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犯了 第6節
韓木笑起來像個狐貍,所以叫狐貍,余飛為人好相處又愛笑,叫彌勒。 至于嚴宵么……這可就精彩了。 任務開始之前,嚴宵還沒來得及想好取什么外號,霍新空神色淡漠地當眾賜給嚴宵一個外號,叫搗蛋。 這個外號把嚴宵當場愣了足足兩分鐘,一股怒火上涌,手握成拳頭準備打過去,下一秒被韓木眼明手快地摁住肩膀,憋笑憋得很辛苦。 霍新空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下,施舍般又給他換了個外號,叫坦克。 但這個外號依舊讓嚴宵感到非常不爽,也沒說什么,只能把那股怒火憋在心里。 嚴宵想到這里,差點兒當場氣死,恨得咬牙,“他真棒?!?/br> 韓木轉頭看過來時,嚴宵恢復如常,瞇起銳利的眼眸看了眼下面那些恐怖分子,又看了看周圍,找到合適的狙擊位,低聲跟韓木說了什么。 為了任務順利完成,不能出一點意外,嚴宵不打算將這事兒跟霍新空匯報,而是直接匯報給了周延。 當跟周延匯報完畢時,他倆已經開始清剿行動了。 周延來不及阻止,無線耳機里已經關了頻道,滿臉震驚地看向趴在雪山上從瞄準鏡中觀察周圍情況的霍新空,聲音發緊,“……斷聯了?!?/br> 正觀察的霍新空身體一頓,緩緩轉頭看向周延,眼眸凌厲得幾乎有了實質性,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連余飛都不敢吱個聲,氣氛死寂一般安靜,能聽到的只有彼此呼吸聲和風聲。 良久后,霍新空轉回頭繼續觀察,在周延眼里,他側顏冷硬而凌厲,緊繃的下頜線泄出不爽情緒,沉默半秒冷聲說:“他最好保證不添亂,摔殘了好評傷殘?!?/br> 周延抿了抿唇,跟余飛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讀懂一樣的意思——霍新空好像巴不得嚴宵趕緊摔殘了好立馬退役。 霍新空找準時機,目光犀利寒冷,沉聲下令:“行動!” 三只雪狼分頭行動,各自找好狙擊位架好槍,通過瞄準鏡中鎖定目標。 “發射!”一聲令下,子彈如機關槍一樣砰砰砰個不停。 原本圍坐在烤架子前烤羊rou的恐怖分子們突然一個接著一個中槍倒下,雪白的地上一攤血泊,鮮艷又觸目驚心。 還有一半恐怖分子們見狀,立馬扛起槍轉身就開始亂射,甚至還朝雪山上扔了幾枚手榴彈。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徹天空,雪山上瞬間槍林彈雨,rou體中槍噴血,硝煙味十足。 子彈快用完了,三只雪狼毫不猶豫地從雪山上如身形矯捷般往下一躍,果斷利落拔出刀,手起刀落,一招致命。 雪地上到處都是燃燒著火焰,霍新空滿臉灰塵摻雜血跡,粗暴地一把揪住恐怖分子頭兒領口拉到面前,目若寒冰地直視對方的眼睛,說話語氣冒冷氣兒:“你們的人還有多少?” 恐怖分子頭兒目眥欲裂,嘶吼道:“我的人一定會把你們殺得一個都不剩!” 霍新空冷眼看著拼命掙扎的恐怖分子頭兒,耳機里傳來戰友們接連匯報信息—— “二號報告,清剿已完畢!” “三號報告,請教已完畢!” “四號報告,請教已完畢!” 唯獨五號卻沒傳達信息,那是嚴宵和韓木那組。 霍新空他們十二個人分成五組,他們跟嚴宵和韓木一樣是三人組,其余的才是二人組。 除了嚴宵和韓木這組是新兵,其余人幾乎都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 但負責帶嚴宵和韓木這一組的那個老兵可能已經犧牲了,不然不可能由著實戰經驗為零的新兵親自布局戰術。 霍新空冷霜著臉將恐怖分子頭兒往地上一扔,軍靴狠狠踩在頭兒身上,槍里只有最后兩顆子彈,直接射中頭兒的心臟和咽喉,雪白的地上一攤血泊。 清剿行動基本上完成了,就差五組那邊還沒消息。 周延和余飛滿身是血跡跑了過來,站在霍新空身側兩邊,沉默不語。 “五組至今還沒傳回消息,我聯系老王好幾次都沒聯系上,”周延神色陰沉,“老王可能……犧牲了?!?/br> 余飛深蹙眉頭,抿緊唇線沉聲道:“那倆是新兵,都是第一次上戰場,就他倆能順利完成清剿嗎?” 周延眉頭緊蹙,“我應該跟他倆一組,這樣老王也不會白白犧牲?!?/br> 倆人轉頭看向靜立不動,仰頭望天的霍新空。 雪花紛飛下,他身形挺撥如松,如一桿標槍般筆直,渾然天成的一股凌厲之氣,跟平日里隨性不羈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這時無線耳機里突然傳來一道有些喘氣的熟悉聲音,“……五號報告,清剿已完畢?!?/br> 是韓木。 “你們在哪?告訴我坐標!”周延按著耳機低吼道。 無線耳機里那邊沉默半秒,才報出坐標。 “他倆清剿完成,只是老王……”周延抿了抿唇沒說下去。 一直沉默未動的霍新空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地說:“彌勒,你跟他們集合回去,羞羞,你跟我去找那倆小子?!?/br> “是!” 周延按著韓木給出的具體坐標,半小時后找到有掩體的地方,站在高處往下看去。 一眼望去全都是尸體和血跡、武器啥的,很亂,把潔白無瑕的雪地弄臟了。 “……還真的是全部清剿了?!敝苎佑行┱痼@。 “這邊!” 倆人順著這道聲源處看去,看見前面有洞口,嚴宵和韓木就在那兒,直接朝洞口方向跑了過去。 