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點點頭，道：“可！”

    第40章 收養孤孩 曹欣：我不想做大師姐了?！?/br>
    曹cao的話一出, 茗便頓住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身份，他會這么輕易的將曹姓給自己。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她并未伺候過曹cao，但也知道這人的可怕，就連自己懼怕的卞氏也是要小心伺候的。

    可現在, 他卻將小主人抱在懷中, 同意給自己他的姓氏。

    茗一開始因為陪嫁過來的時候年紀太小了, 而卞夫人自己就得寵，她們這些陪嫁除了練舞都在做奴婢的活計。

    后來等她大了些，容貌更勝，卞夫人便不許她出現在男主人面前。做的也是伺候其他人的事情。

    卞夫人也曾摸著她的臉說待她有孕了, 就讓自己拉攏男主人。

    去年男主人歸家荒唐的那一個多月, 她也是有機會伺候的, 但是她不喜歡。她討厭那些男人壓在自己身上, 更是知道了自己伺候了主人，卞夫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卞夫人不喜歡比她年輕漂亮的自己，從時常讓她去伺候那些手段奇特的男人, 就證明了這一點。

    知道小卞氏想要出頭，不過是暗中跟其他人可以炫耀了一句, 機會就沒了。

    看到即便是小卞氏被寵后, 也被卞夫人冷眼，茗就更慶幸自己做的對。畢竟她還沒有活夠，不想死。

    茗跪在地上，張張嘴, 抬頭看著期待看著自己的小主人, 眼中帶著無限感激跟慶幸，慶幸自己當初的回避，于是大聲道：“奴是曹茗?！?/br>
    “既是姓曹了, 就不是奴了，日后跟在女娘身邊，小心伺候，不得有異心，否則……”曹cao看著淡淡道。

    “是！”怎么會背叛小主人呢？那是她死也不會做的事情。

    華佗有些遺憾這么有天分的人不跟自己學醫，但是變成師公，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指導曹欣先讓她教導曹茗記住自己之前給她寫的冊子。

    曹cao走的時候，見女兒教對方認字，摸摸下巴對華佗感慨：“吾兒聰慧，不到一載，竟然能收徒了?！?/br>
    華佗自然知道女弟子聰慧，可是一載收徒……算了，不爭辯，他是個良善的下屬。

    曹cao又說了一會兒，突然扭頭對著華佗道：“元化，隨我去書房，有要事相談?！?/br>
    華佗忙跟上，并示意隨從不要跟隨。

    到了書房，夏侯淵等人已經在等著了。曹cao就將自己收到的各地災情一一放了出來。

    “我知女子未長成，生產不易，可各地人口急劇減少，譙縣有我勉力支撐，方好了一些?！辈躢ao拿著地圖給華佗看。

    亂世之中，若是女子生產年齡再加以控制，人口就不能保證，甚至可能面對十數年后無人可用。

    欣兒的老師許是說得對，但那又如何？現在的民生，絕無可能做到女子十八以后再生產。雖殘忍，但是這是事實。

    要讓欣兒說的事情得以實現，須得結束這亂世。

    “沛國二十一縣，譙縣好一些，其他依舊是民不聊生。cao……”

    說到這里，曹cao開始說自己現在的用意，自年初開始，就有各縣百姓投奔而來。自九月初，天氣開始降溫，來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冬季不好過，但是百姓的投奔代表會有更多的兵力。

    讓士兵去給流民蓋房，讓流民去開荒修路……甚至這些流民也能收編。

    曹cao不光要吃下這么多人，甚至要打造出一只屬于自己的部隊。那這樣的話，就會極為缺人。

    他希望華佗能帶著徒弟多培養一些人，減少因病疾而亡之人。并且周邊求醫者，也希望華佗能兼顧一下。

    同時他又給蔡邕示弱，說自己怕有負百姓，甚至還落了淚。曹cao很佩服蔡邕的才華，常在他教導子侄的時候，過去聽課，甚至也求他解惑。

    聽聞曹cao說的難事，再想想曹家女徒弟刀起刀落的決絕，蔡邕也跟著落了淚。

    自己救不得，但是有人要救，他自是不會反對。

    蔡邕跟他一同落淚傷感之后，就當場給自己的徒弟阮瑀、路粹寫信，讓他們來譙縣助曹cao，同時也給自己的數位友人子侄寫信。

    “先生！”曹cao感動了，直接伏地給他磕了一頭，然后激動道：“先生，有你相助，百姓定然能少些饑寒，能活命，cao代沛國百姓謝先生大恩?！?/br>
    蔡邕也是感動不已，兩人又是抱頭痛哭之后，再次喝酒賦詩，然后曹cao醉醺醺的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將蔡邕寫的信全部拿走。

