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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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要懷疑這些價格標的是否屬人民幣了。 仔細看介紹,原來不是普通的豬rou,是吃奇亞籽長大的健康豬rou。 林格說:“……那怎么不讓人同時吃奇亞籽和豬rou?豈不是要比這個更健康更具備性價比?” “因為有些人只想一步到位,”林譽之說,“想要飲食健康,又擔心攝入的脂肪會’不健康’。當然,這只是一種可選擇的生活方式,當然,格格,我們更在乎性價比的生活?!?/br> 林格推著小推車,請阿姨從混養魚缸中幫她打包一尾新鮮的東星斑:“那是我,誰和你是’我們’。在乎性價比的人是我,不是財大氣粗的林譽之?!?/br> 這樣說著,她指揮:“謝謝您,阿姨,幫我撈這邊這個,對,對,就是這個,謝謝您?!?/br> 等待打包東星斑的過程中,林譽之說:“我也在乎性價比?!?/br> 林格說:“比如?” “比如,在我們這件事情上,我只想著如何把事情影響降低到最小,如何把傷害控制到最低,”林譽之沉沉,“我不是沒有想過坦白,格格。但我嘗試了,發覺爸對我們的事情并不贊同。從他的態度來看,他插手分開你我的概率極大?!?/br> “所以你選擇了傷害他,想要用語言來讓他愧疚,”林格悶聲,“對不起,可能我現在說的話有點重,但我現在就是很生氣,我沒辦法讓情緒冷靜?!?/br> ?“我知道,”林譽之說,他拿著那盒獼猴桃,又順手拿了一份已經打包好的蝦,“我也只是想解釋?!?/br> 東星斑被稱重,打包好,裝進一個漂亮精致的盒子中,林格推著購物車去結賬,她拒絕林譽之的幫助付款,自顧自地付了自己購物車里的那部分。只在出超市后,林譽之主動接過她手中東西,林格倔強地不肯給,手指都被風吹紅了——下來得急,她連手套都沒戴。走了幾段路,林譽之看不下去,仍舊從她手中強制性拿走。 她的手凍得冰冷,像第一次長凍瘡。林譽之跑去超市給她買手套,大半夜的,頂著冷風挨個兒店看,找尋還在營業的店鋪;龍嬌也不睡,打電話問老人偏方,拿辣椒、花椒、青椒一塊兒煮成水,給她擦手上凍紅的位置。 “這樣做對你我最好,”林譽之冷靜說,“爸沒有對你說,讓我們分開的話,對不對?你也不需要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搖擺。我知道你害怕父母的阻力,也最害怕向他們坦白,現在,我們只需要面對mama——” “你還打算用什么事情來讓我mama也內疚嗎?”風大,雪粒子也漸漸大了,沒有極北之地那么凌烈,卻依舊寒冷,林格大聲質問林譽之,“說呀,你又想到了什么絕妙的好點子?或者說,你已經在下套了?要不要讓我也聽聽你那精妙絕倫的計劃?我有這么個榮幸嗎?!” 林譽之撐著大黑傘,往她方向傾斜,擋住雪,嘗試讓她冷靜:“別這么說,格格?!?/br> 林格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你引誘我就算了,就是我的錯,我經不住美□□惑。但你干嘛也這樣對我爸媽?我們一家人都是你養的魚嗎?什么都要聽你的嗎?” 她的眼淚一掉,林譽之不走了。他一手拎東西,一手為她撐傘,著實騰不出多余的手,現在看林格哭,無論先前有千錯萬錯,現在都沒了。 都是他的錯了。 林譽之哄她:“格格,別哭?!?/br> 眼淚凍得眼角和臉都疼,林格也不想哭,手凍壞了就凍壞了,臉可不能凍傷。她緊緊抿著唇,倔強地吸了吸氣,壓了壓眼淚:“你不用哄,情不自禁,一會兒就不流了?!?/br> 林譽之沉默一陣,說:“的確是我的錯,格格,我過于渴望得到結果,以至于采取了這種令你不開心的手段?!?/br> 林格忍著淚。 “說不定你現在對我也只是一種不甘心,只是你過于渴望得到’結果’,”林格說,“所以你根本不是真的愛我——” “我如果不愛你,為什么要眼巴巴地跑來找你?”林譽之不怒反笑,他那穩定的情緒終于有了絲裂痕,“我如果不愛你,為什么要想方設法地和你住在一起?” 林格說:“說不定只是你有潔癖,你只接受和我在一起?!?/br> “潔癖?什么算潔癖?”林譽之說,“我不知道什么算潔癖,格格,不過后半截你沒說錯,我只能接受和你在一起?!?/br> 林格轉過臉,從被寒風吹冷的淚上看他。 “從一開始回來,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包養了其他人開始,我就確定自己之能和你在一起,”林譽之說,“就算你真的包養了又能怎么樣?能甘心出賣一次的人,一定也能出賣第二次,我也可以付錢——” 林格含淚:“你也要付錢包養我包養的男人?你這個變態?!?/br> “付錢要他離開你,或者給對方介紹更闊綽的主顧,”林譽之說,“收起你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格格?!?/br> “即使你交了男友,我也要拆散你們;如果你結婚,我就搞到你們離婚,”林譽之說,“哪怕你們有了孩子,我也不在乎,我必須做你的丈夫,格格,我是懷著這樣的想法來靠近你?!?/br> 他沉沉:“你不能在讓我愛上你后又將我拋棄?!? 林格說:“你肯定是凍傻了,都在說sao話了?!?/br> “格格,”林譽之不在乎她的評價,只說,“你現在質疑我不愛你,我很冤枉?!?/br> 林格嘴唇動了動,她沒說出話,她想聽林譽之說。 一直以來都是她說,她累了,唇也干了。 “我愛你,格格,我愛你,”林譽之說,“是哥哥對meimei的愛,也是丈夫對妻子的愛?!?/br> 林格說:“哪里有人在大馬路牙子上告白?” 林譽之不為所動,落雪簌簌,柔軟的小雪尚蓋不住地面的顏色,他長久地看著臉頰掛淚的林格。 “我以我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去愛你,或許它并不夠光明磊落,或許它有些骯臟、糟糕,”林譽之緩緩地說,“但我確定,這是我唯一一次的愛人——對不起,在這件事上,我沒有經驗。第一次做,愛人,我大約會有很多不足,才會惹得你今天傷心?!?/br> 林格哽咽:“你知道我們爭吵的根源不是這個?!?/br> “對,”林譽之說,“我知道,但我……” 他垂眼。 片刻,風雪微微,林譽之說:“格格,我沒有太多和父親相處的經驗,我承認,自己的確無法設身處地地考慮到父母和孩子之間的關系……在這件事上,我的確做得有些無情。沒能考慮到爸的感受,惹得他傷心,也連累你傷心?!?/br> 林格抬起雙手,捂著眼睛:“干嘛呀你?!?/br> 林譽之沒有說謊,他這次說得很慢,很誠懇,她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在此刻“賣慘”,他現在是在闡述事實,可這個誠實的事實令林格心酸。 是啊,林譽之幾乎缺乏和父親相處的經驗。父母親情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培養的,他又是那樣的父親,那樣的爹…… 林格悶聲:“你這樣說,那我也有錯?!?/br> 放下手,擦掉干掉的淚花兒:“想了想,聰明也不是你的錯,誰都想事情能順利地解決,我不應該怪你?!?/br> 她越說,越覺得難過:“你也沒有做什么爛心爛肺的壞事……” 這樣說,眼淚也啪嗒啪嗒掉,掉得林譽之不得不將那沉重的東西暫且放在路邊花壇上。他一手撐傘,一手捧著她的臉:“哭什么呢?格格?” 林格說:“大概是哭,這一刻我才發現……” 林譽之問:“發現什么?” 林格抬起淚汪汪的臉:“我才發現,我也像自己唾棄的那樣——” “那樣扭曲地喜歡你?!?/br> 第88章 吻 姜糖水 時至今日, 林格后知后覺,原來一直以來,她所竭力抗拒的東西, 不是林譽之, 而是她自己的“扭曲”。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喜歡上林譽之就好了, 如果沒有刻意地引誘他就好了。 刨除那些男男女女的情誼,只做兄妹。 不用擔心會讓父母傷心,也不必擔憂周圍人的視線,逢年過節,走親探友,親戚好友喜氣洋洋地稱贊,夸耀他們家兒女都養得好,兒子做醫生, 女兒也能賺錢……多好呀, 林格只是想, 眼淚就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淌。 本該擁有的安穩、幸福的一切,都被年少輕狂的自己給毀掉了。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林譽之連傘也不撐了,放在側面, 傾身抱住meimei。 林格起初還是小聲,漸漸地止不住了, 在他懷抱中嚎啕大哭,聲音發顫:“我怎么這么倒霉啊我,上輩子是殺人放火還是jian, yin,擄, 掠了……為什么這么折磨我嗚嗚嗚……” 她都哭出了倒裝句, 喉嚨中像咽不下這口氣, 又像一口氣吞下整罐兒可樂,咕咕嚕嚕地往外冒著膨脹酸澀的氣泡。