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動物園 第98節
周澤方能感覺到屬于白悅溪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傳過來,鮮活而真實。 他垂著眼,再次托起懷里的人。 “放心,她很快就會醒的?!?/br> 白悅溪的特別,他比誰都要清楚。 蘋果體內的那些東西對于她來說并不一定是污染,但確實會讓她消化不良。 阿莎繼續協調天坑旁的收尾工作,在所有人員成功逃出之后,這里就將是純粹的狩獵場了。 至少,在底下的水幕破裂前,他們要盡可能的收割掉這里的晶核。 “這附近的菌絲都被抽走用作天坑底部的修復了,你們直接搭地鐵回去?!?/br> 她話音剛落,地面微微震顫,巨大的金屬刮擦聲響起。 一輛印著蘑菇圖案的地鐵,居然真的開到了沒有任何軌道的地下世界。 滴的一聲大門滑開,張媽從里面探出腦袋,揮了揮手: “傷者病患先上,不要浪費時間,快點?!?/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1-11 19:33:03~2022-11-12 23:39: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吃蘑菇的牛 50瓶;42794756 10瓶;當當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4章 極致高溫74 ◎地下基地(感情戲較多)◎ 據說人在做夢的時候, 偶爾會夢見陌生人。 但白悅溪沒想到,會夢到自己被有過一面之緣的鄰居抱在懷里,然后坐在一班印滿了蘑菇的地鐵上。 窗外是呼嘯而去的藍色蘑菇燈, 地鐵穿過特制的管道,窗外的熒光斷斷續續地在鄰居側臉的輪廓上打轉, 白悅溪眨了眨眼睛, 腦袋有些木。 總是垂在眼前的頭發, 濕濕嗒嗒的被捋在腦后, 終于完整露出那張她粗略看過的臉。 高挺的鼻梁籠住一片陰影, 明明是棱角分明的長相,卻偏偏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白悅溪大學學過一點設計,迷迷糊糊只覺得這張臉真適合用來畫作業,五官和肌rou都像是造物主的畢業設計, 恰到好處的美感。就是身上有不少小傷口, 讓大衛雕塑多了一份戰損感。 她摸了摸雕塑, 是熱的。 雕塑的肌rou硬邦邦的, 有些緊繃。 他頭發似乎也是濕的,臉色蒼白,濕透的衣服下是肌rou的紋理,看著嬌柔但臂膀似乎很有力。 這夢的細節好真,末日發生后,她就再也沒有想過人物建模之類的工作, 居然做夢還會夢到這么合口味的建模, 就是為什么頂著鄰居的那張臉…… 手指繼續往上移動的時候, 白悅溪就和長著鄰居臉蛋的大衛雕塑成功對上了眼。 周澤方嗓音有些沙?。骸靶蚜??” 嗯?聲音也好耳熟。 鄰居似乎也是這個聲音。 白悅溪記得自己上次和鄰居對話, 好像還在天災前修理他家大門的時候。 ? 不對這是誰來著。 各種呼嘯的記憶, 開始一點點往腦袋里面塞。 這個好像不是雕塑…… 白悅溪木偶似的移過腦袋, 立刻被旁邊的小不點瘋狂蹭了幾下,就連孔雀都湊了個熱鬧。 【悅悅!你醒了】 這毛絨絨的真實觸感,怎么看也不像夢。 她剛剛做了什么? 當著別人的面,在人家手臂上捏來捏去,還在測試紙片人肌rou和骨骼的硬度。 閉眼又睜眼,白悅溪十分希望這是自己久違的一個夢。 旁人就不這么看了。 之前來的地下城搭地鐵時,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媽,就在旁邊嘖嘖兩聲看戲,就差抓把瓜子在手上了。 “閨女,你和你對象感情真好啊,他一路抱著你,扶著腦袋就怕你睡不好呢。之前看你單身,還準備在地下城給你介紹個對象,看來是我想多了?!?/br> 行,夢里npc可不會說出這種話。 白悅溪看著地鐵的天花板,腦袋不斷放空,在被記憶潮水沖刷的時候,她由衷的希望這不是開往地下城的地鐵,而是開往月球的,至少能讓自己在外太空提前下車。 