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農家子靠植物系統飛升首輔 第2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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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糧草 “那巖武縣城余糧還有多少?可能支援一二?”顧璋蹙眉連問, 但其實他心中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縣城中真的儲備有這樣一批糧食,他已經翻閱過幾乎全部文籍,怎么會不知道? 果不其然, 辛少昌苦笑:“巖武城這樣的地方,哪里還能奢侈到和魚水之鄉一般,真的儲備起整整一糧倉的備用糧?” 每個縣城,每個府城,都會修建存儲糧食的糧倉。 但是要維持糧倉始終有糧食,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陳糧保存不易, 要花費不小的人力物力,且最多間隔兩三年, 就要以新換舊,這時陳糧價格低不好處理。若年年更換, 差價倒是小些, 但是麻煩事就更多了。 辛少昌越說越酸澀, 甚至都還有些羨慕:“這都還算好的,起碼有糧食可以折騰,咱們剛赤府, 連糧食稅都收不齊,許多田地連稅收的最低標準都沒有過, 哪里來的糧食存儲?” 百姓種的糧食,自己一年到頭都吃不飽, 若再剝削,只怕要活不下去了,百姓一旦活不下去, 就會有流民,流民一多就會亂起來。 即使是官府, 也不敢在糧食這頭動手腳。 就看安岳等三縣縣令,即使想著各種不同的花哨方法貪錢,也沒有一個人在糧食、田地這些上動手腳。 顧璋揉了揉太陽xue:“難道真年年如此,一年多余的糧食盈余都沒有?” “其實偶爾也是會有的,但是都被田大人派人給領走了?!?/br> 田大人名田豐,在軍中管理糧草,顧璋也見過幾次,每次都沖他笑得臉開花,甚至有些殷勤,就差拉著他的手淚眼汪汪地認兄弟了。 顧璋想想就無奈,不過這也好理解。 頭幾年國庫窮得叮當響,即使全力供給軍營,恐怕也是不夠的,而想要練出強悍的兵馬,沒有足夠的食物和后勤肯定不成,田豐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 而糧食這種東西,當地的肯定是最便宜的,若要從別的地方運送,損耗巨大,甚至能高達60倍。 也就是出發時有60斤糧食,等送到地方之后,只剩下1斤了。 這么大的損耗,誰不要當地便宜的、正常價格的糧食,誰就是傻子。 顧璋還特意去糧倉走了一趟。 推開門,發出嘎吱、嘎吱的粗糲聲響。 只看到方方正正、面積不小的黑石頭搭建的結實糧倉,里面落滿了蜘蛛網,揚起漫天嗆人的灰塵,顧璋一手捂著口鼻,一手在臉前揮舞:“咳咳咳!” 李刀也連連咳嗽,嫌棄:“還糧倉呢,老鼠都不樂意來!” 顧璋:“……” 他雖然早就知道,巖武城很窮,沒什么油水,周扒皮來了也榨不出油。 但是看到老鼠都不樂意光顧的糧倉,還是有些震撼。 顧璋咳嗽著退出來,不死心問:“我看賬本上記載,衙門中的官員,衙役,都是有月俸的,除了銀兩,還有每月的糧食定例?!?/br> “總不能這個都被田大人搜刮走,然后官府拿銀子買糧食發月俸?” 辛少昌領著顧璋來到衙門中一間小房間,這里堆著三大袋糧食,孤零零的,可憐兮兮地擺放在墻角。 連一間屋子的一個角落都堆不滿。 “從上個秋收之后開始發,如今距離秋收還有月余,只剩一次的量,就這么些了?!毙辽俨钢鴫堑募Z食:“除了農田人丁這些收不上來的稅之外,商稅等其它行業的稅還是多少能收上來一些,不過也就倒個手,留下維持衙門運行,剩下上交戶部,也就是賬本去了京城,其余大多直接充入軍費了?!?/br> 顧璋扶額。 他怎么會對窮得叮當響的巖武城 咸魚多年的辛少昌有期待? 這簡直就是月入2000塊,要吃要喝要租房、要買衣服要治病,不餓死就不錯了,怎么還能指望他有正常的憂患意識,存下一筆錢呢? 宗鄉問:“要不問問其它三個縣的情況?這種危急時刻,三位大人還是有分寸,不敢說謊的?!?/br> 顧璋嘆氣:“其余三個縣估計也是這個情況。即使情況好點,有那么一點盈余,估計也被田大人搜刮走了?!?/br> 即使不被田大人搜刮走,肯定也要被三個人貪污了,畢竟三人的貪賬里,都有侵吞公物這一項。 想要有正常的滿倉儲備糧,前提應當是近年風調雨順,能保證年年都收上來足夠多的糧食稅。 顧璋也顧不上給家里回信了,他騎馬往軍營里去。 *** 武安大營,主將大帳。 帳篷中不到十人,人人皆是軍中能征善戰的將領,軍職不小,如力蠻這等平日不動腦子,只擅長打仗的,都沒在。 原本以顧璋的官職,是沒法入帳同諸將共同議事的,無論文武官職。 若論文官,軍中糧草還余幾何,是絕對機密,不會外泄。 若論武職,武騎尉更是連邊都摸不著。 不過如今,顧璋端坐于帳內,位置還偏上首,誰也不敢小覷了這個面龐還略顯稚嫩的少年。 帳內氣氛有些沉重。 薛將軍站在上首,面色嚴肅,他壓迫感十足的目光掃下來,用一直平淡且鎮定的語氣,說出沉重的事實:“軍中糧草,還能支撐二十五天?!?/br> 他強調:“最多?!?/br> 錢糧官田豐眉頭擰緊:“如果按照正常消耗,二十天就會消耗殆盡?!?