    “夫君，這曹家……”蔡夫人柳氏從內室出來，坐到蔡邕身邊，皺眉道。

    曹cao莫不是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打算，才會親夫君過來。

    蔡邕搖搖頭，輕嘆一口氣，然后道：“我心中自然悲憤，但……娘子，留在曹家，于琰兒而言，更為妥帖?！?/br>
    譙縣不過是一縣而已，沛國二十一縣，如果……百姓都能如譙縣這般，自己……便是身死，便是名聲盡毀，也算死得其所。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唉……皇上為何就看不到呢？

    “曹孟德……唉……”

    蔡邕自然知道曹cao有許多秘密，也知道他不安分，可……可他能屈能伸，且現在做的是善事……他知人善用，蔡邕想到譙縣百姓臉上的靈動與笑意。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讓世道變得更好的決定。

    這朝堂自己回不去，這百姓自己救不了，且看曹孟德能做到那里吧？

    柳氏知夫君心中有數，便不再多說，說實話在曹家這段時間，她過得確實安逸，也見到了琰兒臉上的笑意。

    蔡邕的信曹cao還沒送出去，便有人上門了。

    來人正是河東衛家兄弟二人，長子衛覬次子衛硯。

    曹cao含笑迎了他們兄弟二人入府，看到衛硯的時候還頓了頓，這人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就該是文姬那個小女娘的未婚夫婿，可是怎么瞧著似是活不長的年紀。

    因為女兒學醫，曹cao多少也知些常識，更加上他也看過華佗給女兒編的小冊子。衛硯嘴唇泛紫色，顯然是冊子中記錄中的心脈不暢之相。

    “你這給女兒定親，竟是如此隨意？”曹cao將二人安頓好之后，徑直看著蔡邕不可思議道。

    衛家未有隱瞞，故而在定親初，便說了衛家次子衛硯衛仲道身體有恙，不過孩子當時已經過了十歲，他便沒有太在意，想著都養到這么大，定然是立住了。

    可如今瞧著曹cao所言，竟是有大不妥，于是蔡邕拱手問：“孟德，你是何意？”

    “嘴唇發紫，乃心脈不暢之相，只能養著，不可動怒，不可……后面的我忘了，回頭你問問文姬，文姬陪欣兒一同讀醫書，應該知道一些?！辈躢ao嘆氣道。好好的女娘，怎的就配了這樣的婚事？

    蔡邕聞言眼前就是一黑，若非曹cao抓住，差點兒暈過去。

    “你也別急，衛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兒子的事情，既如此還讓他們兄弟二人過來，想必也是不想瞞你，此時尚可商榷?！辈躢ao拽住他，低聲道：“待元化回來，你且先聽元化怎么說？”

    蔡邕給曹cao拱拱手，衛家兄弟過來是他給河東衛家寫了信的，也是相信華先生的醫書，故而想幫未來女婿調理調理，誰曾想竟是心脈不暢之相，這……

    “伯喈，莫慌莫慌?！辈躢ao扶著蔡邕，低聲道：“文姬尚幼，莫著急?！?/br>
    曹cao看來，衛家次子不中用，那這門親事作罷便是了，況且衛家本就知道自家孩子情況，卻未明說，他們先負伯喈，婚事不成，也怪不到伯喈身上。

    蔡邕自是知道心脈不暢就是心悸之癥，心悸是……不治之癥……可婚事……是自己主動提及，對方說了孩子身體不好，他跟夫人卻堅持定親……想到這里，蔡邕就覺得都怪自己。

    “伯喈，咱們的臉面不重要，名聲同樣不重要，孩子的安順最重要，若是讓你我失了臉面名聲，讓孩子能一世安穩，有何做不得的？”曹cao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蔡邕臉色有些灰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曹cao這般灑脫。