她之前還做了些什么來著。 把人又啃又咬,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八爪魚似的纏著人家不放。 手腳有些僵硬,她喉頭滾動剛想硬著頭皮和周澤方打個招呼,卻非常奇怪的發現,自己那不爭氣的另一只手也握著什么東西。 一條毛茸茸的,觸感十分熟悉的,白色狐貍尾巴。 她又用力抓了兩下。 嗯,真的是尾巴。 嗯。 尾巴。 誰的尾巴????? 白悅溪猛然抬頭,撞進周澤方深邃的黑眸里,也瞥見了他耳尖上那一抹亮眼的紅。 對方閃躲了一瞬,才輕聲說:“別抓那么用力?!?/br> 狐貍的尾巴根不能亂碰的。 白悅溪:…… 各種破碎的細節突然串聯起來,她看看手中的尾巴,又看看脖子開始發紅的周澤方,這下腦子真的變成了超負荷的cpu。 周周居然真的是人。 也是那個被她弄壞院子大門,順便打包了一屋子武器的鄰居。 她是不是還當著狐貍的面,感嘆過鄰居的英年早逝來著。 哦對,她一開始甚至把周周放在籠子里,試圖讓他用貓砂盆……還強行摁著對方從頭到腳地搓了個澡,雖然那時候他還是只狐貍。 不行,越想越社死。 這輩子的死亡時刻都放在今天了。 白悅溪掙扎了兩下,試圖從對方的懷里爬出來,但很快就發現了自己新的罪證。 周周的皮膚很白,這就顯得身上的痕跡更加明顯。 從鎖骨開始的一串牙印,密密麻麻,十分駭人,像是被什么動物啃咬過一樣。 周澤方見她要下來,還輕輕托了一下她的腰。罪魁禍首瞬間放慢了動作,覺得自己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感覺怎么樣?” 感覺很社死。 為什么都末日了人還逃不開社死的局面。 白悅溪同時頂著小不點和綠幺的視線,有種當著孩子面被抓包的感覺。 但似乎在動物們的眼里,不管是不是狐貍形態,他都是周周。 孔雀比較敏感,它歪過腦袋看著別扭的兩人好奇道: 【悅悅,你是討厭周周了嗎?】 明明是周周救了她,悅悅剛才也一直對周周摟摟抱抱,怎么這么快就變臉了。 列車管理員張媽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她也知道這大概不是真的小兩口,但卻故意打趣:“誒,這年頭有個能同甘共苦的愛人不容易,有什么誤會回去再說也不遲?!?/br> 地鐵開始下坡,似乎即將進入地下城范圍,幾分鐘后他們即將到站。 “我還是下來吧,讓你這么一直抱著也不太好?!?/br> 周澤方小心扶著她下來。 白悅溪從周周懷里逃離后,緩了幾秒,身體上好像沒什么不適,就是頭還有點暈,手骨也有些隱隱作痛。 她記得,小不點帶著自己和周周跳上天坑后,她手上是不是長出骨刺了,干掉一個怪物來著? 活動活動手掌,那種輕微的痛感也在慢慢消失,身體里似乎有一種難以想象的修復力量正在運行,連帶著很久之前受過的各種暗傷,腰傷似乎也得到了修復。 小不點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掃了掃她的手腕。 【悅悅,還痛嗎?】 白悅溪痛苦的時候,它們也會有一定的感應,但自從周周把悅悅接回來后,那些痛苦似乎也都如潮水般流走了。 白悅溪也想到了自己恢復的原因,滿心疑惑的同時,也在思考周周的問題。 用狐貍的身份混進她家,共同生活了這么長一段時間,是不是也該給一個交代? 周澤方正襟危坐,任她打量,臉繃得有些緊,似乎很緊張。 “一開始沒想瞞你,但一直沒機會?!?/br> 自從天災發生之后,他們的生活就像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從一個地方轉到另外一個地方,幾乎沒有什么停歇的機會。 之前在后山的那一次,他本來已經變成人了,但做完人工呼吸后沒多久,能量不足又變了回去。 本來以為家里的小動物們會告訴白悅溪的,結果陰差陽錯,雞同鴨講這么久,居然也沒說破過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