的心 10瓶;g.星 6瓶;欣、韓m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齊康抿緊了嘴唇,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想回答問題,那就證明他的答案絕對不會讓我愉快,我猶豫了幾秒鐘,放棄了追問下去。 我熄了燈,準備繼續睡覺。黑暗之中,齊康卻突然開了口,他說:“我原本已經認命了?!?/br> “認什么命?”我依舊閉著雙眼,卻忍不住和他說話。 “忘記那些應該忘記的事,做個普普通通的人?!?/br> “普通人也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盡管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我依舊會為齊康在上一段婚姻中的遭遇而感到憤怒,“普通人早就該離婚,離那對父子遠遠的,而不是再繼續拼了命賺錢干活,供養出兩個刻薄寡恩的玩意兒?!?/br> 齊康并沒有反駁我的話語,他也拒絕透露更多他與他們之間的過往,他安靜得像個透明人似的,只有呼吸聲能證明他的存在。 我的情緒剛剛點燃,又慢慢地回復了回去,過了一會兒,我說:“睡吧,你還要上學,我還要上班?!?/br> 齊康“嗯”了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 新的周一,宋律師在出國前終于趕完了我的婚前協議的相關手續并且做好了結婚前面向重要股東的公示活動——這意味著我和齊康可以隨時結婚,不必再擔憂婚姻對我名下資產造成的影響。 宋律師倒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在臨上飛機前,仍然為我發了一條長長的消息,主要內容是勸說我延后婚禮,用的理由也很微妙——“林先生,或許你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觀察,你與齊康是否合適?!?/br> 平心而論,這句話說得沒什么問題,倘若我和齊康感情沒那么復雜,我甚至會很贊同這句話。 然而,對現在的我而言,我很清楚我和齊康并不合適,但得到他的執念卻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 倒不是那種迷戀到極致的戀愛腦,更像是一種過于任性的“自我滿足”,像小孩子舍不得最心愛的玩具,像年輕人舍不得最滿意的手辦,我也舍不得把齊康放在我觸手可及的區域以外。 我花費了幾個小時預定了婚禮的地點和時間,其他的事情交付給下屬和專業的團隊處理,等到下班前獲悉一切推動順利后,順手將信息轉發給了齊康。 齊康的消息回得不算快,在我返程回家的路上才收到了他的回信。 他沒有轉圈子,而是直接問我:“你要和我結婚么?” “你可以拒絕?!?/br> 回了這條消息后,我發覺我對齊康著實有些冷漠,在老家的婚禮也就算了,即使回到我常駐的城市,我也沒有給他一個求婚的儀式,也沒有象征性地詢問是否要和我結婚。 齊康這次消息回得慢了一點,但趕在我回家之前,他還是發來了消息。 他說:“我很高興嫁給你?!?/br> -- 時間迅速地滑過兩個月,期間倒是發生了一件小事,齊康很忐忑地詢問我,他能不能動用我給他的銀行卡、花一筆錢,我回答“可以”,又問他“要去做什么”。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他說:“要給媛媛一點錢,她生活費不夠用了?!?/br> “媛媛?” 我花費了一點時間,才想起媛媛是齊康唯一的meimei,上次回去的時候,也沒見她,籌備在鄉下的婚宴的時候倒是問了一句,齊康只說媛媛正在國外讀書。 我和齊媛媛年少時有過一點過節,對她的觀感一般,當時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齊康自個過得這么慘,他meimei卻能夠出國留學,我仔細品了品,總感覺這里面有點神奇。 “嗯,我meimei,你應該還記得的?!?/br> “需要多少?” “媛媛沒說?!?/br> “你一般給她多少?!?/br> “一年給兩次,一次兩萬塊?!饼R康的表情有些窘迫。 “那一年就是四萬,你哪里能有這么多錢?”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繼續說:“一開始沒錢,媛媛的學費是他出的,后來我從家里拿錢給媛媛,他也沒說什么?!?/br> 齊康含糊地用“他”來指代,齊康知道他說的是誰,我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從這句話里得到了一條之前未曾獲悉的訊息,壓抑住了內心的煩躁,抓住線索追問:“十多年前就是四萬?那時候媛媛就出國了?” 齊康“嗯”了一聲,說:“那時候,學校里有高中生國外交流的項目……” “但你家里根本沒有這么多錢,你爸媽沒有阻攔媛媛么?” “……他們在那時候出了車禍,”齊康的臉色很蒼白,他并沒有在賣慘,而是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訴說著當年的過往,“媛媛受了很大的刺激,天天以淚洗面,她不想再待在熟悉的環境里了?!?/br> “你為了齊媛媛的學費,把你自己賣了?”我的話語直白而尖銳,我真的未曾料想過,齊康竟然如此愚蠢,“我早就對你說過,不要慣著你meimei……” “她是我唯一的meimei,我不可能看著她繼續頹廢下去,沒人愿意幫我,但他愿意……” “你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錢么?” “……” “說啊,你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錢么?” 齊康穿著我為他購買的睡衣,端正地坐在我的床上,他輕輕地咬著嘴唇,在我的目光的注視下,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說:“總歸還是有過喜歡的?!?/br> ——總歸還是有過喜歡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冰冷和疼痛從胸腔迸發迅速地蔓延全身。 我甚至不能像往日那樣,肆意地恨上齊康,因為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可憐的人罷了。 十多年前,齊康高考失誤,那個暑假我早早地背著行囊出發,因為要去大城市找一份暑假工,給自己湊一點學費。 我順利地上了大學,磕磕絆絆地融入新的學校、新的班級、新的寢室,縱使我依舊在意齊康,卻不得不因為空間的阻隔,而減少了與齊康之前緊密無間的聯系。 因此,我并不知曉,齊康的父母出了事,也不知道齊康的meimei又作了妖。 齊康一開始還是復讀了幾個月的,然而家中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地擊垮了他,他迫切地需要一雙將他拉出泥沼的手。 誰能陪伴他度過那些孤寂而悲傷的歲月? 誰能幫他解決任性的meimei的難題? 誰能給他一個不被拋棄的新的家庭? 誰能給他一些虛假的溫暖、被需要的情感? 我遠在天邊,還是個為自己的學費掙扎著打工的窮學生。 而丁曉君近在眼前,當時是個在城里有穩定工作的近三十歲的男人,對他噓寒問暖,愿意為他出這筆錢,還有一個看起來很黏他、愿意接納他的兒子。 齊康會選擇誰、能選擇誰? 這不是一目了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