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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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車停下,林格聽不下去了,匆匆和mama說一聲后下車。幾步上了臺階,林格直奔主題,找店員買消食片。 林譽之跟在她后面,溫和地問店員,有沒有某品牌的小雨衣,店員搖頭,表示沒有。 結賬后,出門時,林格冷不丁問他:“都用完了?” 林譽之說:“只剩最后一盒?!?/br> 林格說:“你還挺挑剔,只用這一個牌子的???” 林譽之說:“其他的太勒,不舒服?!?/br> 實際上,這個不舒服已經說得足夠委婉。林格起初天真地以為這東西均碼,什么樣的都行,自己悄悄買了一盒備用,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戴不上。林譽之沒說什么,他自己看著林格研究著那東西,任由她擺布,等忍不住了,才抱了抱她,親親她汗津津的發,說以后還是讓他準備吧。 換句話講,林格就沒在這東西上上過心。 林格說:“估計以后用到的次數也不多?!?/br> 林譽之沒說話,伸手,替她開了車門。 車上的龍嬌還在和林臣儒爭論,不是吵架,只是單純地想要說服對方。 林格有些頭痛地勸解,可惜父母家沒人聽她的。 這簡直就像是熱帶雨林里的雨季,潮濕悶熱的天,野蠻生長的藤蔓,在各種有毒氣體和植被中游來游去的茁壯彩色生物,有著五彩斑斕的話語和持續的氤氳濕度。 林譽之的手機響了,他鎮定地劃開,手機壁紙上,趴在他身上熟睡的林格,像落在一爐香上的一片雪花。 龍嬌和林臣儒誰也不肯服誰,林臣儒的意思是,放棄王霆,再找其他的;和林格一塊兒長大的男孩子挺多的,比如杜靜霖,后者也是個好孩子,就是單純了點,不是壞事—— 龍嬌不同意,她更青睞王霆,現在覺得對方哪哪都好。 龍嬌從家庭條件說到婆媳矛盾,一句比一句狠,氣得林臣儒說了一句:“你要是真擔心什么婆媳矛盾家庭矛盾的,不如就把格格嫁給譽之。你當自己的親家母,咱們來個親上加親,好不好?” 龍嬌不作聲,驚得眼睛都瞪大了,眼角皺紋齊齊綻開,不可思議地看自己丈夫,好像從未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么大逆不道的話。 林譽之握住手機的手一頓。 林格叫:“爸!” “……我只是說說,”林臣儒說,“開個玩笑,舉個例子,唉,爸知道,你倆沒別的想法?!?/br> 龍嬌罵他:“以后少說這種話,你知道是開玩笑,外面的人萬一當了真,笑話咱倆孩子,你怎么辦?” 林臣儒也冷靜了,訕訕地說錯了。 無論如何,這一句驚天地的“瘋話”讓龍嬌不再提王霆的事,生怕林臣儒還真的再直接讓林格和林譽之拜堂成親入洞房。 龍嬌不好說什么,她不是沒疑心過自己這對兒女,但她自己觀察了很久,再加上這些天下來,兄妹倆的表現的確很正常。她安慰自己,或許林譽之只是偏疼了meimei,畢竟倆人一塊兒長大,最難的時候也是一塊兒扶著過來的,比普通人家的兄妹關系親近點,也正常。 更何況,林譽之在她眼皮子底下長這么久,不是什么壞孩子,他聰明又善良,規規矩矩的;格格雖然跳脫了些,但也是懂事的好孩子。 她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有點精神過敏,疑神疑鬼。 吃了消食片,夜里臨睡前,龍嬌想起林臣儒說出那句話時,兩人的反應,林譽之看不清,林格那表情就像要吃了她一樣震驚——雖然林臣儒說的是氣話,但人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格格應當的確沒想過和林譽之有什么,所以才那樣吃驚。 龍嬌在這樣的安心中醒來,次日清晨,七點鐘,林譽之已經在廚房做早餐,說林格還在睡,他敲了一次門就停下,想讓累到的meimei多睡會。 龍嬌不同意:“不能養成這習慣,早睡早起身體好,我去叫她?!?/br> 她去敲了兩遍門,林格才睡眼惺忪地開門,長袖睡衣,頭發蓬亂。 龍嬌叫她出來吃飯,她打著哈欠說換身衣服。 龍嬌說:“自己家換什么衣服?” 