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動物園 第51節
根據前幾次上下山的經歷,一般來說多少有點小動物襲擊,尤其是在樓下居民樓那邊出現了生物集體暴/動,攻擊人類居住地的情況,白悅溪卻感覺他們這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悅溪比在小區居民樓時更警惕,手里的斧頭柄握得緊緊的,即使什么動物都沒有出現,她也能感覺到有不少東西藏在草叢的枯枝里面。 別墅區毗鄰后山,按理說藏野生動物的概率也比其他地方高很多,哪怕小區的自然植被已經大部分都枯死,但保不齊地面以下還藏著什么東西。 要不是家里已經有了防護屏障,她想想之前從圍墻下鉆過來的變異植物,手心都有些發麻。 “回去先把荊棘種好,不知道能不能有蔣苗苗種出來的那個效果?!?/br> 一路上小不點貓瞳四處掃射,身上的貓毛也根根豎起,看上去像個炸毛的小獅子。 一人一貓,沿路戒備,但戒備了個寂寞,居然真就什么都沒碰到就回到了別墅附近。 白悅溪想到之前對她退避三舍的變異老鼠,莫非自己身上血氣越來越多了? 但按理來說,小區里的變異生物應該遠不止老鼠才對,別墅區是有什么新的變化發生了嗎? 一人一貓成功抵達自家的小樓。 家門前的變化不大,高聳的圍墻外,有一層淡淡的光膜,但沒有像真正的光源一樣,照亮周圍的任何物品,周遭枯死的大樹枝椏上,一點光都沒有。 這光膜極有可能只有她自己能看見。 推開大門,白悅溪讓小不點先進去,在轉身關門前的一秒,她手指微頓,感覺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離得最近的枯樹頂上晃了一下,然后飛快地逃走了。 這個感覺…… “小區的野貓?” 這貓是什么意思,偵查還是純粹路過? 小不點在白悅溪身后仰起鼻子,對著天空嗅了兩下,最后喵喵兩聲似乎也沒什么發現。 她家這個屏障能隔絕一切變異生物,只要沒有白悅溪的允許,任何試圖闖入的東西都會引起屏障的攻擊與警告,白悅溪這邊的龜甲也能收到信號。 這兩天龜甲沒什么變化,她估計家里應該沒什么大事才對。 天災發生后,這是白悅溪第一次離開家整整兩天。 跑了太多地方,經歷了太多人和事,這回看見家里的室內陳設都有些陌生了。 不過,等她從荒蕪的院子里走到室內的時候,才發現家里確實不太一樣了。 之前因為缺水,她打掃衛生比較粗略,清理掉怪物的尸塊并埋在院子里,最后只大概的用干抹布擦了擦地面。 但現在,rou眼可見的感覺整個房間內的地面都變干凈了。 室內空氣似乎比外面要清新一些,從進院子開始,整個空間就像是自成的島嶼,與黑暗的外界隔離開,但植被可以凈化空氣,改善環境,卻沒有辦法直接幫人打掃衛生擦地板擦柜子才對…… “月亮?皮皮,我回來啦,你們在哪呢?” 地下室的門打開后,往?;丶視铀男〖一?,今天一個都沒出來,小不點的耳朵左右轉轉,像是在仔細聽家里的動靜。 突然,白色獅子貓晃了一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往樓上跑去了。 白悅溪這才反應過來,因為家里已經開了屏障的緣故,她所有的門都沒有反鎖,現在想想好像有點傻,家里唯一會開門的就是小不點,小不點都被帶出去了,那誰還會開門呢。 她跟著歡快的獅子貓往樓上走,腦中劃過一個個猜想。 小飛鼠肯定不行,重量都不夠,皮皮胖嘟嘟的,重量或許夠了,但撲騰著翅膀開門有些難了吧。 不對,家里前段時間才剛接收了一個也聰明得不行的小家伙來著…… 想到那只碰瓷上門的狐貍,白悅溪拉開了3樓的門,結果看到了已經朝她飛奔過來的兩個小家伙。 但卻是鸚鵡和狐貍,小飛鼠不見蹤影。 皮皮撲騰著翅膀,嘴巴里念叨個不停,也不知在嘎嘎說些什么,一邊說還一邊蹭,白悅溪都覺得脖子有些癢了。 她用指腹摸了摸鸚鵡的小腦袋:“這兩天在家有沒有乖乖聽話?對了,怎么沒看見月亮?” 往常一回家就會來迎接她的小飛鼠,這次卻一直沒有動靜,柜子也沒有聲音,也沒來扒她的褲腳,白悅溪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皮皮更激動了,翅膀一扇就飛到了狐貍身上。 玄鳳鸚鵡揪著狐貍毛站在它背上,周周也不生氣,狐貍嘴巴里還叼著一塊布料,看樣子剛剛還在忙著什么事。 白悅溪想到自己在樓下看到的場景。 “周周你難道在家里打掃衛生了?” 狐貍腦袋一點嚶了一聲,但發現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居然這么尖細,表情瞬間生無可戀。 白悅溪:自己這是養了只田螺姑娘嗎? 鸚鵡見主人關注點跑偏,立刻撲騰翅膀吸引她的注意力。 白悅溪意識到不對了,皮皮這樣子有點抽風過頭,她想到現在都還沒見到的小飛鼠,試探性又問了一句:“月亮呢?” 皮皮啾啾兩聲,只恨自己不會說人話,周周背上的狐貍毛都快被激動的鸚鵡揪禿了。 狐貍只好無奈地頂著不愿意下來的鸚鵡,去客廳不知哪個角落里拖出了紙筆。 