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者奪舍以后 第10節
狄春感到一陣氣血浮躁,不禁瞳仁微縮:“這是……” 這氣息可不是解甲兇邪能有的。 “哦,”封無歸一臉無所謂,“道理?!?/br> 狄春一頭霧水:“???” 鳳寧倒是瞬間領悟:“尸體!” 瘋烏龜喜歡帶著尸體和她講道理,這個她有經驗。 “沒錯?!狈鉄o歸面露贊許,招手道,“這就是那只‘披兇’的尸體,來,一起找齊文宇?!?/br> 狄春:“???” 齊、齊文宇?找齊文宇? 在狄春迷茫的注視下,那兩個人已經頭湊著頭蹲了下去,開始著手擺弄地上的東西。 封無歸笑吟吟說:“我想了想。誰送出去的人,誰親手接回來,這樣比較有儀式感,所以我把它原封不動帶回來,現在它歸你?!?/br> 鳳寧點頭:“哦?!?/br> 不管怎么說,齊文宇確實是穿越者害死的。 而她現在穿著穿越者的身體。 她已經說過她沒害齊文宇,其他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阿娘曾經告訴她,任何事情只需要向別人解釋一遍,只要一遍就夠了。信的人總會信,不信的人說一萬遍也沒有用。 當年發生的那件事鳳寧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 兩個侍者打碎了祭祀用的靈璃盤,侍者害怕被罰,欺負鳳寧年幼不會說話,撒謊說靈璃盤是鳳寧貪玩打碎的,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那兩個人口齒伶俐,嘰里呱啦說個不停。 而鳳寧卻只會蹦單字,根本沒辦法為自己辯解,急得想咬人。 然后阿娘就蹲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認認真真對她說:“我們阿寧還從來沒有說過謊話。只要阿寧一直不說謊,那么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阿寧只需要解釋一遍,阿娘就會無條件相信。那么現在,阿娘只問一遍,阿寧有沒有碰過那個盤子?” 鳳寧先前委屈死了都沒掉一滴眼淚,聽阿娘這么說,一下子嗚嗚哭成了小淚人。 她把腦袋搖得斬釘截鐵。 于是阿娘就信了她。 阿娘微笑著對那兩個侍者說:“本君無條件的信任,遠比一只靈璃盤重要,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阿寧沒有撒謊,她可不像你們這么蠢?!?/br> 在鳳寧淚汪汪的眼睛里,當時的阿娘簡直是金光閃閃,猶如仙女下凡。 后來鳳寧真的一次也沒有說過謊話。 如果沒有被穿越者奪舍,在將來的日子里,她也會一直一直不撒謊。 還有什么能比阿娘無條件的信任更加重要呢? 鳳寧好想阿娘。 她知道,不會有人像家人那樣無條件信任她、偏愛她。 瘋烏龜當然不會。 這樣才對! 鳳寧偷偷眨了眨眼睛,把霧蒙蒙的淚光收了回去。 她拔出短刀,把兇邪橫著切開。 “呲——” 鳳寧用衣袖捂住口鼻,湊上前,和封無歸一起分辨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殘體。 于是站在一旁的狄春被迫目擊了一幕和諧而詭異的場景—— “這塊?”“鹿rou?!薄斑@團?”“田鼠?!薄斑@長條呢?”“蛇?!?/br> 她:“吃成這樣你都認得出來?” 他:“給我個認不出來的理由?” 她:“……那這根是手臂嗎?” 他:“牛骨?!?/br> 她:“牛骨能有這么???!” 他:“人骨能有這么大?” 狄春:“……”救命。他不想學到這些。 終于,封無歸站了起來。 “齊文宇不在這里,那我暫時不殺你?!彼麤_著鳳寧歪頭笑,“對不住,還要辛苦你再多活一會兒了?!?/br> 懂禮貌的鳳寧:“……沒關系?” “等——等等!”狀況外的狄春總算是意識到了什么,“齊文宇出事了?!首座您在懷疑蘇姑娘?!” 封無歸聳肩。 鳳寧攤手。 “不可能!”狄春頓時急眼了,“絕對不可能!首座!蘇姑娘絕對不會傷害齊文宇!蘇姑娘她單純善良,是這世間最柔韌也最堅強的姑娘!您一定是誤會她了!