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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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蓋頭隨著動作搖晃,隨后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的聲音。 “側妃娘娘恕罪,小的笨手笨腳摔了玉如意,娘娘恕罪,娘娘……” 阿枝清清嗓,“太子呢?” 小太監的聲音驟然慌亂,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娘娘,太子身子不便,您……” “我知曉了?!?/br> 阿枝打斷,心下自然分明,她這是遭了厭了。 無人掀開蓋頭,她便只能等。太子不來,她也得乖乖等著。大秦以夫為天,入鄉隨俗,她想要在此長久安穩,必得守著規矩。 小太監還跪著,阿枝垂眸看著蓋頭下的繡鞋,“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才小順子?!?/br> “去將茯苓叫來?!?/br> 阿枝發了話,靜靜坐在榻上,沒了動作。 小順子知道自己摔了如意壞了事,這位娘娘只要不生氣,想怎樣都成,連連應聲,退出去叫茯苓了。 茯苓是阿枝進宮后進身侍候的婢女,僅次于董嬤嬤,如今跟來東宮,算是她身邊唯一親近的人。 茯苓進來,見殿內碎玉正被收起,忍住怒意,“你是怎么做事的!這可是御賜之物,摔成這樣讓主子如何揭蓋頭!” “別動怒,”阿枝斟酌著語氣,盡量平緩,“讓他下去吧?!?/br> 茯苓眉頭緊皺,“還是公主明理,今日大喜,不能讓這小子壞了喜事?;\箱里原有董嬤嬤備好的秤桿,不會誤事,公主且寬心?!?/br> “太子是在偏殿?” 阿枝沒有回答她之前的話,只是問了太子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在太子的寢宮,坐的是太子日日夜夜睡著的榻上。如今太子重傷不良于行,應該也只能在偏殿了。 “帶我過去?!?/br> 阿枝說話不利索,盡量每次都說短句,她意思很明確,已經抬起手,讓茯苓扶她過去。 茯苓沒有法子,只好攙著阿枝,緩步輕移至偏殿。 偏殿比阿枝想得還要冷,她手指攏住衣袖,袖口稍顯粗糙的金線磨得指尖生疼。 小順子比她們快一步進了來,此時正在輕語著什么。阿枝知道他是在對太子說話,定了定神,讓茯苓扶著自己坐下,揮手示意二人都離開偏殿。 茯苓見屏風后的人影沒有動作,心下嘆息,只好跟著小順子離去,掩上門。 這新婚頭一日便如此,日后可怎么辦??? 殿內,阿枝心里忐忑,這位太子殿下從她進來便沒有發過話,如今耳邊只能聽到時重時淺的呼吸聲,許是傷得太重,偶爾還能聽見幾聲粗淺的喘息。 “殿下,”她喉頭干澀,“時辰已到,該揭蓋頭了?!?/br> 意料之中的無人回應,阿枝心頭微酸,總不能就這么坐著,只能再次開口。 “你我已然成婚,殿下若是不滿,日后……” “日后……” 她學漢話并不久,也不算聰慧靈巧之人,磕磕絆絆說了半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此時也只能慶幸蓋頭還蓋在臉上,遮住了她紅透的臉龐。 阿枝指尖扣著袖口的金線,修得圓潤的指甲一點點從其上拂過。 不知是不是民俗不同,他們北涼的婚禮才不會如此安靜。就算是最下等的奴隸,成親之時也要擺上好酒好rou,和兄弟姐妹們暢快喝一場。 怎么大秦皇室,竟然還沒有北涼民間半點熱鬧。 阿枝知道自己是外來人不受歡迎,但今日再怎么說,也是她的成親禮。且兩人婚事事關北涼與大秦的邦交,來之前阿娘千叮嚀萬囑咐,盼她在大秦好好過日子。 這才成親,日子眼看著沒法兒過了。 心里想定了主意,阿枝松開手,試探著抬起。 她還有些膽怯,生怕自己最終惹了夫婿不愉,戰戰兢兢掀開蓋頭,入目只見屏風后一個玄色的人影。 黃花梨雕花龍紋羅漢床上,人影依稀,可見身姿頎長挺拔。 事已至此,阿枝也沒法兒安穩坐著了。站起身往他的方向探去,輕聲喚道:“殿下……” 蓮步輕移,轉過屏風,視線垂落,正好對上那人的視線。 或許是冷的,阿枝不禁打了個冷戰。 四下昏暗,偏殿未曾點燈,窗外日頭落下,半明半昧地給男人打上了半邊陰影,看不分明。 視線相交,男人面如白玉,日角珠庭。