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是我爹[三國] 第77節
戲志才雖然力氣沒多大,但是腦瓜子真聰明,下地一會兒,就想出更省力跟便捷的法子。所以曹欣看著他的腦袋,便覺得定要好好保護。 看了正在奮筆疾書畫畫的畫師,曹欣有些擔心道:“也不知其他地方如何了?” 交通不便,這個問題大家都無從回答。 戲志才被曹欣一恐嚇,就不動了。他如今看的清楚明白,主公對愛女的關注跟重視不比長公子少,甚至更甚。就連長公子回譙縣主事,身邊還有衛覬等人相隨,但他卻沒有女娘這樣的權柄。 腦中不禁想到關于主公的流言,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則是他愛女如命,不管曾經為百姓施粥,還是義診,甚至是傳播火炕,以及放棄屠城,都是為了自己的愛女。 他原本對此是有疑慮的,畢竟疼愛一個體弱的女娘,怎么想都不劃算??扇缃駞s不懷疑了,女娘身邊的護衛比主公自己都多,她在陳留一切舉動皆無人阻止,甚至握有生殺大權。 所以女公子的警告一出,他就不動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遠處的玉米地,不自覺的落了淚。 “下個月黃豆成熟,這些玉米桿子便可做冬日柴火,真好?!辈苄勒镜綉蛑静派磉?,輕聲道。 戲志才聽聞后卻看著地上不時掉落的冰塊,有些心疼道:“就是可惜了這些玉米還未收完?!?/br> “無事,冰雹雨一般不會持續太久,雨停之后再收也可以。不行就用火炕烘干,就算不能做糧種,也能吃,不會浪費”曹欣輕聲說完,就對身邊的護衛道:“待來年,給你們一人發兩穗種子做獎勵?!?/br> 眾人聞言眼中皆是狂喜。 就連戲志才也扭頭看著曹欣,小女娘一頭長發簡單束著并無裝飾,白凈的臉上的表情不似旁人這般喜悅跟激動,看著玉米地的眼神并無波動,甚至還有些許……嫌棄! 再看看,戲志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嫌棄。 “女公子似有不滿?”戲志才直接問,不明白既然玉米如此高產,她因何不滿? 曹欣回道:“去年的玉米稈上大都有兩株,今年兩株比一株少許多。待來年……產量可能會更低?!?/br> “是黃豆的原因嗎?”戲志才忙詢問。 曹欣搖搖頭道:“相反,黃豆地里的玉米長勢更好,只是為避免產量逐年下降,日后必須擇優作為種子儲存了?!?/br> 戲志才不明白這個,但是他知道就算再下降,也是從前不敢奢望的高產。也是百姓們想都不敢想的喜事。 世上無饑寒,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戲志才甚至覺得渾身的酸楚全部消失了,他還能干! 只是不知這些良種,主公從哪里得來的? 一連一個半月,戲志才幾乎都是撲在地里,收玉米、曬玉米、剝玉米……收黃豆,曬黃豆…… 等他終于歇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喝酒了。 摸摸下巴,他覺得自己雖然疲憊,但明顯少了咳喘的身體,眼神幽幽,突然想到自己的另一個酒……好友。 準備書信一封,傳達想跟他痛飲一壇酒的美好愿望。如果郭嘉在這里,想來也是歡喜地吧? 跟了曹欣一個多月,戲志才如今就喜歡跟著小女娘,只覺得她張弛有度,不管做什么似乎都有準備。信還沒寫完,就被聽她說起,今日要蒸餾封壇埋酒就湊了上去。 在兄長定親之時,曹欣就已經開始釀酒準備了。發酵了一個多月,如今酒香味十足。最后蒸餾封壇,便是高度白酒。 用這個作為兄長成婚的賀禮,曹欣覺得應該很是拿的出手了。 戲志才一到規矩森嚴的別院,就聞到了陣陣酒香,肚中就沖不斷翻滾,差點兒就失態了。 小女娘原則性很強,進別院必須換上干凈的衣裳,進蒸餾房帶手套腳套罩衣,還有面罩? 曹欣設置的蒸餾裝備很簡易,土炕蒸餾用的是竹子管道連接。 一進蒸餾室,隔著口罩曹欣都有些眩暈,這酒味讓她聞著有些上頭,而戲志才卻是滿眼放光,神清氣爽。 幾次開口討要,小女娘都堅持原則,表示一定是給兄長的成婚賀禮,不能送與旁人。 “也不用給我喝,我有一個摯友,他才華不輸我,才謀驚人,乃當今奇士,生平無其他愛好,只是好酒,女娘送我一個沾滿酒液的帕子,我便將他勾……請過來,如何?”有酒不能喝,這苦楚不能光自己受,戲志才看著曹欣,開口道。 