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千深情 第86節
王晏之:“……” “還有扶光,你也是,當初抱著我苦苦哀求?!?/br> 謝扶光:“……” “現在退婚的機會就在眼前,你們確定不要抓住嗎?” 兩人:“……” 謝扶光從未想到,母親的嘴竟然這般利。 饒了他們吧,他們真的知道錯了,在說下去,他整個人都要熟了。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看好戲的心情中時,卻見王晏之掀起衣擺跪地一拜,又拉著謝扶光一同跪下,“晏之自知此事處理不當,好在有驚無險,雖有所誤會波折,結果卻皆大歡喜?!?/br> “有王謝百年通家之好,才有晏之與謝小郎君這段緣分,還請父親母親,伯父伯母成全一二,讓這段緣分,成就最后一點,圓了這場錦繡良緣?!?/br> 簡而言之,言而總之。 他要成親。 現在!立刻!馬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僅不退婚,還要立刻結婚,今天小王同學的臉皮厚度也是極優秀的。本來想完結結果沒寫完,那就還是明天完結吧。 —— 第59章 錦繡良緣完 在得知謝扶光便是他要娶之人時,王晏之便知道,自己和謝扶光已經把臉丟盡了。 既然如此,那還要臉面做什么?干脆再無恥一點,他就要成親。 什么退婚,他沒說過,也不承認。 他的未婚夫郎就是謝扶光,也只有謝扶光,他們本就是要成婚的。 是啊,他們本就是要成婚的,可他前段時間做了什么?以至于現在想要成婚還要跪地請求雙方父母不計前嫌。 王晏之實在不忍再回想,只要一想,他便恨不得回到那時,將犯傻的自己給打醒。 謝扶光跟著一起跪在他身邊,臉上的熱度沒有絲毫要退去的跡象,他低著頭,實在羞于見人。 又擔心自己開口便毀了王晏之方才的氣勢,斟酌半晌,也只跟著說了句:“求爹娘伯父伯母成全?!?/br> 看著謝扶光乖乖跟著王晏之跪在身邊的模樣,王夫人差點就心軟了,作為長輩,她極愛看到小輩們乖巧可人,生活美滿的模樣,謝扶光這模樣,實在討人喜歡,且她又不是那等磋磨人的惡婆婆。 只是想到謝夫人,她便又抬頭看去。 謝夫人雖然被王晏之的厚顏無恥給驚了一下,卻很快便反應過來,她問:“晏之,你不打算退婚了?” 王晏之:“……從前是晏之不識好歹,有眼不識金鑲玉,明明已經定親,卻從未試圖了解,如此這般,卻仍能與謝小郎君結成良緣,實乃天賜之幸,不敢隨意拋卻?!?/br> 謝扶光也不傻,知道王晏之這番話其中有多少關竅,先是以有眼無珠自貶,化解謝夫人心中怨氣,再表明從前過錯,癥結所在,又點明緣分天定,若是放棄這段緣分,便是放棄老天爺的恩賜。 經過從前的相處,謝扶光知道王晏之信緣分卻不信上天,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讓謝夫人敬畏。 這番話無論落在誰心中,都是絕妙的應對,謝扶光悄悄偷瞄身邊人一眼,面上的溫度似乎更燙了。 謝夫人心中也道這小子狡黠,卻對王晏之的這番應對不是不滿意的。 “還有扶光呢?怎么都是晏之在說?難不成,你和他想法不同?” 謝扶光:“……” 他咬了咬唇,心道當面陳情實在羞恥,謝兄……不是,晏之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說出那番話的? “扶光……扶光與王公子一道,從前隱瞞種種,是扶光的錯,鬧出這等笑話,也是我們本該如此,這婚事波折重重,如今也該讓它歸位才是?!?/br> 謝夫人冷哼一聲,斜睨了他們一眼,“此事你們有三錯,第一錯,定下婚事,卻不對彼此上心?!?/br> “第二錯,明知身負婚約,卻仍守不住心,對彼此以外之人生情?!?/br> “第三錯,明明已經互許終身,卻仍對彼此隱瞞,自以為一力承擔,不過是自以為是,任性妄為?!?/br> 她越說,兩人的頭便越低,哪怕是王晏之,也無法在數落自己錯誤的人面前抬頭挺胸,他是桀驁不馴,卻又不是是非不分,知錯不改,謝夫人所說句句在理,他心服口服。 “我問你們,你們此時情比金堅,恩愛非常,可若是成婚后,又發現自己傾心于他人,又當如何?”謝夫人問。 王晏之與謝扶光對視一眼。 王晏之:“自當固守本心,不忘初衷?!?/br> 謝扶光:“自是夫夫同心,不可親近他人?!?/br> “又錯!”謝夫人道。 兩人心中茫然不解,這怎么還會錯? 謝夫人看著兩個年輕人道:“人生漫漫,天下英才何其多,未嘗不會有令人心動之人,未必不會遇見如你們如今這般不顧一切之人,然傾慕與深愛,仍有種種不同,要學會區分,學會取舍?!?