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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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合住 ◎只有一張床?!?/br> 雪后天晴, 皇長女謝瑗提了一盞精致的雪燈,乘坐一抬小轎前往東宮。 東宮門口懸掛著兩個朱紅的賀冬燈籠,融融的火光透過朱紗紙映照在瑩白的雪地上。一身冬服的顧詹事站在下方, 迎接公主的車駕。 兩人溫文地互相作揖賀冬。謝瑗道:“有勞詹事大人通報一聲, 我來拜訪謝無恙?!?/br> 顧詹事沉默了一下:“……太子殿下他病了?!?/br> “他又病了?”謝瑗嘆了口氣, “沒關系,我反正也不是去找他的。太子妃在嗎?” 顧詹事再次沉默了一下:“……太子妃娘娘也病了?!?/br> ……謝瑗也沉默了。 “他們這對小夫妻,”她沉吟道,“不會是一起裝病拿我尋開心吧?” 顧詹事正斟酌著如何回答, 一座馬車悠悠從宮道拐角處轉出來, 自馬車上走下來一身紫色襕袍的年輕親王, 腰間蹀躞帶上佩著琳瑯美玉與織金香囊。 謝珩朝對話的兩人行過禮,對謝瑗笑道:“無恙不在。他昨日交代過我?!?/br> 他又朝顧詹事頷首:“懷之,勞煩你了,我來取無恙留下的文書?!?/br> 懷之是太子詹事顧懷的表字。 顧詹事領著二人往西廂殿書房的方向走去。謝瑗邊走邊向謝珩問道:“如珩, 你說無恙不在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跑出宮了?” “他有事要忙?!敝x珩頷首, “他昨日托付過我, 他不在的這幾日, 有不少政事要請你代為處理。他應當也在書房留了信給你,我們現在一道去取?!?/br> “可是皇弟妹也不在東宮?”謝瑗疑惑道,“他們兩個到底有什么事要出宮去忙?” “這個么, 我也不太清楚?!敝x珩答道。 謝瑗抵著下頜, 開始了一些不太著調的浮想聯翩。 謝珩低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以指節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沉璧, 別胡思亂想。他們是去干正事?!?/br> “哦?!敝x瑗捂了捂被他彈過的腦袋。 - 雪停了。 極目所至, 原野上盡是茫茫的白色。 祝子安側過臉,身邊的少女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他揭了蓑衣直起身,簌簌抖落衣上的雪粒,小心翼翼地把蓑衣蓋在她的身上。 接著他脫了自己的大氅,鋪在木板上打理成一個柔軟的窩,然后俯身橫抱起睡著的少女,把她放到他的大氅里。 她睡得很熟,雙頰微微緋紅。他低著頭,看了她一會兒,拂去幾粒綴在她發間的雪,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些天辛苦你了?!彼p聲說,“多睡一會兒吧?!?/br> 他翻身跳到車座上,拉住那根撇繩,趕著牛車碾過泥土路上的雪粒,繼續一路向南。 一陣風吹起路邊的細雪,拂到他的眼睫上。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察覺到眼睫上凝著寒霜。他扯去纏繞的白麻布,伸手摸了摸眼睛,指腹摩挲著眼睫,凝霜絲毫不見化開。 他緩慢地意識到身體在微微戰栗。 倏爾,他停住牛車,慢慢從車座上翻下來。他的動作僵硬,一時間沒控制住,踉蹌了半步靠在車轅上。他按住胸口咳嗽了一陣,扶著車轅艱難地上了木板,從那件大氅里摸出一個酒壺。 錫制酒壺裹在厚實的大氅里,里面的藥酒還是溫熱的。他稍稍抿了一小口,喘息著仰倒在睡著的少女身邊,緊緊闔上眼睛,一點點恢復著體力。 天空漸漸晴朗,陽光從云層間漏出來,落在他蒼白的面龐上。 他睜開眼睛,收起那個酒壺,翻身躍下木板,重新執著撇繩趕起牛車。 當當的銅鈴聲里,姜葵從睡夢中醒來,發覺自己身上蓋著一件蓑衣,下面枕著祝子安的大氅。 她抱著大氅坐起身,看著趕車人的背影。撲簌的細雪被風卷起落在他的肩頭,襯得他的身形稍稍單薄,看得她心里輕輕地一跳。 于是她探身坐在他背后,把那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大氅里滿是她躺過的溫度和氣味,隱約地含著一股熱意,一瞬間像一陣暖風包裹了他,遍身好似喝了酒一樣微微麻了一下。 他回過頭來:“你醒了?” “醒了?!彼炝藗€懶腰,舒展著身體的線條,“到哪里了?” “走了大半路程?!彼?,“下雪誤了點時間?!?/br> “我餓了?!彼嗣亲?,“有沒有吃的?” “江小滿,你好難伺候?!彼麌@了口氣,“那就休息一陣吧?!?/br> 他把牛車趕到流淌的溪澗旁,從車座上跳下來,解開大青牛脖子上的繩索,放它踩著細雪去溪邊吃水草。 姜葵翻出一個水壺去溪邊裝水。祝子安從木板上拿起她的槍,扯松纏在上面的白麻布,回頭笑道:“借你的槍一用?!?/br> “干什么?”她不解。 “去獵只兔子?!?/br> “為什么用我的槍獵兔子?”她眨了下眼睛,“你自己不是佩了劍嗎?” “因為槍更合適?!