事態緊急,只得硬著頭皮,無視了白悅溪審視的眼神開始畫簡筆畫。 只見這幾乎快成精的狐貍,用指甲尖勾了點瓶里的墨水,在紙上用細線條快速勾畫了一座山的形狀,在右邊的小角落里又添上了小飛鼠的簡筆畫。 一個箭頭由飛鼠直接指向這座山。 白悅溪神色一肅:“月亮跑到后山去了?” 狐貍點頭,一直焦躁不停的鸚鵡也終于消停了,站在地圖邊上,額頭的翎羽豎起,乖乖看狐貍表演。 狐貍很快又用指尖沾著墨水,大致畫了個房子的圖案,周圍加上了幾個貓腦袋。 白悅溪想到剛剛關門時看到的樹杈上的黑影,反應過來,剛才還在外面的樹上看到野貓在監視她家,應該也不是錯覺。 但她家的光屏防御可以阻止變異生物入侵,這些貓就算在監視也進不來。 如果月亮去了后山,說明是它自己出去的。 什么情況下,這只一直都有些膽小的小飛鼠會主動飛到圍墻外面去? “家里的圍墻很光滑,月亮應該爬不上去,所以它是從樓上滑翔出去的?” 狐貍再度點頭。 白悅溪眉頭皺得死死的:“月亮什么時候跑出去的?” 狐貍爪子頓了一下,要是直接寫幾點幾分的數字,會不會有點太暴露了? 周周猶豫的這點時間,白悅溪已經拎起了鸚鵡和狐貍。 “先去地下室,空氣有點變熱的征兆了?!?/br> 如今天亮的時間有些反復無常,要是家里最后幾個成員齊刷刷地在三樓遭遇白光降臨,那就完蛋了。 白悅溪心知得找個時間研究老鄧給的那些泥土,把家里的窗戶給糊上,這樣就不用擔心室內活動的安全性了。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地下室,然后解決掉月亮的問題。 地下室的兩層大門被一一關上,白悅溪沒有讓它們自己跑下來,就是怕時間不夠。 大門一關,地下室的冷白燈亮了起來,視覺上就讓人涼快了不少。 白悅溪第一時間來到烏龜所在的透明玻璃水槽。 之前搭建的迷你濾水沼澤越發蔥郁,那些深入墻體的水生植物,凌空從玻璃柜生長出去,最后浸沒在墻體里。 墻上映出的粼粼綠光,已經和龜甲有了相似的紋路。 這也是她家防御系統的初始狀態。 白悅溪放下懷里被她抱僵硬的狐貍,鸚鵡下來后又開始唧唧歪歪,大概是在和烏龜說話。 但水槽里不動如山的烏龜甚至沒有動彈,只在白悅溪喊它名字的時候, 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睜開了眼睛。 白悅溪撐在玻璃柜臺邊,給龜甲背上淋了些水。 “呈山叔叔,月亮的事你知道嗎?” 烏龜緩慢搖頭,但白悅溪很快聽到了一道蒼老的心音。 【當心貓?!?/br> 泡在池子里的烏龜不再動彈,白悅溪知道自己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了,等她回過頭,那狐貍居然用爪尖沾著墨水,又畫了幾幅簡筆畫。 白悅溪連猜帶蒙,終于還原了當天的情況。 離開后的第一個夜晚,她當時和小不點在超市那邊奮斗,而遠在別墅區這邊,家里的氣氛一開始還挺好的,大家雖然不喜歡狐貍,但并沒有直接對它做什么。 只有鸚鵡,發現小不點離開家出去之后,只好轉移注意力欺負狐貍。 周周任憑它鬧,該做的事一件不少,等其他動物發現他竟然在打掃衛生時,紛紛被震撼了。 鸚鵡皮皮,作為家里唯一的直腸動物,定點排泄是它最驕傲的一件事,結果家里出了狐貍這么一個叛逆選手,不僅乖,還愛干凈,還會勤勞地給家里打掃衛生。 主人回來發現,還不得愛死他! 皮皮于是開始給狐貍搗蛋。 周周寄人籬下,沒和皮皮生氣。 他與其說是打掃衛生,還不如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該做什么的時候,接著打掃衛生的功夫,準備到處熟悉一下地形。 這間房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神奇,不管從布局還是資源分配,以及內部防御上來講,這都是一個小具規模的堡壘。 小飛鼠月亮喜歡搭順風車,以前小不點在家的時候它就愛趴在貓咪的背上,現在獅子貓出門了,于是它搭便車的對象就變成了狐貍。 狐貍打掃衛生的事也震驚到了它,不過月亮向來比較佛系,只要主人健健康康的每天吃飽飽,它就足夠開心啦。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月亮對白悅溪以外的人都有些護食。 這大概是被收養之前,在野外生存過一段時間留下的自然本能,在狐貍和鸚鵡打打鬧鬧的時候。 月亮站在3樓窗戶邊,望著遠處的居民樓方向,不禁有些想主人了。 此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此起彼伏,劃破黑夜。 月亮被嚇得一個手滑,辛辛苦苦剝出來的堅果,從窗臺掉了下去。 三樓掉落的堅果像是彈射球,精準砸中了每一個凹凸不平的阻隔物,最后一下躍出了圍墻,掉落到了圍墻外的草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