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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信獨自踏上了去往溫柔老家的飛機。    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那個地方,自從她離開,他憤怒過、后悔過、自責過,就是沒有試圖再去尋找過。    如果溫柔還在,他們的女兒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寶寶,他絕不會讓女兒落到被一個別有所圖的老男人拐上床的地步。    他望著鋪滿天際的云層,眼眸既黑又沉。    念柔。    她該叫方念才對。    上禾村距離城區兩個小時,是發展極慢的村子了。    因為地方小,十里八鄉的人互相都很熟。    方信先去了村委,一下就打聽出了念柔一家十幾年的生活,甚至連失去的溫柔都仍有消息。    在干部的帶領下,他去了溫柔的墳頭。    小小一個墳包,長滿了雜草。    “方信,我覺得我們不合適,而且我該回家了?!?/br>    “溫柔這孩子,有出息。?!?/br>    “別來找我,求你?!?/br>    “唉,只可惜年紀輕輕…”    干部的話和溫柔的話忽遠忽近交替著出現在他腦海。    他的視線在“溫氏之女”四個字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四周都是綿延的大山和空曠的田野,風景特別好,方信卻一點也待不下去了。    他站在屬于溫柔的山頭,遠遠看了眼干部指給他看的地方。    “那就是安家?!彼种噶硪粋€地方,“那是溫家,不過現在沒人了?!?/br>    方信強忍住一股躁郁,跟著干部下山,到了安家。    “過幾天,他們家準備裝修了,馬上就要大變樣。聽說是念柔那孩子有出息,寄了錢回來呢?!?/br>    “真孝順?!狈叫趴捎锌蔁o地道。    —    安建和好像認識他,自他踏入他家,他就沉默不語,由著自己的妻子忙活招待。    他仔細打量這座水泥工業風的家,不經意地發出笑聲:“柔柔到底是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給你的?”    安建和板著臉不說話。    直到方信問他:“這些年你真的有好好照顧她的女兒嗎?”    他僵硬著,一言不發。    —    在溫柔老家呆了不到一天他就回去了,他會另外找人幫他處理安建和的事,現在他只想見到念柔。    他想幫她改名字。    以前方念只是他為她取得藝名,現在他想讓這個名字永遠替換她曾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