林譽之什么都沒說,只抱著她,一手輕拍她肩膀,另一只手給她順著背。 “我做的錯事太多太多了,”林格哽咽,“我就不該和你在一塊兒,后來也不該和你提分手,更不該和你這樣反反復復地折騰,對不起——是我優柔寡斷,什么都想要,可沒能力什么都得到,我就是得隴望蜀,是貪得無厭?!?/br> 話沒說完,林譽之解了大衣的扣子,將她裹在自己懷中:“不是你的錯?!?/br> 林格說:“除了這句,你還有其他安慰人的話嗎?從小到大,你只會這么說?!?/br> “好了,我們不哭了,”林譽之說,“別太難受,保持呼吸,情緒激動容易呼吸堿中毒——冷靜,冷靜,事情又不是沒有解決的余地?!?/br> ——最艱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只要她愛他。 林格哭得喉嚨痛,說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全蹭在他衣服上。 是下班的時間點,路過的車輛,人行橫道上的行人,來來回回,詫異地看著街邊這奇怪的兄妹。林格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什么自尊了。 林譽之默不作聲,一邊把圍巾往上拉了拉,罩住下半截臉,一邊把meimei整個兒藏在自己的衣服里,擋得嚴嚴實實,避免被陌生人看到。 現在這個時候,幾乎人人都有智能手機,幾乎人人都有短視頻平臺賬號,上傳上傳作品,記錄記錄生活。 林譽之并不想讓meimei此刻的窘態再落在其他人眼里,大衣替她擋著風雪,林格哭到蹲下,他也不得不跟著下蹲。只是林譽之腿長,卻做不了標準的蹲姿,單膝跪在地上,膝蓋處貼著冰涼的地面,他抬手撫摸著林格的頭:“我沒怪過你?!?/br> 林格又要吞冰可樂了。 “分手的事不是你的錯,我已經知道有人在逼迫你,威脅你,”林譽之說,“我也要承認,當初我做的也不夠,那時候沒有能力去照應你和爸?!?/br> “但你看,有些事就是理不清的,”林譽之說,“格格,我們不該一直留在原地——要往前看,不是嗎?” 林格捂臉:“怎么往前看?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回家見爸媽?!?/br> “車到山前必有路,”林譽之說,“我們先回家,好不好?跪太久,我的膝蓋都要痛了?!?/br> 林格不哭了,她知道林譽之做不了很標準的蹲姿,現在為了遷就她,右腿幾乎都貼著冰冷的地磚。她心疼地摸一摸他的腿,用兄長的衣服胡亂地擦了臉,說好。 風大雪大,林譽之拎著那些沉重的東西,另一只手仍撐著傘。兄妹倆在風雪中相依偎著往前走,長長道路上,留下一串明顯的腳印。 方才的爭吵聲都在席卷的風雪中消散,而兄妹倆目的地的家中,批評聲尚未結束。龍嬌火冒三丈,越想越氣,追到廚房中罵林臣儒。 “都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龍嬌說,“別人是病急亂投醫,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沒事就出去陪我跳跳廣場舞,散散步什么的,別在這里學什么亂點鴛鴦譜。譽之是好,條件也好,但他和格格一塊兒長大,也是她哥哥,你真是……” 林臣儒苦嘆,眉頭皺到要能夾蒼蠅:“夠了?!?/br> 龍嬌咬牙,神手點點林臣儒額頭,恨鐵不成鋼:“以后少說糊涂話了,讓孩子聽到,像什么話?!?/br> 話音剛落,門響了。龍嬌對著林臣儒擺擺手,轉身,笑吟吟:“格格,譽之,你們倆買什么去了?怎么這時候才來?” 林格不讓龍嬌看自己的臉,含含糊糊,說自己凍到了,想泡個澡緩一緩,留林譽之一人面對父母。 她不是說謊的高手,晚上也沒怎么吃東西,在浴缸中泡到發汗了才悶在被中,給林譽之發短信。 林格:「要不要等父母睡下后聊聊?」 她等了一陣,沒等到。 又等幾分鐘,林格忍不住,又發:「你沒看到嗎?」 還是沒有。 林格把手機丟在床上,也不拿了,穿上拖鞋和睡衣,往外走,去敲林譽之房間門。大半夜的,她不敢用力敲,敲了幾下,無人開,林格才意識到,林譽之大約不在房間。 她不敢去父母那邊找,怕被龍嬌看到,又默默地回了自己臥室,豎著耳朵,躺了一陣,才看到林譽之發來的短信。 林譽之:「剛才爸找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