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11節
好在齊康也沒有那么敏銳,他在我的懷里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很快,他的呼吸變得綿長——他睡著了。 我睜開了雙眼,其實看不太清他的神色,我有種想“揭穿”他的沖動,但“揭穿”這件事,對我而言并沒有任何的好處。 讓我長期禁欲,顯然并不可能,讓齊康不那么用功,顯然更不可能。 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糊里糊涂下去,這樣齊康甚至會更自在一些。 我重新閉上了雙眼,很快也陷入了睡夢之中,再醒來的時候,又到了八點多,我該上班,齊康也該上學了。 齊康神色如常,臉上看不出一點連夜趕工的痕跡,他體貼地幫我穿上了衣服、打好了領帶,如果不是我拒絕,他甚至想幫我穿上襪子。 在那一瞬間,我不知道他是拿我當做了老公,還是當做了孩子。 但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場景,在無數個春夏秋冬的早晨,他都會從被窩里褥起來那個和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一邊溫柔地和他說話,一邊幫他穿衣服、穿襪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現在,我覺得他對我溫柔體貼,很有可能,他是對他那便宜兒子做慣了的。 當偏愛的舉動并不是頭一份或者獨一份的時候,相對來說,這些舉動就會變得廉價起來。 我的心里不太高興,面上分明沒有顯露,但齊康竟然察覺到了,他想了想,竟然湊過來親了親我的嘴角,說:“等你回來啊,老公?!?/br> ——等你回來啊,老公。 我其實很想表現出對這一句簡單情話的不屑,但我阻止不了從內心深處涌現出的喜悅。 那是我年少時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甚至,我愿意做那個在家里等著他回來的人。 -- 我在去上班的路上,給管家發了條消息,叫他和老師溝通,適當地減少作業量,進度也可以稍微放緩一點。 管家為了確?!斑m當”的程度,從老師那邊要來了每日布置的作業,我低頭看了看,然后發現其實老師并沒有布置多少作業,反倒是齊康自己主動買了很多練習冊,所謂 “寫作業”,其實是齊康自己給自己加了練習量。 我回憶了一下我和齊康之間的對話,意識到齊康從來都沒有說自己在做作業,反倒是我,直接主觀上下了判斷,齊康最多是沒有反駁我。 這倒是怪不了他,但我心里還是有些不痛快,對齊康而言,好好學習似乎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最優先級,其他的都可以靠后一些。 好好學習有什么用呢?我現在就可以給他一筆錢——遠比他好好學習努力工作一輩子賺到的更多。 但齊康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學習了,這是他活到現在最大的遺憾,也是他認為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改變自己命運的稻草。 我將那點陰暗的情緒紓解開來,回了管家一句,叫他不用再聯系老師減少作業、放慢進度。 不管怎么說,齊康愿意努力學□□比他什么都不做、每日躺平或者揮霍、任由我養著他強一些。 如果他覺得自己撐不住的時候,他總會休息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1-27 00:22:39~2023-01-27 22:3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想洗內褲 5個;一起做廢物點心、珊珊掃紗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甜文主義至上患者 20瓶;狗血讀物愛好者 3瓶;051129 2瓶;賀蘭堂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我以為他覺得自己撐不住的時候,總會休息的吧。 但事實上,我低估了他的極限和忍耐力。 根據a18房間用電的使用時間來判斷,他的日程時間表大致是這樣的。 早上八點多起床,送我離開,九點開始上課,上到十二點,十二點到十二點半吃飯,十二點半到一點開始做一點家務。 誠然,別墅里有許多的工作人員,但他堅持要自己清洗自己的貼身衣物,更換一次床單。 下午一點到四點繼續上課,四點以后繼續學習,一直學到管家通知我快回家的時候——那時候大概是晚上六點到六點半。 等我回來后,他就開始圍著我轉了,陪我吃晚飯,和我聊天,同我一起洗澡然后滾床單。 我睡覺的時間大致在十一點到十二點,他會陪我睡一會兒,然后在三點鐘準時醒來,三點到六點去學習,六點回來繼續睡,然后一起在八點多醒來。 一天滿打滿算也就睡五個多小時,其他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和陪我上。 于是到了周末,我早上醒來發現他也醒了,干脆就用手壓著他的腰身,叫他陪我多睡一會兒。 但他小聲地回我說:“睡不著?!?/br> 我睜開雙眼,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說:“那就再做一點助眠的事?!?/br> 我折騰了他一個上午,又喂了他一些吃的,然后看著他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竟然有一種成功哄孩子睡著的微妙的“成就感”。 我下午還有約,叮囑管家不要讓人去打擾他,便出了門。 等我六點左右回來的時候,齊康卻沒有再睡了,而是已經在a18房間開始學習了。 我有點想問他:“你難道沒有休閑方式么?” 然后這話在我大腦里轉了一圈,我自己給了答案:“恐怕沒有?!?/br> 過去的十多年,他的生活一直被賺錢、伺候老公和養孩子填充得嚴嚴實實,我曾經在和他找話題的時候,試圖同他討論下最近幾年的電影和電視劇,但他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一絲一毫想參與討論的意愿。 