/br> “我希望你們能永遠記得今日之事,今日之情,永遠保持如今的心,那自然最好?!?/br> “可若是有朝一日再無可能挽回,再回不到今日,也莫要生怨?!?/br> “你們相識一場本就是緣,不過緣來則聚,緣去則散,不必后悔,也不必怨懟?!?/br> 王晏之和謝扶光本以為謝夫人是刻意為難他們,此時一聽卻方知自己心胸狹窄,不及長輩思慮深遠。 他們深深一拜,“多謝伯母/母親教誨!” 謝夫人這才露出笑來,“既如此,我們便成全你們,待看你們這段錦繡良緣,又能走多長遠?!?/br> 這下不用提醒,謝扶光便笑著和王晏之齊齊一拜,“多謝爹娘伯父伯母!” 錦繡華美,誰人不愛。 這段錦繡良緣,終還是成了。 王晏之想要立刻成親,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雙方父母雖不再追究他們鬧出的這場笑話,卻也不會讓王晏之得寸進尺,日子是早就定好的,該什么時候成婚,就什么時候成婚,半點便宜也別想占。 不僅如此,兩家父母還非常嚴格地執行婚前不可見面的規矩,自那以后,二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人都是天生反骨,越是不讓見面,他們便越想見,越想知道對方的消息。 為此,他們想出了許多辦法,例如王晏之寫詩唱詞,讓自己的詩詞在京城傳唱,借由詩詞來向謝扶光傳遞消息。 而謝扶光也時常在宴會上有所作品,似與王晏之的詩相應對,二人以此為隱秘的交流,是心有靈犀的游戲。 他們的婚事眾所周知,因此,也有人察覺到了一點微妙的不對勁,卻也只覺得二人詩詞相合,像他們二人,極為相配。 對此,王晏之和謝扶光也只是笑而不語。 偶爾在宴會上遇見時,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放過孔明燈,飛過竹蜻蜓,還試過風箏,漸漸的,他們竟也得出其中趣味,不覺得不見面難熬了。 二年春,王謝兩家熱熱鬧鬧辦起了喜宴。 王晏之騎著馬,謝扶光舉著扇,那扇子竟也十分眼熟,與王晏之相熟之人一看,便發現那并非是婚禮常用的團扇,而是折扇,且是王晏之常用的扇子,不過如今扇面并非是從前他習慣的山水,而是緞面錦繡,艷麗奪目。 眾人紛紛心中暗罵王晏之悶sao,卻又十分羨慕這場盛大的婚事。 世人皆以十里紅妝為傲,然今日謝兄這份紅妝,又何止十里。 謝扶光坐在轎上,目眼睛卻微微從扇后露出,望向前方騎在馬上之人,目之所及,滿是喜炮炸起的紅色紙片,飄飄揚揚在空中,宛如從天而降的紅雨。 到了王家,王晏之總算能光明正大地看自己的新婚夫郎,這一看,便忘了其他。 直到有人喊道:“新郎官,你把你夫郎都要看羞了!” 眾人哄堂大笑,王晏之這才稍稍收斂視線,心中卻道:失策,該回喜房再看的。 ……似乎是真的有些羞。 他竭力克制,才沒有讓自己當眾笑得像個腦子有疾的傻子。 一拜天地,拜巧妙因緣。 二拜高堂,拜王謝姻親。 夫妻對拜,拜你心悅我,我傾慕你,拜攜手同心,不離不棄。 抬頭時,二人四目相對,相視而笑,不曾移。 王晏之一杯倒,拒絕了敬酒,更將想鬧洞房的人關在門外,獨留下他們二人。 謝扶光放下扇子,笑著喚他:“夫君?” 王晏之也笑著回禮:“夫郎有禮?!?/br> 沒有合巹酒,便以茶代酒。 黃昏已過,夜幕降臨。 王晏之親手取下謝扶光頭上那支金簪,如墨青絲散落在后背,被大紅婚服襯得更像錦緞。 大紅的紗帳垂落,將那無邊風景籠罩其中,只能隱約窺其光影,聽其聲音,羞得大丫鬟小雙兒皆離得遠遠的,除非聽見呼喚,再不敢靠近。 婚后,二人在王家過了一陣悠閑又甜蜜的日子,三月過后,他們便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啟程遠行。 那是王晏之的旅途,而如今,還要多一個謝扶光,那也是謝扶光一直期待的未來。 對此,無論是王家還是謝家,都表示管不了這兩人,唯一的要求是每月有家書,每年至少在京城住兩月。 他們當然沒意見。 馬車上路,謝扶光期待地問:“夫君,我們這次要去哪兒?” 王晏之扇子一揚,“自然是揚州,好歹出來一番,怎能不回咱們定情之地?” 說到揚州,謝扶光倒是想起來一些事,“夢楚姑娘他們如何了?” “她立了功,朝廷自然有所嘉獎,特放她良籍,賞她金銀,且她也已經找到父親,父母相聚,已是大幸?!?/br> 這倒也是。 謝扶光看他,“夫君,為何朝廷誰都賞了,卻沒賞你?” 王晏之悠悠道:“不是沒有,而是我沒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