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偏執新君后 第86節
此時此刻, 這樣的關心無關算計。 這樣待她好的郎君。 若他......全無隱瞞全無算計就好了。 即便他不算計她進入他的陷阱中, 那她也會追逐皎月,努力接近他的。 可他這般算計著, 利用著她的情感。 她絕不能妥協。 明憐心胸翻涌著酸脹,生病中情緒更加敏感, 她感受著姒昭溫暖結實的懷抱, 眼眶竟氤氳上了guntang。 明憐的眼角通紅,她低下臉龐, 遮掩神情。 姒昭皺眉, 第一時間發現明憐的不對勁, 他的手扶在明憐的后頸,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姒昭視線接觸到她濛濛眼瞳, 他的眸色幽暗些許。 男人聲音摻了啞, 低聲:“憐兒,怎么哭了?” “很難受么?” “公子, 我身體一向不好, 生病起來確實難受, 不過不礙事?!彼陌瞪钋榈哪抗庾茻?,明憐有一瞬要溺死在這樣如深淵蠱惑的瞳色中, 她的理智占了上風, 很快回神, 溫婉說, “公子還是不要與我太近為好,防止病氣傳染?!?/br> 姒昭的視線緊盯明憐,黏稠燙人,“憐兒......” 明憐的指尖催促地推推姒昭的胸膛,“公子,還是離開罷?!?/br> 姒昭反攥住明憐的手指,他的指尖下意識柔和地摩挲著她的指腹,情意綿綿,酥癢順著二人接觸的肌膚攀升,明憐的耳朵沁紅,她看到姒昭的脖頸泛上靡麗的緋色,在冷白的肌膚上,喉結滾動,帶著勾引。 明憐指尖顫抖,眼窩更紅。 她靠在姒昭懷中,感受到灼燙。 病氣嚴重,明憐的腿有些發軟,她本能地想要親近溫熱的東西,但是不能放肆的想法克制著她的行為。 明憐輕手輕腳挪動身體,她嬌柔的身體遠離姒昭的懷抱。 “公子,我實在是虛弱,不能伺候公子?!?/br> 姒昭聲音嘶啞,“無需你伺候,擁著你,就夠了?!?/br> 明憐咬咬唇,執意說,“公子,我擔心影響你的身體?!?/br> “......如果公子不愿意,我出去就是?!泵鲬z說著,就要起身。 姒昭guntang的大手握住明憐的胳膊。 他將明憐拽回床塌,聲音平穩,“不必,憐兒,你好好休息?!?/br> 衣料碰撞窸窣聲后,姒昭離開。 明憐躺在床被中,側過臉旁,一頭烏黑如綢緞的發絲擁在她的纖薄肩膀后側。 簾帳的影子明明滅滅。 散亂的發絲跌在明憐如雪般的臉頰,她的眸光氤氳著酸澀。 她不是無心之人。 姒昭對她流露的溫情和柔軟,她都銘記在心。 但有的事情,是原則問題。 她必須離開。 明憐纖瘦的指節攥了攥被角,她嗅到清雅的香氣,這房間,這張榻,到處都充斥著姒昭的氣息。 即便閉上眼睛,姒昭不在房中,她也仿佛能夠感受到姒昭在身邊的溫度。 她與他,實在是過于親密了。 明憐閉著眸子,沒過多久,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明憐的肩膀微微僵硬。 她聽到公子姒昭繞過屏風走過來。 他沒有觸碰她,只是站在床塌旁。 男人的目光帶著灼燙的愛意。 他嗓音低啞,“憐兒,你在躲著我么?” 明憐的心顫了顫,險些睜開眼睛。 她被子中的指節狠狠掐進手心,掌心rou的疼痛連著心臟,半晌后,在明憐覺得自己要撐不住的時候,明憐聽到他嘆口氣,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龐上,近在咫尺。 姒昭單膝跪在明憐身旁,身體彎折,如墨的長發垂下清冷弧度,他嘶啞的聲音帶著克制的溫柔,“也許,只是我多心?!?/br> “你好好休養,等身體好了,我帶你去避寒的莊園?!?/br> 姒昭沒有打擾明憐,輕聲說完話后就離開了。 他離開屋舍,站在院落中。 姒昭身上還有一些政務,但他不想現在去處理,所以干脆在院中休憩。