我也曾經在他居住的地方的周圍,漫不經心地打聽他的日常狀態,從他的鄰居的只言片語中拼湊起他這些年的經歷。 很多人都在說他“真是能干極了”,早上早早地醒來,騎著自行車送孩子去讀書,順便去早市買一堆菜,然后去廠子里上班。 中午廠子休息,他要把孩子接回來,做好全家的午飯,下午繼續送孩子上學,再去廠子上班。 晚上負責接孩子回來,做完晚飯后,又要騎個自行車出門,這次不是去廠子了,而是去打零工,有時候是去飯店,有時候是去服裝店,有時候去富裕的人家,這么一干就干到大半夜,再騎著自行車回去。 工廠每年開工十個月,農忙的時候會放假,然而不管是假期,還是周末,他都得不到休息——因為還要回村子里去種田,還要繼續打零工。 他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日復一日地用自己的血rou供養他的“家庭”,而我雖然將他“救”了出來,也給了他無須干活的環境,但他依舊免不了勤奮的習慣——他習慣了睡得很少,也習慣了拼了命地努力,只不過他努力的方向,從讓他人變得更好,扭成了讓自己變得更好。 我實在沒有理由去勸阻他,但我希望能讓他稍微休息一點。 于是在用過晚飯,齊康很乖順地想和我一起回房間的時候,我問他:“要不要去看電影?” 他沒什么猶豫的,直接點了點頭。 我說:“出去看電影,然后住在外面,好不好?” 齊康聽了這句話,倒是真的遲疑了一會兒,但沒過多久,他還是說:“好?!?/br> 他答應了我的要求,修改了原本準備夜里偷偷學習的計劃,我本該是高興的。 但在這一瞬間,我又有些不高興了,因為我意識到,我的行為其實和強迫他沒什么區別,我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見,但我們之間的關系和他的性格,都注定了他不會給出“同意”以外的答案。 -- 我預定了我們集團投資的一個高端影院的vip房間。 那個影院很有趣,vip房的屏幕足夠大,只有幾個座椅,除了看電影之外,全身可以享受自動按摩服務,足部可以泡足浴機,如果想吃食物,會有各種各樣的零食和正餐提供,現在已經一躍而成本地知名度最高的影城之一。 司機將車輛停在了影院的“員工專用電梯”前,我和齊康下了車,我掃了人臉識別系統,帶著他進了電梯門,他有些好奇地盯著電梯里側的各種海報看,最后目光停在了一個老牌的影帝身上,他說:“原來劉金先生還在拍電影?!?/br> 劉金是老牌的影帝,從業已經有三十多年了。 我和齊康讀高中的時候,很喜歡看劉金的電影,但既沒有錢去電影院,家里也沒有放映機,只好努力攢錢,去高中后面的租碟店看。 租碟店的主要生意靠租碟片,也不是什么專門的“私人影院”,只是在二樓隔出了幾個小房間,每個房間里有一張床、一臺放映機和一個連著放映機的電視機,收費不算高,但也要我和齊康省吃儉用一段時間。 我們去那邊看電影的頻率并不高,大概兩三個月一次,我沒什么偏好的,但齊康很喜歡劉金,于是我們那時候就一直看劉金的電影。 我依稀還記得,有一次,我和齊康一起在床上聚精會神地看電影,還遇到了很尷尬的一件事。 ——隔壁竟然有情侶突然干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兩個人叫的聲音還很大。 一開始我們以為他們是覺得周日的早晨,不會有人來這里看電影,于是我和齊康對視一眼,齊康拿起了遙控器,將聲音調到了最大,幾乎可以蓋住他們發出的聲音。 ——他們不可能聽不見電影播放的聲音的。 然而,出乎我們預料,他們叫得更加起勁起來,大概、也許、可能,他們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癖好。 我當時想到了兩種處理問題的方法,一是繼續看電影、順便聽他們的墻角;二是起身離開,但代價是我們支付了足夠的錢,但沒有看完電影。 齊康提出了第三種方法,他說:“我去樓下和老板說一聲,讓他提醒一下他們?!?/br> 我覺得他的提議非常天真,但我沒有阻止他,而是說:“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了,你先在房間里待著,咱們要是都去了,老板或許以為我們都看完了,那就說不清了?!?/br> “好,那你去吧?!?/br> 齊康離開得很快,回來得同樣也很快,并且不出我的意料,是垂頭喪氣回來的。 我心里很清楚,這種狹小的房間內還要放一張床,本身就是某種隱晦的同意。 況且租碟店老板可謂“閱片無數”,他曾經多次建議可以多給他一點錢,他有好東西讓我們“開開眼界”,但齊康愣是沒聽懂,我則是假裝不明白,我們一直只看相對正常的電影,加上一般都是白天過來觀影,看完一部就走,過往也就沒遇到過類似的“意外”。 我嘆了口氣,對齊康說:“咱們走吧?!?/br> 齊康卻盯著電視屏幕上定格的畫面看了一會兒,說:“有一點舍不得?!?/br> “那等下一次,咱們攢夠了錢,再過來看?” “嗯?!?/br> 齊康點了點頭,拿起了外套,我們一起下樓離開了。 然而,當我再次提議去那家租碟店的時候,齊康卻搖了搖頭,說:“別去看了?!?/br> “為什么不去看,上次不是沒有看到結局么?” 齊康的耳垂有一點紅,但他的表情很鎮定,語氣也不容拒絕,他說:“但我不想再發生上次的事了,等我們以后上了大學,還會有很多機會去看電影,那種地方太亂了,我們別去了?!?/br> “好,那聽你的,我們不去了?!?/br> 我答應得很輕松,也并不為此感到遺憾。 我和齊康都很篤定,等到我們去了大學,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也會有很多賺錢的機會,可以去電影院看電影,也可以買一臺二手的放映機和電視機,窩在宿舍里看電影。 然而我們并沒有料到,真正走進電影院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時光。 我原本安排的是看最近上映的科幻電影,但在電梯里的這段時間,我改了主意,低頭給影院的工作人員發了條信息,換了個vip室——那個vip室可以自行選擇放映的影片,片庫里大多還是一些老片子。 我想和齊康一起,再看一場劉金主演的電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