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偏執新君后 第101節
他幾乎搜遍了整個山林,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那個美麗清冷的女郎。 與她一同踏青采花的侍從們,也是不翼而飛。 第二日,避寒莊園內。 侍從們瑟瑟發抖跪了一大群。 姒昭站在庭院中,他曾與明憐在這個庭院中賞雪景,那時,白色的雪落在她烏黑的發絲,她容顏嬌媚。 姒昭只覺心底一陣一陣鉆心的疼,他忍下難堪的一面,冰冷對侍從們道,“憐兒離開,你們竟無一人發現,該當受罰?!?/br> 男人俊美容顏透出陰森,猶如被觸及了逆鱗的修羅。 侍從們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不住地求饒。 “天子!” “饒命??!” 姒昭漠然看著這些侍從。 剛才,不管怎樣盤問,這些侍從都不知道憐兒去了何處。 姒昭沒有對這些侍從用刑,是念著憐兒與這些侍從相處和善。 但這些侍從沒有看好憐兒,是他們的失職,必須懲罰。 姒昭眼底浮現冷色殺意。 在軍營中,他常常思念憐兒。 若憐兒在,會勸他如何做。 可他沒想到,他懷揣著那么久的思念,歸來時,憐兒卻已離開。 可能憐兒是因為覺得他忽視了她。 他讓憐兒等,但事出意外,憐兒竟等了這般久。 外界都傳天子登基要娶各族貴女,而憐兒一直待在避寒莊園,冬日已過,他還未歸來,憐兒可能會因為他長久未歸的事情而傷心。 想到這些,姒昭心中更疼。 “你們看守疏忽,仗殺?!彼淅涞?。 “天子!”聞言,侍從們徹底驚恐。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他們沒有想到,姒昭把明憐看的如此重要。 “天子,女郎有話留下?!边@時,一個侍從低頭哆嗦著走出,將明憐留下的信抬起,舉過頭頂。 姒昭冷白指骨攥緊信封邊緣,他臉龐染了蒼白。 信中寫了明憐自覺報恩結束,公子日后是大瀟天子,身邊將有佳麗無數。即便他對她保證了只有她,但人生難料,無法保證是否擁有變卦,何況他作為天子,若只娶了她,總有不便,她與他,不合適。 然后,明憐提及避寒莊園的侍從們,說這些人都很好,陪著她打發時間,告訴她公子姒昭的好,希望公子莫要處罰他們,他們沒有錯。 一切,都只是因為她不需要這段關系了。 避寒莊園內,一片人心惶惶。 姒昭指骨捏碎了信。 “來人?!彼渎暦愿?,“聚集人馬?!?/br> 他沒允許,她怎么能走? * 明憐隨著相湛離開了山林,到了一條小路上,一行人坐上車馬,離王城酆都越來越遠。 明憐坐在車馬中,對面,相湛神情有些緊張。 能夠坐下來好好與失散的表妹說說話,這種事情實在罕見,相湛也很少跟嬌嬌氣氣的女兒家相處,于是更加緊張忐忑。 “表妹,你有想問的么?”相湛小心翼翼。 明憐一直安靜默然,這讓相湛擔心。 “關于你母親的身份,我應當告訴你?!毕嗾康?。 明憐抬眼,溫和地看著他,說,“我知道你們對我沒有惡意,只是,等離開大瀟,再說吧?!?/br> 相湛心想,表妹突然轉變身份,從大瀟人變成與離族有關的人,她心情定然惶恐,所以這樣的請求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兄長也跟他說過,對待表妹要小心呵護,畢竟是公主,與他這種男子不同。 能讓表妹樂意回到離族,是最好的。 表妹已經選擇跟他們離開,回到離族不過半個月路程,不礙事。 路上,也許表妹就愿意放下心防,了解離族的事情了。 