韓木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霍新空一把推開上前走了兩步,一把揪住靠山壁而坐的嚴宵衣領愣是從洞口里給拉了出來。 “我想段隊應該說過,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吧?”霍新空冷眼逼視嚴宵那張囂張散漫的臉,冷聲說:“你不但沒向我們匯報情況,戰友犧牲,擅自主張去清剿行動,你真對得起搗蛋這個詞?!?/br> 嚴宵聽到這話頓時大笑起來,笑聲囂張肆意,伸舌舔掉有些破皮的嘴角,抬手重重推開霍新空,用槍頭戳在雪地里放松身子站著,銳利的眼眸直視霍新空,邪笑道:“我憑什么要聽從你的命令?” 不等霍新空再說什么,嚴宵冷笑一聲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這點我知道,但我不想服從的是你,霍新空?!?/br> 周延和韓木站在那兒對視一眼,緘默了。 霍新空挑了一下眉勾唇冷笑,“是嗎?行,那你趕緊他媽給我申請退役去,老子他媽不想照顧你,滾!” 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突然有只手伸過來一把揪住他的后領,力氣之大差點兒踉蹌,很快站穩腳轉頭看向嚴宵。 嚴宵露出一口森白的牙,笑得邪性十足,“只要你肯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誠懇點兒,我或許真的絕對服從你的命令,怎么樣?” 此話一出,震驚了周延,甚至氣得渾身發顫,“你、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簡直胡鬧!” 而韓木扶額無語望天,呼了口氣。 霍新空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嚴宵。 嚴宵也看著他,慢慢挺直腰板。 氣氛劍撥弩張,隨時有打架的可能。 周延和韓木面皮緊繃,死死盯著倆人的動靜,做好了及時拉架的準備。 就在倆人揚起手準備要打架的勢頭之際,突然嚴宵伸手一把扣住霍新空的后腦勺…… 周延和韓木同時抬腳想要過去拉架…… 那柔軟帶著一絲冰涼的唇瓣重重吻上霍新空的嘴唇,甚至還情色地伸舌舔了下那唇瓣。 那一刻世界靜止了,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人猝不及防,震傻的不止周延和韓木,還有霍新空。 霍新空瞳孔緊縮地看著嚴宵,這家伙竟然刻意用手指摸了摸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笑起來邪得厲害。 “滋味兒真不錯?!?/br> 霍新空終于有了反應,神色一狠,一拳揮了過去,被周延及時快步上前死死勒住身體并強行往后拖。 “冷靜別沖動,有什么事等回去了再說?!敝苎又刂嘏牧藘上禄粜驴招厍?,隨即惡狠狠瞪了眼笑得囂張的嚴宵。 “跟上!” 周延沉聲說完這話,便用力樓摟住霍新空轉身往前走。 韓木偏頭笑了一聲,抬起胳膊肘搭在嚴宵肩上,“怎么樣?有沒有想把副隊壓在身下cao的欲望?” 嚴宵看著被周延強行摟著走的霍新空那道背影,再次摸了摸嘴唇,露出一笑,“還真有?!?/br> 韓木笑了笑,一條胳膊掛在嚴宵肩上往前跟著過去。 順利完成任務后回歸基地,嚴宵和韓木被一群同批的兵包圍并熱情歡迎。 霍新空誰也沒理,撥開蜂擁而至的老兵們,直接走人。 “副隊這是咋了?”一個老兵茫然地看向周延和余飛。 “別問我,我啥都不知道?!庇囡w笑著抱臂聳了聳肩。 周延偏頭看了眼被一群人包圍住的嚴宵,微蹙了下眉,撥開人群直奔段守的辦公室而去。 嚴宵抬眼看著周延的身影,轉頭湊近韓木耳邊低笑道:“你看上的這個教官,正義感挺重?!?/br> 韓木笑了一下。 叩叩叩。 “進?!?/br> 周延進來站在辦公桌前,蹙眉沉聲道:“請段隊解釋一下,為什么要派出嚴宵和韓木?他倆連實戰經驗都沒有的新兵,理應由我親自帶隊上過幾次戰場了才算合格?!?/br> 段守從文件上抬起頭看著周延,“所以呢?” 周延雙手重重拍在桌上,沉下臉道:“我聽韓木說了,你明知道新空跟嚴宵從小就不和,你還讓嚴宵去?” 段守往后靠在椅背上,“在說這事兒之前,先跟我說說你們任務的情況?!?/br> 周延挺直腰板,將在任務期間一五一十地全說清楚了,然后沉聲道:“我覺得你這次做的有點欠妥了,就算不派夏峰,也可以派其他老兵?!?/br> “可你不也說了,在老王犧牲的情況下,嚴宵憑本事清剿完成,這還不夠好嗎?” “而且來這之前,嚴宵在那個部隊里參與過不少執行任務,雖然有些任務沒那么危險,解決得快,但他那些戰功赫赫卻是實打實的,是你們太忽略嚴宵曾經的個人成績了?!?/br> “段隊!”周延還想說什么,段守抬手示意他別再說了,從椅子上起身繞過辦公桌,屁股抵在桌邊,笑著看向周延。 “雖然他倆水火不容,但你得拋開這些不必要的濾鏡去看清本質,你會發現他倆其實挺合適一起上戰場的最佳搭檔?!?/br> 周延一怔,聽出段守這話中意思,覺得不可思議,“段隊,你想讓嚴宵徹底代替沈恒?” 段守笑了笑,突然問:“周延,你真的覺得沈恒完全跟得上新空嗎?就作戰思維這些,你真的這么覺得沈恒能做到契合度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