面色雖淡,仍能見犀利五官。眉眼存在感極強,剛正端直,薄唇毫無血色,卻能見齒印覆于其上。 玄衣素紋,仍不掩清俊。 他未著婚服。 阿枝眼皮一跳,抬手扶上那扇相隔著二人的屏風,掌心有些汗意。 男人瘦削的下頜抬高,脖頸處的陰影消散,喉頭微動。略掀了掀眼皮,玄玉般的瞳孔直盯著她。哪怕是她居高臨下看著他,也不由得被他冷厲的視線看得一驚,心里直打鼓。 他的眉眼讓她想起了幼時在草原上曾見過的狼。 將死,卻依舊狠戾。 眼中所見皆為獵物,或是敵人。不知何時便會養好了傷,張口咬向眼前的人,極盡撕扯,直到吞盡血rou。 阿枝被盯得后退半步,差點便碰倒了那扇紫檀木屏風,倉惶著開口,“若是……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識說了什么,站在屏風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笑喜服還穿在身上,第一眼卻是這樣荒唐的景象。 阿枝看見他毫無情緒波動的面上浮現出一絲冷意,聲音仿若淬了寒冰。 “……滾?!?/br> 第2章 碰撞 這樣簡單的字節,阿枝當然聽得懂。 身上火紅的婚服提醒著二人現在的情形。 阿枝勉強定住心神,“等你傷好了,再攆我走也不遲?!?/br> 這話說得竟然異常流利,阿枝此時還有心想起董嬤嬤每次教她漢話時的場景,有意無視著自己的聲調,倒也鎮定了許多。 男人倒是因為她這話,略微抬了抬眼皮,似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些。 四下很靜,阿枝因為緊張略顯粗長的呼吸聲被聽得清晰,她放下扶著屏風的手,試探著繼續往前。 她垂著頭,盤好的發髻上插著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輕輕搖晃,纏住了幾根散落的發絲。 應當是方才揭開蓋頭時,不小心勾到的。 皓腕上戴了兩只玉鐲,碰撞出的輕響在空蕩的殿內回蕩。 “殿下,”是比玉石碰撞更為清脆的聲音,“我能,看看你嗎?” 目光驟然冷厲,阿枝感受到那視線,垂眸蓋住了眼中的驚慌。 “看看……傷?!?/br> 殿內空氣一滯。 阿枝不是第一次見他,但確實是第一回 看清了他的面容。 一月前的朝會上,太子殿下溫潤毓秀,坐在高高的上首,身側是雍容華貴的皇后,再上首,是大秦的皇帝陛下。 阿枝坐在北涼使臣身側,殿內的金碧輝煌幾乎晃著了她的眼。 她知道太子名諱。 大秦國姓燕,單字一個珝,是為玉石。 也知道太子威名遠揚,無一不是稱贊美譽。有說他博文廣識,三歲誦詩五歲成章;也有說他貌若潘安,是大秦第一的美男子,重文人禮下士,文人風骨與武才兼備。 百姓尚且如此,更遑論外邦臣民。 她還記得一向在自己面前冷言相待的北涼使臣,面對太子的詰問時惶恐的模樣。 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那樣的人,面上帶笑,看起來如玉溫潤,實則內里殺伐決斷,長指把玩著的酒盞放下,輕描淡寫定了萬人生死。 她輕蹲在燕珝身側,刻意忽視了他投來的復雜目光,余光里瞥見他蒼白的臉色,心里突突直跳。 大抵是傷得重狠了,燕珝竟然沒有推開她,也無力反抗。 竟讓她就這樣揭開了外衫。 燕珝眉頭蹙起,女子冰涼的指尖觸到他的脖頸,帶起渾身的顫栗,傷口在動作下扯動,似乎又有傷口撕裂,面色頓時又白了幾分。 他不知道這人看他的傷有什么意義,如今情景,就算看了傷口也無醫無藥,不過等死而已。 一瞬間的輕嗤閃過,只怕看了傷口,這等嬌滴滴的女子便會被嚇跑,哭著喊著要回北涼吧。 他側過頭,看向黑蒙蒙的內側。 如此也好,反正他將死,也不必取得她的憐惜。 “看完了嗎?”久未出聲,燕珝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仍不掩清潤之音。 “……看,看完了?!?/br> 許是真被嚇到,女子的聲音有些遲疑。 他知道自己背上縱橫的疤痕有多血腥,難看得讓伺候他的小順子都驚得半晌說不出話。更遑論一個看起來無甚膽量的外邦公主。 “看完了,還不滾?!?/br> 他確實力竭,無力再說出更多的話,只是閉上雙眸,挨著床榻的臉側被稍硬的床板硌著,語氣冷硬。 驅趕之意明顯。 一陣窸窣的聲響,燕珝肯定,她確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