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培養好的良才,倘若事事都讓他親力親為,那他們就是蠢才。 夜色深深,風更冷。 如玉的郎君肌膚泛著蒼白色,他的眉眼鋒利,獨處時,透出幽冷陰鷙。 姒昭徹底離開后,屋內的明憐在床塌上輾轉反側。 她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竟選擇把姒昭趕出去,這件事情背后......是因為公子姒昭一直以來對她縱容溫和。 倘若他沒有那么強的,病態的掌控欲,那她的選擇也許會不一樣。 也許,她就不會那么執意離開了。 明憐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她咬緊唇rou,心臟脹的厲害。 這一夜,她沒有睡好。 而姒昭在院中待了一夜。 明憐并不知道,她以為公子姒昭離開后會到府中其他房間或事去處理政務,根本沒想到公子姒昭只是站在院落中,肅風寒冷,他眉眼靜謐。 第二日。 為明憐治療病癥的醫者過來,醫者還沒進到屋中,先看到了公子姒昭。 男人身上沾染著寒氣,眉目疏離冷漠,猶如一尊不近人情執掌殺伐的琉璃玉雕,氣場陰鷙。 醫者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醫藥箱子砸到地面。 “......公子?”醫者戰戰兢兢。 姒昭撩了撩眸子,聲調慵懶,“憐兒,確實病了?” 醫者緊張,姒昭此時的氣場駭人,讓人禁不住害怕。 “女郎著涼,身體本就弱,所以就病了,小的一定盡心治療,讓女郎早些病好?!?/br> “她一向謹慎?!辨φ训脱?,喃喃說,“怎么會讓自己著涼?!?/br> 醫者關心病患,下意識為可憐病弱的明憐說話,“女郎的身體是因為曾經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才這么弱,一吹風就倒,公子若是關心,一定要更加呵護才行?!?/br> 姒昭一愣。 憐兒的身體弱,正是因為她向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那么謹小慎微,是因為過去常常受到欺壓。 憐兒已經很可憐了。 她病了。 還記掛著要與他一起去避寒莊園。 也想著不把病氣傳給他。 何況,她帶著濛濛淚眼,病的很難受。 他......怎能懷疑憐兒。 憐兒明明一直會在他身邊。 姒昭壓了壓自己的病態性格。 姒昭唇角輕抿,矜貴對醫者吩咐道:“早些治好?!?/br> 醫者點頭,然后遲疑,“對了,公子......若是可以,請您減少與女郎行房的次數?!?/br> 姒昭眼皮跳了跳,聲音啞了,“怎么?” “女郎常常喝避子湯,對她的身體不好,不管這避子湯多么溫和,是藥三分毒?!贬t者低頭,戰戰兢兢。 屋舍內,明憐已經清醒。 她無法安眠。 這一整夜,明憐都在思考自己離開公子姒昭的法子。 若是在公子姒昭的府中,那定然很難逃脫。 這里到處都是公子姒昭的人,沒有公子姒昭的準許,她根本無法邁出公子姒昭的屋舍院落。 再加上酆都王城,也都是公子姒昭的人。 只要他想追,那她定然會落入羅網。 所以不能待在府中,最好也不要待在酆都王城中。 雖然其他地方也有公子姒昭的勢力,但是其他地方的下人對她的情況并不清楚。 但是,明憐清楚,不是說她到了王城外的避寒莊園就能輕輕松松離開公子姒昭的監管了。 不管她到什么地方,公子姒昭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所以她打算拖著公子姒昭。 按照如今的朝政形勢,天子病重,時日無多,公子姒昭馬上就能成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