林格不自在地并攏腿,徒勞地阻止林譽之的東西從她大腿蜿蜒流下。她把門開著小小縫,不想讓mama瞧出端倪:“我總得穿個內衣吧?” 龍嬌毫不懷疑,叮囑完女兒早點出來,轉身就走。 她絕不知道,三分鐘前,林譽之剛關上格格房間的門。 第60章 房間 一墻之隔 時針撥回前一夜。 林格沒想到林譽之會這么大膽。 當初的他都是被動的那一個。 第一次親吻是林格主動, 第一次做也是林格主動,之前被“哥哥”這個身份困住的是他,他努力在其和愛人之間尋找一個合適的平衡點, 以至于林格有時都覺得他冷淡。 好像他們兩人之間, 注定有一個人熱烈, 另一個如水。 從前的水是林譽之,他給林格補習英語,希望她六級能一次性拿高分。林格的英語水平不錯,但聽力上的水平不平穩,忽高忽低。聽說下一年的六級就有了口試的選項,林譽之是建議meimei去考的,盡管有些公司在招聘時不卡四六級的分數,但分數高一些, 總比低了好。 吃過晚飯就開始補, 林譽之很有耐心, 糾正林格的發音和一些語法上的錯誤。晚飯是林譽之做的,西紅柿炒蛋,酸辣土豆絲, 今年新結的蓮子和銀耳熬粥,他那些挑食的習慣早就強制性改正, t恤上有兩三滴小油點,林格沒有耐心了,就坐在他腿上, 盯著那幾個小油點看,目光能將這幾滴灼傷。 她在那個時候察覺到自己奇怪的偏好, 喜歡看林譽之不那么一本正經的樣子, 喜歡看他偶爾的“瑕疵”, 就像這衣服上的油點。一個注重儀表的人,偶爾展露出、不那么板正的狼狽面,讓林格有種獨享這一面的愉悅。 所以她騎在了林譽之腿上,裝模作樣地將手放在哥哥的咽喉上,振振有詞,解釋說自己只是想感受一下他的發音;這種奇奇怪怪的學習方法最終還是只有一個結局,林譽之被她強行按在座椅上,垂著眼認真與她接吻,或者扶著她的背,防止meimei因為打哆嗦而跌落。林格的手指沒能感受到他聲帶的發音,反倒是其他地方深深感受到了兄長壓抑的洶涌。 那次補習后的六級考試,林格的確拿到一個極其優秀的分數。打電話給龍嬌報喜時,龍嬌喜笑顏開,讓她好好謝謝哥哥。林格的確也謝了,不過是以龍嬌絕對不會喜歡的那種方式表達了感謝。 林格在那時并不拒絕這種易得的快樂,兩個人的秘密關系中,她總是主動的那個。時過境遷,當林譽之在深夜敲響她房門時,林格一面開門催促他快進來,一邊提心吊膽、鬼鬼祟祟地探頭往外看,在確定爸媽都不在后,才嚴厲地問:“你瘋了?” 林譽之只穿了睡衣。 已經晚上十二點,爸媽早就已經睡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適合兄妹談心的好時間。林格關上門,心驚rou跳,又反鎖,她幾乎沒有反鎖門的習慣,手從門把手上挪走時,流了涔涔的汗。 一轉身,林譽之坐在她床上,說:“我想和你聊聊?!?/br> 林格說:“不要騙人了,你當我是小孩子呀?還和我聊聊,你只是想和我睡睡吧,說實話?!?/br> 父母的臥室離這一間不遠,她說得又急又快,生怕被爸媽聽到端倪。 林譽之說:“好吧,那我說實話?!?/br> 他看林格的臉:“我不喜歡王霆?!?/br> 林格說:“你和我說過好多次了?!?/br> “以前是不喜歡,現在是討厭,”林譽之說,“尤其是今晚?!?/br> 林格坐在梳妝臺前,繼續梳自己的頭發,她頭發長長了不少,最近睡覺前,都喜歡用一個大大的真絲發圈挽一挽:“反正沒有他,也會有其他人?!?/br> 她挺平靜的:“mama好像挺想讓我結婚的?!?/br> “或許因為她最近身體不好,也可能是平時沒什么事情做,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林譽之說,“格格?!?/br> 林格回頭:“嗯?” 她睡衣的袖口寬松,那種在手腕處收緊的睡衣不舒服,摩擦得難受。這樣一抬手,肥肥大大的袖口往下滑,隱約露出小臂上一道疤痕的尖尖開端,像一棵蘋果樹上枯萎的樹枝。 “你怎么想?”林譽之問,“你想結婚嗎?” 林格說:“我才沒那么想不開?!?/br> 林譽之站起來,他從meimei手中拿走梳子,親自為她梳理頭發,林格遞過去發圈,林譽之抬手接過,已經很久沒有給她扎頭發了,他的手在空中停頓片刻,才生澀又僵硬地把她那一頭緞子般的長發挽好,一圈又一圈。 “就算是結婚,也別考慮王霆了,”林譽之說,“他這個人,不適合你?!?