我敢以性命為她擔保,她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他人的事情!您不能這樣對她——要殺她,干脆先殺我!” 反抗首座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狄春嘴唇微顫,雙眼通紅,額角和脖頸上都繃起青筋。 他捏緊雙拳,展開雙臂,狠狠把“蘇姑娘”攔在身后。 一瞬間,萬籟俱寂。 好半晌。 封無歸和善微笑:“……你怕是個傻子吧?” 鳳寧暴跳如雷:“……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狄春:“???” 不是,他替蘇姑娘說話,首座罵他就算了,蘇姑娘為什么比首座還生氣? 而且這兩個人什么時候異口同聲這么默契? 【??作者有話說】 5555555存稿不滿意,都刪光了,就剩這么點兒。 沒瘋,俺沒瘋! 第7章 天命不在 ◎敗績彪炳?!?/br> 怪。 狄春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怪。 好怪。 無論是首座和蘇姑娘頭湊著頭蹲在那里研究兇邪食譜的樣子,還是蘇姑娘面對指控時詭異的態度……處處都透著一股難言的古怪。 狄春自問還是有幾分了解蘇姑娘的。 這姑娘外柔內剛,向來自尊心最強,受不得一點委屈輕慢。 要是換作平日,她必定會倔強揚起臉,大聲辯解——“別胡亂冤枉人!我有什么理由要害齊文宇?同伴之間互幫互助難道不香嗎!” 狄春甚至都能腦補出那副活靈活現的小犟牛模樣。 眼下她卻…… 狄春整個人都稀里糊涂:“難道蘇姑娘真的害了齊文宇不成?” 話音未落,他自己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搖頭道:“不對啊,齊文宇并不在這只‘披兇’的胃里……那他是怎么出事的?” 首座既然只帶回一只“披兇”,那就意味著案發區域內只有這一只“披兇”級別的兇邪。 齊文宇自己的修為也是披兇,而且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機緣,身上總有用不完的好東西。憑他的本事,哪怕遭遇披兇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更遑論那些低階的解甲。 腿上挨一刀算什么,就算兩肋插刀,他也能把區區解甲兇邪清理干凈。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出事時究竟遇到了什么? 狄春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想問問蘇姑娘當時的情況吧,發現“蘇姑娘”看上去比自己還要迷茫。 “會不會有更厲害的兇邪?”鳳寧眨巴眼。 “那不可能?!钡掖旱故鞘挚隙?,“如果出現……”他不自覺把嗓音壓低了些,仿佛害怕驚動什么似的,“‘噬’出世的話,得是生靈涂炭赤地千里的大災禍,宇文世家早就趁機找我們辟邪司麻煩了?!?/br> 鳳寧半懂半不懂。 看來比披兇更高級的這個“噬”,要厲害很多很多啊。 “宇文世家”聽著好像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什么時候聽到過。 “辟邪司”雖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鳳寧能猜到這是一個對付兇邪的組織,瘋烏龜既然是首座,大概就是辟邪司的頭目了。 鳳寧默默在心里給辟邪司這個團伙蓋上“不靠譜”的戳。 想起瘋烏龜,她忽然發現這個話癆已經挺久沒吱聲。 轉頭找了找,看見封無歸背對著她和狄春,靜悄悄蹲在一棵樹下。 上前一看,只見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龜殼、小石子和奇怪的木棍,正蹲在一旁神神叨叨地算卦。 鳳寧:哇這是什么?好新奇,沒見過! 狄春捂臉呻.吟:“首座大人您又算卦……您的卦從來有準過一次嗎?!哪怕有準過一次,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