明憐與相湛簡單寒暄幾句后,她安靜地坐著。 偶爾,她會撩開車馬的簾子,看看外面的景象。 她眼中映入很多未見過的風景。 明憐恍惚,進入王城酆都后,她接觸到的,都是姒昭呈現給她的,而外界的這些事物,她一點也不了解。 她現在身上所穿的衣裳,還是姒昭為她挑選的,包括發上的飾品,耳上的綴飾,衣裙內的里衣,和身上淺淺的香。 如此充滿掌控欲的郎君,她應該逃離。 明憐抿緊唇瓣,她指尖微微顫抖,將車簾放下。 她遲遲沒有追問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存在私心的。 她在貪戀,還能夠與姒昭有所可能的時刻。 雖然心中明知她與他不合適,但感情之事,難以控制,她對他是喜愛的,不舍的,在他不在的幾個月,她牽腸掛肚。 明憐抬手,摘下發上的飾品,耳上的墜子,放在一旁。 她的烏發披散如瀑,心想,等離開了大瀟,就與大瀟的天子姒昭再無瓜葛了。 第70章 冷靜 ◎此地離酆都甚遠◎ 摘掉身上的飾品后, 明憐想了想,問相湛,“我們中途會休息么?” “當然了?!毕嗾扛吲d道, “舟車勞頓,長期行進過于疲勞, 到了下一個城鎮, 會有我們的人來接應?!?/br> “那表兄,可否為我準備一件衣裳, 現在的衣裳太過顯眼了?!泵鲬z輕聲。 “自然?!毕嗾奎c頭,他見明憐如此態度, 只覺放心。 表妹看上去是真心要與他們離開大瀟的。 明憐指尖摸了摸衣裙的褶皺。 她合上雙眸, 身體靠在車馬的軟榻上。 她鼻尖中,還能嗅到身上的淡雅氣息。 只是, 隨著時間流淌, 衣物上, 肌膚上殘留的熏香氣息越發淡薄。 “......” 避寒莊園門扉外。 人馬聚集。 翠色的山林環繞在四周, 春日光輝透出柔和燦爛。 然而烏壓壓的人馬猶如墜落在地面的陰沉黑云, 透出陰森。 慶谷低頭對姒昭道, “天子,都安排好了?!?/br> 他現在大氣不敢喘, 姒昭神色陰鷙, 薄唇沒有血色, 目光落在外人身上時,陰戾漠然, 無比冰冷。 慶谷咽了咽, 斗膽說:“天子, 真的要這么搜查么?” “明姑娘應該不會跑那么遠......” 只是一個嬌滴滴的女郎, 召集人馬來尋的話,也太過夸張了。 何況明姑娘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個弱女子,獨自一人總是不便,也許離開后不久就會回來了。 姒昭冷冷看了眼慶谷。 接觸到姒昭的眼神,慶谷驟然不語,額上落下恐懼的冷汗。 姒昭又說:“讓人把名士卜洪他們看牢?!?/br> 慶谷背后冷汗更多,知道姒昭的意思,名士卜洪是明姑娘向來敬重的人,若找到明憐姑娘時她不愿意回來,那么用名士卜洪威脅她是一個好手段。 慶谷哆嗦了下,“天子,這......恐怕會失了人心?!?/br> 新帝剛要登基,就作出此等事情,那會被當成昏庸暴君的。 “只要能讓憐兒回來,失了人心又有何妨?!辨φ崖曇羯硢?,眼底氤氳著偏執的紅。 他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 慶谷暗自搖頭,只好跟著姒昭。 姒昭心中被幽暗意充斥著,本不想理會外人,只是忽然想到若帶憐兒回來的時候,憐兒見眾人被他折騰,按照憐兒心善的性格,她定會自責。 “能帶她走的,不是尋常人?!辨φ押鰧c谷道。 “公子的意思是?”慶谷臉色變了變。 眼下這個關節,難道是叛軍? 可叛軍已經被姒昭清除完畢,不成氣候了才對。 姒昭諱莫如深,并無言語。 “走吧?!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