/br> 林格指揮他調整自己頭發的固定角度,警惕:“你們出去的時候,他是不是說了什么?” 林譽之的手壓在林格肩膀上,低頭:“沒什么?!?/br> 林格說:“騙人?!?/br> “是說了些話,”林譽之說,“不過……不太好?!?/br> 林格猜:“是不是和我們關系有關的?” 林譽之說:“格格,我不想讓你聽到這些?!?/br> 林格沉默兩秒,說:“他是不是提到了咱爸媽?” 林譽之轉移話題:“你想不想喝水?我出去給你接——” 沒說完,林格站起,扯住林譽之的睡衣,不許他動彈。她仰臉,看林譽之,小聲:“他是不是罵我們亂,倫?還威脅要告訴我們爸媽?” “怎么會,”林譽之皺眉,他捧著林格的臉,糾正,“我們不是亂,倫,格格?!?/br> 林格不說話,她胳膊上的疤痕似乎有了溫度,隔著皮膚燙她。 “誰再說這樣的鬼話,下次告訴我,”林譽之說,“別忍著,也別一個人生悶氣?!?/br> 林格微微側過臉,她看地板上的花紋,漂亮規整,一圈又一圈,很像她服藥后做的夢。 想睡卻又睡不著的時候,眼前浮現的就是這樣不規則、無意義的圓環并圈圈,彎彎繞繞,冷冷淡淡,猶如一種無機質,失衡后的代碼,亂糟糟線芯中的電流。 她直覺,這樣下去又要陷入糟糕的情緒,垂著眼,說了聲好。林譽之傾身,吻她的眼皮,他似乎格外中意這樣的方式,隔著薄薄眼皮來親吻她的眼球。 醫學上講,人體的免疫系統其實意識不到眼球的存在,而在眼球遭到嚴重傷害時,免疫系統會將眼球判定為異物并對它進行攻擊——這也是許多人在眼睛重度受傷后會摘取掉其中一只的原因。有些情況下,倘若不摘除,另外一只也會受到影響。 林格只覺現在就是在面臨,是否摘除“受傷的眼睛”。年少時的錯誤,兩人那尷尬的身份,她本身的心理創傷,林譽之唯一的親人。 她就是那個受傷的眼球,必須掩蓋好自己的行蹤,以試圖躲避免疫系統的警覺。 刀割腐rou和飲鴆止渴兩者之間,林格選擇了后者。 林譽之觸碰她耳朵時,她并沒有拒絕。 已經約好了和心理醫生的下一次會面,不知下次談話中會有什么,但現在的林格在兄長的愛撫下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么多,她忽然想,如果一直這樣做情人,似乎也不錯,不必去思考將來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 林譽之的確只有一小盒,兩個,特殊的包裝。臨時買不到,這個時間,也不方便買了讓人送上門,老人覺淺,容易被門鈴驚醒。不知怎么,林格今夜的情緒格外高漲,那種久違的、如青春期般潮濕雨天的感覺將她包圍,她像是暴雨天猝不及防被淋了個透的倉皇小麻雀,自己抱著雙腿,腳踝搭在林譽之的肩膀,滑下去,又被他重重撈起。 不需要什么復雜的語言,也無需復雜的姿態,就這么一個原始的,傳統的,林格發狠,指甲抓破了林譽之鎖骨下稍稍一點,林譽之警告意味地扇了下被抬到離地的格子桃。 “別這么明顯,換個地方撓,”林譽之說,“被爸媽看到了不好?!?/br> 林格哪里還顧得上爸媽。 她不覺得會被爸媽發現,哪怕被扇了桃和兩只小兔也沒收斂。不收斂的下場格外凄楚,凄楚到早晨又被林譽之推醒,東西已經用光了,林譽之不勉強她,只借用了她的大腿,最后低聲在她耳側安撫著好格格,乖格格。 格格,格格,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哥哥?還記得以前怎么叫我的嗎?張嘴,說,哥哥,我喜歡你。 林格被他鬧得沒睡好,清晨給龍嬌開門時,還在不自覺地發顫,幸好mama沒有察覺到異常,看她樣子,還以為女兒是單純的時差沒倒好,終于不強迫她吃早餐。 林臣儒也起了,說小區外面有家包子好吃,林譽之主動提出,跟他一塊兒去,也認認是哪家——爸媽年紀大了,以后還是他早起買。 林臣儒對此十分贊賞。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愛早起,”林臣儒感慨,“不是cao心你meimei的戀愛嗎?我又找了幾個男孩子的資料,都是留在北京的好孩子,不過,像你這樣保持早起早睡習慣的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