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110節
坐下后,陳山曉還沒話找話地先夸了句:“其實師弟你這院子任由這些花草野生野長,也別有一番趣味?!?/br> 陳山晚輕呼出口氣, 捏捏自己的眉心:“師兄,你就別試圖緩解尷尬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陳山曉笑了下, 語氣也沒那么僵硬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我管筮臺那邊借了他們門派記錄他們那封印的妖獸的書籍,想來給你?!?/br> 他將手里的竹簡遞出:“上面還記載了弱點什么的?!?/br> 陳山晚知道了陳山曉的意思, 心里一暖,也沒說自己不需要:“謝謝師兄?!?/br> 陳山曉:“自家兄弟, 客氣什么?!?/br> 他說完, 又看了眼因為沒多的椅子給祂所以就站在陳山晚背后盯著陳山晚的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郁?。骸啊瓗煹?,我想同你單獨聊聊?!?/br> 郁睢瞬間就撩起了眼皮,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陳山曉怵了下, 怕, 卻也不是很怕。 反正郁睢肯定是聽他師弟的, 他師弟絕對不會想害他。 然而陳山晚并沒有直接叫郁睢回避, 而是遲疑了下。 他想到郁睢那恐怖到有些扭曲了的占有欲, 就算現在讓祂回避了,祂肯定還是會追問, 不問出來不罷休。 而且多半還會因為他讓祂回避不爽, 到……時候, 說不定會變著法子折騰他。 因此陳山晚問:“師兄想跟我說什么嗎?” 陳山曉有點意外了,他還以為陳山晚會毫不猶豫地讓郁睢先離開。 ……比他想象得還要喜歡啊。 陳山曉望著陳山晚通紅的耳廓, 有種自家精心養的小白菜就這么被悄無聲息地偷走了的心痛。 他沒再說讓郁睢回避:“關于你情劫的事?!?/br> 他笑:“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br> 郁睢沒聽陳山晚提過這茬, 所以皺起了眉。 陳山晚倒是不避諱:“我記得?!?/br> 不等陳山曉再說什么, 陳山晚就看著他:“師兄, 師父曾經說我有仙人的靈魂,神明的心,但我想,不是的?!?/br> 知道郁睢是他的情劫時,他試著放棄過郁睢。 他做不到。 他也試著想要遺忘掉所有的一切然后可以下手殺了郁睢。 他也還是做不到。 郁睢在他的掌心里寫了兩次名字,一次是他沒有封鎖自己的記憶時,另一次是他封鎖了自己的記憶后,祂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封印里掙出來,咬牙切齒地在他的掌心里狠狠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因為他跟陳慎他們說他和祂沒有任何關系。 但無論是哪一次,他的心都跳得很快。 很快很快,快到比他第一次殺妖還快。 陳山晚輕聲道:“我只是一個凡人?!?/br> 這話出口后,陳山晚感覺到自己肩膀一沉。 是郁睢把手搭在了上頭,祂甚至還微微往前了一步,好像是一個攻擊姿態,又似乎是防護。 陳山晚被祂投下的陰影徹底籠罩住,那種安心的感覺在不斷蔓延。 他承認他想變強,想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 可他不能不承認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會在夜深人靜時希望有人替他守在身側,在他覺得疲累的時候接過他,保護他。 他又不是臺機器,他當然也會想依靠什么。 陳山曉并沒有任何的責怪,反而是嘆了口氣:“你果然還是很在意這件事?!?/br> 他撓撓頭,這樣的小動作,現在也只會在陳山晚面前做了。因為他是家主,家主得是沉穩的、八風不動,但在陳山晚面前,他永遠是那個師兄,是那個不想當一家之主的哥哥。 “當年師父只說你有情劫,要我在你長大點后再說,要是沒覺出什么苗頭,就干脆不說。雖然說師父沒多囑咐別的,但我想師父的意思跟我應該是一樣的?!?/br> 陳山曉看著陳山晚:“路上出現了一根釘子攔路,你不一定非要將它磨平又或者繞開,你也可以選擇撿起來。無論你做什么選擇,只要不是踩上去讓自己遍體鱗傷,不都是過去了嗎?” 陳山晚微怔。 陳山曉笑笑,他有時候看上去很不靠譜,好像沖動又沒腦子,還被自己徒弟說有點憨??申惿酵硎亲钋宄?,陳山曉反而是那個看什么事都很透徹,真真正正修出了心境的人。 陳山曉:“師弟你一直都太在意在意別人了,總是會因為這個忘記了自己的感受?!?/br> 他說:“你要多在意一下自己啊?!?