    雖然衛家二子瞧著不太好，但是長子衛覬衛伯覦卻是個人物，曹cao現在想的是如何留下這個人。

    曹cao與人相交，便是從喝酒開始。既然來客，必有接風宴。

    衛覬與曹cao同年出身，比曹cao小了七個月，他少年老成，對著同母出身的衛硯，自是擔起長兄的責任照顧有加。見弟弟面前沒有他愛喝的酒，就把自己的酒壺送了過去。

    “華先生去臨縣義診了，我府上有一姜醫師，于調養之道頗為精通?！辈躢ao端著酒杯看著衛硯道：“讓他為仲道你瞧瞧?！?/br>
    “衛家二郎調養之道最忌吃酒，故而待醫師瞧過之后，我再請你吃酒如何？”曹cao說完飲了杯中酒。

    衛覬聞言摸摸的將酒壺又拿了回去，而后對曹cao道：“孟德兄所言極是?！倍芟埠煤染?，說是喝了會舒服，原來從前竟是做錯了。

    額……衛覬稱呼自己為兄，成為蔡邕為叔，曹cao總覺得哪里不對。

    雖然蔡邕年長自己二十余歲，于學問確實教導了自己，但是欣兒可是蔡邕的徒弟，所以他們一直以兄弟相稱。

    “阿父，你怎么又空腹喝酒？”曹欣從外面走進來，一臉不贊同的示意身后的曹茗將手里的籃子放下，從里面拿出涼拌蓮藕、涼拌海帶絲、炸蘿卜丸子、雞蛋燴豆腐，還有個蔥油餅。

    曹cao伸手一一接過來，笑道：“有吾兒，阿父何憂？”

    說罷還將女兒直接抱到身邊道：“今日你為阿父斟酒如何？”

    曹欣沒有拒絕，看了曹茗一眼，就見她點點頭，直接退了出去。

    “這個好！”用花椒熗過的蓮藕麻中帶著酸，隱隱還能長出一絲甜味，曹cao吃了一口就沖著蔡邕等人道：“快嘗嘗這個極好?！?/br>
    “只是……今日如何少了葷食？”曹cao把菜都試了一遍之后，拿著餅子邊吃便問。

    曹欣坐在一旁，小聲道：“小姨母臨近有些不妥，阿母食不下咽，就想做些清淡的給阿母和姨母吃?！?/br>
    “你華師傅今夜便可歸來，有他坐鎮，你姨母定然無憂?！辈躢ao說完又道：“你也莫怕，你姨母這段時日養的極好，四郎也是壯碩可愛，不會有事兒的?！?/br>
    曹欣點了頭，往曹cao身邊靠了靠，借著給他斟酒的功夫，偷偷看那個衛家二郎。

    眉目清秀，膚白貌……不對！

    此人絕對有心臟病，而且病得不輕。

    據文姬jiejie說，他今年已經十四五歲了，看著卻如文姬jiejie年紀差不多，這是明顯發育遲緩的表現。

    且他口唇紫紺，臉上似有浮腫……

    曹欣只看了兩眼就移開眼睛，看向衛覬，兩人坐在一起，不像是兄弟，反而有些像是父子一般。

    衛硯見曹欣看他，但眼中并無異樣，甚至看哥哥的眼神同樣如此，便沒有多想。因為身體原因，他對外界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

    曹cao跟衛覬二人聊的很愉快，曹欣聽著阿父真誠的關心，見他幾句話就能讓衛覬對他眼神拉絲，起了崇拜的意思，就努力記下阿父說的每句話，認真學習著阿父的語言藝術。

    明明一開始衛覬的關注點還在弟弟身上，如今卻已經全部在阿父身上。聽聞譙縣如今缺登記流民的掌事之人，還毛遂自薦，表示自己可以勝任。

    曹欣撇撇嘴，拿了筷子夾了一個蘿卜丸子塞嘴里，心想這人前一秒還說無意出仕，只想照顧幼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又主動要干活了。

    阿父不愧是阿父，真牛！

    曹cao聞言感動道：“大善！”

    “仲道，你且安心在你曹……叔父家中住下?！毙l覬扭頭對弟弟道。曹cao此人心系百姓，衛覬便覺得自降一輩，并非難事。

    衛仲道點點頭，他嗓子有些癢，忙吃了口豆腐壓下，就怕咳嗽不止引了旁人目光。

    曹欣陪著曹cao吃了點兒東西，就坐不住往外跑，曹cao也縱著她。

    “文姬jiejie?！币怀鐾庠?，曹欣就看到滿目通紅的蔡文姬，忙迎上去，小聲道：“我下午要讀醫術，有些字還不認識，文姬jiejie陪我一起可好？”

    “好！”蔡文姬點頭答應了下來，甚至還扭頭道：“茗，你也過來，若有不識之字，我教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