/br> 這個話題尤為沉重,田豐說完,帳內眾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誰也沒天真地說省吃儉用來節約糧食,能省最多也就二十五天了,再進一步節省的話,將士們餓著肚子去打仗? 匈奴定會抓住這個機會,不斷消耗他們的實力,直到他們彈盡糧絕,然后趁機攻打他們。 正值秋日,本就是匈奴最容易有小動作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削減糧草,餓得沒力氣,遇到匈奴突襲怎么辦?這不是節省糧草,這是讓將士們去送命。 顧璋嘆了口氣,問:“軍中真的沒有別的備用方案?” 田豐愁得抓亂了頭發:“哪有這么雄厚的財力?還備用糧草,一份糧草就夠愁死人了,竟然還折在半路,戶部和兵部的人都是吃狗屎的嗎!” 顧璋:“……” “全靠朝廷供應糧草,抗風險能力也太弱了?!鳖欒靶÷晣@道。 “所以聽說顧大人能讓剛赤府增產后,我才那么激動失態??!”田豐眼里滿是愁色,他忽而拉住顧璋手腕,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道:“顧大人,你有沒有辦法讓麥田提前十五天成熟?” 小麥與許多作物不同,在最后一個月灌漿成熟,籽粒逐漸飽滿充盈,若提前收割,會導致巨大的減產。 提前成熟? 顧璋在桌面敲擊的手指定住,斂眸沉默。 *** 情況比想象中更嚴重。 糧草出事,被滿是雨水和泥漿的山上洪流淹沒,根本瞞不住。 這不是誰偷換了糧草以次充好,也不是有人悄悄貪墨中飽私囊,而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護送著一大車隊的糧草,被轟然而至的山洪掩埋。 不僅被周圍村莊、城鎮百姓看在眼里,更是要官府出面,組織人去查探具體情況,努力救援。 凌云山山腳哭嚎連天。 組織救援的縣令愁得頭都大了:“凌云山百年無事,不過是一場大雨,怎么就發生山洪了?” 在隊伍末尾壓陣的一部分士兵,見勢不妙,棄糧車奔逃,如今是極幸運的幸存者。 他們驚魂未定,面色驚恐地回憶道:“山神發怒,就聽見轟隆隆的聲音,腳下都站不穩,山上泥水就跟漲水時候的浪一樣快,根本跑不過,全都被壓在底下了?!?/br> “我們幾個還算運氣好,在車隊末尾掠陣,這才有機會逃出來?!?/br> “這絕對是山神發怒了,要不怎么會這么可怕?太嚇人了,我親耳聽到了山神的怒吼!” 有衙役在稀軟的泥地里挖,挖出來的泥人口鼻里都是泥沙,沒有一個活著的,挖出來的糧食也全都泡在臟污的泥水里,都泡軟泡發了。 “大人,這……”衙役捧著一捧混著泥沙的糧食,面色躊躇又難看。 縣令手都在哆嗦,這事怎么就攤在他頭上了? 人和糧食救還是不救,挖還是不挖?衙門衙役全上了也不夠。 他面色幾番變化,最后低聲嘆氣:“等朝堂派的欽差來了再說?!?/br> 看到幾個使勁兒朝著山磕頭的官員,還有遠處圍觀的百姓,隱隱能傳來“山神爺”“震怒”等字眼。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看過報刊上的文章。 正想著,一個梳著發髻穿著長袍,書生打扮的七八歲小童站出來,他臉上滿是憤憤的表情,反駁地喊道:“不是的!不是山神爺,是丁家老爺害的!他天天從凌云山上砍樹,拿木料去賣錢,報紙上都說了!” 縣令嚇得手抖得更厲害了。凌云山是片山脈,前兩年丁家忽然發現一片比較珍貴的木材,于是就找上他。 他不過是拿了兩成孝敬而已! 那小童義正言辭道:“是丁家老爺害的,是他毀了我們大家賴以……”小童話還沒說完,就被大人抱起來捂住了嘴,飛快帶走了。 聽到小童的話,舉人出身就出來謀官的師爺,眼里若有所思,丁家源源不斷從山里砍伐樹木也無人敢惹,原因當然是他眼前這位好縣令。 也許,他有機會坐上這個位置了。 類似的事情,很快在京城發酵。 如今《大宣第一日報》已經在舉國上下,60%的區域發行,自然有破壞環境導致減產、水患、山洪等天災的人心虛害怕,也有覬覦他們屁股下位置的人蠢蠢欲動。 兩撥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和權勢,頓時開始互相攻擊起來。 兩種截然不同的流言,在京城瘋狂流傳,其熱鬧程度,甚至比當地都高,很難讓人懷疑幕后沒有推手。 “我看多半是顧大人的那篇文章,惹怒了神仙?!?/br> “要是我是神仙,本來一切都是我的功勞,結果有人莫名其妙站出來說,不是神,不是龍王爺,不是神仙的功勞,我肯定也要生氣!” “是啊,如果都不信龍王爺,不信山神爺,豈不是沒了信奉,斷了香火,所以山神爺這才發怒,就是警告!” 本就迷信鬼神的百姓,難得動搖了一點點,偏向理性和科學的思維,瞬間被帶走。 “斷了供奉神的香火,難怪山神爺發怒,要不請大師去施法,送些豬牛羊祭祀,讓山神爺消消氣?” 另一批則是堅決擁護顧璋那篇文章,勢必要將文章一鼓作氣坐實的! 其中有如燕先梅這樣走遍大江南北,覺得文章確有道理的,也有如余慶年、黎川這些來自寧都,對顧璋十分信任的。 渾水摸魚中人數最多的,還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進行政斗,斗出一個位置,斗得人落馬,讓自己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