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12節
“謝謝?!?/br> 陳山晚良心莫名有點痛,對喻心他們的觀感也沒有那么好了。 他還以為他們對他很好,結果…… 陳山晚在黑暗中看著前方,心想怎么能這樣呢。 精神病患者自己也很痛苦啊,怎么能把他當做邪祟呢。 陳山晚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下,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發現是喻心給他發消息了。 她問他怎么了。 陳山晚便把升降臺壞了的事說了,還順便跟里面那位也說了句:“喻女士回我了?!?/br> 【喻心:壞了?那我安找師傅來修?!?/br> 【陳山晚:好?!?/br> “她說會找人來修?!标惿酵碚f:“應該今天就會來?!?/br> 低冷沉悶的嗓音應了聲好,又有點擔心似的問:“那如果今天不來呢?” “他”有點可憐:“我現在就有點餓了?!?/br> 陳山晚頓了頓。 他看看門的縫隙,拿手指去估計門縫的距離。 視線里赫然出現一點細白指尖時,“他”的瞳孔很明顯地跳動了一下,布滿屋子的荊棘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要沖過去將其卷住,但陳山晚只是量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荊棘也落了空。 陳山晚沒有覺察:“…我包里還有點小餅干,應該塞得進來,您看您需要嗎?” “……” “好?!?/br> “他”抬腳踩住了自己扭曲著試圖拼命沖出去的荊棘,哪怕陳山晚看不見,那張破碎的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腳下的力度卻毫不留情,直接將自己的一部分都碾成碎渣,疼痛跟著席卷上來,“他”卻沒有絲毫波動。 只是看向那扇門的神態卻并不鎮定。 那雙晦暗的眼睛充滿狂熱與渴求,又有幾分令人悚然的親昵。 那是如同毒蛇流露出來的溫柔,實在是沒法讓人感到安心。 “他”的聲音輕輕地:“麻煩你了?!?/br> 于是陳山晚就下樓,到有點光亮的地方了,纏在他腳踝上的荊棘影子也悄無聲息退場。 陳山晚拿了自己包里的小餅干,把它塞進了那張貼滿黃符的門里。 小餅干不多,也就兩包,但因為那個包是陳山晚從初中用到大學的,屬于陳山晚的時間很久,哪怕洗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對于“他”來說,也是浸染了不少陳山晚的氣息。 于是這兩包餅干都成了能夠勉強緩解饑餓的藥。 陳山晚問了喻心師傅要什么時候上門來修。 喻心回的是師傅沒空,要明天了。 陳山晚:“……” 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只能皺著眉回了一句,提醒他的雇主現在還是下午,這等于樓上這位先生晚飯和早飯都吃不到。 【喻心:那我也沒辦法啊?!?/br> 陳山晚:“?!?/br> 他眉頭擰得更緊。 陳山晚看向那扇貼滿黃符的門,遲疑著開口:“先生…喻女士那邊說,師傅要明天才能上門來修?!?/br> “……啊?!?/br> 屋里傳來一聲悶悶地輕啊,聽上去還有些茫然:“那我怎么辦?” 陳山晚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抿著唇,看著那扇門,試圖尋找辦法:“先生您屋子里有沒有繩子?如果您開窗從樓上把繩子放下來,我就有辦法幫您送吃的?!?/br> “窗戶也是封死的?!?/br> “他”一句話,直接將所有的路封死。 但“他”又好心地寬慰陳山晚:“沒關系的,那個臺子可能因為時間有點久了,所以一時間失靈,說不定你待會試試就可以了?!?/br> 陳山晚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想這位先生人是真的好好啊。 “嗯?!彼麘?,又說:“那我現在去試試?!?/br> 說完這話,陳山晚就先下樓了。 上面烏漆麻黑的,他待著也不適應。 他不太喜歡黑的地方,會讓他的安全感不斷減弱。 陳山晚走到樓下,按了按升降臺的按鈕。 剛才欣賞了太多陳山晚為自己起的情緒的“人”,十分滿足且愉悅地悠悠收了自己的神通。 那拼死卡住齒輪的荊棘迅速撤退,升降臺也得以運作。 陳山晚:“!” 他高興地綻放出了個笑容,卻還是跑到樓上說了聲:“先生!你看見了嗎?臺子好了,你可以不用餓肚子了!” 因為太開心,他甚至忘了用敬稱。但這樣的陳山晚,才終于有了點剛成年的人的朝氣,不再是那個過于早熟顯得沉穩可靠的男人了。 反正已經“犯戒”了,陳山晚也不在意是一次還是兩次,他直接在這里問:“你吃草莓奶昔嗎?我之前打的,就是想問問你吃不吃,結果發現臺子壞了。不過過了這么久,可能已經化了?!?/br> 雖然他放到了冰箱里。 “吃?!?/br> “他”被他眉眼間的歡欣感染,聲音里的笑意也凝實了不少:“謝謝?!?/br> 陳山晚就跑下樓去,把那杯草莓奶昔放在了臺面送了上去。 陳山晚看著升降臺,想了想,自己也再次走上了三樓。 “先生?!?/br> 他主動問:“說起來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呀?” 他其實不該問的。 但他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知道這位先生叫什么。 里面沒有聲音傳出,但有一張卡片遞了出來。 陳山晚借著手機燈光可以看見。 這一張卡片不同于之前那些,這一張卡片是黑色的,摸著的材質感覺也很不一樣,上頭的字體是燙金的,但又莫名還有幽藍色的一點影子。 卡片上只寫了兩個字,兩個端端正正,用力到像是要刻進誰的靈魂、骨髓里的字—— 【郁睢】 還有男人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像是裹了黃沙的風,充滿沙礫感:“sui,郁睢?!?/br> 【作者有話說】 我來也! 我又走了! 明天見! 感謝在2023-09-12 09:15:20~2023-09-13 10:56: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好困好困好困我真的好、清習夏、儲蓄卡不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黑玫瑰9 “郁睢?!?/br> 陳山晚輕喃了句。 他的指尖輕輕在這兩個字上摩挲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名字,他心里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是因為這個名字有點奇怪? 而陳山晚不知道的是,在他念出“郁睢”時,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 “他”摘下了自己的黑皮手套,露出了那一雙只有白骨的手。 白骨上遍布的裂紋一點點愈合、消失,然后緩緩長出了血rou,再被皮膚包裹住。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雖然冰涼,但確確實實是皮丨rou的感覺。 郁睢像是有點新奇地轉著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則是打開了燈,那張隱在黑暗里的臉也暴露在了光線下。 “他”的臉也是破碎的,布滿著裂痕,甚至小半邊都只有白骨,骷髏里還隱隱能夠窺見一點黑色的花瓣和荊棘相互糾纏著。 而此時,“他”的臉也在慢慢修復愈合,一張姣好瑰麗又詭艷的臉緩緩浮現。 郁睢的眉眼很深邃,冷白到接近死人的膚色叫“他”整個人都平添幾分陰郁,“他”的面部線條整體也是偏冷硬的,看上去鋒銳無比。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很深,深到任誰看一眼都會感到心悸非凡。 “他”破碎的脖頸也一點點修復起來,但那些裂縫卻糾纏在一起,自“他”脖頸左側形成荊棘文身順著往下,被衣服遮擋住。 郁睢緩緩“起身”,骨骼和荊棘形成的雙腿都長出了皮rou,實實在在的落地感讓“他”感到陌生,卻又有幾分久違的熟悉。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左腳腳背上的黑色荊棘在白如面粉的肌膚上開得實在是過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