彼麌烂C道。 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低笑了一聲:“因為我這個人睚眥必報?!?/br> 她茫然地看著他往林間走去,并沒有想起她在秋狩那日曾借某人的佩劍獵過兔子,被那個記仇的家伙一直記到現在。 天邊亮起一點霞色,已近黃昏時分。 姜葵在祝子安的大氅里摸出一個火折子,尋來些干燥的枯草與干柴燒起火。這個人的大氅十分神奇,里面叮呤咣啷裝了形形色色的東西,連同他那個滿當當的酒壺。 火燒得旺了些。祝子安拎了兩只兔子從林子里出來,麻利地剝了皮在火上烤。他在野地里抓了把香料,又從大氅里掏出一個小鹽瓶,細細地調著兔rou的口感。 香噴噴的滋滋烤rou味很快在野地上彌漫開來,光是聞一聞就能教人抱起肚子餓得打滾。 姜葵捧著臉坐在火邊,望著火光映照著祝子安的面龐,忍不住問他:“你居然會做飯?” “對啊?!彼艿靡?。 片刻后,他把一塊烤好的兔rou遞到她身邊,“不知道燙不燙,你試著嘗嘗看?” 烤rou還略有些燙,她輪換著左右手來回捧了一陣,等到溫度適合下口了,便低著頭小口小口嚼起來。 她悶不做聲地埋頭吃,他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只見她一口氣全吃完了,抬起頭來感慨道:“過分好吃……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得意地哼了一聲,又遞給她一塊烤rou。 黃昏的光鋪天蓋地,有如燃燒的森林之火,蹁躚跳躍在無垠的曠野之上。 兩個人肩并肩吃完了烤rou,輪流用水壺飲了幾口清冽的溪水。 祝子安踢了一捧雪,輕輕熄滅了篝火,懶洋洋站起來,打著呵欠去牽溪邊的大青牛,悠閑地催促道:“走啦,快點。圣人有言,不能在野外露宿?!?/br> 姜葵隨口問了句:“為什么不能?” “嗯?”祝子安想了想,漫不經心地答,“因為會生病?!?/br> 姜葵哼道:“我才不會生病?!?/br> “好吧?!弊W影残Φ?,“我會?!?/br> “你怎么這么弱???”她撇著嘴。 “我是蒲柳老先生嘛,”他戴上了斗笠,壓低著笠沿,回頭望著她笑,“你尊重一下這個稱號好不好?” 兩個人跳上了牛車,祝子安披上蓑衣在前面趕牛,姜葵抱著白麻布包裹坐在后面看他。他趕車的時候輕輕哼著歌,她仔細聽了一會兒,他哼的又是那日中秋他們聽過的曲子。他似乎真是喜歡那一折戲。 繁星綴滿天幕,夜色逐漸深沉。祝子安顯得有些困乏,開始不停地打呵欠,斗笠下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姜葵看了他一會兒,探身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來趕車吧,你休息一下?!?/br> 他笑起來:“江小滿,你會趕牛車嗎?” “不會?!彼龘P起臉,“你教我?!?/br> “好吧?!彼チ俗ヮ^發,“你好麻煩?!?/br> 她把白麻布包裹放在木板上,足尖輕點躍上車座,坐在他的身邊。他把撇繩遞到她手里,勻長的指節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手把手地教她趕大青牛。 “其實和騎馬也差不多?!彼肓讼?。 身邊的人沒回答,一顆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上,斗笠“啪”地落在車座上。 她眨了下眼睛,他已經睡著了。 他趕了一日的車,想來確實是很累了。她小心地扶起他,讓他枕在自己的膝上,然后撿起那個斗笠,稍稍蓋住他的臉。 漫天星辰的光揮揮灑灑,銅鈴的響聲悠悠漫漫。 姜葵把牛車停在一棵老槐樹下,解開了綁大青牛的繩索,放它去星光下的河畔漫步吃草。接著她轉身回來,隔著斗笠去拍祝子安的腦袋,他低低“嗯”了一聲,慢吞吞醒過來。 “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模糊。 “也不算太久?!彼?,“具體記不清了?!?/br> 他似乎怔了一下,隔了一會兒又問:“我們在哪里?” “到三家店了?!彼侥景迳咸魍路叫℃偟臒艋?,“只剩一段緩坡,我們步行過去?!?/br> “好?!彼f,揭開了蓋在臉上的斗笠,從身上的大氅里摸了那個酒壺出來,喝了一小口酒。 “你不許喝醉?!彼⒅?,“昨日你醉倒以后,我送你回家可費勁了?!?/br> “抱歉抱歉。只喝一口?!彼丫茐厝嘶厝?,笑了笑,“話說回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送到東角樓巷的,你可以跟我講講么?” “拖回去的?!彼齼窗桶偷卣f。 “嗯?” “嗯,”她漫不經心地信口開河,“就是拎起領子,直接拖著走。一路上很多人看著你呢?!?/br> 他沉默了一下,“……那一定很丟人?!?/br> “很丟人?!彼χf,“騙你的?!?/br> 他被氣笑了,想敲她的腦袋又不好出手,嘆著氣抓了抓頭發,“江小滿,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學會這樣說話的?” “近幾日?!彼龔哪景迳陷p快地跳下來,“跟你學的?!?/br>