這樣的好酒,郭嘉怎會不被勾引來?自己不能喝,他也定然也不能喝,多好?好友就當有苦同受。 曹欣想了想,就給他找了一塊吸飽了酒水的帕子,道:“先生病好了,我定送先生一壺。不過,先生你說的友人是誰呀?” “拿著帕子,戲志才放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才道:“他?姓郭,名嘉,乃我同鄉好友。想當初我們曾一起豪飲五天五夜……” “先生!”曹欣瞪圓了眼睛,郭嘉?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于是讓人拿了一個豆餅,接了一碗,送到戲志才手里道:“先生替我嘗嘗此酒如何?” 戲志才在曹欣的要求下,先吃餅,后喝酒,只一口,他就覺得從前的酒全部白喝了,世間所有的詞匯都不足以稱贊自己手里的酒。 只是,一碗清澈的酒水下肚,他就更加瘋狂了,腦子里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想法,只有喝喝喝…… 然后看著曹欣正想在討要一碗,然后整個人突然就覺得暈暈乎乎的。 有的人喝了酒脾氣暴躁,有的人喝了酒愛睡覺,有的人則是話多。 從他兩歲坑兄長說起……一直說到舉孝廉入朝為官,然后就開始狂罵,從先帝開始罵起來,罵宦官、罵董卓……字字珠璣、慷慨激昂,竟是沒有一個詞匯是重復的。 足以見得他有多博學,對此曹欣是認可的。 戲志才在被送回府的路上,已經將自己幾歲掉牙,幾歲知□□全部吐露了明明白白,甚至他自己……幾乎沒什么并能交代的。 甚至一開始興致高了,還給曹欣表演唱歌跳舞。 曹欣都蒙了!但隨即美女跳舞她見過好多次,美男從未有過,就讓人搬了凳子,坐著認真觀賞。等賞夠了,就讓身邊畫師畫了出來。 曹欣喜歡將身邊有趣的事情都畫出來,曹cao再給她選隨從的時候,就專門找了兩個擅畫的。 畫完后送他回家的時候,聽說他吐槽起戒酒的苦楚,說要跟好兄弟一起同苦的時候,曹欣聽到他說的好兄弟就是郭嘉。于是慷慨地又給了他足足九條帕子,還貼心的放在小壇子里用木塞封口以防酒味流散。 回到府里,睡了一覺起來,戲志才暈暈乎乎的還當自己在做夢,直到起身聞到濃香的酒味。 從懷中一掏,先是掏出一個帶著酒味的帕子,又掏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壇子,打開,里面足足九條酒香味十足的帕子。 一想到自己昨日拉著人家小女娘身邊的侍衛興奮的說起誰家舞姬好看,誰愛放屁……眼前就是一黑! 不對他的腳有些疼,好像還跳了舞?唱了曲兒? 神色呆滯,戲志才有些不想起床去面對眾人的眼光??墒菂s聽到曹欣說要今日做豆腐,便又爬起來,準備去品嘗。 見眾人沒有什么異樣的眼光,戲志才充滿感激的看向人群中的曹家女娘,卻見她看到自己,先是一笑,然后送了一個木盒過來,打開一看…… 只一眼,戲志才就關上了匣子。 只覺得天雷滾滾,曹家女娘……竟然讓人將昨日自己亂舞的模樣畫了出來……這畫流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曹欣真心覺得畫師畫的不錯,畫中的戲先生充滿了飄逸跟狂放,這畫傳到后世,也是極為炸裂的存在,便笑道:“先生舞姿甚……” “女公子要志才做什么?”戲志才直接開口道:“任何事都可以,只望女公子莫要再說畫中之事?!?/br> 曹欣納悶的看著他,隨即道:“既然先生不喜,我便不說了?!睉蛳壬鋵嵦杼舻耐玫?,有種別樣的古典美。 只是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留念,曹欣理解,所以決定不要繼續去刺激戲先生,剩下的畫只能自己留著欣賞了。 曹欣每年都要做許多豆制品給部隊,連豆腐乳都被蘇了出來,極大的豐富了曹軍的伙食。每年的新豆子做豆腐都成了陳留等地的傳統了。 每年新豆下來的第一日做豆腐的時候,包括丁氏在內的主婦們,都會來幫忙,甚至連家中有在軍中的百姓也會自發的過來。 豆腐做好之后,每人可以吃一碗豆汁,還能給家里帶一碗豆花。 戲志才知道曹軍的伙食好,可是第一次看到數百人說說笑笑在一起磨豆子煮豆汁……他還是覺得很震撼。 “先生的豆漿要加鹽還是加飴糖?”曹欣讓人送了一碗豆汁過來,問。 戲志才看著濃香的豆汁輕輕的搖搖頭道:“這樣就好?!?/br> 他端著碗坐到一個老農身邊,邊喝便問:“老丈家中可有去當兵的?”