/br> 陳山晚微垂眼,陳山曉又慢悠悠道:“關于你和這位前輩的事,你總是不說,師伯師叔他們自然就不知道你的想法,甚至認為是你不懂事招惹到了祂,當然會為你頭疼著急,怕你被傷害,也怕前輩陰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摧毀陳山……” 陳山曉有點手癢,想泡杯茶再說,但無奈陳山晚對這些確實沒興趣,這里沒有茶具也沒有茶葉:“你要不要試著告訴師伯師叔們,你們的關系?” 也許結果會出乎意料的好。 尤其…… 陳山曉看著陳山晚,他覺得他應該也是想得到他們的祝福和認可的。 畢竟大家是一家人啊。 陳山晚安靜了兩秒:“…之前沒聽師兄你說過這些話?!?/br> 他不是怪陳山曉,陳山曉也知道:“那會兒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慎師伯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天天說你,怪你,我就也以為他們是真的在埋怨你?!?/br> “后來你帶著這位前輩暫時離開了,所有的一切也平靜了下來,我也算是喘了口氣,師伯師叔他們又時不時地來問你的魂牌消息?!?/br> 后續不需要陳山曉說,陳山晚也明白。 陳山曉走了后,郁睢從背后環住陳山晚的肩臂,將他的腦袋抱在自己的臂彎里:“阿晚準備什么時候說?” 陳山晚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br> “那是不是下次在你那些長輩面前,我可以牽你的手了?” “……” “還可以摟你的腰?” “?!?/br> “再親一親……” “郁睢?!?/br> 陳山晚打斷祂:“你就想想吧?!?/br> 前面兩個郁睢實在想,他也不是不可以點頭。 畢竟他很清楚郁睢是真的很愛炫耀。 在第二個世界時,他告訴了朋友們他和郁睢的關系,郁睢加了他們,每天都要發好幾條動態告訴他們,他們在同居。 在學校食堂里時也是完全黏著他。 祂會刪掉所有偷拍陳山晚的校園帖,會刪掉所有表白帖,但只要是講他們的,祂不僅不刪,還讓其飄在首頁上。 郁睢輕嘶,直接將人攔腰抱起,橫著鎖在自己懷里:“不要,我要做?!?/br> 陳山晚勾住祂的脖子,嗯了聲:“做白日夢吧?!?/br> 郁?。骸??!?/br> 祂惡狠狠地咬了一下陳山晚的唇,又貼著陳山晚說話:“阿晚,你真是好狠的心?!?/br> 郁睢抱著他進屋:“讓我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化一化我家阿晚這冰冷的鐵石心腸?!?/br> 祂說著這話時,已經將陳山晚放在了軟榻上然后俯下身,熾熱的掌心貼上了陳山晚的胸口和腰身。 陳山晚直覺不妙,就要掙扎:“大白天的你別……唔!” 他后續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被郁睢全部堵住,連同氣息一并掠奪走。 等到這個深吻結束后,陳山晚也被剝得差不多,但他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郁睢身上散發出來的黑霧形成一根繩,穿過了他的嘴角,壓著他的舌齒,將他說話的能力剝奪,偏偏又給他嗓子里溢出音節的機會。 陳山晚的雙手也被黑霧束縛在背后,就壓在那三枚紅色的朱砂痣上,隨著晃動,三枚小痣才會若隱若現。 從跪趴到跪坐,他的額頭也從抵著沙發坐墊變成抵著郁睢的頸窩。 …… 他確確實實化在了郁睢的懷里。 . 陳山晚坐在床邊借著臺燈看竹簡時,郁睢在他背后圈住他,聲音悶悶地:“我覺得你師兄有句話說得很對?!?/br> 陳山晚頭也不回:“什么?” 郁睢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陳山晚拿竹簡的手上殘留的祂特意留下來的痕跡:“你得多在意在意你自己?!?/br> 陳山晚懂祂的意思了:“我要不在意,就不可能同意你……” 他稍頓,到底還是說不出口:“這已經是回來的第三天了,我每天處理一點小事而已?!?/br> “又不是打不過?!?/br> “看看總是好的,我想在動手前先跟他們聊聊。有些說不定也是講道理的呢?!?/br> “……” 郁睢不說話了,只用力抱緊了陳山晚。 陳山晚被祂勒得輕嘶了聲:“松手?!?/br> “不要?!庇纛∮糇涞溃骸澳阍趺催@么無情?!?/br> 陳山晚:“?” 郁睢張嘴,直接隔著薄薄的衣服咬了陳山晚的肩膀一口,在本來就有的齒痕上再錯亂著疊加了一個。 陳山晚的身體瞬間就繃起:“…郁??!發什么瘋?!” 郁睢語氣幽怨:“是你先想跟他們聊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