來的百姓大都家中有人入伍,所以才會這么努力,想要軍中的家人吃的好一些。 老農靦腆的笑道:“去了兩個兒子,老大如今都是個牙門將了,去年回來還帶了銀子回來?!?/br> 說到這里老農有些慶幸道:“咱們是逃難來出來的,曹公收了我咱們,給咱們分了地。就是去當兵打仗,也給孩子們吃的飽飽的,還有俸銀發?!?/br> “女公子說,曹公立志要結束這亂世,咱們不懂,可也知道跟著曹公有飯吃,有飽飯吃?!?/br> 戲志才張張嘴,嗓子有些堵,隨即問:“死了……也不怕?”竟有人為去當兵而歡喜,戲志才在此之前是不敢想的。 “怕呀!”老農看了眼在那邊跟阿母一起給石磨裝豆子的女娘道:“誰能不怕死?可是與其餓死,不如跟曹公沖一沖,起碼知道吃飽飯的滋味?!?/br> 戲志才低頭一口氣喝完了所有的豆汁,站起來問:“我能做什么?” “先生……去給石磨裝豆子吧?”老農說完。就看著小女娘墊著腳尖,她白凈的臉上,滿是笑意,老農覺得自己從未看過這么好看的女娘。 小女娘很是瘦弱,但是眼中始終有活兒,臉上表情始終鮮活。不像是高高在上的貴女,反而像是家中可愛的孫輩。 他曾在洛陽逃亡中的曹公抱著臉色蠟黃的小女娘一路奔馳,小女娘緊緊拽著她阿父的衣襟,卻沒有害怕。 曹公的火炕,曾經讓家中的老人過了最舒服的一個冬天。如今的曹公,讓家里的孩子知道rou是什么滋味,知道肚子飽是什么感覺。 突然看到小女娘一個踉蹌,她努力站穩,然后繼續裝豆子。 老農突然就覺得這樣的小女娘才應該好好活著,她活著才能給更多人活命的機會,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換她更健康一點兒。 “愿力 1?!?/br> “生命祈愿,贈送改良棉花種子一袋?!?/br> 曹欣一頓,猛地回頭,剛好對上老農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后在一旁洗了手,就去推磨。 “老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曹欣將手里的活兒交給別人,然后走到老農這邊,幫他倒著泡好的豆子笑問。 老農一頓,沒想到會這么近距離的跟女娘接觸,有些局促道:“從……從前是在洛陽城外種地……” “老先生的手一看就是農人的手?!辈苄傈c頭笑道:“你一定很會侍弄田地?!?/br> “祖師爺教給咱們保命的手藝,自是不敢懈怠的?!崩限r說完,又忙道:“老朽……我是胡說的,一輩子都在地里,也不會旁的?!?/br> “先生原是農家傳人呀?”曹欣笑了,開口道:“神農嘗百草,我們這些后輩才知何為谷,何為藥……農家乃救世之人?!?/br> 農家才會給神農叫祖師爺,曹欣很快就明白這是農家傳人。 老農撲通跪在地上,百余年前,光武時候,被編入下九流,便開始沒落了,他們的祖輩分散在各地,日出而耕日落而歸……不再受世人看中,也無人再敢提自己是農家。 “先生快起,我阿父重農,農乃民之本,并非什么下九流?!辈苄朗疽馐绦l將人扶起來,柔聲道:“日后我這邊有想種的東西,還勞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br> 老農姓王,名柱,看著年邁臉上滿是褶皺的他,如今才四十一歲,比曹cao只大了歲,卻感覺大了至少二十歲。 伴隨著陳留等地豐收,卻傳來了輔大旱,顆粒無收的消息。 輔大旱,人相實食……只有區區八個字卻讓曹軍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之中也有許多是關中人士。 曹cao原本得了女兒信,心中正高興,能夠讓世人有衣穿的棉花,女兒說不比玉米差,聽到這個消息,再看看手上的信,神色莫測。 “許褚、夏侯惇、陳宮何在!”曹cao猶豫了一會兒,便大喝了一聲。 一個普通的農家人,就能帶來上好的棉花種子,看來救人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的。 曹cao將手中的信件放到燭火下焚燒,腦中不禁想到女兒曾做的那個魚躍龍門的夢。 許褚人聞言匆匆趕過來。 曹cao將輔大旱的事情直接說完道:“同為漢民,同氣連枝,今命爾等人去漢中賑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